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亦尘》景禾景

68、不好意思

　　她看到的就是那两块相依偎男女石头。那女石头，长得和真人一模一样，脸蛋轮廓清晰妩媚，身段曲线优美，双峰傲人，柳腰细细，小腹平坦，两条长腿欣长匀称。
　　男石头，身段高大挺拔，脸部轮廓清晰英俊，双臂强健有力，一只手似在轻抚身下女子耳垂。
　　溪水就是从他们相握的手中流出来的……！
　　池尘从树顶跃身下来，看着柯浥还放在溪水里的手，再不经意间似的看向柯浥，柯浥忙直起身子，手也不再淘水做洗手状，似有些慌乱的甩甩手上水。双手似乎不晓得往哪儿放……
　　他看了一眼池尘，两人目光相碰的一瞬间，池尘不明所以的，迅速避开了目光。她的双颊绯红。
　　柯浥看着池尘的侧脸，不知不觉他的脸也布上了红晕。都静静的站在那。沉默……！
　　空气里也无端的闷热起来。
　　池尘抬眼看看天空，发觉这一打岔，头不重了，神清气爽的。定定心神，暗骂自己：“你现在是男人，害羞个什么劲啦！哪有男人和男人看到这种事，还害羞的吗！哎！池尘呀池尘！你怎能笨成这样……！
　　想到这，感觉脸不再那么滚烫了，转目看着柯浥，若无其事的道：“我现在头不重了，不用休息了，回你家吧，你给我随便弄一间屋子，有张蒲团就行了。晚上我坐禅。”
　　柯浥一直看着她，闻言，道：“走吧，爵神道的房间多的是，如果你想坐禅，弄一间禅房给你也行。”
　　池尘摇头道：“不用，明天我就要离开，我还有地方要去看一看。”
　　柯浥默了一下，“去那里？又和谁有赌约？”
　　池尘：“去槿西城，除了和你有赌约，我还没和别人有过赌约。说不定在槿西城会遇到。再赌就赌金银了，弄点外快花花。”
　　柯浥：“槿西城有我们爵神道分所，说起来槿西城才是爵神道宗所，庐州算第二分所。因为我娘是庐州人，她喜欢庐州。我爹就依着我娘，把爵神道宗所搬到庐州来了。……槿西我也好久没去了，正好顺道和你一起去视察一下。”
　　“我啊爹也听我啊娘的话！啊娘说什么，啊爹都认为是对的。走，回爵神道。”池尘接口道。
　　两人同时御剑飞离这尴尬之地！
　　飞行在上空的路上，池尘终是没憋住，问柯浥：“你生活在庐州城，对这里的民间传说，应该听的比较清楚，比较多！你……咳咳咳……！你听过那两块石头的传说吗？”
　　柯浥：“……听说过！”
　　池尘眼睛一亮，“说来听听，别省略，直说无妨！”她怕柯浥因为难为情，省略些不好意思的情节。
　　柯浥看了她一眼，道：“有两个版本，我先说第一个，……这两块巨石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无人听传，没有时间定论。听传男巨石本是人修，得道飞升，此人长得俊美非凡。为人处事温和有礼，面面俱到！天宫中不少仙子都思慕与他，很快他在天宫中美名盛传。在一次偶然机会里，他认识了一位神官之妻，一见倾心。神官之妻对他也是芳心欲动。天宫的活动多，每场活动中，他都如愿以偿的见到神官之妻，长此以往，两人情愫深种……”
　　“由于他的温文尔雅，温柔体贴，神官之妻爱慕他的心更胜于他。每每借着各种因由，偶遇与他。他毕竟顾及到对方是有夫之妇，克制自己越礼的行为。可天随人愿，还是天故意捉弄他们。在一次无巧不巧中，他们相遇在一座仙山中……！”
　　“情难自禁中，他们做了越礼之事。有了第一次，打破了那道防线。他们就隔三差五的在那座仙山私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包不住火。神官发现妻子的异样，一日他们正在那仙山行鱼水之欢时，神官突然降临，挥手将他们石化在原地。神官震怒之下，连仙山一起打落凡尘！就是如今的龙沵山，龙沵山的一对男女石像。”
　　池尘听完，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休了就是，也成全了他们。这神官度量忒小。”
