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林蕴之

15、请求外援

　　谭母家。
　　谭欣带杨顺宇到门口，低声叮嘱他，“我进去和我妈说，你就呆门口不要发出声音。我要是不叫你你别动。”
　　杨顺宇点点头。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谭母接过谭欣切好的水果，淡淡瞥了一眼谭欣。
　　谭欣有些局促不安，“呃，那个，白若涵白老师，是您系里的吧。”
　　“嗯。怎么了？”
　　“我想着您能不能有空帮忙给她和她前夫撮合撮合，” 她觑着她妈脸色，马上补充说：“您放心，就只是敲敲边鼓，多个人多一层助力不是。我这边已经和白敏嘉说了，主要是由白敏嘉那儿出力，您只要敲敲边鼓就成。”
　　“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事儿来了？若涵不像是那种主动的人，白敏嘉大大咧咧的可不会管到这事儿上来，你可别告诉我说是白敏嘉找你的。你让我说两句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我总得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吧？你和她前夫认识？”
　　“啊，不是，这个。。。” 谭欣踌躇了半天，心一横，说：“她前夫不是那个王牌经纪人嘛，我有个朋友是演员，想投到她前夫手底下。。。”
　　“朋友？” 谭母立马抓住重点，“你刚回国没多久，哪儿来的演员朋友？”
　　“啊，就是那个去年做家教那个艺人。。。”
　　谭母的神情有些严肃起来，“谭欣，你跟我老实交代，你们合租在一起几个月，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啊，没有没有，您想多了。我就是觉得他挺有潜力的，现在因为得罪了人被黑了一把，想要复出就得跳槽。您就做个顺水人情，帮一把吧！”
　　谭母一脸狐疑：“你和他很熟吗？你喜欢他？”
　　谭欣咬了咬嘴唇，半晌，像是豁出去了似的：“您见了人就知道了。”

　　话说杨顺宇在门口站了半天不见里面叫他，他有些焦虑。
　　这时门开了，谭欣的表情有些微妙，杨顺宇则是脑子一片空白，机械地跟着谭欣进了屋。
　　“谭，谭教授好！” 杨顺宇紧张得都结巴了。
　　“我不姓谭。” 谭母的眼光如炬，从老花镜的上方射过来，仔细打量着杨顺宇。
　　杨顺宇感觉全身爬满了蚂蚁，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杨顺宇觉得过了有一个世纪这么久，他正踌躇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这个僵局，听见谭母开口说：
　　“既然你是谭欣的。。。朋友，那就叫我阿姨吧。”
　　“哦，是，阿姨。” 杨顺宇从善如流。
　　谭欣直到这时才松了口气，她知道她妈一松口，这事儿就是应下了。

　　杨顺宇出来的时候还心有余悸，“谭欣，刚才为什么阿姨她这么快就。。。答应了？”
　　“我说你是她未来女婿啊。”
　　杨顺宇惊得差点脚底打滑。
　　谭欣嘴角勾了勾，“你当真了？我逗你呢。我很少求她事情，这回难得开了口，她就答应了。”
　　杨顺宇看着她，忽然有点小失望，又突然涌上一种把她紧紧抱进怀里的冲动。
　　迟疑了一会儿，他说：“谭欣，我欠你许多。”
　　谭欣低头正忙着在手机上打车，头也没抬，“就当是投资潜力股了。等你复出翻红，有的是机会还我。”

