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德王传》风雨小舒

1、(北上)

　　第一章。
　　(北上)

　　苦难，是让人放弃对旧的制度认识，用时间来积累，最终产生“澄洗虚滥”，磨炼出一条对新的制度热想。萧舒生活时代，当时正是经济、文化、社会等进行改良革新的时期。后魏怀帝萧隆演即位后，遇到的头等大事，便是国力改革。北赵主司马旻利用后魏正在实行改革，人心不稳，联合北燕发兵南下乐阳、壶关，妄图一举灭亡后魏。乐阳太守许询派武猛参军谢安率领两千人马迎击北齐军队，自己率领主力在后面扎营。北赵都督王蒙设下埋伏，自己佯败诱敌。结果谢安中伏被杀，士卒折损了上千。许询退回乐阳，凭城固守。怀帝得到奏报，打算亲自去出征。但是大臣们都认为朝廷正在改革，国内人心还未稳定，皇帝不宜亲征，应该派下面的将帅去抵御。但是怀帝有自己的看法。
　　“北赵主趁我朝改革，轻视我国国力，我不能不亲自出征。”
　　后魏高祖萧道建灭前晋，后魏建国，定都大梁(汴都)，多次平定前晋藩镇叛乱，开始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减轻和免除了许多徭役，同时整顿军纪和管理机构内部的腐败。萧道建建国不久抵御北赵进攻。他亲临战场，击败北汉军队，并乘胜追击，兵峰直指北赵都城龙都。三次南伐南齐，迫使南齐取消皇帝之号，称江南国主，几乎将所有长江以北地区割给后魏。高祖十七年再次北伐燕国，军队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攻到幽州。不久萧道建驾崩，其幼子萧昪登基，后魏历经三朝，萧隆演登基，即魏怀帝。
　　召殿。
　　是皇帝日常处理朝政、召见群臣之所，建在高大的二层台上，面阔十二间，正面设左右两个升殿的踏步。殿内设有金铜柱四根，是后魏宫最巨大豪华的殿宇，两侧分别建有东殿和西殿。西殿是皇帝举行大朝会等重要礼仪活动的主殿，东殿是皇帝日常起居之所。召殿与东西殿一字并列，这种布局起源于前晋的大梁都。
　　萧隆演在位期间，勤于政事，支持宰相毕轨变更旧法。萧隆演以高祖为表，宰相毕轨不以为然，毕轨身着一品紫色衣，头戴高山冠；萧隆演头戴鎏金小冠，身着帝服。两人在殿中产生争执。毕轨认为:后宫婉皇后不生,怀帝，自即位以来，至今无子。皇帝亲征，就得有儿子在守护都城，留守都城的叫作‘监国’，这些都是传统。
　　殿中两人争执不下，有一个人影，这时浮现在毕轨的脑海。信德王，也就是萧舒，是惠帝的第二子，怀帝的亲弟弟，惠帝二十二年，封颍川郡给第二子。毕轨考虑到这。
　　“让信德王去。”他说。
　　怀帝认为可行，同意毕轨建议，于是在第三天傍晚时分，萧舒头戴束冠、披山文甲，率领虎豹营军从汴都西门出发。在出发之时，乐阳城外北赵都督王蒙，不知道后魏怀帝萧政胆敢派自己的亲弟弟萧舒出征。
　　乐阳。
　　城外赵军阵。
　　北赵都督王蒙。
　　副将
　　北赵虎臣郝经。
　　眼前这座乐阳城城池坚固，赵军一连数天都强攻不下。阵前，王蒙头戴铁盔、披鱼鳞甲坐马背上对乐阳城城池看后考虑，觉得一时难以攻取。“北燕大将杜阳带领骑兵万余和步兵五六万人，号称十万，到达壶关。联合南下，我军除留少量军队围困乐阳外，三万军与北燕会合壶关，大军可长驱南下建州。”王蒙对左右骑在马上的部将说。
　　“就越过不攻，南下建州，直取中牟。”郝经明白道。
　　“嗯。”王蒙点了点了头。
　　这招在军事史上称为“围而不打”，实则“示之以动”。王蒙，留以少部兵力去用以佯困来迷惑乐阳城魏军，实则大队兵力暗度陈仓去壶关，与在那里北燕军会合。
　　但，
