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五章：永别离（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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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墨将我抱上马车，炙热、干燥的大手紧紧包裹着我已被紧张的汗水浸湿的双手，深深的望着我好似要把我印进他的眼眸。
“宝宝，你……可曾后悔爱上我？若是你没有失去前世的记忆？若是你还记得木似尘墨是否还会爱上我？”
“我从未后悔爱上你，北墨你是我此生的救赎，若不是你，我或许真的会成为祸乱天下的妖女。至于尘，我一直觉得他于我来说太过于完美，完美到无法企及，而你，是我最大的眷恋与温暖。北墨，我无法再许你来世，只因当我身穿五彩霞衣在九重天第一次见到尘时，我与他便注定要生生试试纠缠，当我们偷偷用月老的红线相互牵连时，就真的分不开了……在回到九重天的那些日子，在得知尘只因我一句戏言毁尽龙脉下凡投胎之后，我就常常想为何你几番饮下孟婆汤却依然记得我？为何尘忍受几万年的孤寂仍不肯忘记我？为何独独我却将尘忘的一干二净？当我受伤将死之时，尘救我于危难，将我揽在怀里我却未曾感觉有一点点的熟悉？究竟是因我爱的不深还是因我原本就无心？若我如你这般记得，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一次次的错过他，一次比一次伤的他更深，亦不会伤及你！还有这一次，你明明已经忘了我，我为何还要出现在你的面前，扰你安宁！北墨，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宝宝，你这样说就太自私了，若不是你的忘记，你怎会遇见我？若你是无心的，你又怎会爱上我？你们仙人终究不似我们凡人这般，就好像木似尘此番投胎不也不记得你吗？难道说他爱的不够深，难道说他无心？宝宝，不要自责，你可知，这一世我每每在梦境中见到你，可是却永远看不清你的面容，无论我如何努力都看不清，你可知，那是一种怎样的无力感？直到君上把你带到我的面前，我眼中的风雪消散，我是怎样的欣喜，我恨不得马上抱起你想你述说我对你绵绵的思念，而他却告诉我，你即将成为我的儿媳……宝宝，既然命运将我们纠缠在一起，请你不要自责，不要躲避，感情里本就没有谁对谁错，此生还能见到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幸事，余下的一切就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吧。”说完他紧紧的揽着我，我静静的倚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低沉有力的心跳，觉得好满足，真想就这样安静的老去，不去理会世事纷争。
似乎我和北墨的爱情一直那么的天理难容，安静了不消一刻，外面人声沸扬，不想理会，却无法置身事外，因为他们高呼着要——杀掉我这个魅主的妖女，否则就不再前行。
“宝宝，不要听……”北墨慌张的捂住我的耳朵。
“没关系，我都记不清，是第几次被这样说了。不若，我们就顺了他们的意吧。”
“这怎么可以！”
“只是假死而已，看你紧张的。做个样子罢了，不然，他们真的停驻不前，安禄山来了怎么办？”
“大不了一死！”
“你可以死，难道这些将士都要跟着你陪葬吗？”
“是他们不走的关朕何事？”
“北墨……”我长叹一口气，深深的望着他，“你怎生这般固执！”
“好吧……”他深吸一口气，掀开布帘，瞠目怒视。
“来人！”
“在！”近卫首领躬身下拜。
“身为近卫首领，你怎能允许众人在此放肆！”
“臣认为，他们并没有做错，便未加阻拦！”说话间他突然跪倒在地，满面悲切，“皇上！请您恩准杀了这妖女吧，自她来到宫中，我大唐便灾祸连连，如今更是被逼的连大明宫都保不住了
啊！”
“是不是，我死了你们就会保护皇上？”我拂开车帘，注视着眼前的将士，大声问道。
“是！”
“那就如你们所愿吧……”
“宝宝！”
“北墨，最后我在为你跳一段舞吧，你一定要好好看啊。”俏皮一小，我跳下马车，坦然的像此地的最高处走去，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恰巧是一身雪白，还真是应景呢。
“大唐的将士们！我杨玉环，虽没什么功绩，但决没什么过错！自古以来，国破家亡，总是把罪过强加到我们这些弱小女子身上，难道爱上君主也是错吗？！在此危难关头，我不再争辩什么，请允我再为你们的君主再舞上一曲。”话毕，我轻扬水袖，北墨的箫声亦在此时响起，我不停地旋转，又想起我在桂树下跳舞引诱他当时亦是这支曲、这段舞，如今起舞的依旧是我，弄萧的也仍旧是他，却是怎生的物是人非啊……
舞到最后，我冲北墨粲然一笑，身体不停地旋转，旋转到悬崖的边缘，我闭上眼向下倒去，身体在山坡上磕磕碰碰，却丝毫不感觉疼痛，原来这就是神的无奈啊！
“宝宝！宝宝！”北墨凄楚的叫着向我奔来，顺着山坡狂奔而下，紧紧将我揽在怀里，正好停在山坡下一株皂角树下。
“你看，是皂角树，北墨，你可还记得我们在骊山种下的皂角树，如今也该长大了吧，等一切风波都过去了，我们再去看看可好？”说我我阖上双眼，假装气绝身亡。北墨浅吻我的额头，我可以感觉到他炽热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下。
“宝宝，为何我会永远失去你的感觉这般强烈，强烈到我不得不去相信。”北墨似没有听到我的话般，浅声低语，字字句句却重重的砸进我的心里，而我怎生也没意料到的是，北墨竟一语成谶，这一次我们竟真的失去了对方。忽然，他疯了般凄厉的嘶吼。
“你们为什么要这般逼我，为什么！为什么！！”
“娘亲，父君被敌军所伤，情况危急快前来营救！”此时我意外的收到婳瞳用意念向我发来的讯息，顷刻间，无尽的恐惧向我袭来，情急之下我只得使用金蝉脱壳之法，用灵魂前去与尘会面。
那时，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不能失去尘，不能让尘陷入一次次的轮回，失去所有记忆，成为凡人。若我能意料到，北墨会因无法唤醒我逆天成魔，我一定会告诉他之后再离去。只是，当我看透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待我赶到尘的身边，尘以奄奄一息，我将灵魂实化，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双眸含笑，费力的说道：
