《糖果与蛀牙》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17、17.鼓手与贝斯手

　　学校的积分制度绝对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虽说饮食方面还是能稍微做到价格合理，但其他方面简直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TM就是抢啊！
　　导航要扣积分，这个就先略过不谈；课堂表现不好要扣分；遇上个爱扣分的班主任也得被扣分；可为什么借用篮球场训练都要扣积分啊！
　　“可以便宜点儿吗？每人扣二十怎样？”身为高一队临时队长的徐逸帆跟球场的监管机器人讨价还价。
　　监管机器人冷冷地呵呵两声，扣了他们一人三十五个积分。
　　“使用时长，一个半小时，注意注意。”机器人毫无感情。
　　徐逸帆：“可以砸机器吗？”
　　虽然话说回来，徐逸帆能够凭借自己优异的表现，每天获得100+的积分，月末还有作为班干的五百积分奖励，但三十五个积分，还是太贵了啊，够他早午两顿饭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如果他们队能在下下周与邻校的新生对抗赛上赢得胜利的话，就将每人加五百五十积分。
　　还是蛮可以的，但容徐逸帆算算，从现在起到下下周星期四，一共还有十四天的时间，除开周末可以在校外找地儿训练，那就有十天要被迫受机器人欺压，算一天三十五，十天就是三百五。
　　这一场比赛下来，也赚不了多少啊喂！
　　徐逸帆觉得自己被校长那老头给套路了。
　　但比赛还是要比的，谁叫这是热爱呢。

　　“乐队的其他人，你想好了吗？”
　　休息间隙，林问风一边擦汗一边问他。
　　徐逸帆把半瓶水灌完，远远地把瓶子透进可回收物的垃圾箱。
　　“目前找到了贝斯手和鼓手，就差吉他手了。”
　　“速度还挺快的嘛。”林问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嫌弃起来，“不过，你要做主唱？”
　　“喂，你这疑惑不解的语气是咋回事？我长得不像主唱吗？”徐逸帆不服。
　　“勉强......看得过去吧。”听得出来林问风很勉强了，“如果找不到吉他手的话，我倒可以给你推荐一个。”
　　恩怨暂且先放一边，徐逸帆追问：“您请！”
　　“翻脸比翻书还快啊。”林问风蹙眉，把毛巾往肩上一搭，“是高二的学长，吉他弹得很赞，而且会原创和编曲。”
　　“不过就是脾气古怪了点儿，人还是蛮好的。他大名叫柯麟，但你见着他千万别叫这名字，也别叫学长，喊Key就可以了，这是他混C站音乐区的圈名，你如果关注这块的话，应该对他不陌生。”
　　Key......
　　“哦，他是不是和贾可真大大合作过？”徐逸帆想了起来，“我记得是......《猫的下午茶》。”
　　“对，那首歌我现在都单曲循环，慵懒女声和温柔男声，太太太搭了。”林问风做少女捧心状，“他们为什么不是一对？他们就应该是一对！”
　　“可自《猫的下午茶》后，他们就没有合作互动了。”徐逸帆冷冷地泼醒这个cp脑。
　　没错，他是贾可真real的唯粉，毒唯的那种。
　　不过，既然是Key的话，那他应该会有真真姐的联系方式吧......徐逸帆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和偶像合作一曲。
　　那他就真的可以死而瞑目了（呸，说什么胡话呢）。

　　至于鼓手和贝斯手那边，徐逸帆认识他们纯属一个偶然。
　　嗯，也不能说是偶然，算是某二人笨拙策划出来的......必然。
　　“那个，同学！”刘海遮住眼的长发女孩子似乎鼓足很大的勇气，拦住从食堂出来要回宿舍午休的徐逸帆。
　　“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徐逸帆停下来，好心地追问。
　　“就是......就是请你帮一个小忙。”女孩子低着头，好一会儿嗫嚅出一句话，“不占用你多久时间的。”
　　“好啊。”人家都那么客气诚恳地请求了，徐逸帆没有不帮之理。
　　然后他被领到附近的女生宿舍楼下，看到了空地上的架子鼓零件。
　　一瘦高男生在一旁守着。
　　“嗯，跟家里要的架子鼓，今天到了......”女孩子小小声说，“但我和我朋友两个人搬不了，他说再找一个人就行了，我就找了你。”
　　“哦，这样啊，那要搬去哪儿？”徐逸帆开始划动玻璃片。
　　“学校宫羽楼的708活动室，我向老师申请过，可以放那边。”女孩子说。
　　“宫羽楼708是吧？”徐逸帆确认着位置。
　　“嗯。”女孩连忙点头，生怕他反悔似的。
　　里特的机械音响起：“已为您联系搬运机器人，还有五分钟到达。”
　　“那你们就在这边等五分钟，机器人的编号是18035。”徐逸帆照着玻璃片上的字儿念，“到达目的地后，请付他二十五个积分。”
　　“同学，你不跟我们一起了吗？”女孩急切又紧张。
　　“有机器人，我就不帮倒忙了吧......”徐逸帆讪讪地笑，讪讪地后退。
　　“不行，我们做那么多的意义，就是让你一起去！”女孩忽然喊道，“阿页，过来帮忙！”
　　瘦高的男生走了过来。
　　徐逸帆只想大喊一嗓子，光天化日之下，绑人啦！
　　然后他把瘦高男生放倒在地，“有话好好说啊，两位。”
　　“你先放开阿页！”女孩带着哭腔尖叫。
　　幸好这块较偏僻，不然保准引人围观。
　　等会儿，偏僻......敢情这俩就是为了绑我吧！
　　不过很快大家把话说开了，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原来啊，这两位呢，是有参加乐队的意向，可也和他一样，吃了醉梦的闭门羹。然后在周一大会上，听到他和学长那番慷慨激昂，一时间很受鼓舞，打算与他组建乐队。
　　“可我们俩都不是很会社交啦，想不到什么法子约你出来，这两天就只好蹲守食堂门口，看能不能碰上你。然后借运送架子鼓的名义，把你骗去活动室，听我们现场演奏。”女孩委委屈屈，又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瘦高男孩将她护在身后。
　　你们这又是蹲守又是架子鼓的，还不如直接约我呢！
　　徐逸帆捂脸无语，好一会儿组织起语言说：“你们既然不擅长社交，又怎么会认识我？周一大会我没上台，按道理讲你们就只听到个声儿吧。”
　　“嗯，同学，你这两天有翻过校园论坛吗？”女孩小小声问。
　　这还真没有。
　　“你的照片已经在校园论坛上刷屏了，想不认识你都难。”女孩小小声地自问自答。