　　凡是障眼法，都有美中不到之处。清晨，在城上一个魏兵瞭望赵营时发现，营中军帐不少，用作行军煮食的锅却明显的数量少了，魏兵连忙把这件发现，去告诉在身后不远的披甲将军。
　　将军得知了这情况，又去禀报乐阳太守。
　　“驾。”身着两当甲信兵背着信桶，骑马十万火急的出了乐阳城西门，马一路向西南，信兵快马加鞭地往建州而去。乐阳距建州八十里地,对于飞骑来说，只是个半天路程。
　　建州府。
　　中堂间议事。
　　建州太守孟观着绿色公服，戴緇布冠于上首跽坐。这会，与跽坐下首两排的郡府属官正商量事情。两排属官位列分次为：左排：主簿，门下仪从事，簿籍，府门亭长等；右排：武猛参军，尉掾史，帐下督，门下督等。
　　“关于要运送箭镞万支和粮食三千石到乐阳的事。簿籍，账本上库粮有多少？”他问。
　　簿籍盛宪，主财务账簿及名册和记事等事，他身着灰色衣服，头戴笼冠。后魏服,这一时期的服饰主要以自然洒脱、清秀空疏为特点。是这个时期的主要首服。这个时期的后魏男子服装主要是袖口宽大、不收衣祛约束的衫，基本特点：交领、右衽、系带。基本基本形制：衣裳、深衣、袍衫、襦裙、襦袴。男子用巾帛包头，较为流行的是一种在小冠上加笼巾的“笼冠”。后魏女子的发饰也颇具特点，主要是假髻的风行。后魏时期妇女服装承袭前晋的遗俗，在传统基础上有所改进，一般上身穿衫、袄、襦，下身穿裙子，款式多为上俭下丰，衣身部分紧身合体，袖口肥大，裙为多折裥裙，裙长曳地，下摆宽松，从而达到俊俏、潇洒的效果。
　　“三千四百石。”盛宪回。
　　“三千四百石？”孟观问。
　　“是。”盛宪答，建州城户三千二百三十五户，但到了太熙年间，猛增户至四千五百二十七，而乐阳，到了太熙年间，户增至四千三百八十三。如按建州城内每一户日食粮4斤计，三千四百石粮，不够城内食一月。“但，城内也需要粮食，只能支出一千石。”盛宪继续说。
　　城内也需要粮食。孟观静静思考。支出粮食一千石？他觉得盛宪安排的很对，不能不顾及百姓，眼下正是进行改革，国内很多郡县民众对改革都有不满情绪，特别是“赋籍法”实施，不公平的程度，已达到了百姓所能承受的极限，民怨沸腾，群情激愤，已经严重影响了各郡县社会秩序的稳定。贫富两极分化十化明显，官僚、豪强巧取豪夺，大肆兼并土地，手中掌握大量的土地资源人力资源，却隐田隐丁，逃避税赋；百姓手中的土地被蚕食殆尽，却要承担着繁重的苛捐杂税。而，有些郡县登记的赋籍征税底册上，土地分配数据已与实际情况严重脱节。
　　帐下督，主兵器用度。
　　“箭镞五万支，武库里可以凑足。”他说。
　　尉掾史刘荣，记起一件事，面露起思考。
　　“高祖年间罢平县，置长平县，丹水在原平县东北三十里，源出平县西北仙公山，流经建州城外合白水，下流入于沁河。”刘荣提出那个地方说。
　　“嗯，那一带是田地肥沃，盛产粮食。”孟观对刘荣说的地方说。
　　丹水乡在原平县东北三十里，如用木车去运粮，路程太远，丹水乡距建州城一百多里。如到丹水征调粮食，该用多少只船，用多大的船走合白水？属官们开始相互讨论。
　　这时信兵到了。
　　“大人。”
　　“十万火急。”他站外面拱举着信桶说，诸属官脸朝中堂间外面看了一下，孟观阅后信脸色泛起凝重，建州为河朔的咽喉、两淮腹眼，由于其险要的地理位置，在军事上一直长期备受重视，且地接壤成皋郡，是西南部南下东部的门户，距魏朝汴都七百里。
　　“不好的消息。”孟观喃喃地说，这样的去告诉。诸属官不太理解他的话里意思，更不清楚那信里面写了写什么？
　　诸属官面面相觑。
　　孟观把信中的情报向诸属官说了一遍，正因为清楚了情况,即将到来的战事，所以接下来都保持镇静。
　　军事上部署要靠军事家，战略上部署要靠战略家，而兵争攻伐，就得要靠谋士，一场战争中的测谋，最体现谋士在现实中作用。战争是以决胜为最终目标，因此而展开种种“智”与“谋”的较量。
