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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第 19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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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事情有时候并不会朝着人们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陆玉琴在水仙寺住了这么多日子，私底下派人往魏家送了不少口信，却依旧没有等到表哥的来信。
中秋节过去没多久，陆玉琴就病了。
她这里病的昏昏沉沉，丫鬟手足无措，只能去求寺里的住持为自家姑娘请大夫。
等陆玉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陆家。
嫡母姚氏看她醒来，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你可算醒了。”
陆玉琴病后无力，只虚弱的喊了声：“母亲。”
姚氏自小抚育她，多少也有些感情，只是因为陆老爷的迁怒，心下对她的疼爱也淡了许多，当下只淡淡道：“你好好养病，老爷已为你择好了一门婚事。这次男方是蔡家的大公子，你可不要再任性了。你姨娘为着你的事，已经被软禁了。你要是不想她死，就安安生生嫁到蔡家去。”
蔡家的大公子早已经娶妻，这么说，兜兜转转，她还是逃不开给人做妾的结局。
陆玉琴忍不住咬了咬唇，挣扎着起身道：“红珠呢？”
姚氏往她身后塞了个软枕，“你没醒之前，老爷说红珠跟着你胡闹，要叫人把她发卖出去。是我劝了几句，说你身边只有个红珠，发卖了她，以后嫁到蔡家没个帮手，老爷这才作罢。不过老爷赏了她二十板子，现下正躺在房里养伤呢。”
“我要见父亲。”陆玉琴听说红珠被打了板子，又是惊又是伤心，可又不肯认命，只求姚氏，“母亲，求你让我见见父亲。”
姚氏叹道：“你就认命吧！那蔡家大公子怎么说也是贵妃的亲弟弟，将来少不了有个好前程。你嫁过去虽是做妾，但怎么说也是贵妾，蔡大奶奶不会亏待你的。”
陆玉琴听着姚氏的语气，就知道此事是难转圜了，可她从小就看着自家姨娘是怎么服侍嫡母的，怎么可能认命重蹈姨娘的覆辙。
她不由握紧了拳头，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想到办法逃脱这门婚事。
姚氏接下来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直到对方离开，陆玉琴躺倒下来，看到枕边包裹的一方帕子。那帕子是红珠的，里面裹着的正是她的几件首饰。
陆玉琴想着红珠被打，一面心酸，一面打开了帕子。这一打开，那支点翠嵌蓝宝石簪便映入了眼帘，同时想起的还有武定侯夫人的那句话。
沈静此刻正在姜家的宅子里。
早上罗胜才走没多久，彩燕就打发人过来说柳儿动了胎气。沈静顾不上其他，马上就让人套车来了姜家宅子。
夏妈妈等在垂花门处，老远就迎了上来，“夫人您可算来了，我们奶奶正在闹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喝药。”
沈静是知道柳儿性格的，她一向甚少发脾气，便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夏妈妈道：“好像是因为一碗核桃酪，他们夫妻拌了几句嘴。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核桃酪，这关核桃酪什么事。
沈静一边走一边想，直到快来到柳儿住的卧室，方才想起来，难道是和郑岫有关。
夏妈妈掀起软绸帘子，沈静就见堂屋的地上有一大片茶渍，还有一两块没打扫干净的碎瓷片。
悬着天蓝软缎帘子的内室里还能传出彩燕和柳儿说话的声音。
“你这脾气也太大了些。”
“我现在怀着身孕，想吃核桃酪怎么了。”
“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你和郑岫的事既然被人家知道了，就该回避才是，哪有你这样上赶着的道理。你想吃核桃酪，叫厨房的人做就是了。”
“可是厨房的人做不出玉饮阁那种味道。”
沈静听到这里，忍不住轻咳一声。
里面的彩燕便道：“好，我说不过你。反正你也不听我的。”
彩燕从里面出来，有些生气道：“反正这丫头只听你这个姐姐的，我先走了。”
夏妈妈忙道：“我们奶奶不懂事，您可别生气。”
彩燕和夏妈妈走后，沈静方才掀起帘子，只见柳儿在内室里的炕上坐着，看见她进来，忙擦了擦眼泪，起来叫了声：“姐。”
