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眼联盟》数年厌厌雨

4、第 4 章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宿醉过，反正我的反应还是挺统一的。后脑勺一抽一抽地疼，类似被人从身后偷袭并且用铁锹狠命敲了十几下不带停，足以产生脑震荡或者间歇性失忆。这种情况好像被大众俗称为断片，受过专业训练的我，似乎也中招了。
　　最后一个清醒的画面好像是我在店里跟一个死鱼眼大叔喝酒，喝的还是唐培里。不愧是贵得要命的香槟王，物有所值。
　　整个人都蜷缩在被窝里，视线不明晰，思绪也不着边际，还有心思舔舔嘴唇怀念唐培里的甘美。
　　隔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我轻轻挠抓着头皮，随动作酸软酥麻的感觉不断地涌上来。
　　同时，我还感受到了非常不妙的东西。一个带有温度的躯体躺在我的边上，嗯，准确的讲是一个成年的健壮的男性。我的小腹正贴着他随呼吸起伏的腹部，感受六块腹肌的弧度。
　　“嘶——”
　　理所应当，作为一个女高中生，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探出头，再小心翼翼的去看那张脸。身边的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那双漂亮的猩红的死鱼眼遮在眼皮下，让整张脸都脱离了没干劲的形容，像婴儿一样无防备地酣睡。伸手捏捏，好软的脸。
　　对本次开盲盒做个总结，有惊无险。总之，已经睡醒的我没有再赖在床上，拨开抓着我屁股不放的手，没点破大叔已经醒来的事实，慢悠悠地走出被子找自己的衣服。
　　居然是间和式，怪不得自己睡得腰酸背痛。我睡不习惯榻榻米，更钟爱铺着席梦思的酒店大床房。没有过多环顾，盯着一地凌乱的衣物，我自动理解为是昨晚和唐培里喝得太过劲了，钱包空空，只能住这种廉价的小宾馆。
　　捡起我的衣服。——居然撕破了，徒手，昨晚我们玩的这么野吗？
　　要知道，这件衬衫是爸比送给妈咪的结婚二十周年礼物，当然是第三个二十周年。幸好今年已经是结婚二十一周年了，妈咪已经看瓷婚这个词看腻了，直接嫌弃爸比送的衣服不好看，扔进我的衣柜。
　　不过我还是蛮喜欢这件衣服的领口设计的。毕竟全世界独一无二仅此一件这种噱头，还是蛮能唬住我这种女高中生的。
　　地上唯一完好的只有那件白底蓝花的和服，我捡起来盖住自己的身子。
　　抚摸着衬衫裂边上蹿出的线头，我悠悠的叹息道:“这可是价值2000万日元的高级货，为了满足一时的虚荣心，我可是刷爆了20张信用卡才买下来的，到现在贷款都没有还清呢。居然只穿了一次就不能穿了。”
　　床上在装睡的天然卷死人大叔鼻子上的鼻涕泡泡明显停了两秒，然后继续随鼾声一大一小来回变化。
　　“呼哧——呼哧——”
　　“不打算分担一点嘛，好歹你撕的时候很痛快，眉毛都不皱一下，最后还用这件2000万绑住我的手，大喊兴奋起来了。”
　　我揉着颜色明显深一截的手腕，实际上什么都不记得，但不妨碍我推测出一些东西。
　　被点名的大叔依旧躺尸装睡，鼻腔里跑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奇怪。
　　“阿鲁——阿鲁——”
　　我蹲下身子，盯着他的脸。
　　三、二、一——
　　大叔猛跳起来就是一个标准的土下座：“昨晚我喝多了很抱歉，虽然听起来很像是狡辩但是我确实无分文外债一堆还拖家带口只有两只特别能吃能闹腾的野兽和一架只会吐槽的眼镜框，跟我在一起你是绝对不会幸福的——”
　　单手托着脸，感受那侧腮帮随说话变化的形状，我几乎是带着笑意讲的。
　　“不要你负责这个啦，这种事情我不觉得自己吃亏。”
