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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八章 孰轻孰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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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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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窨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顿时又泄气的趴了回去。转念想想她多狼狈的样子殇也见过,干脆也就不客气的继续趴着。
冲殇笑了笑,对方没表情,再笑,仍旧没表情。陌窨翻了个白眼,也不再去理会殇,反正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殇,知道他既然在她“生病”的时候来了,就不会马上走。只要他在身边她就已经很开心,所以他究竟在那里做什么一点儿都不重要。
把莫歌留下的小包裹拿起来,她再次笑眯了凤眼。“是西西寄来的东西!”
“你在这里的事情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殇低声解释,“西西公主并不知情。想来是托人送到了丰将先生那里。若你怕她忧心,可修书一封,殇会亲自送交予她。
陌窨嘿嘿的笑了两声。族里除了不认识、不关心她这个‘废种’的,就是想要对她眼不见为净的。至于‘家法’,肯定觉得她属于家丑,不可外扬吧?
何况“没有人知道她到哪里去了”这个结局,正是丰将楝支持这段婚姻最主要的原因。他整日里事务繁忙没功夫答理陌窨,能有个人帮他把陌窨关起来他到是十分乐意的。一方面是省得看了心烦,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不轨的人知道了她身上的秘密威胁到她的安全。
“至少舅舅还允许哥哥给我送东西来,还是很疼我的。”陌窨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拆包裹,“先不要告诉姐姐了,免得她担心些有的没的。”
殇点了点头,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背,感觉到那里异常的温度,墨色的眸子波动不止。犹豫了半晌,他才低声说,“窨⋯⋯父亲打过的地方让殇看一下可以么?”
“哦。”陌窨放下正在看的西西的来信,很听话的开始脱衣服。可还没脱下外衫,就已经疼的浑身是汗,脸色发白。
殇轻轻的制止了她,示意她趴在床上,修长有力的手轻松的将她的衣服一层层的从背部撕开。
棉帛破裂的声音让陌窨有些害羞的把脸埋在枕头里。因为很早就和殇定了亲,虽然这个亲两个人一直都在反对,可是陌窨到也因此从来没有正式交过男朋友。接吻的经验不是没有,但是也不怎么丰富,要不也不会麦伦随便挑逗一下就晕头转向。至于□□这样的事情,落拓花事件之前,她没有尝试过,那之后丰将楝更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她绝对不可能胡来。所以说自由大陆长大的姑娘开放的仅仅是思想,身体还青涩的很。
温润的手指颤抖了一下,迅速的解开了她内衣的钩子。
陌窨几乎是本能的喊了一声,“不要!”
这不是殇第一次给陌窨疗伤。也许是因为从前她还小,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紧张害羞的心砰砰的跳。可是殇的手却丝毫没有犹豫的继续,小小的内裤在他的掌中四分五裂。他心中没有那些旖旎的风情,只有那个被折磨的红肿不堪的身体,从肩、背到脖颈、大腿处处都是滚烫。
“为什么会这样?”殇的声音低沉的近乎沙哑。
“肿了?”陌窨听殇的语调不对劲儿,于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然后无奈的说,“炎症反应。单纯性神经疼痛也可以引起炎症反应。”
殇一言不发的离去,半晌才回转。
“还以为殇哥哥你把我脱光,就这么扔下走了呢。”陌窨笑着调侃。
可惜殇丝毫没有相同的幽默感,一边将手里的药品小心的涂抹到她的背上,一边沉声说,“从前并未如此⋯⋯这两年你身体大不如前,为什么?”
“殇哥哥你也学会我这个‘为什么’了啊?”陌窨仍旧嘻嘻哈哈的说,“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变的娇气点儿很正常啊,难道还像小时候那么皮?”
殇皱了下眉头,手上微微用力,顿时让陌窨痛的咬紧了嘴唇,“殇哥哥你大坏蛋⋯⋯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窨,欲修仙先修医。殇虽不似你专攻医术,医道上却是你的启蒙老师。还想瞒我?”殇的声音一改往日的温雅,“你身体状况的改变是否与你给塞索斯的东西有关?”