　　固祁，是门下仪从事，门下仪从事，主谋议。
　　“赵兵三万合兵壶关，会气势汹汹，北燕大将杜阳带领骑兵万余及步兵五六万人，号称十万，实则只有七万余。而我们建州军不到二万。”他身着布衣、头戴伦巾思考着说。
　　“是啊，”刘荣贾渭看了固祁的话回，“壶关合兵南下，我建州兵才两万，将不足不足百余，而来犯之敌赵军主将为北赵都督王蒙，马步军都指挥使，擅长重骑兵冲锋，曾在内丘一战中旗开得胜，使东胡军败北。我们怎能对敌？”
　　“东胡？”东胡，指北方夏国的胡人，韩克雍建立夏国、北燕建立者均为东胡人，固祁面露出思考。
　　固祁是这一时期后魏建州郡的谋士，本为鱼贩子，后魏宰相毕轨改革过程中存在不少一些弊端和不足，出现了危害百姓的现象，在改革的指导思想上，偏重于谋求开辟财源，获取尽可能多的朝廷财政税收，如“均输法”利用朝廷行政权力强制进行收购、运销，以此手段来积累朝廷财富，违背了客观经济规律，变法导致官富民贫，而这于毕轨改革的初衷“去重敛、宽农民、国用可足、民财不匮”是大相径庭的，而且改革实行也过于急进。改革在当时也引起了扰民、损民的后果，百姓都叫苦不迭，连卖柴、货郎、贩果、蔬菜、鱼之类的小买卖，不交市利钱都不许经营，税官向商贩索要市利钱，税额比本钱还多，乃至有的商人以死相争。甚至在怀帝三年，一些小县发生百姓与小贩集体包围官府，在府前闹事的事。但，毕轨明知道改革“缓而图之，则为大利；急而成之，则为大害”，却在改革中只认定一个目标，忽略了在实现这一目标过程中必然会连带产生一系列问题。在短短数年间将十几项改革全面铺开，于是改革反而陷入了欲速则不达的困境。固祁因不满，于是趁夜一把火烧了税官的房子，逾城逃走，躲到了建州。
　　“北赵主司马旻利用后魏正在实行改革，人心不稳，联合北燕发兵南下乐阳，乐阳太守许询派武猛参军谢安率领两千人马迎击北齐军队，自己率领主力在后面扎营。北赵都督王蒙设下埋伏，自己佯败诱敌。结果谢安中伏被杀，士卒折损了上千。许询退回乐阳，凭城固守。并派信兵给汴都送去了奏报。”
　　求援？孟观想了想。
　　“嗯”
　　“而且并非如此，燕赵如果攻占建州，就会一路南下，直逼中牟，那时汴都危已。我们不得不对建州坚守。”
　　夜晚，建州城楼增加了火把和兵士的数量，为防止敌军夜袭，以防有壶关间谍混在城内，门下督何桢分派兵卫在各街各道巡逻。一支巡逻小队经过有守卫和府门亭长把门的建州府，“情报与信，已在送往汴都的路上，估计二天就要到了。”府中，太守孟观与固祁面对面跽坐，关于向汴都求援的事他对固祁告知。
　　“嗯，”固祁说，“王蒙就越过乐阳城不攻，南下与壶关会合。乐阳城无大碍。反而是我们。”
　　“是！”
　　天亮了。
　　刘知达来到建州府的门口，他身子停住转头目朝向东看了一下，回头抬脚进入去府门，顺走廊一直走，他往建州府内宅。
　　正厢房。
　　中堂间
　　太守。
　　孟观。
　　运粮官。
　　典韦。
　　面对气势汹汹在壶关的赵、燕两国之敌，建州城需要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在城外建立了保证军需供给的府库于上泽村。“典韦，库府设于上泽村怎样？”孟观低头跽坐着问，眼睛一边注着地图上面上泽村与下泽村这两个村子。“粮草与辎重车，都皆存放在上泽村库府，下泽村易守难攻，增派夏牟率一支军队，守护下泽村，以防奇袭，这样即使赵、燕两国若派精兵绕过四义原奇袭粮草和辎重，库府也会安然无事。”他继续着说。
　　刘知达快步地走了过来。
　　典韦目注在刘知达对面坐下，刘知达神情很急，典韦觉得他有什么事儿？“方才，回来的探子报，壶关城外有动静，他们调来粮草辎重，正源源不断地从城外运入城内。”刘知达说。
