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月纪》渝客

28、第二十八章 争吵

　　“唉，其实我们可以继续开动那个移动旅馆走啊，这样也省力得多，为什么要自己走呢？”苍薇跟在暗月后面，小声的抱怨。那个移动旅馆虽然发生了那么恶心的事，但是苍薇现在居然没有最开始那么害怕得受不了了，相比起来能有代步的话，当然是选择继续待在那个旅馆比较好，况且她还带着一个小孩子。
　　“才这么点路，你就走不了了？那个东西那么脏，还要自己添加燃料才能运转，你不觉得很麻烦吗？”暗月头也没回的快速在前面走着，其实以他的能力，跳跃前进的话，可能早就跑得没影了。
　　“你，你不会是不会开吧？”苍薇想到这个猜测，前面的暗月没回答，反而几个跳跃更是拉开了距离，也证实了苍薇的猜测。暗月救了苍薇好几次，每到关键时刻好像都能提前给出警示，所以在苍薇的潜意识里，觉得暗月就是那种能力很强大的，好像无所不能的人，想不到还有他不会的东西，苍薇不自觉的嘴角上翘。
　　一路上，苍薇都想找机会给暗月表明自己的意向，那就是完成阿鲁纳斯的遗愿，先找到X教授，把阿诺送过去，但是暗月一直不给她说这件事的机会。苍薇这样跟着似乎漫无目的在荒原游荡的暗月，心里越来越焦急。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不再是一片除了土就是石头光秃秃的景象。这个树林里的树大多都是杉树和松树，但是生长方向大都很怪异，树干朝向大都不是笔直的，而是朝向各异，有些甚至是几棵树扭曲着生长在一起。跟苍薇印象中的杉树和松树不太一样。
　　暗月纵身一跃，脚尖在树枝上轻点，朝树林深处奔去。
　　来不及多思考，后面的苍薇听见暗月的余音传来：“快点跟上。”
　　苍薇深吸一口气，提腿快跑跟上。苍薇虽然现在速度挺快，但是她不会运用，比如像暗月这样跳跃前进，想要提速的话，还是要靠跑的。费力一些，但是好歹不会落后暗月很多。
　　苍薇一路踩着林间地上厚厚的枯叶和不知名野草，跟着暗月进到树林深处，看见前方的暗月在一颗难得笔直的巨树前停了下来。为什么说是巨树呢？因为这颗树真的很大，苍薇只在科幻电影或者童话故事里见过。
　　这棵树看外形应该是颗杉树，直径大概有十几米，十几个人合抱那么粗，高度的话，因为本身这棵树很高，再加上周围其他树木的枝叶遮挡了视野，苍薇抬头一眼居然看不到顶，不知道这颗树到底有多高。
　　暗月脚尖轻点，轻盈一跃就跳上了这棵树的一条树枝，站在树枝上，然后纵身往更高处跳去，几个跳跃间，暗月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高层树冠间，看不到了。
　　苍薇在树下站了一会，因为她不知道怎么上去，或者，干脆趁这个机会开溜吧，一直这么跟着暗月，那找X教授的事怎么办？可是以暗月的速度，发现自己不见了，应该很快就能找过来，而且这里树木这么茂密，可能还没走出去，自己就迷路在里面了。
　　正在苍薇做思想斗争的时候，暗月又跳下来了，“你怎么还不上来？”
　　苍薇有点窘迫，“我，我跳不上去。”
　　暗月一皱眉，嫌弃地说：“真是麻烦。”说是这么说，暗月还是伸手揽着苍薇的腰，跃了上去。
　　暗月一直抱着苍薇上到了靠近树冠的地方，苍薇才发现原来树冠上的这个大分叉上，树枝都朝外生长，中间天然的留出了一个大平台，大概有几十平米大。
　　在这个平台上，有个木头搭建的平顶小房子，暗月一手抱着苍薇，一手推开木房门，把苍薇带了进去。
　　这个木房子里很简洁，家具都是木制的，家具不多，但是都是必须的，一室一厅，还有阳台，但是没有厨房什么的。
　　“你就住这里？”苍薇觉得暗月看着是很挑剔讲究的人，居然会住在这种树上的小房子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且他身上似乎总有用不完的晶石，那些晶石是哪里来的？暗月身上似乎还有很多谜团。
　　“算是吧，我的住处之一。”暗月很自然的随意坐在了一张木椅上，“可以在这里休整几天，然后再上路。”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苍薇再次问了出来，“我说过我要去找……。”
　　“我说过了，你的任务，就是陪着我玩，我救过你几次了，你可要懂得报恩，今后就是我去哪儿，你就必须要跟着我去哪儿。当初在暗黑城的时候你也答应我的条件了不是吗？既然这样，我们就形成了承诺的关系，当然你也可以把这个理解成是一种契约关系。”暗月截断苍薇的话，强硬的说到。