“没有没有!”陌窨赶紧说,“另外我什么都没给他,你什么也不知道。”
“自欺欺人。若你不说实话,殇便去找丰将先生问个明白。或者族里会有先例。”
陌窨吃惊的回头,“殇哥哥你疯了⋯⋯你就算讨厌我也不用想这样的方法赶走我吧?这事要是抖了出去,我的下场一定惨不忍睹⋯⋯舅舅只是知道我偷了‘落拓花’就差点弄死我,要是知道这事还牵扯了赛索斯,那你就等着给我上坟……唔……”
殇没有辩解,沉默的继续涂抹着药膏,顺便用了用力,止住了陌窨的胡言乱语。
“殇哥哥你想想,我给他那东西都好多年了,怎么会这些日子才开始有影响?”陌窨投降的噘嘴。
“有些损伤并非立即就会显现。”殇站起身冷冷的说,“之前你为他甘冒奇险殇尚能容忍,若是当真事发,拼死护你就是。可若这事对你本体有损,殇便不会坐视。日后不得再予他。”
“你命令我⋯⋯”陌窨郁闷的啃枕头。他生气了?虽然这件事情殇一直是不赞成的,可这样强烈的反对到连威胁都用上还是第一次。“殇哥哥,真的不是那个原因!”
莫夷殇却不去听她的解释,只是重复,“日后不可再继续。”
“不得、不可!殇哥哥⋯⋯你真不愧是‘家法’的儿子!”陌窨气苦的看着殇脸色阴沉的样子,多少日来压抑的委屈全都涌上了心头,“那是我和王子先生之间的事!身体是我自己的!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墨色的眸子暗淡了一下,将丝被为她拉好,把剩下的药放到床头,淡淡的说了句“凭你已是殇的妻子”,说完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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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已是殇的妻子⋯⋯陌窨轻叹了一声。这个家伙,竟然这么说,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还以为他吃醋了呢。可惜,殇会吃醋这样的事情陌窨无论如何无法想像。
知道殇是真生气了,她又不是很明白他究竟在气什么。她不是第一次挨打,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差点儿死掉那次,殇也没有如此生气。
不管殇为了什么生气,她仍旧想去哄哄对方,想来生气是会耽误了他的功课的。可那人走的决绝,她又没能力追过去,所以无论多想去讨好殇也只能作罢。
心里空落落的,茫然若失。她深吸了口气,重新拿起了西西的信。
瑞瑞 ,
一切都好么?
你的手机我打不通,很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询问了丰将才知道你去东方上学了。
真的是在东方上学么?什么样的学校竟然不通消息?
想起来也好笑,你我姐妹相称,但是对彼此的了解除了脾气性格,竟然少的可怜。
丰将答应我帮我把这封信带给你。如果可能,回我只言片语也好。我才能安心。
你我都是那种凡事隐忍要强,容易努力过头的人。其中的苦涩我们最清楚。虽然你比我小,但其实过去的很长时间里,一直是你在帮我,支持我。
瑞瑞,你总叫我姐姐,这声姐姐我听进了心里去。可我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默默的看着你,什么时候该出手帮你,于是总是心里干着急。是个很没有用的姐姐。所以请帮助我,指引我什么时候该拿出行动。
我为人刻板,不善言辞,很多话不知道怎么落笔。就先说这么多吧,你知道我的心思。
瑞瑞,要幸福。
爱你的西西
姐姐⋯⋯她满足的轻叹。永远都在想起西西的时候,就能鼓起面对一切的勇气。不管自己是个“垃圾”“废种”还是个凡人,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个人是真的把她装在心里,不会用世俗的标准衡量她,不会颐指气使的命令她,不求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而在她需要的时候,却可以不惜一切的帮助她⋯⋯
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一个人是真正爱她的,不是她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而是真的真的爱她,无论何时、她是谁、做了什么⋯⋯
陌窨把信纸贴在脸上,轻轻的叹息。姐姐真的把王子先生忘了么?姐姐的心思最是细腻,知道她关心他,每次写信都会很简短的提上那人两句。什么“皇宫里又举行无聊的舞会了,我跳舞跳的快累死,赛索斯王子却一个舞都没跳”之类的。
可是这次她却一个字都没提。她忘了多少?忘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否就不会再痛苦?还是在睡梦中为了不知道的原因流泪呢?