沈静不忙说话，只用手摸了摸那土炕，“这还不到九月份，你这里就生炕了。”
“前儿下了场雨，晚上我有点着凉。第二天明祖就让人把这火炕生起来了。”柳儿道。
沈静道：“怪道这屋里这么暖和，看来姑爷挺疼你的。”
柳儿一时没说话。
沈静道：“刚才你和彩燕的话我都听到了。做人要知足，我冷眼看着，姑爷对你确实不错。只不过他是男人，粗心大意是有的。不是每个人都是郑哥。可话说回来，郑哥有的也许姑爷不一定有，可姑爷有的，郑哥就不一定有了。就比方说待你的这颗心，这一点郑哥就不如姑爷。”
柳儿有心想说什么，却被沈静制止了，“我知道郑哥待你不错，可那是哥哥对妹妹的好。他有些地方确实做的不错，可他的心是冷的，要不然当初他不会说走就走，连个口信都没给我们留。”
沈静说的是郑岫去边关的事，当初她们是三天以后才知道消息的。
柳儿听沈静说郑岫心冷，刚开始还想反驳，但是过后细想想，又觉得这话并不算错。
沈静看着她的神色，又下了一剂重药：“不怪他心冷，他心里装的全是家族的仇恨，所以才会对男女私情一概杜绝。这也是姐当初不想让你见他的原因。即便真让你嫁给了他，他心里多半也没有你。那样的日子更不是你过的。”
沈静说完了这么多，最后劝了柳儿一句：“柳儿，你要惜福。姑爷人不错，你好好跟人家过，不要随便发小孩子脾气。至于郑哥，你最好还是把他忘了吧！”
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沈静不由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却看见姜明祖立在不远处。
沈静脸上便扬起笑容走了过去，“姑爷怎么不在书房读书？”
姜明祖道：“心里有事，那书就念不下去。本来想看看柳儿的，没想到姐也在。”
沈静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也听了多久，索性直言道：“柳儿是我一手养大的，她从小就是这个脾气，谁对她最好，她便对谁乱发脾气。现下她又在孕中，估计发作的更厉害。你要是受不住，不如干脆搬到书房住，让她冷静冷静。”
姜明祖却摇摇头，迟疑了半天才问了句：“那个郑哥真有那么好吗？”
沈静的视线便躲闪了一下，又斟酌了一下言辞：“我这么跟你说吧，郑哥其实是我给慎哥买的书童。只不过那时候柳儿缺少玩伴，郑哥脾气好愿意顺着她，所以她才会一直记着对方。可是郑哥只当她是妹妹，柳儿心里估计也是清楚的。不过她自小父母双亡，我那时候忙着挣钱，慎哥忙着读书，只有郑哥陪着她，所以她才会依赖对方。”
听了沈静的话，姜明祖忽然明白过来，“我知道了，柳儿是缺乏关怀，所以谁对她好，她心里就惦记谁。”
沈静笑道：“姑爷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柳儿现下怀着身孕，正是需要人关怀的时候。姑爷可能有时候粗枝大叶，没考虑到她的感受，而柳儿又是个好强的人，不会主动撒娇卖痴，便把郑哥拿来跟你比。其实她知道你对她好，所以才仗着你对她的好发脾气。你只要看她对别人是怎样的，你就知道她是把你当做了可以亲近的人。”
姜明祖彻底明白了，“以后我会好好疼惜她的。”
沈静欣慰道：“柳儿总算没嫁错人。她自小没父母，说来也是个可怜孩子。要是将来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你只管跟我说，我来说她。”
姜明祖点头道：“我知道了。”
沈静又叮嘱了几句，“她现下在孕中，最好还是少生气，要不然胎气动的多了，对孩子也不好。”
这么劝了半天，郑哥这件事也终于暂时解决了。
从姜家宅子回来，沈静便让人倒茶，一连喝了两三杯才解了渴。
她这里刚放下茶杯，夏荷就进来道：“夫人，有人往门房送了个匣子过来，说是给夫人的。”
沈静道：“不年不节的，谁会送东西过来？”
夏荷道：“门房也不知道，送来的人是个粗使丫鬟，只说这匣子是她们姑娘让送来的。”
沈静便让夏荷把匣子打开，匣子一打开，便见里面放了张信封，信封下还放了支簪子。
沈静拿起那支簪子看了看，“我知道这信是谁送来的了。”
夏荷看见那支点翠嵌蓝宝石簪子，也想起了那位陆姑娘，“莫不是那位陆姑娘送来的？”
沈静已经展开了书信，大致看了一遍，“就是那位陆姑娘，她家里人又给她寻了门婚事，说的还是蔡家的大公子。”
“蔡家的大公子。”夏荷惊道：“怎么是他？”
沈静闻言看向她，“你见过蔡大公子？”
夏荷咬着嘴唇道：“以前跟着旧主的时候见过一面，这位蔡大公子别看长得一表人材，又是翰林出身，可是性子却喜怒无常。我听说蔡大奶奶之所以常年卧病，那根本就不是病，而是被他打的。”
沈静道：“这话可是真的？”
夏荷道：“是我亲耳听一位贵夫人说的，这话一点不差。陆姑娘要是真嫁给这位蔡大公子，那日子可就惨了。”
“是啊，嫁给这样的人，那真是生不如死了。”沈静道，“夏荷，你去让人备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