　　苍薇有点生气，可是暗月说的是事实，她没有理由反驳。这几天的相处，她知道暗月是个傲娇自大的人，正面反抗他，肯定得不到好结果，看来要想点其他的办法才行。而且，苍薇心中刚刚想到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想让暗月教自己怎么运用力量和速度，以及一些格斗的技巧。
　　她感觉她现在就像一个身揣宝藏却不会用的人，暗月不是说过自己和他很像吗？那么由他来教，应该是最合适的，以后自己离开的话，也能自保和保护阿诺了。还有阿诺，现在情况还不是很好，在这里休整几天也好。
　　于是，苍薇按下自己心中的不满，开始了在树屋上的生活。
　　树屋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以暗月的性格，让他睡地板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苍薇和阿诺不仅要睡地板，而且苍薇还要负责每天的饮食。当然，食材是暗月处理后带回来的，基本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动物，苍薇负责烤熟。
　　最大的问题是，树屋里不能生火，要烤东西吃就必须下去，但是这么高，苍薇自己下不去。每次都麻烦暗月上下，暗月也不耐烦，被暗月骂了好几次笨蛋后，苍薇顺势就提出想让暗月教她运用速度和力量的事情，这样以后就不用麻烦他了。
　　暗月想想很有道理，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在大杉树下，暗月身体修长斜靠在大杉树上，一手转动着一根细长的树枝，时不时的挥动一下，“又错了，是这边，力量要运到脚上，提起跃起来。不是这样，你怎么这么笨，这些我天生就会，你怎么这么笨。”暗月说着，一挥树枝，树枝准确打在了苍薇的脚踝上。
　　“哎呦。”苍薇立马蹲下，捂着脚踝，痛叫一声，但是却并没有抱怨。严师出高徒，虽然，暗月脾气不好，教人也不耐烦，但是每次指出的错误都很在点子上，其实她的进步还是很快的。
　　力量和速度她自从醒来后，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都有了，现在只需要会运用就行，经过暗月的提点，她现在已经能一跃好几米高了，虽然水平还比不上暗月，但是对于这样的进步，苍薇自己还是很满意了，毕竟训练时间也不长，自己还有进步空间嘛。
　　至于格斗嘛，暗月就教得不是很上心了，只简单教了几个动作，因为他觉得，有他一直在她身边，她只要会逃命自保就行，格斗嘛，她不适合，而且，他打架也没固定动作，只要能制服对手就行。实在被苍薇缠得烦，就随手教了几招，想不到苍薇却学得很认真。
　　于是，暗月又破例教了她扔小石子，运用手腕力量，怎么又快又准的扔出去。这在暗月看来就像玩游戏似的。但是苍薇却觉得这是在学扔暗器，学得也是异常认真。
　　在苍薇跟着暗月学习的这段时间，阿诺中途也醒了。眼睛有神了许多，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是性格却变得没有以前活泼了。其实，自从阿鲁纳斯死了，他们从暗黑城出来之后，阿诺就变得不太爱说话了，也没以前调皮了。
　　只是越发的粘苍薇，看不到苍薇，就到处找，也经常询问苍薇，他们什么时候去找X教授，一直催苍薇离开。这也更加引发了暗月的不满，觉得阿诺碍眼。
　　这天，暗月抱怨说天天都吃肉，吃腻了，想吃点素的，让苍薇去周围采点野果。
　　苍薇这段时间进步很快，多借力几下，已经可以自己下去上来了，野果这些，暗月也带着苍薇认识了一些。苍薇离开之前，专门看了阿诺，正在睡觉，阿诺这段时间总是喜欢睡觉，但是精神比以前好多了，让苍薇稍感欣慰，于是放心的离开了。
　　等到苍薇离开后，躺在床上，翘着腿打盹的暗月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看了眼旁边睡在地上的阿诺。
　　一个多小时后，等苍薇采了满满一衣兜的野果回来的时候，发现阿诺和暗月都不在。
　　苍薇放下野果，正准备出去找他们的时候，就看见暗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苍薇赶紧上前去问：“阿诺呢？你是不是把阿诺带出去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暗月一脸不在乎地说：“那个小鬼刚才突然醒了，闹着说要去找你，我就带他去找你了，中途那个小鬼又说要尿尿，我就放他去一边的草丛尿尿，谁知道，我等了很久，他都没出来，我扒开草丛一看，就发现小鬼不见了，就是这样。他自己要走，我也没办法。”
