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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逃亡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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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没了追兵,憨宝又是个娇贵人不怎么受得住雲舒的速度。二人便停了下来沿着官道悠闲的走着。不过一时半刻,居然就隐约看见了一点烟火。雲舒不知这是哪里,傅砦却只看了一眼就道:“应当是快到井城了。”原来这一夜间,雲舒已经带着小皇帝奔驰二百余里,越过了整整两座城。
“所以你就凭着敬王错失了皇位,而我们的目标是这孩子就确定了是他?”傅砦压低了的声音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是难以置信雲舒这么容易就确定了他的雇主而是她居然真的敢这么想,居然也敢这么说。
雲舒抱的累了便把孩子递给了傅砦,自己活动活动手腕说:“这有什么不敢想的?明摆着的事情为什么不敢想?整个皇宫里,老太后虽然对他不上心,但这俩女人还指望着他,自然不可能杀他。别的人更是没那个胆子和能力。只有敬王,明明唾手可得的东西却被憨宝横插一杠子夺走,他能咽的下这口气?!”
“别和我说他是什么货真价实的忠臣良将啊!我不信。”雲舒啐道:“能教出那样的儿子,他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敬王世子糟糕的脾气性情,诚不是什么谨言慎行的贤王能教导出来的。
傅砦顺手就接过了小孩,并不细看,只顾着沉思自己的,片刻冷笑,“你说的对。分明都是明摆着的事情,可偏偏就是有人不敢想。”
“别人敢不敢想,”雲舒瞥了他一眼,“与你这杀手又有何干系?本事不大,想的却真多。”
“......”
“等会,等会!”傅砦拉住了大摇大摆要进村的雲舒,问:“你这是哪里去?”
被拉住时雲舒还一脸的莫名其妙,“进村啊!找人借口水喝,然后再买出来一二件就衣裳把憨宝的衣服给换下来...”
“等,等等!你刚叫他...叫他什么?”是不是他听错了?!
“憨宝啊!”雲舒颇为自得:“都说名字贱好养活,我可是想了好一会才想到这个小名的呢!怎么,有问题?!”
傅砦:“.......没...挺,挺好的。”憨宝皇帝,真不错。
“那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她鄙视这人的一惊一乍,然后指了指不怎么显眼的布包下小孩彰显皇家风范的衣裳和襁褓。“我原想着去城里给他买,后来想想就这般去了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在乡间先寻两套凑合着把这个换下来再说。”
我怀里抱着就就是个最大的麻烦,你丫的连皇帝都敢偷,还敢说怕麻烦?“过来。”傅砦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她隐藏起来。
雲舒对他的行为很是不解:“怎么了?”
“真不知是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蠢。”
雲舒:“???”
“若真是不想惹麻烦,何必去买?偷上一两件才是神不知鬼不觉。”傅砦说:“这种乡野之处,丢几件衣裳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几日人就忘了。你去买才是真的自找麻烦。”
“那边便是井城,你既然有钱买旧衣裳,为何不直接去井城买新的。去收农户家的旧衣裳本就是件很值得怀疑的事情。”而且她的那张脸又是那么的出挑。寻常人见了谁会不记忆深刻?她若是去买东西,暴露自身的风险就会急速的升高。傅砦自己就是杀手组织中的一员,自然知道杀手的组织从来都不会只是一群杀手。收集情报,分析情报也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环。可以想像,雲舒只要带着孩子暴露在那群村民们的视线中,这些被她忽略的信息就很有可能为她引来下一场更加激烈的追杀。
雲舒正顺着他的话思索着自己计划里的漏洞,忽见傅砦铁青着脸。
雲舒:“?”怎么了!
傅砦咬牙:“你丫是不是故意的!”
“啊?”
“他尿了老子一身!!!”
傅砦的怒吼惊起了树上的飞鸟也吓到了怀里的孩子,小东西刚刚舒服完就被人扯着襁褓提溜在了半空中一吼,吓得立马嗷嗷直哭。
“你这人,怎的这么心坏!”雲舒比他还气,骂道:“人都有三急,他这么小的小孩子哪知道什么!你看看你把小宝儿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倒把个傅砦弄的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和这漂亮的母老虎声高,嘟囔了一句:“你也忒不讲理了。”
雲舒柳眉一挑,语气危险,“你说什么?”
“大妹子,怎么了?”傅砦依据杀手一向的习惯,挑的藏身之处其实还算隐蔽。出村的农户们只要好好的走路,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他们的,所以他俩才能在这里大大方方的说话。可谁承想就算是这么隐蔽的地方也并非完全的安全,一个打扮朴素的胖妇人不知过来做什么,一眼就看见了俩人。
两个人的神经都瞬间的紧绷,雲舒第一反应是挡在傅砦面前,而傅砦甚至都已经把手按在了暗器囊上。
“你们小两口子怎么在这歇......呀,好俊俏的娘子啊。”胖妇人一走近了看见二人容貌再看衣着,口中不自觉的就将大妹子换成了娘子。
不是杀手,就是个普通的农妇。雲舒松了一口气,可她这口气松的太早了,那时天真的她还不知道,一个热心的妇人在某些方面杀伤力并不会比一个武林高手差。
雲舒自认口齿还算伶俐,她想解释我俩不是小两口子。却发现在这大婶的面前,她那张嘴就好像缝了针线,衔了嚼子,每次一张口,才说出一个音节来就会被大婶儿带着跑偏。到最后雲舒已经彻底不反抗了,“对对对您说的对,是我们错了..”
