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重生岛》滈煜君

80、第八十节 线索

　　饭菜一摆上桌，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哪里是简单的饭菜，纯粹是丰盛的大宴。只见几个出入东西方上流社会的宋薇和主力秘书皮埃尔，两个人是完全震撼的。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在这一生中，到底有没有吃过所谓的美味佳肴。
　　生活在美国，穿梭于欧亚大陆的她们，也算是到达过很多的地方，品尝过世界各地的风味。可唯独在这个岛上，食物却是如此的丰美。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野猪野鸡以及硕鼠之外，就连花草树木都上来了。
　　“这些花花，草草的也能吃吗？”
　　宋薇瞪大眼睛，惊诧地看着那些看上午非常鲜美的花草说。
　　“你先尝尝，然后再评论。”
　　宋薇最先夹起一片圣女花瓣，放进嘴里。圣女花，就是李伟庭和齐力再双子峰上发现的，因为花朵奇大，每一朵盛开的花朵，都有如脸盆大小，而且洁白嫩滑。所以肖亦铭给她取名圣女花。
　　“哇，好清甜啊，好吃。”
　　“是啊，树是辣树，所以用它烧出来的肉也非常好吃，你们都尝尝。”
　　有了宋薇的地一声赞赏，其它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夹起自己第一眼看上的，塞进嘴里。然后便听到一连声的啧啧赞叹。
　　“真没想到，还以为岛上的食物就只是鱼虾呢，可这满桌子的大鱼大肉，竟然还能配上这么好吃的蔬菜，这道伤的食物还是挺丰富吗。”
　　“是啊，大鱼大肉的吃多了，人人都想吃一些新鲜可口的蔬菜，所以再山下我们有一个很大的菜园子，里面有各种我们能认出的蔬菜呢。”
　　“那这么说，在这个岛上生活，除了人烟稀少外，倒比陆地上的生活还要富裕很多呢。”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幸福和快乐的指数。”
　　“那不用说，没有压力，悠闲自在，这应该是全世界幸福指数最高的地方了。”
　　宋薇的说法得到其它四个跟随者的认可，岛人没有一个发言的。身在其中，是没办法感受到别人感受倒的一切，已经形成的习惯，却都同岛上的一切那样，成为自然。
　　吃过饭后，人们三三两两第分散开。有的在小花园散步的，有的到山顶喝茶的，也有泡温泉的，更有在凉亭里面聊天的。几乎所有人都卸掉了疲惫，悠然，惬意第享受岛上的一切。
　　山下山上，风光一片，旖旎，秀丽，优美都结合在一块了，一块将人们吸引在其中。
　　岛上休息了两天，宋薇跟几个孩子都玩成一片了。从来没有过的放松和悠闲，令她时刻同肖亦铭腻在一起，再加上飘红，活脱成了孩子王。
　　“哎呦宝贝，慢点跑，看摔倒了。”
　　肉嘟嘟的小贝贝总能讨很多人的喜欢，也仅是两天的工夫，她和肖亦铭两个人，便已经深入宋薇的心里了。即便坐在亭子间喝茶，两眼也会不停地搜寻两个人的身影，生怕她们距离自己太远了。
　　“姨姨。”
　　小贝贝和肖亦铭的感觉也几乎一样，她们将宋薇当成了自己至亲至爱的人，所以对她特别的亲切。
　　当小贝贝兴高采烈地扑进宋薇的怀抱里的时候，几乎，每次她怀抱里都会有肖亦铭正好在偎依着。犹如连体婴的姐妹，令飘红嫉妒了，她只好跟坐在身边，微笑地陪伴在左右。
　　“宝贝，手里拿的是什么，给姨姨看看，”
　　扑进宋薇怀里的小贝贝，玩耍时，总不忘在手里那件自己喜欢的东西。宋薇怕磕碰到她，便从她小手上拿了下来。
　　“宝贝，这、这玉扳指，是从哪里来的。”
　　不经意间，宋薇看到孩子玩的物件，立刻眼睛等大老大，竟然满眼是泪。
　　“姐姐，你怎么啦？这东西你认识。”
　　肖亦铭的惊叫引起不远处正在聊天的李伟庭和皮埃尔的注意。两个人不约而同跑过来，同肖亦铭以及飘红一起望向宋薇。
　　“这个，这个是我继父的班指，你们看上面还有他的英文名字呢。”
　　宋薇拿着那个玉扳指，指给大家看里面依旧很清晰‘Floss.El’的字样。
　　“弗洛斯.埃尔就是我养父的名字，这个玉扳指是我在他六十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因为他喜欢中国的古董，所以我特别在中国的古董市场给他淘回来的。名字是我花了不少钱请工匠刻上去的，就是为了六个永久的纪念。
　　你们看，你们看，之恶边上还有一处不很明显的裂纹呢，因为这个裂纹，当时我犹豫了好半天，最后还是你决定买下它了。”
　　“那就是说，你养父失踪的时候是带着这枚玉扳指的。”
　　皮埃尔接着宋薇的话，很是耐心地附和道。
　　“说实话，这枚玉扳指我养父非常喜欢，自打我送给他的那个时候起，除了晚上睡觉、洗澡，他都一直带着的。”
　　“这就是了。”
