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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楼上脚步往下走的瞬间,四楼右手的门咔哒一声关上。

      两人从门外打到家里。

      此时占上风的是傅应洲,两人叮呤咣啷又从门口打到沙发边。

      气息都有些凌乱。

      很快,江无臾被挤在沙发上。

      傅应洲把他牢牢控制,唇际相贴,勉力维持着那份惨淡的温文尔雅,压抑着几乎用气声问:“告诉我,你去哪了。”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你是不是和姓闻的在一起。”

      又是一轮相互压制,江无臾反身扼住傅应洲的胳膊,把人压下,“傅应洲,你闹够了没有!”

      这双眼睛,明明这么好看,却冷得像一块捂不热的冰。

      鼻息间尽是清冽的味道,傅应洲伸手,扣着对方脖颈往下带,用行动证明他没有。

      “你到底要做什么!”江无臾冷声。

      “我想做什么,你最清楚。”

      沙发上的抱枕被挤下去,没人管。

      江无臾的衬衣下摆被拽了出来,领口的扣子更是被崩掉一颗。

      傅应洲也好不到哪去,衣领几乎全敞。

      哗啦一声,茶几上的古籍也被撞掉在地。

      以此为代价,江无臾抵住对方的再次压制,俯下身用力覆在傅应洲嘴上。

      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撞。

      傅应洲发出一声闷哼,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有些不敢相信。

      江无臾的眉眼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看清鸦羽般的睫毛有多浓密。

      生疏的,毫无章法。

      江无臾像是也在发泄,力道之大竟让傅应洲产生一丝痛意。

      但如此让人上瘾。

      他很肯定,江无臾被自己气到了。

      心情顿好,傅应洲叩住江无臾的腰,反客为主,亲身教学。

      灼烈的温度降落,渐渐冷却,氧气充盈起来,大脑开始恢复清明。

      江无臾松开牵制,撑起双臂,盯着傅应洲看。

      漆黑的眼很冷淡,但微重的呼吸,还是把他出卖。

      “臾哥。”傅应洲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是不是流血了?”

      江无臾垂眼,确实,已经破了皮。

      “满意了?”他冷冰冰开口,“你要的不就是这个。”

      头一次见江无臾这么冷硬,无端地让傅应洲想起他在龙港夜拿的那把刀。

      江无臾把它藏哪儿了?

      傅应洲的手还揽着他腰,摩挲了一下低着嗓音说:“你还没有告诉我,晚饭后你去哪了,和谁在一起?”

      “我去公园散步消食,行么?”

      江无臾坐起身,捡起掉落在地的古籍和抱枕,分别整理放好。“你走吧。”

      “我去哪儿?”傅应洲很自然地从后面抱住江无臾,在他颈边蹭了蹭。

      “你应该在会所,不是我这儿。”江无臾凉声道。

      傅应洲像只挂在他身上的大型犬,一个劲儿地往前拱,低磁的嗓音带着热意,“我提前出来的,想见你。”

      “我现在不想见你。”

      “那你想见谁,闻涛,还是我大哥?”

      又开始了。

      打也打过,不想再和他吵,江无臾按捺着闭了下眼,掰开傅应洲的手回房拿睡衣洗澡。

      江无臾也懒得避开他,该发生的都已发生,刚才亲也亲了,关门也是多此一举。

      傅应洲跟进来,影子一样立在门口,盯着江无臾换下被扯坏的衬衫。

      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叫。

      小孩儿的。

      江无臾闻声抬头,和傅应洲面面相觑。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敲的是他家,听起来很急。

      随手拿了件毛衣扔给傅应洲,江无臾绕过他去开门。

      首城市医院,儿科。

      白炽灯的光照得人眼睛疼,空气里悬浮着消毒水的味道。

      胃镜科大门紧闭,邻居张大妈正陪着孙子在里面做胃镜,取卡在喉咙里的游戏币。

      拿回缴费单后,江无臾便坐在椅子上没动。

      傅应洲和护士说了几句,拿了杯热水过来,塞进他手里。

      江无臾侧头看去。

      “暖手。”傅应洲说。

      继而握住了他垂下的右手。

      江无臾没管,他现在脑子里都是张大妈孙子那张因为窒息快要憋紫的脸。

      那种恐怖的、令人绝望的颜色。

      某些关于福利院的记忆在此重叠。

      “臾哥。”

      “江无臾!”

      江无臾回神,才听到傅应洲在叫他,淡声问他怎么了。

      傅应洲皱了下眉,“是我该你问,你怎么了,脸色很差。”

      那双浅色的眼充满担忧。

      江无臾注视着,轻声说:“再晚一步,他就没命了。”

      “你怎么知道?”

