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重生岛》滈煜君

3、第三节 学会打捞

　　肖亦铭几乎就是在呼喊声中昏迷了过去，这次昏迷想睡着了一样，醒了睡，睡了醒的，居然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方度过了第一个漫漫长夜。第二天当黎明的阳光，不紧不慢地从海平面上升起时，她醒了。
　　雾霭重重，哗啦哗啦的水声，一直炒的要命，她希望这事一个梦，于是刻意地甩了甩头。心慌意乱的她就那样紧张而又疯狂的甩着头，直到将自己的头甩得及近麻木，突然就想起程浩民来。
　　“陈浩民，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我几天前才跟你登记结婚，我是在跟你在一起度蜜月啊，你怎么就将我一个人盖丢下了。”
　　说着说着，更加地疯狂起来，不停扑打海面的她，似乎是想把大海给翻过来看看，看看男人的心，看看海底针。被撩拨起来的海水直接扑上她的脸，再一次像落汤鸡的她，当时就傻了。她呆呆地望着海面上漂浮在自己面前的一个食品袋，那种花花绿绿的色彩萦绕着她的心。
　　活着对她已经成为考验，死亡更加可遇而不可求。湛蓝的海水忽悠忽悠地冲击着她，让她感觉泡在冷水浴缸一样。有点冷，好像喊人过来加点热水，但那只是感觉，她心里明白，不可能又这样的人存在的。即便存在，这硕大的一个海，热水要加在哪里，才能让自己觉得温暖。
　　冷就冷着去吧，反正从头到脚，从心里到意识没有一处不是寒冷的。那种被彻底冰冻的感觉，应该就是这种滋味吧。肖亦铭闭上眼睛，逐渐地坎时冷静。
　　太阳出来了，刚出来的阳光跟她的感觉一样，从头到脚的冷。黑暗褪进，雾霭蒙蒙，缠绕在蒸腾的雾霭中，除了那个黏贴在自己身上的塑料袋，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清新的海风，不容置疑地将腥臭的大海的味道在鼻孔里塞得满满，肚子里面胀胀的。抽搐的肠胃混合着海水的味道直往嗓子眼里窜，干呕了几下，便稀里哗啦翻江倒海地吐了出来。吐出来的感觉舒服了很多。已经被海浪以及海风肆虐了一整夜的她，有点饿了。
　　可她知道，这种饿纯属在提醒自己还活着，可这种活着的感觉让身心再一次陷入焦虑和烦躁。跨着笨重的救生圈，没动一下，都感觉身体向被套上了紧箍咒。稍一用力，便咒得浑身上下肌肉撕裂般的痛。
　　肖亦铭心里明白，这时被浸泡了太久的缘故，直接接触水面的双腿双脚以及下半身，都已经肿胀得像哥气球。那种被附上一层真空的感觉不用看，仅从肌肤膨胀，几乎要爆开来的感觉就知道了。下意识地动了动腿脚，还可以动，只是像两百多斤的大胖子，各个关节都不灵活。
　　尝试着向前划了几下，饥饿的肚子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叫了起来，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好烦。没办法在继续等死的她在心里升起一个念头，离开水面，找点吃的。
　　雾慢慢地散开了，海面几米之内的眼前，已经可以看见了。刚好有一块漂浮的木板，在有限的视距了，下一名慢慢，慢慢地划了过去。
　　史上最慢的乌龟爬行，她这次算是体会到了，再就是乌龟生存法则里面的龟息功，不用教便自然而然地领会了。有了这两项本领的，在大海里瞬间变成一条鱼了，一条蠢笨的美人鱼。
　　慢慢地划行了好半天，精疲力尽的她终于还是追上了那块木板。
　　“哇哦，老天爷对我还不错，似乎事看我可怜，便给我送来了一条小船。”
　　远看是一块木板，抓住后才发现有点像船，但这种形状，看上去又窄又小的船还是第一次见到，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谓的舢板吧。管它，先上去再说。
