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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二章 负不负 ...

  •   第二二章负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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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索斯问殇还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没有,殇摇头说没有。这样涉及龙族内机密的大秘密,魔族的王子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很有风度的潇洒离去。安静的草原上,只剩下陌窨和殇两个人。

      很难说究竟是谁在扶着谁。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互相扶持吧?陌窨有些甜蜜的抬头看了殇一眼。

      “不舒服?”殇顿时关心的问,“后半程殇负你可好?”

      陌窨笑着摇头打趣,“殇哥哥,你这话有歧意。夫妻一场,这后半程最好能你不负我,我不负你。”

      不负她⋯⋯他如何才能不负她?恍惚间,他想起之前陌窨的求救。“殇哥哥,帮我!”那声音仍旧回荡在他的耳边,那么焦急的。然而他做了什么?他只是在那里一刻不敢松懈的念着咒文,维护着“三界五行”的稳定,生怕神龙脱离了“三界五行玄枢潭”会引起三界的震动,让整个世界分崩离析。守静心经行功酣处,他心里对她是全然的无情。她幸福也好,痛苦也罢,便是魂飞魄散,皆与他丝毫无关。

      这本是他的责任,注定的责任。勤恳刻苦的练了这么久守静心经,就是为了履行这个责任。不能对自己的妻子动情,害了陌窨的幸福快乐,也是为了这样的责任。

      可是如今回忆起之前的事情,他却觉得心潮起伏、气血翻涌,险险又呕出血来。她的不离不弃,她的果断坚强,她的信任和依赖,她纯善的对他的冷漠丝毫没有怨怼⋯⋯今日的事情若是没有她,他会如何?是否能保龙族平安的度过这个劫难?这个冲动之下娶过门的妻子,这个小小的姑娘,竟已经隐约成了他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样的想法让他呆呆的楞在了原地,浑身发冷。

      “殇哥哥?”陌窨本就没有什么力气了,被殇那么一拽顿时打了个趔趄。新伤旧伤多少年前的古老伤一起发作,疼的她顿时煞白了一张小脸。

      殇盯着陌窨看了半晌。就在他炯炯的眼睛看的陌窨开始有些发毛的时候,殇蹲下身,不由分说的把她负在了背上。

      “殇哥哥!快放我下来!你还病着呢!怎么可以⋯⋯”

      殇却淡淡的说,“赛索斯沉疾、旧伤在身,为何他背得,殇便背不得?”

      “可⋯⋯”陌窨顿时语塞,不知要如何反驳。这话表面听起来在理,她却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何况之前殇连看都不看、管都不管她,赛索斯嫌她大声喘气、频繁摔倒烦人,才大发慈悲的背着她。如今这男人的执着又所谓何来?

      殇站住了脚步,看着天际的曙光,问着身后的姑娘,“他背得,殇背不得?”过了半晌,又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他负得……殇却负不得……”

      [这家伙莫非是在进行那传说中的‘吃醋’?]嘲不知何时溜到了陌窨的肩膀上,很是有几分邪恶的敲边鼓。

      “殇哥哥才不会吃醋!”陌窨冲嘲吐了吐舌头。

      吃醋⋯⋯殇苦笑。他是否嫉妒了?他不知道。他根本不明白什么样的心情叫嫉妒。他只知道他不可以嫉妒。“人心不死,道心不生。”守静心经不允许他有这样的情绪,实际上他最好任何情绪都没有。何况,他有什么立场去嫉妒?明知陌窨爱着赛索斯,却强娶她过门。明明娶了她过门,却从不曾善待她。明明不曾善待她,却对她诸多要求,且不许她拒绝⋯⋯

      “殇哥哥才不用吃任何人的醋!”感觉到殇的沉默,陌窨轻轻抱住了他的脖子,烧红的小脸贴着他,在他耳边轻笑着说,“王子先生是姐姐的。这辈子是,下辈子是,下下辈子还会是。陌窨会努力做个好妻子,争取不比殇哥哥更早红杏出墙!”

      回程的路和来的时候一样长,可是殇却觉得那么短暂。他真希望这条路永无止境,自己就这么走着,而陌窨就这样乖乖的依偎在他的背上,直到地老天荒。越来越接近老宅,他终于忍不住对陌窨开口,声音一反往日的温雅,撕裂的甚至带了点儿隐约的凄厉,“窨,这后半程,殇恐怕仍是要负你良多⋯⋯”

      陌窨笑叹,侧头顽皮的把殇的耳垂含在了嘴里。一个赤裸裸的挑逗动作,殇却觉得有种心酸不停的涌上来。

      “殇哥哥,”陌窨抱紧了他,紧的他感到微微的窒息,“若是必须你负我才能行走至今,便让你负我又如何?便如今日。若你不负我,也许我们都不能到达我们想去的地方,不能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若人生也是如此,那陌窨宁可你负我。人生在世,最关键的是,莫要自己负了自己的心才好。”

      “窨⋯⋯”

      “无论是王子先生的事,还是陌窨的脾气秉性,还有些你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殇哥哥,其实陌窨也辜负你良多。”陌窨吐了吐舌头,轻轻的咬了殇的耳垂一下,“你可曾认真和我计较过?”

      殇轻轻的摇头,“殇懂得你。”

      他懂得她?陌窨一时竟也有些哽咽。心头一热,冲口道,“殇哥哥,陌窨在这里发誓,将来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你怎么对陌窨。你永远是我的殇哥哥,永远不变!若违此誓⋯⋯”

      “窨!不可!”

      “便让陌窨永远永远痛苦,不能再快乐!”

