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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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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姜朵闱注视的目光,梓清公主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笑容也吝啬给一个。
她有资本傲气。
梓清公主是乾国皇帝唯一的女儿,本名归曼姀,平日里被乾国皇帝捧在手心里,生怕碎了。这次竟然派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来联姻,可见其诚心的深厚。
原著中,归曼姀与唐华君是幼时好友,后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只可惜最后被灭了国,死在了唐华君的剑下。
一个拿了虐文剧本的女配。
姜朵闱望向归曼姀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许复杂与怜悯。
酒过三巡,端坐在龙座上的姜知恒已有了些醉意,不时与挨的近的官员寒暄一番,顺便听听恭维的话开心开心。
姜朵闱觉得手中的酒难喝得紧,皱着眉向宫婢讨要了杯西亓果酒来喝。这果酒入口甜涩,但还蛮符合她的胃口,于是让宫婢多倒了几杯放在食案上,方便她慢慢品尝。
果酒度数不高,姜朵闱只是意识有点模糊。她心里想着还没敬酒,于是站了起来,遥举着杯,敬了在座的众人,一饮而尽,豪迈得让人惊讶。
再然后,她就打着酒嗝儿离了座。
刚过晌午,深秋的太阳已不像夏日那般热得仿佛能喷焰了,倒如同一床毛茸茸的毯子,落在身上舒适又温暖。
姜朵闱伸了个懒腰,寻了处亭台,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懒洋洋地晒太阳。
“见过舒宁长公主。”
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姜朵闱回头,是方才在宴席上打过照面的盛国使者。
他身形颀长,一袭白色对襟长衫,襟口与袖口处用银线绣着流云纹,乌黑的发用银冠束着,腰间佩戴着一枚质地极润的墨玉,落入眼中,气度非凡。
“你好,嗝——”
一个冗长的酒嗝儿不自觉地冲出了嘴巴的束缚,发出一股奇异的醇香。
姜朵闱慌忙地捂住了嘴。
盛京使者的教养不允许他笑出来,只是挑眉道:“看来西亓的果酒,果真是香气芬芳。”
脚趾扣地。
姜朵闱打哈哈道:“哈哈,是啊。”
更尴尬了。
“你这玉佩挺别致的。”姜朵闱随意地指着他腰间的玉佩,转移话题道:“我记得这种墨玉只有盛国的皇族能戴。”
“在下虽不是皇族,但却代表着盛国,陛下特意将此玉佩赐予在下。不过,”他眼珠一转,目光飘至她的脸上,同她四目相对,语气像在故弄玄虚:“这玉佩的主人不是我。”
姜朵闱下意识问:“那是谁?”
“舒宁长公主可曾听说我们盛国的尚安王?”他眼睛半眯,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尚安王,是盛国新皇登上王位后赐给唐华君的封号。
“听说他逃出…哦不,离开了盛国?”姜朵闱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没错,我们陛下思弟心切,想趁这次贵国皇帝生辰,让我与贵国皇帝商讨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男人勾唇,将皮笑肉不笑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虽然公主府目前藏得住唐华君,但姜知恒若硬是要派人搜寻,暴露也是迟早的事。
可是,原文中没这一幕啊!而且,这个盛国使者为什么要跟她这条咸鱼说这些?
姜朵闱思来想去,就是整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暗忖着,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细声细语道:“阙国的公主是不参与政事的,你同我多说也无益,不妨等宴会散了,去御书房同陛下商讨。”
她得腾出时间进行调整,最好能劝劝姜知恒。
盛国使者闻言,笑道:“舒宁长公主所言极是。”
二人随意地聊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后,就各自散了。
夜里的宴席上,盛国使者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连连向姜朵闱敬了几杯酒。
姜朵闱无法拒绝,只能饮下杯中的酒。几杯又苦又涩的酒下肚,她的面色已经酡红,眼神有些迷离起来,上身开始左右小幅度地摇晃。
她忘了原身是个不胜酒力的娇弱女子。
不一会儿,她就趴在了食案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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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朵闱是在陌生的床榻上醒来的。
宿醉的头疼促使她扶额起身,瞬间对上一双如剪水般的双瞳。
“你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吗?”
容貌美艳且十分面熟的女子冷冷开口道。
夏揽媛?!
姜朵闱呆若木鸡,不禁耸肩缩颈。
那女子见姜朵闱做出这样的举动,以为她是觉得冷了,看了看角落处的暖炉,又朝宫婢递去了一个眼神,示意点上暖炉。
姜朵闱调整了一下呼吸。
不对啊,她现在应该在皇宫里,碰不着夏揽媛才对。况且,夏揽媛的气质与眼前人截然不同,所以,能跟她这样说话的,只有……
她拥紧棉被,轻唤出声:“蕴若?”