　　徐逸帆还是跟着去了宫羽楼。
　　然后在708活动室，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即兴表演。
　　女孩撩起了她过长的刘海，细黑发卡利落一别，露出光洁的前额和亮晶晶的眼。
　　而后接过鼓槌，单手转出一朵花儿，潇洒而有力地敲在了吊镲。
　　“当！”
　　徐逸帆感觉到灵魂一颤，演奏开始。
　　女孩仿若换了个人似的，完全不见方才的唯唯喏喏，手中鼓槌急如劲风、迅如闪电，敲击一声接一声一环扣一环地将情绪层层累积上涌，令徐逸帆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再一落槌，“当！”
　　以吊镲使灵魂激荡，又以吊镲使尘埃落定。
　　徐逸帆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心说：这次好像又是我高攀了。
　　男孩接过女孩的鼓槌，让她腾出手把发卡取下来。
　　“这挺好看的，怎么取下来了？”徐逸帆不解。
　　女孩笑笑，使眼睛藏在刘海下，“我习惯这样。”
　　“嗯，阿页擅长的是贝斯，但今天没带过来。我以我的架子鼓技术保证，阿页绝对是顶级的贝斯手！”女孩还是不忘身边的男孩子，“所以，能不能考虑下我们啊？”
　　“是我该感谢你们能够考虑到我。”徐逸帆很真诚地向二人鞠了一躬，再抬头伸出手来，“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徐逸帆，虽然不是一帆风顺的一帆，但你们可以叫我风顺。”
　　女孩牵着男孩的手，从架子鼓后绕上前来。
　　“我叫勾勾，一定要说真名的话，是姓顾，名鸥，鸥是海鸥的鸥。”
　　女孩拉着男孩的手，一起放到徐逸帆的手背上。
　　“第五页。”男孩终于开了口，可仍旧惜字如金，“叫我阿页好了。”

　　“那么，勾勾，阿页，”徐逸帆一字一句，郑重其事道，“欢迎你们加入未来的校乐队。”

　　“那个，风顺同学，我们这么早说大话真的好吗？”勾勾担心地说。
　　“据可查到的情报，现学校民间乐队有不下二十支，并且都有参加迎新晚会的意向。”阿页毫无感情地说。
　　“没关系，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唯有徐逸帆分外乐观地说。
　　“不过二十支乐队都报名迎新，那迎新晚会岂不就成了乐队选拔赛？”徐逸帆后知后觉。
　　“迎新晚会难道不是乐队选拔赛吗？”对面二人很是迷茫。
　　“当然不是啦！”

　　路如舟打好卡，准备再次从晚自习上溜号。
　　班上同学要么在食堂吃饭，要么忙着社团活动，教室里基本没人。
　　所以门口这俩人探头探脑的，是来找谁呢？
　　但路如舟不想管，他从后门出去，却还是被那高个子的男生拦住了去路。
　　高个子男生背后有个刘海遮眼的斯文女生，有点紧张地问他：“同学，你知道你们班的徐逸帆去哪儿了吗？”
　　“你们是......”路如舟有些许迟疑。
　　“我们是他乐队的成员，嗯，昨天才加入的。”女孩拨了拨耳边的发，小小声地回答道，“可昨天太急，忘了要他的联系方式，所以今天来这边找他。”
　　“哦，这样啊。”路如舟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好人了，不过也是，徐逸帆嘛。
　　“他这个点应该还在篮球场，你们如果只是要他联系方式的话，我这里有。”路如舟还是决定做个好人，他能看到女孩刘海下的眼睛亮了一亮。
　　“真是，太感谢你了！”女孩拽着男孩的胳膊朝他深深鞠躬，吓得路如舟往后一跳。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路如舟连连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嗯，借用下徐逸帆的口头禅。

　　总之，是遇上了两个奇葩。
　　路如舟快速地扫了眼徐逸帆的联系方式，尽量语速平缓而清晰地把数字告诉，这俩双手捧着玻璃片紧张过头的不速之客。
　　“那个，同学，我们能加一下你么？”女孩又小小声地问，见着路如舟看向她，忙补充道，“到时候请你看现场演奏！”
　　路如舟心一动，好像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徐逸帆会弹钢琴么？
　　“行吧。”路如舟轻轻舒了口气。
　　“那个，我叫勾勾，他是阿页。”女孩自我介绍道。
　　这年头，都兴给自己取个外号吗？
　　或者是乐队的规矩？
　　路如舟决定入乡随俗，应和着：“叫我小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