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朝歌》白银庄主

5、（四）

　　姐姐对此感到非常愤怒。因为关于我的谣言，极大的影响到了她和心仪的小书生之间的关系。
　　私底下，我觉得姐姐的脑子特别不正常。事实上，连她屋子里的几个丫头也觉得，她可能脑子确实是有问题。
　　那个小书生连恩科的同进士都没考上呢，有什么好骄傲的？因为他不知道几代以前的祖上在前朝当过翰林学士？
　　我都不好意思说他：前朝的官，有什么好在本朝骄傲的？

　　但是姐姐骄傲啊，她觉得人家其实是世家大族后裔。她相信小书生虽然目前还是身在寒门，但将来一定紫蟒加身，前途无限；她自己也必定是慧眼识珠，将来一品夫人什么的，都不算是个事儿。
　　二哥背后跟我说这事儿的时候，真是笑得无地自容。他才封了国子监丞，还有些想去考馆职。
　　我笑问他：“哟，刘兄，此后，怕不是参知政事亦如囊中探物吧？”
　　二哥大笑，却装模作样，学着戏腔道：“下官借娘娘吉言！”
　　我狠狠地拍了他一下，急道：“什么娘娘的！别乱说话！”

　　二哥收了笑。轻声告诉我：“前些日子，钦天监寻了爹去问话，好像要了生辰。但我不晓得是你的，还是大妹妹的。“
　　我整个人都虚软了。过了很久，才说：“那有什么区别？我与姐姐同日同时，只因爹爹疼爱，所以点了她做姐姐的。”
　　二哥道：“说来你都不信，前些时候晋王留你在王府里，禁中还有人与我报喜。我听说，晋王妃带你见了许多人，可有此事？”
　　我哽咽道：“那又如何？若是姐姐未出阁，怕是也没有我的事情。”

　　二哥沉吟片刻，道：“我也不瞒你。若是里面真的定了我们家里的女孩子，与其是大妹妹在禁中，不若是你的好。大哥，还有你、我，都是从小一起读书的——就当是一起读的吧，我们都是知道你的。”
　　待我擦去眼泪，二哥又道：“但你若是不愿意，我即使丢了官，永不录用也不会让你去的！”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二哥竟有这样的想法，连忙劝他：“你与大哥寒窗苦读十余年，总算是金榜题名，不好为了我，做那样的事情。别说你是功名在身的人了，即使只是读书的学子，天下还有许多事需得挺身而出，怎可为这点私情，弃了自己的前路？”

　　二哥道：“不是那样的意思。若是爹爹真不在意你，哥哥们也会照顾你的。”
　　我破涕而笑，道：“小妹多谢二哥，也烦请转告大哥。”

　　结果没想到，反倒是父亲来找我商议，意思就是我姐姐太过率性，在宫中怕是要委屈了她的才情；而我平和随易，若入宫，哪怕只是封到九嫔之一，也是足以告慰双亲了。
　　我低头道：“全凭爹爹做主。”
　　父亲闻言大喜，只夸我孝顺懂事。
　　后来大哥听说此事，气得不行，背地里只恨爹爹欺君罔上。有几日不曾定省，还被爹爹大骂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