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重生岛》滈煜君

81、第八十一节 决定

　　一夜没睡，李伟庭和肖亦铭两个人在牲畜棚里，为姐姐准备好了一切，等宋薇醒过来，连早饭都做好了。
　　“姐姐，起来了。”
　　“怎么这么早，没睡吗？”
　　“没有，心里有事，便早早地起来了。”
　　肖亦铭没想告诉宋薇自己一夜没睡，不想她担心，更不想她内疚。
　　知道今天有事，其它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起床了。肖亦铭照顾所有人吃饭完，便嘱咐大家带上昨晚主备好的一切东西，就出发了。
　　飘红和老爷子带孩子在家，肖亦铭，李伟庭和齐力，就随她们去了墓地。半路，黑儒也紧赶慢赶地追了上来，自傲一名笑笑，就随他了。
　　岛上的竹林只有一片，就是在大狗礁附近的乌龙山脚下，距她们住的的地方几公里远。李伟庭特意套上驴车，将昨晚准备了一夜的东西统统装上，然后问有没有人想坐的。
　　肖亦铭拉着宋薇坐了上去，剩下来的人就在后面跟着，一路就那样松松散散地走了几公里。到了竹林附近，依旧是羊肠小路，这条路她们以哦那个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总算通道大狗礁了。
　　坐在车上，可以观赏一路的景色，除了山上山下人工建设的，这里所有都是天然的。所以说，天然的东西有时候回避人工的还美，那是因为那种不加雕饰的，粗糙美，一样是五光十色的。
　　粗壮的竹竿像一群纤腰瘦体的美女，展开双臂迎接人们入怀，走过一段灌木，在走一段竹林便到达墓地了。
　　埋葬在竹林里的坟墓，似乎比别处还显得安静，清寂，那些飞翔在竹枝间的鸟儿，像极了灵魂，愉快地望着每一个走进竹林的人，并忍不住窃窃私语着。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牛鬼蛇神都退避三舍，阳光大路被打开。
　　竹林里顷刻间安静下来，只听到人们走在落叶上的沙沙声，要么就是风刮竹叶扭曲和迷乱。
　　这次前来前来帮忙挖坟的人还真不少，除了飘红和老爷子留在家里看孩子外，所有人都来了。突然的热闹，让竹林里的灵魂们也觉新奇，他们争相躲避并远远地看着。
　　一行九个人家上一个驴车，一到墓地便前后两排站在逝者坟前，不管大小，先后，亲疏，一路祭拜过去。这种祭拜的礼节是肖亦铭为重生岛而定的。
　　因为她们知道，每一位亡灵的背后，都有一个让人流泪的故事。同情他们，祭奠他们，也是为了他们的在天之灵能够得已安息。即便是在临死前，个个都是亲情离散，也总会有点慰籍。
　　一一祭拜后，肖亦铭将一行人带到一处坟墓前。青灰色的坟墓上，招摇着几根孤零零的青草，像一面帆，随时随地都在准备起航。
　　“姐姐，这里便是我说的那个骸骨了，让他们挖吧。”
　　“好，稍等一下。”
　　宋薇答应了一声，左右周围看了看，然后肃然起敬地站在无字碑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站起身拜了又拜，嘴里还喃喃地独孤了一些没人能听得懂的话。
　　“逝者安息，生者节哀，请各位亡魂自行躲闪，挖坟认亲了。”
　　不知道李伟庭为什么会突然间喊出这样的一段话，虽然让人没有思想准备，但依旧令人肃严起敬的。他想众人摆摆手，在宋薇拜完后，用钢钎凿开第一块石头。
　　几个人应宋薇的请求，将坟墓从上面整个掀开。坟墓打开后，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副已经腐蚀了的棺木，棺木里森森白骨也跟着裸露出来。
　　肖亦铭走过去，仔细地辨认那堆骸骨，像是从中能看到一些东西。
　　“姐姐，这样看是不是也看不出来什么，要不让他们将骸骨都拿出来，从新按顺序摆一下，这样就很好鉴别了不是吗？”
　　肖亦铭说的很有道理，宋薇点头答应，大家便带上提前准备好的手头，将骸骨一块一块的捡出来。在昨晚赶制出来的棺木里，摆起来。
　　首先是头骨，然后是脊骨，肋骨，盆骨，手骨，胳膊，脚骨，腿骨，一样一样地拼接起来后。果然，在左腿的骨骼处，有一块铁板和两个钢钉。
　　铁板是应钢钉连接在腿骨里的，郑子昂李伟庭描述的那样，就锈蚀住了。
　　“父亲，父亲，女儿来了，女儿来找你了。”
　　宋薇看到这个明显的证据后，直接跪了下来。所有然都默默地看向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摆供品，摆供品。”
　　肖亦铭搀扶着宋薇也跟着跪下来，并在跪下前想李伟庭和齐力吩咐道。
　　大家便开始七手八脚地摆供品。学过医的宋薇，则跪着从新尖茬和鉴定了棺木里的骨骼。从她对人体构造，以及骨骼知识等专业上来看。完全是可以从骨骼的长度上推算出逝者的身高，她断定这对骸骨，就是养父无疑了。