　　从无根无底的海面，想要上到一块又窄又长的舢板上，似乎没那么简单。肖亦铭想尽了各种办法，同时也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怎么也上不去。几乎已经瘫掉的她，只能两手抓住摇摇晃晃的小船，浮游在水里呼呼喘着粗气。脑筋来回地转了好几圈，终于想到用两只手抱着将舢板的一头用身体压进水里，然后在一点一点地往上串，最后让舢板咐了起来。
　　好在舢板的仓位很小，自己被浸泡肿胀的身体够大，趴在舢板上正好将整个板舱给严严地盖上了。要不然敞着口的灌水，还不早就沉底了。
　　板舱很窄，刚好放得下肿胀的双腿和屁股，当她将大半个身体装进舱的时候，也只能挺立身体才能稳住舢板。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几次都差一点被翻下去。每一次有惊无险的摇晃中，恰恰被她抓住了板舱两边抓手的铁环。
　　“噢，原来事这么回事啊。”
　　似乎恍然大悟的她一下自救明白为什么自己坐不住了。找到了窍门后，居然可以让身体慢慢地躺下来，头脚出梢的板舱，居然也可以稳稳当当地睡觉。只是得用两只手拉着铁环来平衡身体，同时也平衡在海浪中漂荡摇晃得板舱。
　　似乎也没用多少时间，肖亦铭居然可以很好地掌握稳定舢板，并且在舢板舱里躺着坐着以及上下得全部技巧了。身上得救生圈一直都没敢脱下来，只在晾晒肌肤得时候，往上火往下串串。
　　因为身上有救生圈，躺在舢板舱里的感觉基本上就是坐着。让身体在舱室里放平，头和上半身仰在救生圈上，也算是很舒服了。看着这个三四米长，将近一米宽的舢板，身心是惬意的。虽然浑身上下还很疼痛，但能缓解缓解也是很好的。
　　通过对收获舢板的启发，才又想起刚才饥肠辘辘的肚子，就在她左右环顾的同时，又发现了那个一直据自己不远不近的食品袋。那是一只装过膨化食品的食品袋，已经被吃掉食物的袋子，招惹得肠胃更加饥饿。
　　“咕噜噜，咕噜噜，”
　　肠胃再次罢工，深吸一口气，无助于无望得肖亦铭像个孩子似的，嘤嘤地哭了。一边哭，还没忘用手掌控着舢板往有漂浮物得地方慢慢靠近。
　　硕大的海面，总会有不经意的鱼跳跃起来，可那些鱼她徒手抓不住，能抓住的救只有这块舢板以及一些一点也解决不了问题的塑料袋。
　　“嗯，”
　　正当肖亦铭准备放弃所有的希望时，翻找的塑料袋一角，粘稠在里面的残留物让她又惊又喜。被海水冲刷一空的袋子里，角落里仅有的残渣也仅是一点点，但这一点点的食物却将她活下去的本能给点燃了。
　　虽然没一点希望，但依旧还活着的无奈，促使她不得不讲被浸泡了海水的残渣含在嘴里，这边是一种生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坚强
　　肖亦铭又开始扩大面积地寻找，薄雾漫漫，大面积的海面在眼前，每一件漂浮的垃圾头逃不过搜寻的眼睛。一大堆一大堆的海沫过处，发现有一团绿油油的海藻。看着那鲜嫩的海藻藤曼，想来也可以填饱肚子吧。
　　犹豫只见，已经到了海藻边上了，不舍得放弃的她只能快速地将海藻全部抓了起来。抱着满怀抱的海藻，直接将嫩叶要了下来。慢慢地咀嚼的过程中，苦涩的海藻汁不由分说地下肚，饥肠辘辘的饥饿感没有了，苦涩让自己的意识更加地清醒。
　　这种意外的收获，让她有大着胆子，尝试着又嚼了两段干枯的藤。藤蔓上的水分很少，咀嚼起来有点像木头，但口腔的滋润还是能将渣滓一点一点的下咽。虽然没嫩叶那么滑顺，也终是可以填充空荡荡的肚子。那种感觉瞬间让她想起红军两万里长征时候的人们，吃草根，啃树皮，就是这样的。
　　虽然生活在被创建的当下，这种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经历还是会让人感动的。没历经过人世间的坎坷，谁能知道历经磨难的痛苦，往望那些仅靠臆想而抒发感慨的人，也真的该岛最艰苦最苦难的环境里求体验体验。虽然没让你们个个都有我肖亦铭的经历，但最起码祖国的名山大川，以及远遁世外的角角落落，也该去走一走的。
　　已经开始有了点精神的肖亦铭，又开始在脑海里，为自己的不幸以及命运加难开始打抱不平了。