　　肖亦铭和李伟庭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在皮埃尔及时地解释道。
　　“其实，我们这次出海就是为了寻找董事长的养父，我们都已经连续寻找了两年多。今天终于在这里发现线索了，太好了。”
　　知道现在肖亦铭她们才明白，宋薇她们此行的目的。是喽，不然这么大的一个海洋，开着直升机飞来飞去的，总不是因为兴趣。
　　“姐姐，如果您认定这是您养父的东西，那么非常遗憾，我们是在打捞时，在还办发现的。”
　　肖亦铭小心翼翼地将得到这个玉扳指的事情，说了出来，生怕宋薇伤心，还特意放缓语速。
　　“就是说，你们并没有发现人，只是捡到了这枚玉扳指。”
　　肖亦铭点点头，宋薇眼神暗淡，也没多问，而是喃喃地开始诉说。
　　“两年前我母亲一直都在四处寻找他，母亲几乎找遍了所有养父曾经到达过的地方，不同的国家和不同的海港，最后到达日本后，就再也没有踪迹了。为此事，母亲一病不起，最后也在日本去世。
　　我是从去年才开始寻找的，我的寻找完全是为了母亲去世前留下来的一句话。母亲说不管养父是生是死，她都希望能再同他葬在在一起，因为养父对母女太好了，甚至为了我，从没要求要自己的孩子。养父从认识我们母女的那一天开始，对我们始终如一地爱着。
　　也就是在他60大寿的那一天，毅然决然地提出隐退，将公司所有的大全交到我的手上。养父对我们母女的爱，是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的，所以我便遵循母亲的遗愿，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
　　宋薇的话很沉重，以及他养父和同她们母女间的感情，也让所有人动容。那是一个多么好的父亲啊，一个多么有责任心的丈夫，是他的爱感动着这对母女，不惜余力地走在寻找他的路上，两个年如一日，直到今天。
　　“姐姐，那我还能否记得你的养父还其他方面的特征吗，比如，身体、骨骼上的。”
　　肖亦铭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犹犹豫豫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
　　宋薇皱着眉头，盯了肖亦铭的脸看了半天，说道。
　　“因为我们在发现玉扳指没多大一会，并在同一处海边的岩石边，发现了一具骸骨，就决定殓葬了。
　　“那，骸骨左则大腿处，有没有两根钢钉。那是养父在娶了妈妈第三年，带我们去英国度假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养父为了保护我和妈妈，自己的腿却却被撞断了。所以在他的腿里，一直都留有两个钢钉，一块钢板。
　　“既是这样，我们就需要挖开坟墓看看就清楚了。当时的我们，似乎并没有谁注意到这一块。”
　　“不对，有啊，”
　　李伟庭结果肖亦铭的话，努力地回忆道。
　　记得当时是在一大块鸡血石的附近，就是亦铭说的那具骸骨。当时发现的时候应该是一块钢板的，因为岛上缺少铁器，我们还尝试着想要将钢板卸下来呢。后来发现那块钢板是同骨骼固定在一起的，如果动钢板的话，势必会破坏骨骼，于是便放弃了。但具体钢板上有几根钉，我就不记得了，钢板在腿部的那个位置，也忘记了。”
　　李伟庭的补充说明，令宋薇两眼放光，即便是具骸骨，也令她激动不已。
　　“那，那具骸骨现在哪里？”
　　“在不远的竹林里啊，因为那个岛很小，几乎没什么泥土，我们为了让每一个死者都能入土为安，所以将海哥都带回来集中安葬了。同时也为了能让那些死亡的灵魂，相互能有个伴。”
　　肖亦铭说完，大家突然间都沉默了，或许每个人都知道，相互陪伴以为着什么。就算一个人在死亡后，也院里家乡的地方，也是孤独的。肖亦铭正是因为这些，所以才想着将他们安葬在一块，这样死亡的灵魂就不会在孤单了。
　　“谢谢你宝贝，谢谢你们，我亲爱的家人。”
　　宋薇很严肃地站起身，冲着肖亦铭和李伟庭身鞠一躬，很是真诚地说声谢谢。
　　“不，姐姐，不要这样。”
　　肖亦铭和李伟庭几乎同时扶起宋薇，在这两天的相处中，他们已经将宋薇尊称成姐姐了。对于姐姐的大礼，他们真的不敢接受。
　　“宝贝，你相信冥冥中有种感应吗？就好像有人指引着你到了一个地方。到这个岛上，已经是我们到达的仅一百个岛屿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相信能在岛屿上找到养父。看起来，我的判断是对的。”
　　“是啊，能从那么遥远的地方，到达这里也是不容易的。着或许就是人们说的上天注定，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想到有一天会到达这里，并在这里发现了寻找失踪人的线索呢。”
　　“是的，这是天意。是老天告诉我们应该来到这个岛上，是养父引领我找到妹妹。”