　　于是她又匍匐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陪伴在她身边的肖亦铭，没有选择，也只能陪着磕了三个，然后才将宋薇搀扶起来。
　　“姐姐，逝者已矣请您节哀。”
　　肖亦铭陪伴在宋薇身边，看着宋薇若有所思了想了很久，最后她决定将骸骨重新葬进坟墓里。这样便用得上那块石碑了，李伟庭拿出钢钎，现在石碑上用英语刻上了弗洛斯.埃尔的字样，然后你有问了生辰以及他们殓葬骸骨的大概日期。最后刻上女儿宋薇哀悼的名字，然后同众人一起将石碑立起来。
　　在李伟庭将石碑刻好的时候，坟墓又按照原先的样子，又用水泥和石头砌好，然背后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站成两排。自动默哀几分钟后，将肖亦铭采集来的鲜花，一束一束地献到石碑前。
　　“妹妹，父亲我就暂时将她留在这了，他喜欢这出山清水秀的地方，就让他在这里安息吧。”
　　“可是姐姐，你不是说，母亲临终前不是还说要同父亲合葬吗？”
　　肖亦铭尝试着提醒她，会不会忘记什么了。没想到宋薇的话，令所有人沉思。
　　“我没忘，我也记得，可是我觉得妹妹昨天跟我说得一番话很对。这么多年了或许养父也已经习惯了，不愿意离开了，既然他为自己选择了这么一处山青水秀的地方，我就遵从他的意愿，顺了他的心声吧。”
　　肖亦铭一愣，没有说话。但已经知道宋薇的决定了，既然想要让父亲留下来，那么母亲临终前的遗愿怎么办？
　　“妹妹，我将父亲暂时留在这里了，接下来，我会尽快地将母亲也带来，同父亲合葬。”
　　宋薇说完，大家就都明白了，原来她做出的决定是在回来的，这到令所有人没有想到。
　　“父亲这辈子是一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强求父亲改变自己的习性。既然他喜欢，就让他永远地留在这里吧。”
　　宋薇第三次跪下来，磕了三个头。这九个头可下去，足以表明她跟你养父之间的情谊了。
　　回家的路上，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宋薇和肖亦铭依旧坐在驴车上，走了一段，宋薇突然问道。
　　“妹妹，昨天姐姐跟你说的事情，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
　　肖亦铭似乎有些不是很清楚的样子，一脸懵地看着她。
　　“就是姐姐要先带你和三个孩子走，过后再派人来接他们的事情啊。”
　　肖亦铭沉默了好一会，才弱弱的回答。
　　“姐姐，如果我说我选择留下来呢，你会不会觉得惊讶。”
　　宋薇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已经惊讶的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她道。
　　“妹妹，你是怎么想的。”
　　“姐姐，我是想，直升机空间那么很小，一下子不能带走我们所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让我同所有家人分开，我做不到。在说我也同二力和飘红说了这件事，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
　　“他们似乎是不想走呢，特别是飘红和老爹，态度很坚决。”
　　“那伟庭呢？”
　　“他什么都没说，也不支持，更不反对。”
　　“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也不知道。”
　　“那正好，也不用再商量了，姐姐先带你走吧，过后飞机再来，带些生活必需品上来。回不回去，让他们到时候再决定吧。”
　　宋薇的话说的很坚决，也很有道理，但这让肖亦铭听起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倒不是怪宋薇冷血，而是自己不忍心离开任何一个人，更不舍得自己辛辛苦苦创建的一切。
　　“姐姐，对不起，我可能也暂时不想走。”
　　“什么，你的意思是他们不走，你也不想走？”
　　宋薇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力，但她也似乎早已经有了某种预感，所以她才决定将养父和母亲的遗骨葬在这里的。单是她还是下网肖亦铭能回陆地看看，然后再决定自己的去留。
　　“姐姐，对不起啊。”
　　“不，这不是对得起对不起的事情。姐姐只要你再好好想想，不回去的理由。同时你是否可以继续延长自己的思念和伤痛。”
　　宋薇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姐姐，只是我早已经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即便我选择回去，我知道自己也回不到从前了。所以，已经今非昔比的生活现状，我不敢保证自己是快乐的。更何况，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痛苦折磨后，我对家人的思念和牵挂也已经淡了。不是我冷漠，我只是不想以一个死而复生的身份在介入别人的生活中。”