傅砦就躲在她后面看着她顶着那样一张脸被教训的如同一个鹌鹑般听话。
大婶儿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雲舒说的认了输转脸就开始数落起了傅砦,“不是我多嘴,你这男人也是,好生不知好歹。”
傅砦:???关我何事???
“你长得这副寻常模样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娶的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娘子,还生了这么一个大胖儿子。这是多少人眼瞅瞎都瞅不来的美事儿,你怎么还好意思和你娘子吵架拌嘴?!”
“你看看你,刚才居然还把孩子就这么拎着!亏你还是个做爹的,怎怨得你娘子生气?”大婶似乎看见了刚刚傅砦一脸嫌弃的把孩子拎在空中的样子,对他的怨气极大,“你可知道一个小孩儿的身子到底有多娇贵,多脆弱。稍有不慎就容易青了紫了,再不然就伤了。你这当爹的居然半点也不心疼孩子.......”
如果说刚才大婶儿对雲舒只是个开胃小菜,如今矛头对准了傅砦才是真正的上了满汉全席,攻击力翻倍。说的傅砦都险些要生出些羞愧难当的心思了,还好在这紧要关头,小孩儿生无可恋的表情和那湿漉漉凉津津的襁褓猛地提醒了他,这他妈不是自己的崽儿啊!那也不是自己的娘子!
那大婶虽说战斗力惊人,但也不是个只爱耍嘴上功夫的,她是真的古道热肠。只当是这新婚的小两口子带着孩子出门在外闹出了矛盾别扭了,又听说只是因为孩子尿了男的一身,便直接招呼他们去她的家里了。
“我家里还有几件小孙儿穿过的衣裳,他如今大了穿不着了,给这孩子换上吧。”
雲舒犹豫道:“...这不好吧。”
大婶儿摆摆手赶紧带他们回去,道:“有什么不好的,孩子才是顶要紧的,他衣裳都湿了怎么能舒服。”
小东西适时的皱起脸来乱动以示自己真的不舒服,雲舒赶紧跟在大婶身后走了。路上问了大婶儿贵姓,大婶说叫她六婶儿就是了。
六婶的家就在村头,不大不小的三间村舍看起来干净整洁。院子里喂了鸡,地上扔的是蔬菜叶子。她不仅给了衣裳,还打了热水来让雲舒给小孩专门清洗了一翻。
雲舒看了门口的傅砦一眼,傅砦居然很神奇的领会了她的意思,悄悄使坏将院子里的鸡打飞了出去然后夸张的叫道:“六婶儿,鸡,你家鸡跑了几只!”
“啊!又跑了!长膀子就想飞的东西,改天就给它宰了炖汤!”六婶儿本还打算帮帮雲舒,闻言也只能骂骂咧咧的出去了。普通庄户家里走丢了家禽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呢!
这是顶要紧的事,雲舒忙笑道:“婶儿您快去吧,鸡跑远了就不好抓了。让他也跟着你去吧。他年轻力壮的,您只管使唤他就是了。”
等六婶和板着脸的傅砦一人俩手抓了四只鸡回来,雲舒也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完了。小孩换下来的衣裳已经被她包进了包袱里装起来了,六婶给的衣裳也七扭八歪的穿在了小孩身上。
开始包的紧还不觉如何,等这孩子穿上粗麻衣裳露出了样貌身形大婶才看出,这孩子比那年画里面的娃娃还要可爱几分,就是瘦了些。想到这,不由得又白了一眼傅砦,怎么当得爹!
傅砦的脸色肉眼变得黑了起来。
六婶哼一声把鸡关进笼子里,进屋热切的问雲舒需不需要帮忙,一边帮着收拾一边和雲舒嘀咕:“怪不得你要和他生气,你这男人忒没用了些。鸡都跑到他手边了还抓不住,哎呀呀,教他两句还不乐意了,板着个死人脸唬谁呢!”
雲舒只好忍着笑代他致歉,“他就是笨手笨脚的,我也不知为这个和他生了多少闲气了。”
“笨就算了,脾气还挺大,说他两句就不乐意了。”
“对对对...”
“娘子这么漂亮标致,脾气又好,去哪不能寻一个疼你的汉子。”六婶朝外翻了个白眼,“怎么眼神不好,看上了这么个一处不是一处的。”
傅砦:这老婆子!!!
雲舒看着门外傅砦的身影,悠悠的道:“...可能是,天生的孽缘吧!”
那幽怨的声音,落寞的神情,活活把傅砦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摸着鼻子低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