“婳婙，你来了……”便再也说不出话来，顷刻间，我泪如雨下，用力的点着头，颤抖着拿出绝生丹，却无法决断是否应该给他服下。若是，绝生花的采摘顺序不对，尘可是会魂飞魄散，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是让他不停地轮回？还是赌上一次？
“婳婙……我信你……即使错了，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失去……对你的记忆……活下去……”
“娘亲，给父君服药吧。”婳瞳握着我的手默默的给我力量。我将绝生丹放入尘的口中，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中不停地为他祈祷。忽然，白光大作，尘被白光托到天空，不知过了多久，尘缓缓地睁开眼睛，温柔的对我笑着，向我伸出手，他的白袍在风中上下翻飞，美的亦真亦幻。他说：
“婳婙，你说，如有来世便会爱上我，现在，你是不是爱着我呢？”我含泪点头，亦向他伸出手，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向天边拉去。我努力地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一种无力感深深的将我笼罩，耳边充斥着尘和婳瞳的声声呼喊，而我的声音似乎被封印了，无法发出一点声音，我回头，看到的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师傅——如来佛祖。
为什么！我用愤怒的眼神问他。
“婙儿，身为你的师傅，我一直对你疏于管教，没想到你竟酿成如此大祸，幸好绝生丹有效，否则，我也救不了你！”我挣扎着示意要说话，师父解开我的封印。大声将憋在心口的话说出来。
“为何在天帝将我打入霸道轮回的时候不来救我，若不是我投胎转世，怎会遇见北墨，又怎会有这纠结不清的感情，师傅，你为何来的这样晚……”我蹲坐在师父形成的结界里放声痛哭。
“我们西方极乐世界虽高高在上，但终是无法干预天帝的所作所为啊，师傅不是不救，只是当我于凤王得知一切的时候，谁都无法将你找寻啊。只有木似尘始终没有放弃，只是他还是错过了你。”
“我不信，这天地间还要你所不能完成的事吗？”
“婙儿，你要明白，神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就像当年天帝无法改变你和木似尘的天格，只得选择伤害你，如今，在得知他的儿子毁尽龙脉之时，亦什么都做不了。”说罢他长叹一口气。
“其实，神是最无奈的，甚至，连……死都死不了……”
“那我现在能去看看他们吗？”
“不能！你必须接受惩罚！”
“我就看他们一眼，只一眼，都不行吗？”
“除非，你能做出选择！！”
“我选不出……师傅！你不要逼我啊！我选不了啊，选不了啊！”
“那就慢慢选吧，直到你有所抉择，否则你将见不到任何人，同样，他们也找不到你。”话毕，他一抬手将我困在了九重天之上，我可以俯瞰众生，可以看到一切，却惟独无法向任何人传递任何信息。
我看到北墨痴傻般抱着我，坐在皂角树下，不停地低喃：“宝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是神吗？不是不死之身吗？不是说好了是假死吗？那么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就知道会失去你，宝宝，我就知道会失去你，我知道，我知道……”
我看到，尘和婳瞳赶来看到北墨怀里我的肉身，顿时失了神。尘攥着北墨的衣领不停的摇晃。
“北墨！你告诉我婳婙为什么会只剩下肉身，她的灵魂呢，灵魂呢！！！！你把她的灵魂弄到哪里去了！！！！你说！！！你说！！！！”尘双目猩红，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过。
“父皇！一定是父皇！”说罢，尘纵身飞向九重天，甚至他的白衣就与我擦身而过，可我却无法抓住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又听到北墨撕心裂肺的叫喊，我趴在结界边上努力地向下看着。
看着他的黑眸变紫，看着他化身成魔，听到他高喊：
“纵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找到宝宝的灵魂！当我者——死！”
“师傅！师傅！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见他们！否则就天下大乱了啊！北墨他成魔了！”我不停的捶打结界，双手流出的血染红了我身上的白色衣裙。忽而想起那一世，北墨为了等我险些成魔，他拥着我，无比温柔而又坚定的说，如果有一天失去了我，即使逆天成魔，他也要找到我。而今，他真的成魔了，逆天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你做出选择了吗？”是师傅的声音。
“没有，师傅，我选不出，我选不出啊……”
“那你就继续看着吧。”
“师傅，师傅！师傅！”
“父皇！婳婙在哪里？你把婳婙又弄到哪里去了。”龙椅上的天帝面对心爱儿子的声声谴责，瞬间变得万分苍老。
“尘儿，这次真的不是父皇，上次的是父皇还在后悔，怎会又做出这种事呢……”天帝的话为说完，殿外的天兵天将已慌张的前来请求援兵，北墨已攻到大殿之外，尘拔剑前去抵挡。
“还是无法选择吗？那么就让我来帮你选吧。”师傅的话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既然都深爱着，就选先找到你的那个吧，哎~想不到我如来也会管你们这些小儿女的俗世。”
“师傅，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说罢，他一挥手我便失去了意识，眼前最后呈现的是尘于北墨，一白一黑，在天宫前拔剑张弩。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五章：永别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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