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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   在吻落下之前,傅应洲先捂住了江无臾的嘴。

      门外有脚步声,节奏沉稳地,越来越近,正向这边走来。

      熨烫干燥的掌心覆在唇上,江无臾屏住了呼吸,傅应洲勾着唇,和他相视。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了,傅应洲还一手箍着江无臾,一手捂着他。

      江无臾用眼神示意傅应洲,让他放开。

      傅应洲非但不听,变本加厉地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几乎相贴。

      “无臾,在里面吗?”

      闻涛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敲门声,像迸发的鼓点,砰砰地叩进江无臾耳中。

      江无臾慌乱了,尽管他的情绪已经非常内敛,不易觉察。

      傅应洲还是敏锐捕捉,眸中翻滚的色泽越来越暗。

      敲门声又响,傅应洲一言不发,气息骤然逼近——

      先前未落下的吻,重新来到江无臾唇上。

      猝不及防,傅应洲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江无臾一时没换过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低吟。

      “无臾?不在吗?”

      闻涛还在门外站着,拧动把手,门轻轻晃了下。

      一门之隔,江无臾正被傅应洲吻着,近乎凶狠。

      傅应洲因为江无臾那一声,甚至泄露出龙港夜那晚压抑爆发的样子。

      只一点,傅应洲很快收回,从深到浅,温柔缱绻地安抚江无臾。

      太久了,没得到回应的闻涛都已离开。

      江无臾的呼吸乱了,在傅应洲怀中,微仰着头,无意识露出脆弱的脖颈。

      傅应洲瞧见,终于肯放过那片红润,转而在江无臾的喉结处,轻轻啄了一下。

      “江无臾。”傅应洲抚了抚他的唇,声音低哑得不像话,“你什么时候才能正视自己的心?”

      咔哒一声,傅应洲从他身侧拉开门,走了。

      他没想要江无臾的回答。

      江无臾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喉结微动,眼尾和唇角还有尚未散去的薄红。

      他的眼里没有情绪,又好像藏着很多情绪。

      过了片刻,江无臾才往外走去。

      闻涛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旁边的年轻人们已经不在。

      傅应洲也不在。

      “无臾,洗手间是坏的,你去哪了?”

      闻涛听见动静走过来,神色担忧不像作假,“哪里不舒服,你脸怎么有些红?”

      不知道傅应洲对他们说了什么,没有人觉得他们的失踪不正常。

      江无臾只说在外面的观景台透气,闻涛这才放下心来,顺便还告诉他这群孩子们去下个地方续场。

      至于去哪里,闻涛笑了笑,没多说。

      “他们去了酒吧还是会所?”江无臾问。

      难得见他这么直白,但他猜对了。

      闻涛有些意外,笑道:“你一向对这些无感,今天提起,难道也想去看看?”

      “不了。”江无臾道,“你喝了酒,叫个代驾回吧。”

      闻涛好像有点失望,但很快被镜片掩盖,“好,我等着,你路上小心。”

      “无臾,你似乎有些不高兴,是发生了什么?”把江无臾送到车边,闻涛又一次问道。

      江无臾拉车门的手顿了下,转头看向闻涛,眉眼已然淡漠,“你更奇怪一些,平时你不会问这些话。”

      的确,江无臾的神情一如既往,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闻涛笑着摇了摇头,自知失言,便把罪责怪于酒精作祟,“回去吧,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多谢,你也是。”

      江无臾取车离开。

      窗外的霓虹流影线一般划过,又像是拉长的思绪。

      傅应洲刚亲完他,就去了会所。

      年轻人玩得还真是花。

      车内没有播放音乐,江无臾握着方向盘,神情冷淡,不知不觉间,车速比平时快了几分。

      上城区会所包间。

      热烈的空气中弥漫着疯狂的味道,五光十色的光影炫目地打在都市男女脸上。

      精致漂亮的男孩儿在台上跳舞,金色闪片盛开般从天飞落,出手阔绰的豪门公子一掷千金,把气氛推向高|潮。

      宋景他们正在舞池里摇曳,罗金雀今天手气不佳,从坐上牌桌就没赢过。

      气得他牌一推,拉过旁边人顶上,一扭头,看见傅二公子正坐在沙发上喝闷酒看手机。

      叫来的小模特,眼巴巴地坐在旁边,被冷落无视着。

      “怎么了洲哥,今儿兴致不高啊。”

      罗金雀走过来,坐在沙发扶手上悄声问:“是不是对这个不满意?”

      傅应洲撩起眼皮,“刚才那局,你开牌太早。”

      罗金雀也发现了,刚才要能稳一点,最后能赢个大的。他嘿嘿一笑:“看来是不满意啊,那咱换个别的款?”

      小模特一脸初来乍到的清纯模样,听到这话更是涨红了脸。“那个,对不起,我第一次来。”

      声儿也好听。

      “你道什么歉啊。”罗金雀大尾巴狼装羊,安慰小模特,“多大了,叫什么名儿?”

