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嫡女》江上摇舟

36、第三十六章

　　宸霖宫里更阑人静，那侍卫被三皇子一声怒斥，不敢再靠近正殿，灰溜溜地退下了。

　　殿里寂静一片，烛火未燃一只，月色透过窗缝窥探里间的二人。

　　钟丝棠被抵在桌案边，细腰硌在桌沿都有些痛了，手腕还捏在褚湛霖手里，她红着眼挣了两下便放弃了。

　　褚湛霖眸中盛着怒火紧紧盯着她，将她禁锢在桌案与胸膛之间。

　　“三郎，你抓得我有些痛。”钟丝棠先开了口，心中的委屈密密麻麻涌出来，泪眼也止不住往下落。

　　“呵！”褚湛霖冷笑一声，“三郎？谁是三郎？钟姑娘应当去大牢里才是，怎么找人找到我宫里来了？”

　　二人交付真心那天，钟丝棠羞红了脸，柔荑隐在袖子下，圆润的指甲微微划过他的手心，红唇一张一合，唤他一声三郎，叫他脑中一根细弦轻易崩断，丢了所有的理智将她按在怀里揉弄了一夜。如今听来，着实讽刺，这一声三郎，还不知她唤过多少人！

　　钟丝棠泪珠越发止不住了，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三郎是你。”她带着哭腔抽了抽鼻子，抬眼看他，“心中所想也是你，你别说这些话气我。”

　　褚湛霖简直要气笑了，嘴角弯着残忍的弧度，出口便是利剑：“心中所想是我，却委身他人承欢，钟姑娘真是好本事呢。”

　　话音刚落，一声啪声清脆地响起。

　　钟丝棠眼眶蓄满了泪瞪他。他怎么能如此侮辱于她！七年来，魏清安从未碰她。

　　褚湛霖斜过脸，满眼不可置信。钟丝棠虽是女子，却是练武之人，力气自然比寻常女子要大上许多。此时的他左脸胀痛，一个巴掌印清晰地显在脸上。

　　舌头顶了顶左腮，褚湛霖脸色越发阴暗，酝酿着风雨。只是还不等他说话，钟丝棠便哭着说起来，一边说一边拳头砸在他胸膛上。

　　“你这个畜牲！我何曾委身他人！你这样侮辱我，不如杀了我了事！”

　　试问这世间，还有谁敢骂北秦三皇子畜牲？怕是没说出口脑袋便掉了。可此时此刻，褚湛霖一脸阴郁，看着眼前的人梨花带雨，委屈地浑身发颤。向来一意孤行惯了的三皇子，现下竟有些手足无措。

　　钟丝棠哭的委屈兮兮，褚湛霖抬手想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却想起她早已嫁于他人，又狠狠心放下。

　　“钟姑娘别是忘了，你如今已是魏国公夫人，何必再来勾引我！”当年的一封书信被他撕成了碎片，虽怨怼于她，可到底还是他没能力保护她。

　　钟骑将军与魏清安二人心心相惜，来往甚密。钟骑在最后将女儿托孤给他，也是情理之中。他到底不曾做过什么，只是心有不满，直白说就是嫉妒心作祟，时不时送些首饰衣料往魏国公府气她罢了，哪比得上她，月黑风高地溜进宫来撩拨他。

　　“当年我迫于无奈才嫁给国公爷，”钟丝棠低垂着眸子咬了咬嘴唇说道：“傅永论丧尽天良，杀我全家。爹爹拼着最后一口气将我嫁给国公爷。他心中惦记着亡妻，从未碰我。”这事说到底是她有负于褚湛霖，此时也软了声音，轻轻拉过他的手，柔声哄道。

　　褚湛霖对她说的是一个字都不信，有些抗拒地脱开她的手，退至床边冷眼瞧着她说：“你休得哄骗我，若是从未碰过你，那你养在凉庄的孩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你只知我有旻儿，那你可见过旻儿生的什么样子？连魏云裳只见一面便能确认旻儿是你的孩子，你为何就不信我？”钟丝棠气急，站直了身子呛他。

　　褚湛霖闻言睁大了眼，张着嘴说不出话。他没听错的话，魏瀚旻是……是他的孩子？可这、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激动，将钟丝棠一把拉过，颤着声音问她：“你……你说的是真的？魏瀚旻是我的孩子？”

　　钟丝棠在他怀里撇过脸不看他，委屈地说道：“我嫁给国公爷七年，旻儿却已七岁了，外人被我瞒着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

　　褚湛霖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惊喜若狂地揽住钟丝棠拖进帐里。

　　七年未见的相思怨怼在这一夜尽数消散干净，汗流浃背间褚湛霖嘶哑着嗓子哄人带他去看看魏瀚旻，钟丝棠陷在情欲里，眼前是褚湛霖起伏的胸膛，半晌才朦胧着眼地应了声好。

　　第二日日上三竿，奴才们端着帕子水盆立在殿外，大气不敢出。按理说，这个时辰三殿下早该洗漱完毕等候在养心殿里，可今日不知怎的，日头快到正头顶，殿里还没个传唤。

　　褚湛霖近日脾气着实让人捉摸不透，此时也没人敢敲门问上一问，他们只能祈祷三殿下快些醒来。门外已不是日头晒人这么简单了，皇上身边的太监已经来催了两次了，若是再来第三次，皇上怕是要动怒。

　　秦元帝这两月身子不爽，连带着龙颜不媚，一点小事就能让他发怒。被他命去催褚湛霖的太监第二次回话说三殿下还未醒时，一把抓了手边香炉盖子扔在太监头上，骂了一句废物。

　　那小太监何其无辜，立时跪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求陛下饶命。

　　褚湛钦立在一旁，心里明镜似的。看来昨夜钟丝棠伺候得三皇弟很是体贴。

　　秦元帝气的直喘，又服了一枚丹药，平复了怒气让太监再去传唤褚湛霖。他这三儿子如今越发肆无忌惮，日上三竿了还睡着，若是真命他去了南州战场，可不是要坏事？倒是大儿子褚湛钦近日勤谨些。

　　顾着他嫡长子的身份，又加上秦元帝身子不好，不得不分出些政务交由他处理。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可褚湛钦处理得极顺他的心意。

　　秦元帝重新打量失宠多年的大儿子，身形修长挺拔，眉目之间有些他年轻时的样子。

　　“钦儿，这本奏折你替父皇看看。”

　　褚湛钦眼皮微动，上前一步接过奏折读起来。

　　小太监第三次传唤褚湛霖，自然也是无功而返。秦元帝又发了好大一通火，下旨到宸霖宫命褚湛霖闭门思过三日，想清楚再来晨昏定省。

　　褚湛钦在兴乐宫中用着午膳，听闻只轻笑一声，不置可否。褚湛霖如今样子才是正常的，他只看戏罢了。现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明日是皇祖母诞辰，秦元帝明面上重孝道。按着往年的规矩，皇上要在宝华寺中为皇祖母祈福一整日，诸位皇子公主们皆要闭门不出，为皇祖母抄写佛经。

　　佛经褚湛钦已准备完毕，许佑又与他身形相同，明日便隐在殿里装作抄写佛经的样子，他便能换了常服出宫一趟，天黑之前回来也不易叫人发现。自他与魏云裳不欢而散好几日，他日日惦记着她。

　　也不知那丫头伤好些了没，可还气着。

　　第二日一早，宫里忙着皇祖母诞辰，秦元帝早早在宝华寺跪下了。褚湛钦换了常服，趁着宫中事多由芙兰领着上了一辆在角门外侯着的马车，往魏国公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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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坑是不可能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只是三次元工作性质的关系月底月初更的少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