　　杨顺宇，谭欣，白敏嘉三人在一间茶室包厢坐下。
　　白敏嘉显然很激动，虽然签名照什么的谭欣早前已经给她向杨顺宇要过了，但是白敏嘉还是拉着杨顺宇合了影。杨顺宇戴着鸭舌帽，穿一身休闲装很低调。
　　白敏嘉看着刚拍好的照片感慨：“宇哥你的脸真的好小啊。。。我这圆脸和你的放一块儿就跟一大饼似的。”
　　杨顺宇笑容温和地说：“麻烦自留就好了，不要发到网上哦。”
　　白敏嘉点头如捣蒜，“明白的明白的，绝对不给宇哥添麻烦。况且，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谭欣，“我还担心有人吃醋呢。”
　　谭欣一口茶水差点呛到，咳了两声掩饰了过去。
　　杨顺宇看了一眼对面的谭欣，笑笑没说什么。
　　这时包厢里进来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他穿着衬衫西裤，没打领带，衣服和裤子似乎不怎么合身，空荡荡的。长相倒是普普通通，一进包厢就绽放出一个非常得体的笑容，脸上的皱纹非但没有违和，反而使得他的笑容看上去更近有亲和力。
　　“袁老师！” 谭欣客气地打招呼。
　　“融哥！” 杨顺宇笑得比袁毅融还要灿烂，像是见了久违的兄弟似的。
　　“姑父！” 白敏嘉甜甜一笑。
　　袁毅融对于三个人三个称呼不禁有些好笑，“你是谭欣谭老师吧？和冷教授长得很像啊！年轻有为，佩服佩服！”
　　杨顺宇这才知道谭母姓冷，他心里暗想这个姓真的是给她量身定做的啊。
　　“您客气了，叫我小谭就行。” 谭欣说。
　　袁毅融转过头看向杨顺宇，“小宇，我们之前活动有过照面，没有正式认识过。这世界可真小啊，没想到兜兜转转的，都是认识的人。”
　　他最后看向白敏嘉，问：“敏嘉，好久不见，你姑姑最近好吗？”
　　“嗯，姑姑她挺好，上次我把你托我给的补品给了她，她吃了以后说很好。” 白敏嘉说，“哎，姑父，我为你觉得委屈，你又不让我说是你送的，这心意不是白搭了吗。”
　　袁毅融摆摆手，“你姑姑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拧得很，要是知道是我给的，铁定不肯吃。”

　　“好了，我呢，也从敏嘉那儿大概知道了今天这顿鸿门宴的意图了。” 袁毅融切入正题，“怎么说呢，这要是搁在前几年，我肯定不接的，因为实在是精力够不上。手上有萧芸和其他几个二线，忙得轮轴转。”
　　他呷了一口茶，说：“不过现在呢，萧芸那儿已经资源稳定了，她自己呢也想节奏放慢下来，每年接的工作有限，我也有这个空间腾出来再收一个。”
　　他看着三个人屏息凝神地听他讲，笑着说：“其实找我的人呢有好几拨，艺人条件都很不错，好好培养大红大紫都是指日可待的。不过你们这几个小鬼偏偏握着我的命门，真是让我好生为难啊。”
　　谭欣知道他指的是前妻白若涵。他对白若涵的这层感情，是圈内人鲜为人知的，即使知道，也很难搭上线出上力。而偏偏她和白敏嘉这两条线能够帮白若涵和袁毅融一把，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说的就是这样的事儿了。
　　袁毅融看向杨顺宇说：“你最近那档子事儿我也知道了，这一看就是后面有人整的，背后是哪个？”
　　杨顺宇一脸郁结：“梁二公子。”
　　“他啊，” 袁毅融沉思了片刻，“十足十的纨绔二世祖，做人没底线，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皱起了眉头 ，“我丑话先说前头。这个让我签你没问题，但是前提是梁二公子那边得放手。”
　　本来杨顺宇听到前面的话希望满满，可是听到这儿又颓然地垮了下来。
　　“不过呢，资本圈的事儿我虽然插不上手干预，但是我之前得到过消息说，这个梁氏集团的董事长身体不行了，也就这一年光景了。底下两个儿子梁大公子和二公子在争家产。豪门那档子事儿你们也懂的，梁二公子又是个不检点的把柄一堆，要是梁大公子动动手把他弟弟给挤掉的话，那这后顾之忧就能解决了。”
　　“可是他们财阀内部的事儿，我们也只能远远看着做吃瓜群众啊。” 白敏嘉有点急了，忍不住开口。
　　袁毅融笑着看向白敏嘉，“是这样没错，不过嘛，这个梁二公子，还是个瘾君子。只要找人把消息放出去，之后的事儿那就看梁大公子的了，不是进局子就是——” 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个咔的手势。
　　“这是要斩草除根的节奏啊，够狠。” 杨顺宇点头。
　　“这种人就是危害社会的毒瘤，不除不快！” 白敏嘉握着拳头说。

　　四人又畅谈一番，临了谭欣和白敏嘉去洗手间，包厢里只剩下杨顺宇和袁毅融。
　　袁毅融靠在椅背上，歪着头打量着杨顺宇：“小宇，那丫头喜欢你啊。”
　　杨顺宇知道他指的是谭欣，浅浅一笑，并不作答。
　　袁毅融说：“喜欢就去追，别婆婆妈妈的。”
　　杨顺宇沉默了一会儿，这次的笑容更淡了，眼睛方向看向桌上古朴的茶壶，但又似乎透过茶壶在看别的什么，“她对我，可能只是同情。。。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一无所有。。。”
　　袁毅融叹了口气，说：“唉，我当年也是为了给她更优越更好的生活，每天没日没夜地打拼，一年到头做空中飞人。结果物质上有了，人却走散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珍惜眼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