      “十九,罗先生可以叫我舟舟,莲动下渔舟的舟。”小模特温温地回答,看起来十分乖顺。

      “你这一叫,还以为叫傅二哥呢哈哈哈。”

      罗金雀笑得没心没肺,突然发现了新大陆,“哟,你眉骨上也有点红痣呢!”

      “诶诶,二哥,除了江教授,这是我见过第二个额头有红痣的人。”

      “是、是天生的。”叫舟舟的模特不好意思笑笑,摸了摸眉骨上的红痣。

      就在这时,傅应洲瞥过头,看了他一眼。

      舟舟立刻不敢笑了,怯生生看向他。“我、我不是笑你,傅先生。”

      “你不用害怕,洲哥平时可温和了!”罗金雀适时插话。

      杯子磕在桌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傅应洲站起身,“行了,我出去透口气,你们继续。”

      舟舟感觉自己犯错了,蹙着眉欲言又止地低下头去。

      “诶,我也去,顺便抽根烟!”

      罗金雀忙不迭站起身,回头又对舟舟说:“没事儿,洲哥你不用管,和他们玩牌唱歌去吧。”

      “好、好的。”

      包厢外连接着露天观景台。

      罗金雀推门出去,那道颀长的身影已经站在摩天大楼的光块间,不知在想什么。

      “来一根?”罗金雀走过来,抖了抖烟盒。

      傅应洲睨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见我抽过烟?”

      “这不是看你心情不高涨嘛。”

      火星明灭,罗金雀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间,一时沉默。

      “洲哥,我感觉你不快乐。”罗金雀突然说道。

      强节奏的音乐在背后忽高忽低地飘来,观景台上没人,那些喧嚣一时被抛去很远。

      傅应洲笑:“你没有不快乐的时候?”

      “不是,就是那种感觉。”罗金雀反驳。

      傅应洲问:“怎么说?”

      “虽然你总和我们一起玩玩闹闹,可我觉得你并不是真的喜欢这些。”

      罗金雀又吐了一口雾,眼睛看着远处的车水马龙,“你的心不在这儿,这些对你来说就像尘粒,没那么多意义。”

      “继续。”

      罗金雀空着的手挠挠头,“诶呀,非要我说的话,感觉这更像是你的一种伪装?”

      傅应洲勾了下唇,“想多了。”

      “之前我也不觉得,可是你和江教授一起出现的次数多了,我发现你和他,都流露过类似的眼神。”

      “什么眼神?”

      罗金雀琢磨了下,“无欲无求的眼神,你和江教授,都有。”

      江无臾。

      那样黑的眼睛,像山间清泉一样。傅应洲多次在那汪湖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岿然不动的眼,今天也因为他,染了点薄红,好看得简直让人震颤。

      “你说错了。”傅应洲笑,转瞬即逝,“我有欲,有求。”

      闻言,罗金雀瞳孔地震,烟也不抽了,八卦精上线,急吼吼凑过来问,“啥啥?展开说说!”

      “不告诉你。”

      从观景台出来,罗金雀看到走廊上徘徊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刚才的小模特舟舟。

      “在这儿干嘛呢。”罗金雀拍了他一下。

      舟舟慌张地转过脸来,尴尬道:“我也想出来透口气,但是我好像迷路了。”

      这家酒吧的格局的确很绕,设计师天马行空,原本还计划把这弄成趣味迷宫呢。

      他们来得次数多,认路,舟舟第一回来,迷路也正常。

      “幸好你是第一次来,不然我就要误会你偷听我们说话了。”罗金雀开玩笑,自顾自带着他往前走。

      他身后,舟舟神色顿了下,攥紧的手指赶忙分开,磕磕巴巴道:“怎么不见傅先生。”

      “他啊。”罗金雀回了下头,轻描淡写,“累了,回去睡觉了。”

      “哦。”舟舟肉眼可见地失落,话都不想再说。

      罗金雀以为他在自责,道:“不是因为你,洲哥对你没意见,否则你连坐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该玩玩哈。”

      舟舟勉强笑着:“好。”

      -

      踏进黑漆漆的单元楼道,江无臾很快反应过来,电力又不稳了。

      手机自动关机,幸好他对楼内早已熟悉,摸黑走也不会担心摔倒走错。

      四楼的公共区域放满隔离邻居的杂物箱子,黑压压的堆在那里。

      黑灯瞎火的时候,稍不留神,还会被吓一跳。

      江无臾扫了一眼,用钥匙开门。

      楼梯间堆放杂物会引发消防安全,改天遇见张大妈还是应该和她说一声。

      江无臾想着,突然手上一顿,不对劲。

      身后好像有什么动了一下。

      回头瞬间,黑影已经覆了上来,江无臾不假思索袭上对方弱点。

      对方也并未坐以待毙,身体一晃,避开江无臾的攻击。

      纸箱子被误伤,发出砰的一声,窄小的空间限制了两人的发挥,反而越打越近。

      鼻息间拂过一点若有似无的味道。

      雪松。

      很熟悉。

      江无臾抓准空隙,几乎用了蛮力,把人制在身前。

      他尚未开口,对方任由宰割般放松了身体,俯在他耳边说:“臾哥,开门。”

      “楼上有人要下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莲动下渔舟”选自王维《山居秋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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