罗蕴若的脸随即垮了下来,嗔怪道:“舒宁长公主真是好记性,竟忘了哀家。”
“别一口一个哀家了。”姜朵闱立即露出谄媚的笑容,讨好般地去抓她的手。
这可是原身在全文中最好的朋友,罗蕴若。
“姜知恒命人把你送到了我这里来,也不知是何意。”罗蕴若斜睨姜朵闱一眼,不动声色地甩掉她的爪子:“真当我孤单寂寞想见你。”
姜朵闱:傲娇毁一生。
罗蕴若不管她无语的模样,自顾打开了话匣子:“前几日我的表妹进了宫。”
“荀淑妃?”姜朵闱问。
“对,她跟我长得很像,你见到了也许会很惊讶。”
这又是什么白月光替身梗。
姜朵闱对这种庸俗桥段感到厌倦。虽然姜知恒是她的弟弟,但他把自己心上人送到父皇枕边这种行为,着实让人唾弃。登上王位后,又将长得像心上人的女人纳入后宫,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跟太后好像有那么一腿……
处处是bug的狗血文。
“昨日盛国使者敬了你那么多酒,我以为你会耍小聪明少喝些,没想到你全部喝下去了。可是为了崔旬定借酒消愁?”罗蕴若平和的语气中掺杂着怒其不争,“你还念着他?”
姜朵闱摆摆手,平心静气道:“早不念了。”
罗蕴若愣住。
“门客不香吗?我府中的门客个个多才多艺,有的还能歌善舞,哪个不比崔旬定那厮好?”姜朵闱招手,让端着盐水的宫婢走近些,“是我提出和离的,无所谓了,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罗蕴若:“…你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不过。”
罗蕴若同姜朵闱一起长大,亲眼见证了她从一个心高气傲的公主,变成了为崔旬定卑微到尘埃里的小女人。她跪了三天三夜求来的驸马,如今说放手就放手了,毫不拖泥带水。
要是自己也能醒悟过来,就好了。
罗蕴若黯然,敛色道:“去洗漱沐浴吧,今日姜知恒在宝伶殿那儿办了小宴。昨日悦蓉同我一样身体不适,未赴宴席,你没能见着她。”
“你不去吗?”
“我能跟她同时出现么?”罗蕴若冷笑一声,反问道。
说的也是。
姜朵闱脑补了一下那样的情景,像是在玩儿连连看,尴尬得用脚趾扣出了一座芭比豪华梦幻城堡。
“你赶紧去吧。”罗蕴若出声催促道:“省的在这里扰人清净。”
“宴会完了我就来看你。”姜朵闱道。
罗蕴若没有说话。
玉福宫平日里很少有人涉足,加之姜朵闱又是个不爱进宫的,于是陪她说话的永远只有那么几个。
她有点寂寞了。
姜朵闱看出了她失落的心思,顿了几秒,提议道:“我此次带了两位门客,其中一位才华横溢,你可以同他讲话解解闷。”
罗蕴若觉得稀奇,笑道:“姜知恒也是乐得纵容你。”
“你若是跟他提议,他也会应的。”
“会吗?”
“他毕竟亏欠你。”
姜朵闱走了很久后,罗蕴若才缓缓清醒过来。
宫婢匆匆来报:“太后,殿外有名自称是舒宁长公主的门客求见。”
罗蕴若移步至镜前,不紧不慢落了坐,将柔美如丝缎的发随意挽成一个髻,用钗固定了发型。
宫婢以为她是不愿理睬,刚准备转身退下时,却听见她清泠的声音。
“传吧。”
宫婢转身应了声,见罗蕴若定定坐在镜前,仿佛适才说话的不是她,只是场幻觉而已。
脚步声愈来愈近,罗蕴若将奁中绣着朵梅的面纱拿出戴上,完成这一动作,她徐徐转身。
来人是个蓝衣公子,容貌颇盛,生得一双桃花眼,却未给人多情之感。
“见过罗太后。”他跪下,行了个重礼。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罗蕴若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赐了座给他。
“小人姓齐,名筠溪。”
齐筠溪落落大方地回答道,起身拂了拂衣袍,坐了下去。
罗蕴若问:“家里可有人为官?”
“并无。”
原来是寒门出身,难怪姜朵闱会推选他来。罗蕴若在心里冷哼一声,好你个姜朵闱,想让我帮他入官。
其实姜朵闱本人并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原著中提到罗蕴若有一宠爱的齐姓文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