      傅应洲听出点什么,很有耐心地,用温和的嗓音循循善诱,让江无臾把自己剖开来给他看。

      “我见过。”江无臾说。

      那也是个瘦弱的男孩子 ,红围巾绕在他脖子上,扑腾的样子像个小鸡仔。

      霸凌他的那几个年纪大的,笑得就像张牙舞爪的魔鬼。

      同样瘦小的江无臾被推倒在地,以同伙罪名踹他打他。

      江无臾看着那个男孩儿的脸越来越红,比红围巾的颜色都深。

      他已经忘了自己怎么挣开那群人,怎么喊叫着跑到校长办公室。

      “那人还活着么?”傅应洲问。

      江无臾嗯了声。

      想到什么,傅应洲问:“还有联系么?你救了他的命。”

      “没,出院不久他就被接走了。”

      已经过去太久,那起霸凌事件影响过江无臾。但如果没遇到今晚的事,他也不会再刻意想起。

      规避痛苦是人的本能,谁也不例外。

      傅应洲没有立刻接话,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臾哥,想抱一下。”

      “你……”

      身后传来急促渐近的脚步声。

      江无臾从傅应洲手中抽出手,和迎面跑来的男人对上。

      刚营造好的气氛被打断。

      傅应洲神情不悦,也站了起来。

      “我、我儿子!”男人胡子拉碴的,满头大汗,喘了两口气,还没缓过来。

      “你儿子在里面,送来的及时,取出来就行。”傅应洲替他说了。

      没留意到年轻人的冷硬语气,男人松了口气,又歉疚又感激地对两人不停道谢。

      “对不住了江先生,总是麻烦你。我妈电话里和我说了,是你和你弟把我儿子送来的,你们是我家救命恩人,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邻里间本该互相帮助,江无臾让他别放在心上。

      男人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惭愧道:“我有段时间没来看孩子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见他一脸风尘仆仆,江无臾问:“李先生工作很忙?”

      李先生叹了口气,道:“别提了,自从我们制药厂倒闭,我一直在找工作,好多公司一看我的简历,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把我拒了。”

      制药厂倒闭?

      江无臾和傅应洲不动声色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龙港夜禁药制造背后的数个制药厂。

      “李先生现在没工作?”傅应洲开了口。

      被年轻人一问,满头汗的男人窘迫道:“我本来就是个会计,昨天刚找到一家超市干老本行,为了养活老母亲和儿子,也是没办法的事。”

      江无臾给他递了包纸巾,“今年经济不稳,很多厂子入不敷出,倒闭的很多。”

      “唉!虽说我们厂倒闭的时候也是这个说法。”

      李先生擦着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但我总觉得是我们厂子摊上事了。最近上面不是在查龙港夜的禁药流通嘛,我在想会不会是和这个有关。”

      “但是账目又没什么问题……”

      “李明明家属,你儿子叫你,可以进来了!”

      护士开门喊,李先生停止嘀咕,对着两个帅男人说:“江先生,你和你弟弟回吧,待会儿我送他们回去,真的辛苦你们了!”

      既然已经脱险,家里的支柱也来了,江无臾和傅应洲确实没有再待的必要。

      李先生又想起什么,叫住江无臾:“江先生,我差点忘了,你手里的缴费单给我吧,我把钱还给你。”

      江无臾把单子给了他,“等你发工资再还吧,不着急,先看孩子要紧。”

      李先生像是如蒙大赦,连连鞠躬道谢。

      走到医院停车场,傅应洲问:“臾哥,你早就看到了。”

      江无臾拉开车门,嗯了声:“他的眼睛往我手里瞟了好几次,应该是有难处。”

      缴费单本来没打算给。

      但也不想伤害一个父亲的尊严。

      “那小孩儿家是离异家庭吧。”傅应洲突然问。

      他的观察力太敏锐,江无臾看了他一眼,表示肯定。

      傅应洲再不说话,沉默着坐进副驾。

      他晚上在会所喝了酒,没法开车,来的时候他背着李明明,江无臾负责开车。

      傅应洲好像突然就不高兴了,江无臾什么也没问。

      半晌,才听见副驾上的人说:“既然无法给孩子幸福,又为什么让他出生。”

      冷淡的声音在昏暗的车内很清晰。

      江无臾产生一种错觉,对方好像在问别人的事,也好像在问江无臾抑或是他自己的事。

      “有的人很看重繁衍需求。”

      难得的,江无臾用平淡的语调,说了刻薄的话。

      傅应洲把目光转向他,唇边终于漾起点笑意,“臾哥,去这家倒闭的制药厂看看?”

      江无臾扫了眼旁边。

      液晶中控屏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

      “太晚,明天去。”江无臾说。

      傅应洲靠在椅背,笑了笑,正要开口,手机突兀振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笑意全无。

      傅曜川,来的真是时候。

      “喂,大哥。”

      江无臾把车停在路边。

      “知道了,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傅应洲莫名笑了声,道:“他们说傅宅闹鬼,要我陪着。你先回,司北会来接我。”

      江无臾没反驳。

      临下车,傅应洲弯下腰,笑问:“臾哥,你说我们家到底有多少疯子?”

      他的背后是浓稠的夜色,配上他这一句,无端地有些毛骨悚然。

      以至于,问得江无臾怔了下。

      “逗你的。”傅应洲戴着名为温柔的面具,嘱咐他,“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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