　　宋薇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其它的亲人了，几岁就随母亲定居国外的她。因为二十几年没有回过，跟国内的亲戚都已经失联了。特别是母亲突然间离世，使宋薇更加地不行处国内还有什么人了。
　　不再有任何亲人的她，好在见到了肖亦铭，一间倾情的她们，马上就成了好姐妹。这是宋薇的收获，更是肖亦铭出乎意料的。
　　这样一个荒凉偏僻的岛上，面对着一群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们，她却始终相信，这是养父冥冥中的指引。指引她前来，指引她成为岛上家庭的一员。
　　弗洛斯.埃尔，失踪了两年后，终于在今天，被养女宋薇找到了。宋薇决定挖开坟墓看看，如果认定使养父的话，她们两年多寻找的形成便结束了。为了这次寻找，母亲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为了这次寻找，宋薇几乎将自己的公司和事业丢交托给副手。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对于宋薇来讲，很多很多她于养父之间的事情，都有可能会因为明天挖开坟墓后结束。结束了她于养父之间的身后情谊，结束了她对养父的所有报答。同时也结束了她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辛劳和疲惫，结束了她两年多的寻找旅程。
　　等她再醒过来，天光已经大亮了，她的形成即将划上一个句号，他养父的一生久永远地留下了一段简短的字迹，然后就皆大欢喜了。
　　但是认亲前，肖亦铭和李伟庭便使要做些准备的。首先，她们需要从新打一副棺材，便于宋薇认亲后，将养父的骸骨从新装殓。
　　同时她们或许还要做两手准备，因为她们不确定姐姐是否会将骸骨带走，如果带走的话，需要一个小小的骨灰盒。然后骸骨从新烧炼，成灰后带走。如果不带走，就还需要一块石碑，要刻上死者名字的那种。这样的话，死者就可以在亲人的安葬下，瞑目了。有了姓名，就有了归属，游荡的灵魂不用在毫无目的的漂泊，终于可以得成天人。使上天堂，还是吓到黄泉，就都有决定了。
　　为了认亲的事，肖亦铭跟李伟庭两个人几乎整夜未合眼，她们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直都在想着该怎么办好这件事。因为宋薇已经是肖亦铭的姐姐了，这样说起来，她的养父也就是她们夫妻的长辈。为了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长辈她们是要付出一些行动的。按照晚辈的礼节，打开长辈的坟墓，是要好好祭奠死者的。
　　所以趁着夜幕四合，昏暗的月色照在墙上的时候，她们便起来忙率了。月亮的清辉，静悄悄的，照亮山上山下一大片。肖亦铭和李伟庭两个人的心都空落落的，走在石子路上，感觉异常的安静。
　　这份安静，令她们有着更多的联想。明天认亲结束后，姐姐就要走了，面对着飞机的起落，相比她们这些流落在荒岛上面的人，也想着自己的结果。
　　何去何从，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这个选择意味着她们将失去一切。一切曾经令她们痛苦，并快乐的东西，去确定一个心得开始。
　　谁也不知道，那个开始后的生活是什么，不一定会快乐，或许是她们并不想要的。七年的离痛已经将她们的人生结束了，她们的父母，她们的亲人，乃至他们的孩子，都可能不再是自己的了。唯一还是自己的只剩下了一段回忆，但回忆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都不能保证。
　　在生活中消失了七年，或许一切都不再属于她们了，就连她们的身份以及身体，都跟那个被寻找的养父一样，变成了一把泥土，一块石碑。剩下的就只是习惯了的思念了，就如同她们习惯了岛上的生活一样。
　　一把泥土，一缕芳魂，也都是在人们的生活之外。人们都已经习惯了没有他们的日子，亲情也习惯了对着她们的坟墓和照片祭奠。习惯了，什么都习惯了，再也回不去的日子，再也回不去的灵魂。
　　岛上的生活是美丽的，所以她们也习惯了艰难。习惯了在千辛万苦中过着求索的日子，习惯了在宽广辽阔的大海中间，过着孤独寂寞的生活。
　　习惯了一年四季吹着海风，习惯了悠闲自在的躺着，习惯了无忧无虑，习惯了安逸和期冀。习惯了不在动脑就可以去完成一切，习惯了不用思想能获得快乐。习惯了一个结局的不再有开始，习惯了淡忘，习惯了不再思念任何人，只珍惜眼前。习惯了在陌生人眼里活着，在亲人们心里死亡。
　　习惯了，脱离众生百态，习惯了不再进入勾心斗角，焦躁烦闷的职场。习惯在坟墓间寻找属于自己的一屡屡青烟，习惯了不再存活于人世间。习惯了行走在生与死的边缘，习惯了成为者山水间的美丽花瓣。
　　习惯了，什么都习惯了，接下来的她们已经无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