赛索斯不在她身边了,她一定过的很艰难吧?她现在在做什么?和那个危险的“巫族术士”在一起么?真想去到她身边,陪伴着她度过所有的难关⋯⋯瑞瑞不用幸福,瑞瑞不幸福也可以活的很快乐。上天把所有的幸福都给姐姐就好,姐姐幸福,瑞瑞就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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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一把烧红的钢针在丹田里穿刺。殇喘息着伏在打坐的石头上,停止了每日必做的功课。
之前在莫夷栋面前勉强使用法术超度那个魂魄的时候,气息就已经走岔,虽然没有严重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可近日来他的心绪总是不能平静,竟然没有机会将气息调好,致使那走岔的气息时时作乱。
父亲的警告并非是空穴来风,他不能动情。一旦心中有了凡俗的情爱,再难清修。谁能在该静心的时候将那个心心念念爱着的人说忘就忘?修仙修仙,之所以还要修,就是因为他没有得道,不是神仙。即便是这个还没有和他谈论情爱的姑娘,仅仅因为是他的妻子,就让他心乱的修行日日退化。
放任走岔的内息在身体里肆虐,静静的等待它自己平息下来。他本练有“寒心决”,可以将精神脱离一切□□的痛楚,可是这种情况下却无法去使用。如果他不知道痛在哪里,那气息行走到致命的区域去他也会死的一无所觉。于是他只得默默的承受着那样的痛苦,在痛苦中,想着那个此时同样在受苦的人。
她挨打的时候,他离开了。等他调匀了气息回到祠堂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他竟然就以为父亲手下留情,她无大碍。可连续两天陌窨都没有去给父亲请安,而父亲竟然没有说什么,殇顿时明白那姑娘伤的一定很重。父亲是知道她下不了床,才没有责怪她坏了规矩。
领悟过来的下一秒,他便赶去看她,却看到了怎么也没料想到的一幕。
她竟然在梦中流泪。脸上的表情并非痛苦,而是一种茫然。若她是因为身上疼所以流泪,殇虽愧疚却还有勇气尽力去弥补。可那种茫然却让他不敢去接近她,直觉的知道,接近的同时会跨越了某个危险的藩篱。
“你知道我想要个什么样的婚姻么?”
陌窨想要个什么样的婚姻?无论她想要个什么样的婚姻,绝对不是他现在给她的这种。毫无自由的笼中鸟,有着一个永远不会疼爱她的夫婿……想到这里,走岔的气息顿时蹿过他的心脉,他尽量小心的去引导,可胸口仍是撕裂般的疼痛。
心痛⋯⋯好痛⋯⋯
莫夷殇啊莫夷殇,看看他究竟做了什么?当日既然丰将楝都答应取消婚约了,既然莫夷栋都已经不再坚持,为什么他还固执的要娶这个姑娘?明知自己修仙要务在身,不可有凡俗情爱,无法让她幸福,为什么还会让事情发展到今日的地步?多少年的推拒,怎么到了终于能成功的时候却功亏一篑?她本有那么多的选择,她本可以嫁给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容城莫歌就是个最好的人选,他究竟为什么坚持要娶她?
“我没不想嫁给殇哥哥⋯⋯”
不忍心看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她嫁给他难道就幸福快乐了么?怕是比嫁给一个她完全不喜欢的人还要不幸吧?
“你凭什么管我?!”
“凭你已是殇的妻子。”
他怎么竟然会说出这句话?她是他的妻子⋯⋯他可曾尽过为人夫的责任?修仙练功维持“三界五行”的稳定是责任,做她的丈夫让她幸福就不是责任么?天下苍生装在心里,却吝啬的不给她一席空间么?天下苍生与她孰轻孰重?
他的手终于忍不住抚上胸口,紧紧的按着,苦笑。
天下苍生与她孰轻孰重⋯⋯那自然是苍生⋯⋯修仙练功的责任一丝都不可懈怠,至于为人夫的责任,只能尽力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