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阿*塔

13、第○七章 莫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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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想着，她惊醒过来。闭着眼睛在床上喘息，她忽然很希望真的存在命运女神，那样她可以去问问，能不能把陌窨的存在取消了，是不是就会出现梦中那个美好的世界。可是转念想想，又觉得没什么道理。她的存在实在没有重要到关系大家的幸福，只不过是那个幸福的世界她没福气参与而已。

　　她的存在与否，对那些人来说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但愿一点儿都不重要。

　　身上仍旧是疼，而且怎么似乎更疼了⋯⋯自从为了救赛索斯而偷了“落拓花”，犯下“滔天大罪”以后，身体健康就每况愈下，完全完全就是个凡人，连个“垃圾”、“废种”的体格都没有了。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室的空荡。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永远都无法再睁开眼睛。所以，每天早晨，她都对自己说，能够睁开眼睛就很幸运，今天还要快乐。晚上闭眼的时候，她又会对自己说，今天虽然没有什么快乐的事情，但是认真的过了没有遗憾。明天如果还能睁开眼睛，还要这么去过。

　　睡了一夜，却还是觉得好累。看着这一室的空荡，她再次闭上眼睛，想着，这样疲累的还想一睡再睡，是不是到时候了？

　　她从来都很努力的去生存，因为曾经有人为了让她活下去付出了很多。可从小求生的艰难让她懂得，无论怎么努力，有些事情并非她说了算的。于是她就对自己说，每天都要认真而快乐的生活，那样无论哪一天是最后一天都不会有什么后悔，不用变成怨魂游魂，可以微笑到最后一刻。这样的话那些帮她活下来的人应该也会满意吧？

　　“但愿每一天都活的很痛快，我随时死了谁都不遗憾。”小时候她在夜里经常会如此对着星光和篝火许愿。也正是因为这个根深蒂固的想法，让她在面对很多抉择的时候都可以毫不犹豫。爱上赛索斯是如此，偷盗落拓花是如此，嫁给殇也是如此，将来——如果还有将来，如果这次还能睁开眼睛——还会是如此。

　　“问号？”

　　听到有人这样轻唤她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了。

　　“殇哥哥？”问完她就想起来，殇是不会叫她“问号”的。这个外号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叫——此外号的发明者，她同母异父的哥哥。

　　“是我。”果然不是殇低沉温雅的声音，“莫夷殇已经被我给杀了。”

　　陌窨轻笑了一下，自嘲的想，殇哥哥估计还在忙吧？仍旧懒得睁开眼睛，她伸了手臂过去把说话的家伙抱住。柔软的鬃毛，带着植物的芳香，她舒服的把脸埋在对方的脖子上。

　　“走开，不要把眼泪鼻涕蹭到我身上。”

　　眼泪？她又哭了么？怎么竟然还在哭啊？真是没出息的让她自己都感到无聊。

　　“莫歌，你是我哥哥，怎么可以嫌弃我？”陌窨笑嘻嘻的耍赖，故意的把脸在对方的鬃毛里用力蹭。

　　“哥哥？”莫歌声音酸的让人倒牙，“哥哥算什么？有了你英俊潇洒的殇哥哥，‘半残’的亲哥哥自然就可以靠边站了！”

　　“我不许你说我哥哥是‘半残’！”陌窨生气的双臂用力摇晃着对方，可是这一用力顿时觉得后背上像再次被鞭笞一样的疼，忍不住咬着嘴唇苍白了小脸。

　　“问号，和我回家吧？再在这里呆下去你会死掉的。”

　　“家？我都已经和殇哥哥结婚了，他不休了我这里就是我的家。”

　　莫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用力的吼叫，“说起这个我就有气！为什么舅舅让你在核心族人里选的时候你不选我？！难道你也嫌我是一天到晚保持‘兽型’的‘半残’？！可是我绝对会好好的对你！不会让你受苦！”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说我哥哥是‘半残’！‘兽型’怎么了？修的‘兽型’是美的极致！妈妈至少还喂了你将近两年的奶，只不过差一两个月没能让你完成所有发育而已！可你还有强大的魔法力，绵长的寿命！我这个‘废种’恐怕是一口母奶都没吃过！一辈子都变不成那个样子！比个什么都不会的短命凡人没有任何差别！”陌窨忿忿的回吼着，“所以我警告你！你再这么说我揍你丫的！”

　　非常努力的忽略了陌窨的那句不入耳的脏话，莫歌执着的问，“那你为什么没选我？！”

　　“莫歌，你知道我想要个什么样的婚姻么？”陌窨的手指缠着莫歌的鬃毛。

　　“这个你不用担心，男人的那挡子事情我很在行。虽然我总是‘兽型’，但是变成‘人形’也能保持几个小时。何况‘兽型’的时候能力更强……”莫歌冷哼。

　　陌窨噗嗤一下乐了，直到手臂上被莫歌咬了一口才勉强止住笑声。“我才不担心那个，你个风流的家伙到处留情，害的我在自由大陆的那些同学看见我就像看见妓院老鸨一样的表情，没完没了的问我你什么时候还能来。我总不会认为他们惦记你就是想和你聊天吧？”

　　“那你究竟为什么不嫁我？！繁殖难道不是婚姻中最重要的么？”莫歌终于不耐烦陌窨嬉笑的样子，一口用力的咬住陌窨的脖子，“再不说我咬死你！”

　　“对我这么坏还想让我嫁啊？！”陌窨嘿嘿的连挣扎都懒的挣扎，“族里那种以‘繁育最强后代’为目的的婚姻不是我想要的。”

　　“莫夷家这样变态的婚姻就是你想要的？！这不叫婚姻这叫奴役！你根本就是签订了奴隶契约！”莫歌气哼哼的说，“你不是一直不想嫁给他么？怎么突然又变卦？！”

　　陌窨长久的沉默。莫歌不喜欢她沉默，每次她沉默就是她难得认真的时候，而陌窨认真起来，谁也拗不过她。

　　“我没不想嫁给殇哥哥⋯⋯”陌窨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从前之所以反对这婚约，只是因为殇哥哥不愿意。”

　　“什么？！难道你一开始就想嫁给这个总装孙子的混蛋？！”莫歌一听陌窨这么说，顿时也忍不住说上了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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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窨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可是敏锐的捕捉到对方语意里的一点儿细微的变化。莫歌说的是“这个”而不是“那个”⋯⋯她的心忽然跳的很快，快的让生涩的她茫然。缓缓的，她睁开眼睛，看见了不远处静立的那个男人。他太安静，而她一直闭着眼睛，所以她不知道他竟然在房间里。

　　“殇哥哥！”陌窨的声音带着惊喜，还有一丝谁都没察觉的依赖。

　　莫夷殇沉默的走到她的身边，墨色的眼睛望着她，低低的叫了她的名字，“窨⋯⋯”

　　“我没事。”她立即说，看着殇，忍不住笑眯了凤眼。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在就很开心，心里再也没了一丝想哭的感觉。“殇哥哥你回来啦？”

　　莫歌看着陌窨那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恨的咬牙切齿。愤愤的转头用牙扯下负在背上的东西，连个招呼都没打的就扬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