　　苍薇压根不信暗月的说辞，阿诺这段时间是很粘她，但是已经懂事很多，就算闹着去找她，也不至于中途跑掉，最关键的是，她知道暗月这段时间一直处处表现出对阿诺的不满，她倒觉得很可能是暗月趁自己不在，故意把阿诺扔出去了。
　　苍薇一把拉着暗月的胳膊质问：“你到底把阿诺带去哪里了？他还是个小孩子，你怎么忍心就把他丢在这林子里，这里有多少变异的植物和怪兽，你不知道吗？”
　　这段时间，苍薇也明白了，这个林子里许多树木和植物之所以会长得这么怪异是因为阿鲁纳斯以前给她讲的那场核战，辐射污染了环境，所以这里的植物和动物才会出现变异。
　　几百年过去了，虽然这里的辐射值已经基本降到正常范围，但是这些动植物的基因已经被改变了。
　　这些变异的动植物，特别是动物，基本都改变了性情和习性，变得很凶残。暗月居住的树屋这块，是已经被他扫荡干净过的，方圆一两里没有凶猛怪兽敢出没。但是出了这个范围，还是很危险的。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我想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好了。”暗月一把拂开苍薇拉着自己胳膊的手，面色阴沉的说到。
　　既然这样，苍薇也不愿意多浪费时间，赌气般的自己离开了树屋，出去找阿诺，独留暗月一个人在树屋里生闷气。他不理解苍薇对阿诺的感情，又没有血缘关系，苍薇和那个小鬼严格算起来也不算同族。为什么苍薇会对那个小鬼这么关心，关心到有时候甚至忽略了他，这让他心里很不爽，所以才会趁苍薇不在，把那个小鬼扔出去。他不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错，只是苍薇看他的那种失望和愤怒的眼神，让他心里很烦躁，烦躁得坐立难安，开始在房子里不停踱步。
　　另一边，苍薇在树林里快速的跃走，边走边呼唤阿诺的名字，可是都没得到回应，苍薇的心就像压了块石头一样，越来越沉，她也开始往树林里更深处的地方走，也顾不得会不会迷路。
　　暗月允许她的活动范围也就是以树屋为中心的这一两里，再远的地方，其实苍薇没去过，这也是第一次来。
　　苍薇越往深处走，发现树木越繁茂，基本有些地段的树木遮天蔽日，达到了密不透光的地步，所以虽然外面还是白天，这里却显得黑黢黢，阴沉沉的。
　　树木多，遮蔽了光亮，地上的草倒是少了很多，因为汲取不到光照生长，但是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落叶堆积久了，腐烂形成沼气，一股刺鼻的味道。
　　“阿诺，你在哪里？听到就回复我一声。”苍薇边走边喊。终于听到微弱的回复声：“在这里，我在这里。”
　　苍薇马上静下心来仔细听，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声音若有似无，断断续续的，但是听着不像是阿诺的声音。
　　不管是不是，苍薇都决定先去看看，于是苍薇努力辨别声音的来源方向，一路摸索过去。
　　走进了一看，才发现是只鸟，站在一颗大树的低枝上，像台录音机一样，不断的在重复这句话。
　　这只鸟全身的羽毛五颜六色的，头顶还有鲜红的冠子，鸟尾有长长的绿色尾羽，鸟喙尖长，呈黄色，鸟爪呈红色，整体颜色很靓丽漂亮，比鹦鹉还漂亮，但是比鹦鹉体型大，有一只鹰的大小，圆圆的黑色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苍薇。
　　难怪，刚才觉得说话的声音怪异，原来是从这只鸟口中发出的声音。虽然觉得很怪异，但是苍薇觉得自己遇到的怪异的事情也不少了，于是居然尝试着和这只鸟交流：“你在这里看见过一个小孩吗？”
　　彩鸟抖了抖翅膀，还是重复：“在这里，在这里。”
　　苍薇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就算这只鸟会说话，不代表它就真的能听懂她在说什么。苍薇正准备失望的转身离去。突然彩鸟振了振翅膀，就像鹰捕食猎物那样，极快速的朝苍薇俯冲了过来，两只爪子前伸，露出尖利的指甲，看那角度是要直接锁住苍薇的咽喉。
　　苍薇反应很快，立马往旁边一闪，躲开了攻击。可是彩鸟很快就调整方向，又再次袭来。这次边走，嘴里还发出“桀桀桀”的怪叫声。
　　苍薇看清，这只怪鸟的嘴中居然密密麻麻的长满了上下两排细小的尖牙，看那锋利程度，如果被咬上一口，起码会被撕下块肉。