　　柯浥笑道：“这只是传说，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我们能评论的。”
　　两人飞行缓慢，因为池尘想看庐州城全貌，还绕着弯飞。
　　池尘又兴致勃勃地问柯浥：“那第二个版本呢？是怎么说的。？”
　　柯浥：“和第一个版本不同处，是这两人同是这片天空下的修行者。两人从小青梅竹马，相爱无边，男子先得道飞升。两人约好待女子飞升后，相约仙宫。无奈天不从人愿，女子努力修行，就是突破不了最后的瓶颈……”
　　“有一日，仙宫一神官，被派下凡捉拿一恶兽，恶兽制服，他游玩凡尘。途径一城，在城外偶遇一女子，惊为天人！仙宫仙娥众多，比不上她半分颜色。神官在这女子生活的城中逗留很久，百般殷勤，千般软磨硬泡。让这女子嫁他为妻！女子明白告知他，她已心有所需。此生只嫁心上人。”
　　“奈何！色令智昏！当夜！他用神官的法术，将这女子强制带入仙宫，将这女子强行占有！……这女子便是遇到瓶颈，还未飞升的青梅竹马女子。这女子成为神官的妻子后，神官也助她突破瓶颈，成功飞升，成了正真仙宫的仙人。”
　　“一次偶然的活动中，女子和青梅竹马的恋人相遇。相思断肠，哭断肝肠，悲喜交织。即幸福又痛苦。女子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男子。男子悲愤交加，欲上告宫廷，夺回恋人。”
　　“女子无奈告诉他，当初在下界他们没有婚约，告了也无用！只能说，今生无缘来生再续！之后的日子里，男子相思成灾。各种活动，个个仙官尽可能的熟络，为的就是能见女子一面。不负相思意。男子为见到这女子，在各方打听下，终于知晓，这女子在那里修炼。”
　　“于是他也去到女子修炼的仙山里去修炼，为的就是能于女子偶遇……！”

　　“后面的事同第一版本差不多。故事就是这样啊，咳咳！池水！回神，我说的这么好听吗？入迷了？”
　　他的声音沉而厚，又由于说故事的原因，吐字时字正腔圆。十分动听！
　　“……听到你的声音，鸟儿都惭愧了。呢！你看，飞过的鸟儿有哪只敢在你面前鸣叫了！”池尘调笑道。
　　柯浥低头一笑道：“池公子，鸟儿在飞行时叫不叫我不知晓。但是你散扯的本事我见识到了！柯某佩服！”
　　本来池尘说的是实诚话，但是她比喻的有点偏离轨道。听起来像是浮夸！丢人！还不自知！
　　默了一会儿。
　　池尘抬头望天，道：“不管是第一个版本，还是第二个版本，这神官脑子有问题，他色胆包天，心胸狭窄，气量小，肚量小。这样的人怎么做了神官？这片土地上的人拜神，拜这样的神，岂不都掰成他那样……！”
　　“嘿嘿嘿！池水，天上的事，不是你我说道的。打住！”柯浥忙低声打断她吐槽。
　　池尘点头：“好好好，打住！”抬头看向飘飘渺渺蓝天白云，道：“这女子也忒胆小了，即然已经遇到心上人了，就明白的告诉神官，再要求神官和他和离！他要不同意和离，直接毒死掉也行！偷什么情呢……！
　　柯浥愕然看着她：“这么毒！”
　　池尘：“这叫毒吗？再毒也毒不过神官这样罚她们。被化成石头，岁岁年年的雨淋日啥，还那个样子供人观摩毒！你说那样比较毒！”
　　柯浥：“……”
　　柯浥：“……那个样子更毒！确实更毒！”
　　池尘叹气道：“但愿只是故事……！
　　两人因为要讲故事，听故事，飞的很慢！饶是这样，也已经到了爵神道。两人踏剑跃下，进入爵神道……！
　　几天后，槿西城东郊！
　　绿草茵茵处，略似房屋遗迹的地方，一棵粗壮的枫树下，站立着两道身影。一白一冰蓝。微雨蒙蒙，两人各持一把油纸伞。
　　微风雨来，几片枫叶在空中懒散的飘荡着，似乎眷恋高空上的威望，又无奈于坠落泥尘。
　　池尘极目远望，望不到尽头的……房屋痕迹！
　　如果啊娘没告诉她，靠东南角有口古井，古井西边两丈多远处，是一棵古枫树。这两样是古物，一般人不敢毁去。
　　她找了很久，才找到古井和古枫树。凭借着这两样，也找到啊娘曾今的家……黍家！就她极目远眺，也望不到尽头的遗迹，可以想象出当年的黍氏家族是多么的辉煌繁盛！