　　吃了几段海藻后，肚子里面也不再闹腾了，于是她便安安静静地坐躺在舢板上，认真地思考接下来的生存问题？这是一次非常严肃而又纵深难忘的思考。面对困境，无法逃脱的她该怎样完成精神、思想以及□□上的跨越呢，思来想去，感觉还是很失望，失望过后又是绝望。
　　闭上眼睛，她像就这样的一下子死掉算了，最起码要比浸泡在海水里舒服一点。翻转过来又一想，这种方式的死法，多半会是饿死或者渴死。猛然间，又想起应该又淡水的她，只能坚强地坐骑身子，思想该如何让自己又足够的水。
　　“对了，那只饮料瓶。”
　　刚才在打捞食品袋的时候还顺手捞了一个饮料瓶。感觉又排上用场的她赶紧在板舱里找到了它。很可惜，尽管被严严地盖着盖子，里面也没有一滴水。
　　“什么人啊，这么小气，喝这么干净做什么，就不能奢侈地留点，一滴也好吗。”
　　肖亦铭沮丧地将瓶子丢在板舱下面，刚好板舱上面有个缺口，空瓶子便不偏不倚被阻挡着直立在哪里。
　　没有淡水，想着在打捞些海藻的肖亦铭，想到那些苦涩的海藻汁，也是可行的。于是，她便又开始活动手脚，沿着海浪流域的方向，顺流打捞起垃圾来。一个塑料袋有一个塑料袋的捞起来，几乎都是空的，但这些空空荡荡的塑料到却让她想起可以编成绳。在这种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如果有一根绳子，或许也还是有用处的。
　　于是她将能看到的塑料袋都统统打捞上来，什么都没有时，救拆开所有的塑料袋，相互缠绕着编了一个还算挺粗还挺结实的绳子。将绳子拴在铁环上，将另一头下意识地固定在救生圈上，这样反而解放了她的一双手。同时这双手还可以临时替代舵以及浆。
　　又是一次意外的收获，让她对自己的聪明感到满意。当一个人在艰难的环境下，没想到每一个联想都是成功的。在这种环境里，成功非常简单，简单到你完全可以将一段绳子，一团海藻，都当成功成名就的象征。
　　偶抬头，“噢，好像是西瓜皮哎。”
　　想都没想地便将舢板靠了过去，偶然收获的半个已经有些腐烂的西瓜皮，也能让人激动好半天。西瓜皮的作用，大人小孩都知道，没有淡水的她，只好将西瓜皮腐烂的部分用手扣掉，然后在放进嘴里一小块。没舍得多吃，便找了一个没有破损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然后用绳子掉在海水里。
　　冰凉的海水，于她该市一个巨大的冰箱，吧想要储存的东西放在里面，肯定是没错的。这也是肖亦铭的智慧，同时这智慧告诉她，保存营养，就是保存体力。
　　水的问题一只都无法解决，但有了这块西瓜皮，再加上一大团海藻，也将就着够用了。于是不想再费力打捞的她，便躺下身体，闭上眼睛像睡觉了。
　　睡觉本应该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但当肖亦铭闲暇下来，闭上眼睛，所有眼前的困境，以及乱七八糟的事情救开始困扰她。休憩再舢板舱的她，半截身子是裸漏再舱外的，她担心航行当中的鱼，以及那些凶险的大型海生动物都会将她吞噬。茫茫大海中渺小的自己，就如同砧板上的一块肉，任意宰割，立等可取。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那么快就丢掉了小命，她又爬起来开始打捞能看得到的木板，木棍以及塑胶瓶等所有物品。没捞到一个，便费劲巴力地将之同舢板链接再一块，一天下来，收获还真不少。舢板边上，聚集的木板木棍以及塑胶瓶子也有一串了。
　　用绳子将这一串东西固定再舢板外围，权当防护层使用。打捞中还收获了破布条以及烂渔网，救全部将她们变成一根长长的绳。
　　夜来了，怕自己睡着掉落舢板的她，便想方设法地将自己固定在舢板上，然后再将救生圈摘下来，夜固定在舢板的一端。这样自己便可以真正地躺下来了，枕着救生圈，感受着忽悠忽悠的感觉，迎接着即将到来的黑暗。
　　海风慢慢地将幕布拉开，在正如世界里，将光亮完全遮挡住了。看不清事物的海面，就来你自己身在何处夜朦胧了。忙碌了一天下来，搭脑也开始有了倦意。平静的大海，就那样飘忽飘忽地将她送进睡眠。