　　“可是妹妹，你不要忘了，他们不是别人，他们是你的家人啊。”
　　“是啊，可这里的他们也是我的家人。经过了时间的转换，他，程浩民也许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人了，伟霆才是。还有我曾经的孩子，姐妹，也已经习惯了我逝去的日子了。”
　　肖亦铭很忧郁，低沉地将话说完。
　　“你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
　　“这不是悲观，这是现实，不管在哪里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现实，不是吗？就像你接下来要面对父母都不在世的现实一样，不存在幻想，心更容易到达彼岸不是吗？”
　　“妹妹，我希望你在考虑考虑，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
　　有些精疲力尽的宋薇不想再同肖亦铭争论下去。她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彻底地从过去的一些事情里走出来。
　　“姐姐，我已经决定了，只是我想拜托你将宝宝和妞妞帮我带出去，交给她的家人，其它的就顺其自然好了。”
　　宋薇没有说话，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在这件事情上，她是否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其它人着想，而让大家误会了。她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开诚布公地同所有人讲出来，并请求大家的原谅，也承诺会将他们全部接回去。只是她需要时间，因为这里暂时没有卫星接收信号，他们联系不到外界。
　　想到这里，她开始冷静下来，同时她也希望肖亦铭能够冷静再冷静，好好考虑好自己的决定。
　　当天晚上，宋薇决定在临走前召集大家一起商量下该怎么离开的事情。飞机空间有限，所以这一次她只想带走肖亦铭和三个孩子，其他人要等她下次再回来。
　　夜晚的月光清冷地照着，一家人没有了客人初来时的喜悦，而是所有人都心事重重的，心里的恐惧和担心害怕，都一起袭来。
　　离愁别绪在心头，使整个房间里的气氛是都是紧张、压抑的，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同程度的庄重。
　　小孩子们也都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打不闹的他们，个个依傍在大人的身旁，闪烁着一双双大眼睛，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的发呆。
　　岛上没有烟草，烟瘾很大的老爷子拿出晒干的向日葵叶子掺着薄荷叶，装进烟斗里替代烟草。烟斗点燃后，房间上空便飘荡起清甜的薄荷香。
　　“我召集大家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该如何带你们回去这件事。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和研究，这个岛的位置，偏离航线很远。而且近百里范围内明礁暗礁到处都是，轮船根本就进不来，小船也很难行动的。
　　可以说这里的确是与世隔绝的，这里的一切也很难被外界发现。这次我们的飞机是偶然着陆，才来到这里，问题是现在岛上大人孩子共十一人。所以我要让大家明白的是，想所有人一次性离开是不可能的，必须分期、分批才行。
　　大家都知道，这次我们的飞机也只有六个人的座位，我们已经又五个人了。想要带亦铭和三个孩子出去，还得皮埃尔先留下来。所以很遗憾，的留大家给我时间，我你出去后再安排飞机回来，你们明白吗？”
　　宋薇的的话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大家也都听得很明白，但所有人的心里都似乎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搅拌着，没有一个很快反映过来的。
　　宋薇的真正意图想必大家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她要用这样的程序来安抚大家，以免大家多想后带来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