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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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祭坛上微弱的光线，只一眼他们就能看清这个空间的全貌。
流线型的金属墙壁围绕着平整狭小的圆形地面拔地而起，在最上部合拢，像尚未盛放的睡莲花苞一样把他们禁锢在了这个空间中。
狭小的空间和城市中廉租单身公寓的卧室面积相当，一个普通成年人只需不到十秒就能绕着这个圆形的场地走上一圈。
承太郎用指尖抵着金属墙壁走了两圈，自下而上收拢的弧形墙壁上虽然有着起伏的装饰条，但摸上去就像是整体浇筑而成的一样，严丝合缝地一道缝隙都没有。
承太郎来回绕圈走了三遍，最终不得不承认出口并不在墙面上。
或者说，从他人类的角度来看找不到开启出入口的方法。
回头看向蹲在祭坛前咬手指的永叶，时间领主的混血儿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我认不出上面的文字，不敢随便操作。”永叶伸手戳了戳祭坛上一个不起眼的光点，透明的屏幕投射到了两人面前，承太郎凑过去看了一下，上面遍布的字符比起文字更像是图腾，简单的笔画间或穿插着几个图案，像是卢恩文和古埃及象形文的结合体。
他学着永叶的动作再次按下了那个光点，投屏随之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个一览无余的空间实在是没有继续探索下去的余地，他们手中那两块金属板也不再闪烁红光，重新亮起了幽深的蓝色光晕，大概是归位到了待机模式。
永叶背靠墙壁蹲坐了下来，手掌并拢摩擦了几下，举在嘴边吹了口气取暖：“Doctor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这里来，承太郎君过来坐会吧，我们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结果来。”
永叶拍了拍身边的地面，掌心与金属地面接触时冻得她浑身一抖，把手揣进了大衣袖子里。
时间领主的体温比人类低上不少，这样的体质让永叶同时成为了冬风和烈日的受害者，她会被酷暑逼退在家中闭门不出，冬天又受不了严寒的鞭挞。
塔迪斯内部温度常年被设定在宜人的二十三摄氏度左右，而这个疑似飞船内部的金属空间则大相径庭——除了形似祭坛的操作台以外，没有任何能昭示主人身份的机械或装饰，甚至连空调都没有。
她怀疑这是个生活方式类似于苦行僧的种族，摒弃了一切享乐主义，没有娱乐方式，从他们那一模一样的装束和相似的外形上看，甚至可能没有独立意识，这个种族所有看似独立个体都是只执行伟大意志的工具，这样具有蜂群思维的种族在宇宙中并不少见。
承太郎坐到了她身边的地上，在感受到从她大衣上传来的湿意时皱了皱眉，伸手拧了一把黑色的大衣。
羊呢面料就像是从水里拿出来的一样，那场承太郎不曾见到的大雾让水分子渗进了大衣的每一处针脚和纤维的空隙之中。他掀开下摆看了一眼，就连丝质内衬都有些濡湿。
湿透的大衣再加上比教堂内要低的温度，难怪她会缩在旁边瑟瑟发抖。
“你衣服湿透了。”
承太郎三两下解开了永叶大衣上的牛角扣，同时摘下自己斗篷上固定用的宝石胸针塞进了她手里。
他的动作迅速而麻利，像是在脑子里面演练过这一场景一样——他脱下永叶的大衣扔在一边，在冰冷的空气接触到领口之上白嫩的皮肤前猛地一下把少女拖进了怀里，用宽大的斗篷裹住了两个人。
承太郎斗篷之下的校服没有扣上，永叶能感受到泊泊溢出的热量穿透了单薄棉质背心传递到了她的后颈上，整个人顿时陷入了热源的包围圈中，惬意地发出了猫咪被顺毛时的呜咽声。
把永叶圈在怀里，下巴顶在她头顶，她的头发也像是出浴没多久一样蕴着水气，承太郎皱着眉：“你这样回去婆娘会担心的。”
“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久一些，等头发干了再回去，反正Doctor会把我们送回离开的日本的那个时间点，而且塔迪斯上应该也有浴室……”她把头往后仰试图与承太郎对视，但这个视角只能看见他有棱有角的下颚线。
她的思维突然被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打乱，半响都没能组织起剩下的语言。