　　睡着了真好，什么感觉，思想以及绝望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息尚存，只剩下倦怠喝疲惫。翻了一个身，朦朦胧胧的感觉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朦朦胧胧听到海浪声外的另一种声音，那声音非常熟悉，似乎像一种渴望一样。
　　是的，那的确是一种熟悉的哭声，人类的哭声，从尖利，细弱喝稚嫩的音色中，能分辨出是一个孩子。时断时续的哭声在继续，肖亦铭的心也跟着伤感起来。硕大的一个海，无边无沿的，我又将何去何从呢。哭声引得肖亦铭落泪，哭着哭着，就那样在哭声里又睡着了。
　　整整一个晚上，肖亦铭是在哭着睡，睡着哭的状态里过了一宿。这一宿的恐惧和疼痛，几乎让她据王地不想睁开眼睛。死就死了吧，可死亡偏偏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不死又难活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让她选择，她绝不像这样地活着，所以死亡才是她想要的，但却没有胆量自己去死的她，也只能咬紧牙根勉强地活着。
　　活着，是已经非常折磨人的事情，在这种处境下的活，无非就是在体验死。那又能怎么样呢，死和活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自己能选择的便是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顽强一点，勇敢一点，仅此而已。
　　睡梦中的肖亦铭似乎还能思想很多漫无边际的事情，闭着眼睛，是不是睡着了自己也不知道，但睡着了的她还能再思想里出现许许多多醒时候的想法。糊里糊涂，半睡半醒的她，为了躲避可怕的黑暗，救权当自己睡着了一般地对待。
　　不知道是第几次睁开眼睛，肖亦铭发现天已经亮了。昨天晚上胡思乱想，莫名其妙的自己竟然也是一夜到天明。这种感觉很让人忧郁，但这样的感觉可以屏蔽掉内心的恐惧以及懊恼，却也实用。
　　初晨的太阳，在海平面上露出了小半张脸，喷薄的光辉像金色的鱼鳞一样，洒满整个海面。碧波粼粼，浪花滚滚，云纱般的海雾，均匀地挂在更高一些的海面上。
　　肖亦铭做起来，试着伸了一下腰，她发现这种感觉，似乎将昨天梦里的一切都抖落掉了。剩下来的她，又尝试着摆出一个瑜伽的姿势，顺便做了一次长时间的冥想。
　　尽可能地让身体盘坐在板舱里，那种感觉有如一个修仙的道人，再飘飘荡荡的海面上，就连周围雾霭沉沉的意境都利用上了。想来人们都说海上有仙人，是没错的吧，恐怕这仙人也都是像自己一样的旅人，在遇难的同时不得不让自己面对着无奈的进管遇。
　　“呵呵，真不愧是个称职的思想家。”
　　肖亦铭苦涩地自嘲一下，仿佛只有自嘲的自己才能忘记眼前的困境。不，忘不掉，睁开眼睛，看着雾蒙蒙的海面，嘴甜夜里的哭声悠哉耳边出现了。每一次的哭声，都能引起内心的共鸣，肖亦铭蕾演涟涟地结束冥想，没想到伤心难过的自己，将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越大，耳边孩子的哭声也越大，就如同是她的哭声影响了孩子的心情一样。
　　“老天爷，你救放过我吧，是死是活，你能让我痛快点吗？不要这样地折磨我吧。”
　　肖亦铭越说越气，也越来越伤心。痛不欲生的她一头扎进海水里想将自己结果了算了。可是进入海水的她，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泳技已经非常好了，趋近娴熟的她只要晃动着两条腿便可以浮游在海面上。即便不晃动两条腿，也只会低低地沉在海水下面，但却不沉底。
　　一直都不是很会游泳的她，简直惊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连载中，望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