　　“大概有多少？”典韦问。
　　“详细粮草辎重数不知，”刘知达答，“最少有一百车，排成了长龙，探子在远处根本对数目计不清。北赵都督王蒙，越过乐阳城不攻，去与攻入壶关的燕军合兵，黄涧寨这个地方距壶关五十里，寨外左右狭涧幽深，南面大坑谷，深沟，俗谓之狼马涧，赵军途经时攻入了这个寨子。可见，粮草辎重都是从那里调运而来的。”
　　“嗯。”典韦望了一眼依在对着地图看的孟观，然后回过来脸。“黄涧寨我知道，是壶关北门户，扼壶关要冲。”他朝刘知达道。
　　“东，西，北三面环山，南部低平。东临盂县，西连静乐县，在广武县境内。寨北系山系横亘东西，云中山系纵贯南北，因为并北屏障，号称云中十寨，第一大寨。”刘知达回，“可以说，广武县也应落到壶关之军敌手了。”正当说到一半时，府门外守卫接到下马信兵送来的信，守卫立刻回府向中堂间去禀报。
　　“信德王萧舒领虎豹营军从汴都西门出发，现已到达玄谷。”
　　“玄谷？”刘知达问。玄谷，在建州北二十六里，山峰秀丽，若翠屏然。其谷内诸山赤色，日照如金，又金门山，相传神农尝五谷于此，山畔生黍，和律者采之以定黄钟，又翠屏谷，在建州北十里，为出玄谷之门。“大人。出玄谷之门，不久就到马岭。”刘知达朝孟观这样道。
　　萧舒领虎豹营军本奉命去乐阳，途中遇往汴都去的建州信兵，方知北赵军留以少部兵力去用以佯困来迷惑在乐阳城的魏军，实则大队兵力暗度陈仓去晋阳，与在那里北燕军会合。所以改道去建州。出了玄谷，经马岭，萧舒和虎豹营军望到了在前方远远的建州城。
　　傍晚时分。
　　孟观领属官于西城门口等候。
　　他远远地看到人马过来。
　　第三天。
　　上午。
　　中堂间议事。
　　按太守部署，在城北十五里处上泽村建立保证军需供给的府库。从长平县调运的粮草和辎重，走粮道，向上泽村输送。上首，萧舒居中跽坐，孟观领诸属官跽坐下首。
　　塞曹掾史周坤，身着两绢甲、头戴兜盔，为建州属曹之一，掌城之事。
　　“夏牟都尉，率一支千人军队以驻守下泽村。”他道。
　　起先，原定于长社坡之战。长社坡，地名，在建州城的东北部，距上泽村不远，三国联军进攻前秦的方城时，双方夹长社坡一条上泽河列阵，相持长达六个月，叶国主对战事不耐烦，便派人到阵地以苛刻的言辞催促丘国主将邝维赶快渡河作战，邝维不甘受如此委屈，便对来人说：“对我来说，撤了我的职务、杀了我，甚至杀了我的全家，这是我国陛下能够做到的；战机不成熟的时候要求出战，战机成熟的时候不要求出战，这是陛下在我这里不能够做到的。”随后，叶国主命人寻找可以渡河的地方，由于前秦军放箭射守，派出的人不能靠近河边。凡是前秦军重兵防守的地方，都是河水浅的地方；凡是前秦军防守兵力少的地方，都是河水深的地方。结果，前秦军随即选派精兵乘夜从叶军重兵防守的地方渡河，向三国联军楚军发起突然袭击，在上泽河对岸大破三国联军。
　　但后来。
　　前秦被前晋灭。
　　而，叶国被北燕灭。
　　四义原，地名，在建州城北部，前秦、晋魏时期，历来是西北边郡抵御北方南犯的主战场，四义原南接建州，北连丹水，东邻义县，西接阳镇。地野开阔。
　　四义原之战。
　　参战规模。
　　战役名称:四义原之战。
　　交战双方:后魏和北赵、北燕联军。
　　参战兵力：十三万人。
　　交战时间:后魏怀帝六年。
　　战役意义:魏怀帝时期，后魏由弱转强的开端。
　　目前。
　　交战双方都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四义原之战，激烈地建立后勤保障。
　　孟观点点头。
　　“嗯，以防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