　　长牙齿的鸟，苍薇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怪鸟的凶猛程度完全与它美丽绚烂的外形呈反比，且速度极快，攻击很猛。好在苍薇这段时间在暗月的严厉训练下，速度和力量的运用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苍薇左躲右闪，尽量以周围的树干做掩护，趁树干挡住怪鸟攻击的时候，迅速弯腰捡起一颗掉在地上的松子，学着暗月教的那样，快速准确的朝怪鸟击射了过去，正中怪鸟的脖子，力道刚好贯穿。
　　怪鸟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从空中掉了下来，挣扎几下后，就彻底死了。
　　怪鸟的尸体掉下来刚好压在一颗刚冒出枯叶层的小树苗身上，苍薇脑中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哎哟。
　　苍薇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屏息仔细等了等，果然，脑中又出现了信息：烦死了，刚好压在我身上，这下更加长不高了。
　　有了在暗黑城和植物交流的经验，苍薇倒没有这么吃惊，只是自从离开暗黑城，已经好长时间都没听见过植物说话了，她自己都快忘了，想不到在这里又听到了。
　　苍薇蹲下身，把怪鸟的尸体移开，看到了一颗只有她小腿高的小树苗。“是你在说话？”苍薇觉得周围除了她以外，又没有其他人，就不像在暗黑城的时候那么遮掩了，直接说了出来。
　　“啊，你居然能听到我说话吗？人类。”小树苗很惊讶。
　　苍薇掏了掏耳朵，虽然是脑中形成的信息，但是仍然觉得很吵：“你别这么惊讶，看在我帮你解除了压迫，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这里看到过一个小孩经过吗？”
　　“小孩，你是说长得白白嫩嫩的，黑色头发，眼睛大大的，比我高一截，长得和你很像的人类小孩，没见过。”
　　苍薇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撇了撇嘴：“没见过，你还说得这么具体，撒谎都不会，你肯定见过，说吧，那小孩去哪儿了，你不说，我就直接把你连根从土里拔出来。”苍薇说着，已经一手轻轻握住了小树苗，做出要拔的动作。
　　“唉，别别别，我说，我说，你先住手。”小树苗着急了。
　　“那你说。你敢再骗我，我就真拔了。”苍薇停手。
　　“不骗你，我看见那个小孩被前面那颗大树抓走了。”
　　“大树，什么样的大树？”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脚，不能走路，反正就是很大一颗树，比我周围这些长得都粗壮，在我斜对角的位置，再远点，我就看不到了。”
　　“好，谢谢你。”苍薇说着站起身，就准备过去。
　　“唉，你小心点，那颗树可厉害得很。”小树苗在身后声音低低地说，像是怕被别人听到。
　　可惜，苍薇已经一跃奔出去很远了。其实小树苗说的那颗树离小树苗所在的位置也就十几米的距离，这也是目前苍薇能最快的移动距离，比起暗月还是差了点。
　　小树苗说的那颗树，很好辨认，因为在周围一群生长得奇形怪状的树面前，显得有点特立独行。而且不同于这片树林大多都是杉树和松树，这颗树居然是颗榕树。
　　首先，这棵树很粗壮，比起暗月那颗小木屋的树小一点，但是也要七八个人合围才能环抱。
　　但是高度却不是很高，大概十几米吧，至少勉强能看到头。
　　苍薇围着这颗大树转了一圈，都没看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树能抓小孩这么奇幻的事，她只在倩女幽魂的电影里看过，那个黑山老妖。
　　苍薇把一只手轻轻的放在树干上，闭上眼，尝试用意识感应。然后她就感应到了，像是人在很紧张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心跳声。
　　她又尝试感应了下周围的树木，发现没有一个能像刚才那颗小树苗那样与她交流的。她这个能力其实也是失灵时不灵，要不就是这些植物不想与她交流或者不是每颗植物都能产生意识交流吧。
　　苍薇想找周围的树问一下，都问不到了，如果小树苗没骗她的话，那么阿诺会在哪儿呢，这棵树虽然粗，但是转一圈，一眼也看完了。
　　苍薇灵机一动，伸手进胸前的内袋里摸了摸，摸出那片被她暗藏的暗月的风刃刀的刀片，开始在树干上划了起来，没划几下，就听见“哎哟”的叫声，然后很快，这棵树就像被大风吹一样，不住的抖动起来，然后树冠上伸下来很多长长的根须，往苍薇身上缠来。