      “窨!你明明知道龙族领地承接天地灵气,发愿是很有可能成真的!为何还要如此胡闹?!”殇几乎是声色俱厉的,把守静心经彻底的抛在了脑后。

      “谁说我是胡闹?我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陌窨却没在乎殇很不好的态度,只是幽幽的发愁,“难道是平日里太顽皮,竟再没有人把我的话当真?我反复强调我是认真的,都没几个人信⋯⋯恩,要好好反省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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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宅的上空似乎笼罩着一片乌云。有的时候陌窨甚至怀疑,即将成仙的不是莫夷殇而是莫夷栋,否则他怎么好像有操纵天地之气的能力?

      [那是不可能的。]嘲蹲在陌窨的肩膀上,非常拙劣的东方语言里仍旧夹杂着吱吱的叫声,[柔弱、谦下、不争、慈善、宽容⋯⋯等等等等,他具有了哪些?老远的我就能感觉到,他一样恐怕也没有。]

      “‘家法’人不坏。”陌窨正色道。

      [坏不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毕竟是人。]嘲不屑的瞥了殇一眼,[龙族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看这方圆几十里内,你反到是最有可能得道成仙的了。或者说,成佛?]

      陌窨哈哈一笑,“我才不要成什么仙佛。我只羡鸳鸯不羡仙!只想好好活完这该有的些许年,然后就彻底休息去鸟。呵呵。”

      [鸟什么鸟?!还呵呵。]嘲顿时觉得自己很对牛弹琴,[今天‘说话’就练到这里,要循序渐进。我去睡觉了。你自己在这浊世凡尘里堕落着吧。]

      陌窨也不再理会嘲,把事件的前后简单的和殇说了一遍。

      后者沉默了一会儿,在临进老宅的门前驻足。“窨,这事由殇处理,你可安心。”

      陌窨却依恋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殇哥哥,这事陌窨是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了。你也不用费心,反倒连累你。虽说这个家没有一个人真把我当成是夫人,可⋯⋯”

      她苦笑着没有再说下去,殇则是欲言又止,最后只轻轻点头。

      老宅里除了气氛阴沉诡异,一切到还都照旧。除了殇和陌窨这样先天对天地间的气息就极为敏感的人,其他的凡人到都若无其事的在做自己的事情。龙鳞的开采是龙族的秘密,开矿出事的事情封锁的十分不错,即便有些人略有耳闻,也不敢在主宅这里讨论。

      进门之前陌窨就让殇把她放了下来,殇也没有反驳。自从陌窨说了“这个家没有一个人真正把她当夫人”之后,殇就像是忽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几次试图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眼看着陌窨蹒跚着往祠堂走,他只能默默的跟着。

      陌窨即将踏进祠堂的一瞬,他突然有一种想要把她抱起来,远走天涯海角的冲动。远走,再没有那些规矩和束缚,再没有那些责任和义务。不再修道,宁毋成仙。三界五行天道众生全都不顾,心上便只有那一人,那个时时刻刻都真心对他好而想都没想过要他回报的人⋯⋯只羡鸳鸯不羡仙。他与她若能做一对神仙眷属,便是此生的极乐,无须来生,即便天地崩坏也毫不在乎。

      想到这里,气息不禁一阵迟滞,眼前飘过一片黑雾。等再清明时,陌窨已经嘴角挂着个顽皮的笑容姿势丑怪的摇摆着进了祠堂。一门之隔,他竟顿觉那样的幸福,他怕是此生无望了。他终究是莫夷殇,即便她是陌窨,有些事情是不可改变的。变了,两个人都将悔恨终生。

      也许,那样抛弃了责任的幸福,根本不是幸福。至少对于他们两个这样的人来说不是。进退,竟都无幸福可言。凡尘所谓的“幸福”本就与“自然之道”相违。殇心下黯然的迈步走进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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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夷家的祠堂不大,古香古色的,随便拿一样东西去卖都可以够一个朴素的人过上数十年安逸的生活。而摆在香案上的那根铜色湛亮的藤条更是个中翘数。陌窨小的时候曾经想,如果哪一次莫夷栋打的不够狠,让她能有力气爬起来逃走,她就把这藤条一并带走,想来是够上医学院的学费了。不知道莫夷栋是不是也知道她的这个心思,所以打的从来都很卖力,一次也没让她遂了心愿。

      狭小的空间里,跪了好几个人。陌窨看着临夕在那里虽然跪着,却仍旧一脸冰冷傲然,好似英勇就义一样的表情,就觉得又怜又恨。怜他游学多年,受的是最现代的教育,却因为出生在这样的世家而不得不说跪就跪;恨他人长这么大,一身的本事,却直到此时都没有领悟到他自己的错处,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样子,却不知他已经将他最爱、最尊敬的人们置于痛苦的境地。

      临夕的身边跪着他的父亲老管家武宁。想来临夕的那一脸冰冷就是为此吧?任何人看到自己花甲之年的老父为了自己所不认同的原因跪在寒冷坚硬的地板上,也会悲愤交加吧?

      武宁的另一边跪着稼米。小伙子英俊的古铜色脸上完全是一片迷惘。之所以跪在那里,大概完全是因为看见自己的长辈和好哥们儿都跪着,自己也不好站着而已。看到稼米的样子,陌窨飞扬的凤眼里才终于露出了温暖的神色。

      其余的就是几个受了轻伤的和没有受伤的叩石吏。陌窨完全无视莫夷栋严厉的眼神,一一的检查了武宁和另外几个人的伤势,看到确实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可怜被检查的人,一方面因为是在祠堂里,不敢对这有名无实的“夫人”造次,又被莫夷栋的严厉吓的不敢移动,所以只能浑身僵硬的任陌窨上下其手。

      陌窨最后检查了一下没有受一点儿伤的临夕,边检查边低声说,“记住我去矿脉路上的话。恳请闭紧您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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