　　“真的吗——”大概是意识到刚才那句太过喜形于色了，大叔清嗓后换了沉稳的语调，试图同我商量，“确实，昨晚的事情应该是阿银我吃亏了，要知道那可是阿银好好守护了二十多年的童真居然就这样——”
　　我扬了扬手里成碎条状的衬衫，嘴角的弧度很是友善。
　　“居然就这样哈哈哈哈啊今天天气真好呢！”大叔跟白痴一样拧过头，在根本没有窗的房间里欣赏样子和阿姆斯特朗回旋炮相似的云彩。不论我的手举到那里，他都能快速的将脸拧成绝对的视线死角。来回几次后，我将衬衫直接扔在他脸上，两手拍在他的脸颊两侧，发出清脆的声响。
　　直视着那双猩红色的死鱼眼，我贴得很近，“那么，我们来谈谈2000万吧。”
　　·
　　回家时我心情颇好，即使身上那件男士和服偏大不合身，手里攥着的名片过于粗陋，这些不影响我哼歌。避开父亲会在的客厅，我先上楼洗漱干净，下来时正值饭点，父亲对着墙壁上的投屏和母亲远距离享用午餐。
　　我的母亲很忙，作为一线的警察，她很难有完整的休假。于是我的父亲就要研发部捣鼓出领先业内十年的投屏技术，企图随时随地与母亲腻歪。事实上由于母亲任职部门的保密性，这东西只有饭点才能使用。
　　瞥到进门的我，母亲很敏锐地发问：“佳子，昨晚你没有回家，去哪里了？”
　　我打了个哈欠，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扒拉香煎三文鱼，实话实话：“歌舞伎町。”
　　母亲立刻拧起眉头：“歌舞伎町鱼龙混杂，最近还潜入了境外贩-毒团伙，你要留心，有消息立刻通知我或者小探。”
　　嚼着肉的我点头，含含糊糊地说好，想着鱼肉被煎得好老。
　　父亲也拨出一点关心给我，说有空去俱乐部露个脸吧，大家都很想我呢，怎么能因区区男人就放弃TGC，放弃生存战士的荣耀。
　　屏幕里的母亲同我一起翻了白眼。
　　“那种娱乐性质的枪-械比赛不适合佳子。”
　　我猛点头。
　　“还是去警校磨炼几年然后来警备企划科接替妈妈的位置吧。”
　　我猛摇头。那个工作最苦最累最危险钱还最少的科室，打死都不去。
　　“小探比我更适合吧。”作为姐姐，我谦让，我扶弟，我立刻把这个香饽饽推给表弟。
　　母亲叹气：“小探本来是要来警备企划科的，这样你就可以去搜查科发展，那里的工作更适合你。但是月初时，小探他没有抓住怪盗基德反被戏弄，让他爸爸很生气，塞小探去了一个非正规出身的基层队伍历练。没有个四五年，很难回到总部。”
　　“哎？”
　　我和父亲都有些惊讶。他惊讶非常宠孩子的白马警部居然愿意让自己孩子从最底下爬起以及铃木次郎吉先生还在玩抓怪盗的游戏。我惊讶小探那个骄傲自大还公子哥脾性的居然真去了，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吗，应该是自己对表弟的关心不够，没有及时收到消息。
　　午休时间快结束了，母亲不再多说，匆忙收拾好餐具同我和父亲说再见。
　　墙上的投屏自动消失，餐厅的亮度以眼睛可接受的速度缓缓变亮。
　　父亲放下餐具，怪惆怅地看向我。
　　“乖女，家里有一个警察就够了。要是你也去了警备企划科，爸爸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了。”
　　用餐巾擦好嘴，我无比温柔地回应父亲：“不是还有投屏吗？再次的话，隔壁铃木叔叔跟你一样闲，你可以跟着他一起买点宝石跟怪盗斗智斗勇，董事们一定会理解的。毕竟，宝石的价格可比集团宣传费便宜太多了。多点危机感吧爸爸，铃木集团的市值可是在不停地上蹿呢。好了，我回房间了，晚饭见。”
　　接着，我毫无留恋地起身走上二楼，不忘记摸出手机给白马探发邮件。

　　【to自大狂小探
　　帮姐姐查一下万事屋，歌舞伎町登势酒馆二楼的万事屋，特别是叫阿银的老板。
　　爱你哦~
　　Ps：是哪个基层队伍，姐姐想来参观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