“浴室，然后呢？”
“啊……不一定有。”她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继续说，“穿越平行宇宙需要巨大的能量，Doctor很可能会临时拆掉几个房间减少塔迪斯的质量。”
她越想越合理，塔迪斯自带的翻译矩阵连通时间领主母星的数据库，宇宙中任何已知语言都会在乘客的感官中被转化为其母语，像这样无法辨认出文字的情况，很可能是Doctor为了减少运行所需能量而暂时关闭了翻译矩阵。
承太郎沉默了片刻。
虽然并不是不能接受新事物，但平行宇宙、飞船、外星人、时间机器这些事对他这个十几年中过着平静生活的人类而言还是过于刺激，承太郎直到现在还在消化这些事实。
在此之前他离‘外星人’最近的一次，是在美国过圣诞节时参观了罗斯维尔事件的事发地。
“Doctor……你这么信任他，有什么理由吗？”永叶从见到Doctor之后就显得很放松，但她没来得及和承太郎把整件事解释清楚，导致他其实到现在对Doctor都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万物守恒的定律对平行宇宙而言也适用，从我们这边去到另一侧时，天平会倾斜向我们这一侧，为了防止那边的宇宙无限制地倒灌进来，所以另一侧的宇宙相应的也会塞点东西到我们这儿。”
“按照我母亲的性格，她是不会随便送个无关人士来这边的……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
承太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个逻辑：“你妈妈和Doctor首先从性别上来看就不一样吧。”
“那是因为……”永叶斟酌了一下该如何和承太郎解释时间领主的重生能力，最后决定还是用‘猫有九条命’来作比喻。
“如果说猫有九条命的话，那我们就是……”她像个初学算数的幼儿园小孩一样掰着手指数了一下，“有十三条命，也就是我还能重生十一次。时间领主身上每一个细胞都被以太能量辐射过，只要没有一下子灰飞烟灭，这些能量足够我们在濒临死亡或者寿终正寝前进行一次重生。”
“每一次重生时，我们的身体都会从分子层面重新组合……外貌、年龄、性格都会改变，如果意志足够强烈，性别转换也不是不可能，我母亲和Doctor在前几次的生命中应该是享有共同的人生轨迹，直到她这次重生成了女性，而Doctor则是选择继续以男性的身份生活。”
承太郎敏锐地从她的解释中察觉到了什么，他低头看着永叶的发旋，说话声音倏地哑了起来：“那你……”
“啊……我能保证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女生哦。”永叶侧过头斜着脑袋向上看，只有这样她才能看见承太郎——不知道是这里环境太昏暗还是他心中藏着什么未曾说出口的事，那双青蓝色的眼眸比起往常要来得更加深邃。
“虽然因为时间旅行的关系具体日期已经对不上了，不过现在还是货真价实的青春期哦。”不知道为什么承太郎突然心情变差的永叶想了想，继续向他解释，“大概比出生证明上的年龄要大几个月吧，误差应该在半年以内的。”
承太郎看着她带着些忐忑的笑脸，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咽喉一般喘不上气，想说的话被强行憋在了气道中。
“……承太郎君？”半响没得到少年的回应，永叶挣扎着从他的怀中抽出一只手臂，撩起斗篷在他眼前晃了晃，宫廷裙宽大的袖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小臂，皮肤薄得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清手腕内侧青紫的血管。
她一张脸涨得通红，语气也急了起来：“是真的啦！不信我和你拉钩发誓——日本是怎么说的？说谎的人要吞针？”
承太郎沉默地按下了她的胳膊，一手顺着小臂的曲线游走到了末端，用指骨顶开了她虚握成拳、只竖起一根小指的手掌，静静地十指交握。
“你……还剩十一次？”
——完蛋了。
永叶捏了捏承太郎骨节分明的食指，露出了一个带着讨好意味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2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