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S]认命吧，萨拉札》靥色

28、二六

　　借助安眠魔药，或许能使你获得一宿好眠——仅限于生理。而事实上，想要同时兼顾到精神世界，使它呈现出与身体一致的平缓休眠状态，而实际上在入睡之前它正处于一种如弦绷张的状态，就需要另一种魔药参与到你的睡眠活动中去。
　　无梦药水，如你所见。
　　但是在萨拉札进入卧室时，他并没有携带并使用这一利器，其顺理成章的结果便是，一个没有睡多久，就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的Morfin少年。
　　萨拉札正朦胧地处于半梦半醒之中，丝毫无法动作，他感到耳边绕着一个声音，若隐若现。
　　“……萨尔……好久不见……”
　　这句原本因为借助机械表达而显出无机质冰冷的话语，在睡梦中被还原出了它应有的每一个细节，比如习惯性略微上扬的语调和词尾那一个刻意的下压。
　　仿佛叹息。
　　正如每一个纠缠于梦魇之中的人，萨拉札口干舌燥着，试图挣脱不知来处的束缚。而梦中他却在轻若无物地向前飞行，眼前毫不停滞地掠过种种支离破碎的片段提示着这一点，仿佛自己正在记忆的河流中溯洄而上。
　　直到长河断流。他就自那处缺口，向下坠落。
　　似乎是夜风扑面而来，又有禁林的树叶被吹动时簌簌的响，却很远，像是身处于天文塔上的所感所闻。
　　按照Hogwarts建成后所划分的，格兰芬多占据了最高的塔楼，但更为接近天空的尖塔更多地被Rowena使用着，作为天文塔。当然她其实没有特意地去根据用途，为它郑重其事地取过一个名字。
　　现在萨拉札就漂浮在天文塔的围栏之上，在阵强阵弱的夜风中一动不动，仿佛幽灵。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慢慢踱入视线，他在萨拉札面前站定，仰头而望，不知是在看着人还是夜空。
　　萨拉札也没有动。他想挪也挪不了，但他的确是不想动弹。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撑手在墙垛上，他仰着头，长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或许是夜空，或许是萨拉札自己，没有微笑——萨拉札并不能确定按照这个梦境的设定，格兰芬多能否看见自己。
　　他抿起唇，不耐地试图将视线挪离，他很快发现触目间唯一清晰的，不知何时已只剩下了那个人和与之相连的部分墙垛。
　　或许过了很长的时间，在梦境中这一概念总是被无限模糊。格兰芬多忽然微笑，他抬起手，在半空中摸索着着一个大概的轮廓，指缝间沾着些岩石表层的尘灰。
　　仿佛触碰到了什么，那只手忽然一顿，萨拉札发现黑袍青年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鲜活。
　　“Hogwarts，萨尔，我已经回到这里。”
　　“你会来。”
　　格兰芬多微笑着，他的手缓慢地向前一推。
　　这似乎是一次实质的触碰，如果不考虑它无稽的实质，萨拉札的视角中，天文塔顶连同其上的黑袍青年疾速地远去，在梦醒之前的强烈失重感之中，他看见了不知被多少时光的尘灰覆盖的城堡，夜幕中依靠灯火勾勒出的形状。
　　一晃而过，剩下的是头晕目眩。
　　床边的宝石碎片在窗缝透入的光线中闪烁，萨拉札沉默地看了它一会儿，眼神沉寂。刚才所经历的自然不是单纯的梦境，至少结尾处不是。
　　那确确实实，是来自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意愿的邀请。
　　斯莱特林一定会回归，因为格兰芬多已经在等——戈德里克，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一九二五年，九月十五。Morfin Gaunt从梦魇中惊醒。
　　恰是刚过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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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萨拉札出现在客厅时，正看见Merope坐在窗边喝一杯咖啡，或许这种掺和了过量安神剂、口味怪异的液体并不再适合它本来的名字，但显然它足够有效。
　　所以当少女抬眼看向萨拉札时，除去由于药力而过度明亮湿润的眼瞳，并无法从别处看出她同兄长一样经历了一个没有睡眠的夜晚，甚至之前没有补眠。
　　萨拉札召唤来另一个杯子，拿起咖啡壶，他很快制止了Merope试图对咖啡的挽救。
　　“和水剂按照3：1混合，整整一壶，”萨拉札倒出剩余的液体，低头就着杯沿，以某种对待魔药般毫不关心其口味的态度咽下一口，他揉着额角，“足够让你再精力充沛地亢奋一晚上，然后在第二天像一个过度使用时间转换器的拉文克劳。”他放下杯子，以某种不赞同的目光扫过Merope湿润的眼角，换回了一个挑眉。
　　“三级精神伤害。”Merope无精打采地陈述，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额角，“慷慨善良的Morfin阁下想必不会阻止她的妹妹自行做一些善后处理。”
　　萨拉札神色不变地抽出魔杖：“你慷慨善良的兄长……很乐意为之效劳，只要这能够疏解Merope小姐的痛苦。”
　　Merope继续扶着额角，推开魔杖：“情感上的伤痛，无法经由外力消弥，即使痊愈也仍旧纠缠至死，方为休止。”
　　“……”萨拉札决定再不理会精神异常的Merope少女，他很快地说：“冥想盆，如果你想要抹平……”他以某种奇特的神情顿了顿，“你的三级精神伤害，它会很有用。”
　　他的那一点儿嘲讽神情掩饰得极好，事实上Merope的这句话也并不可笑——只是，情感上的伤害，怎么会只能比拟三级精神伤害呢？
　　——那才应该是最可怕的伤害啊，蔓延于灵魂之中，连死亡也无以使之消弥。
　　Merope抽了抽嘴角，敷衍着对兄长的关切做出回应，但她很快瞪着那只按在她手腕上的、属于萨拉札的手，决定收回那一点为数不多的感谢。
　　【现在，】她的兄长轻柔地说，即使光线照入，端坐在她对侧的少年眸色依旧阴晦不明，【我需要借用一下昨晚全程围观的Veronica【维罗妮卡】小姐。】
　　被命名为Veronica的真??家养小白蛇刷得一下蹿出Merope的衣袖，激烈地表示【昨晚那一群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无聊的人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