　　柯浥默默的站在她旁边，陪她一起神伤！
　　“你为何一定要找到这里？这地方……和你有渊源？”池尘看着柯浥问。
　　“啊？”柯浥没反应过来。
　　“你为何不问，你心里是否很想这样问？”
　　“我……你愿意告诉我吗？”
　　其实柯浥心里真没这么想，天地良心，他就纯粹陪她。池尘这么问，他也就应着池尘的话那样说了。
　　池尘浅浅一笑，转目望他，“你晓不晓得这里曾今是什么地方吗？”
　　柯浥：“小的时候听爹娘提起过，风，雨，雪三大属性，三大家族。从鼎盛时期到如今消失无痕。现在只有无线影，窥影，嗅影三小家族。晤！这样的提醒，是想要我们做人做事，诚实低调。”
　　池尘默然不语，低垂眼睑静静地立在那。柯浥也不再说话，陪着她一起静默。雨滴沙沙打在油纸伞上，风又胡乱的吹送几滴雨滴进入伞里，打在两人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柯浥轻咳一声，道：“池水，……你在伤心吗？……这里是三大属性风属性之黍家遗址！你……是来缅怀他们？”
　　池尘继续沉静自己的心绪里。
　　柯浥的话她是听见了，却不晓得该不该和他说，能不能和他说。啊爹说过，他常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杀，啊娘也同样遇到过这样问题。还有那莫名其妙的苦情海毒……！她在心里叹气。只能装聋，当作想心事想的入神，没听见！
　　她也确实在想心事，看着这一片空荡荡的绿草地。心里的哀伤和落寞一浪一浪往上涌。她虽没见到外公外婆，黍家的鼎盛模样！但看着这荒凉戚戚的，就是忍不住的难受。
　　又站了很久……！池尘沿着遗迹缓慢的晃荡着。
　　柯浥默默的跟在后面，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想问池尘，但又好像没什么好问的，就凭她池姓，明了了她为何站在黍家遗址中发呆！
　　池尘晃荡了会儿，回头问柯浥：“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要问我？……其实我不说，你也猜到了，对吧！”
　　柯浥：“嗯……！一点点。你姓池，为何在黍家故地缅怀，莫不是……！”
　　池尘：“莫不是什么？直说无妨！”
　　“莫不是，你认识黍家人，还有黍氏族人在？”柯浥问。
　　接着道：“相传三大属性拥有者，眼高于顶，婚配对象必须是这片天空下出类拔萃的，如果遇不到，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意随意嫁娶！”
　　池尘诧异，问：“你听谁说的，有这样的事……？”
　　心里想，这也不算眼高于顶，这叫令缺勿滥！人之常情嘛！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凑合着嫁或是娶，那样的日子不痛苦都难！
　　柯浥：“我也只是听家里老人说。……所以三大家的后裔越来越凋零，导致最后三大属性在这片天空下消失……！”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小心的看着池尘。心里思忖：“你姓池，到底是不是三大属性雪拥有者的后裔？”
　　池尘心里叹息：“可不是吗！现在三大属性只剩我和爹娘了。而且还是身中奇毒的……不能碰异性！嗬！不碰异性怎么传宗接代呀！还真不晓得是人为还是天祸……！”
　　晃荡了两圈，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在目光所及之处，一道屏风似的灰影挡住了目光投向的视线！
　　池尘指着那道灰影问柯浥：“那处是什么，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