　　苍薇并不反抗，任根须缠身，直到苍薇全身被缠裹得像颗粽子一样，然后大榕树的粗壮的树干居然开始往两边分开，中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椭圆形的洞，苍薇这才发现原来这颗树长得这么粗，并不是一棵树，而是两棵树树干合抱在一起形成的，这其实是两棵树。
　　从树干分开的大洞中，苍薇看见了闭眼被根须紧缚缠在里面的脸色苍白的阿诺。
　　“阿诺。”苍薇急切的大喊一声，手腕一翻，露出早就暗中藏在手中的风刃刀的刀片，快速割断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根须。一跃跨过去就想把阿诺从树干里扯出来。
　　可是却扯不出来，苍薇发现，阿诺身上缠着的根须有些居然已经刺入了阿诺的皮肤里，那些根须就像活的吸血虫一样，正在一收一缩，像极了在吸血。
　　苍薇毫不犹豫一把用手中的刀片割断了缠在阿诺身上的根须，果然有血从根须断口处流出来。
　　这时候，整个树身都开始抖动，就好像是受不了疼痛一般，同时，苍薇脑中响起一个愤怒的二重回音：痛死了，你这个人类太可恶了，我要吸干你做养料。
　　随着脑中的声音落下，树干中间的大洞快速的交缠合并，苍薇一直忙着清理缠在阿诺身上的根须，没来得及跳出去，于是当树干完全合上的时候，她和阿诺都被困在了树干的树洞中。
　　苍薇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慌，因为有些根须扎在阿诺身上很深，她需要要慢慢来，但是她还没把阿诺身上的根须割干净，就有无数的根须延伸着向她身上缠来，也想刺入她的皮肤，汲取血液，苍薇不仅要顾着阿诺，还要防护自己，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
　　正在这时候，苍薇突然觉得头顶一亮，抬眼一看，居然看到了暗月的脸。暗月一把把她和阿诺一起从树洞里拉了出来。
　　苍薇这才发现，暗月直接用风刃刀把这颗大树拦腰砍成了两半。
　　“你怎么会过来？你不是不管我们了吗？”苍薇一边还在继续清理着阿诺身上残留的根须，一边问暗月。
　　暗月没有正面回答：“这下你可以慢慢清理小鬼身上的根须了，早就给你说过了，这里很危险，你还要闯进来，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怕真是要做这棵树的肥料了。”
　　“我又没有要你来，要不是你，阿诺怎么会被这颗树抓住。”虽然暗月救了苍薇，但是苍薇一想到始作俑者还是他，就还是气不顺。
　　“我就是看这个小鬼碍眼，应该再扔远一点，让你没这么容易找到，不过，我不知道你居然能跟植物同频率交流，你的能力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其实，刚才苍薇离开后不久，暗月就悄悄跟上了，所以，苍薇和小树苗交流的时候，暗月也看到了。暗月现在说出来也是想叉开话题。
　　谁知道，苍薇并没打算放过他，“是又怎样，关你什么事？我既然承诺了阿鲁纳斯就一定会把阿诺送去X教授那里。就像我承诺过你一样。我很重视承诺，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别人的承诺，只顾你自己呢。
　　从暗黑城开始，你救了我很多次，甚至还教我力量速度的运用技巧，这些我都很感谢你，但是你不能伤害我的朋友。
　　如果你不是这么傲娇，脾气古怪，其实我也把你当朋友，但是你偏偏的就是这么自私，小气，有时候又偏执不可理喻。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伴在你身边，是你觉得我自愈力强大，也不会死，能活很久，而且你救了我，我就一定要听你的，你这是携恩图报。你对我这么执着，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其他朋友，你其实就是一个孤单，可怜的人。到处流浪，没有人愿意和你交朋友。”苍薇不顾暗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口气把这段时间以来积攒的怨气，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暗月握着风刃刀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深吸一口气后，抬头看着苍薇说：“好，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