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等选项》涂笙

2、第 2 章

　　郑云出第二天照例去上班，中午的时候空出来时间去附近的咖啡厅见约好的贺惊寒。
　　虽说在电话里二人聊起来似乎还算是投机，但是在现实生活之中毕竟还是不同，对方于他而言仍然是个陌生人。
　　所以郑云出去见他心里也是有些忐忑。

　　到了约定好的地点对方还没到，发短信过来礼貌地解释了附近严重的堵车情况。
　　对方的工作地点显然不在这附近，郑云出也不在意，告知对方不需要着急，开车安全最重要之后便点了杯咖啡坐着等待。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前突然来了人。
　　黑色笔挺的西装裤，再往上是雪白的衬衫、深蓝色领带，臂弯里挂着西装外套，浑身上下一丝不苟，典型的商务精英打扮。
　　郑云出立刻站起身来，朝着对面的人伸出手，“你好，是贺先生吧？”

　　“你好。”真人的声音听起来远比电话之中的清晰而有磁性。
　　郑云出下意识地抬了下头，在看见贺惊寒的脸时稍稍一怔，随即又想到这么一张脸与这声音真是相配得正正好好。

　　贺惊寒看向郑云出，目光深深，“郑先生比我想象的更加——一表人才。”

　　郑云出一愣，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跟贺惊寒比起来，当然还是对方更惊艳。

　　二人坐了下来关于车子的赔偿问题简单聊了下，幸好他们都不是爱找麻烦的人，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也可以说是非常简洁迅速。
　　郑云出呼出一口气，对对面的人笑了笑，“既然这件事情解决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道别了？

　　只是郑云出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贺惊寒就抬起双眼来看他。
　　贺惊寒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淡淡笑了下，“云出，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们也算是有缘分吧。”

　　郑云出迟疑了下。不知道为什么，贺惊寒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就像是他第一次见到贺云暮之时的感受，但郑云出又很快在贺惊寒坦荡的目光之下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像贺云暮一样的同性恋？

　　郑云出点了下头，笑道，“当然。”

　　两个人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些其他问题，二人在聊天的时候竟然还算得上是契合，郑云出也惊讶于贺惊寒知识面的广阔，无论说到什么他都能接上话，从来不会冷场与尴尬。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绝不是因为二人很有共同话题，而是贺惊寒很会与人交流。
　　在聊天的时候，郑云出也了解到贺惊寒是从外留学归来的精英。他不禁感慨有的人真是天之骄子，各方面都让人难以企及。

　　午休时间过了，郑云出还要回去上班，走前贺惊寒提出送他回去，不过被郑云出婉言谢绝了。

　　“今天很高兴能够和你见面，”贺惊寒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翻了翻日历说，“我记得24号有一场英国皇家歌剧院的演出，一票难求。不过恰好我的客户负责国内的演出事宜，送了两张票给我，有没有兴趣一起？”
　　郑云出一时没有开口，便听到贺惊寒又说，“如果你不来，那就真的浪费了，毕竟没人愿意陪我一起去了。”

　　郑云出被他逗笑了，“怎么可能？”
　　“以你的形象，随便邀请一位女士，想必对方都不会拒绝。”
　　毕竟如贺惊寒这样的人实在有些少见，他很难想象什么人会拒绝他的邀请。

　　贺惊寒淡笑，“实话。工作性质导致所有人看到我都恨不得离得远远的，结束工作关系的客户也不愿意再与我有过多接触。”
　　他摇了摇头，“至于女士，我还真不敢随便邀请。”

　　虽然贺惊寒没有直白地说出来，但是郑云出一下子便明白了。
　　以贺惊寒的条件，想必邀请的一定会是自己喜欢的女士。

　　这么一想，郑云出对贺惊寒又多了一层好感。

　　那一天是周日，郑云出想了想倒是没有什么事情。
　　“那好。”

　　*

　　这两天恰逢贺云暮祖母的寿宴，贺家是本市的名门，这一番寿宴自然是要好好准备，宴请本地名流的，所以这几天贺云暮都不在家。
　　郑云出按照约定时间到达了剧院门口，而贺惊寒到的竟然比他还早一些。

　　看到郑云出，贺惊寒抬手与他打招呼，“云出。”

　　乍一听到别人这么亲密地叫他，让郑云出有所不自在，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深色如常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并肩进入剧院，等到一场歌剧结束，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马路上车水马龙，依旧灯光璀璨。

　　贺惊寒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有些早。
　　“云出，可否一起吃个饭?”他敲了敲自己的表盘，“这个时间总不能空着肚子回家吧。”

　　郑云出想了想觉得也是。

　　吃饭的地点是贺惊寒选择的，并非什么装饰华丽璀璨的高档餐厅，而是一家本地有名的老字号。
　　郑云出几年以来倒是一直想去看看，只不过这家老字号对于接待的客人有严格的筛选机制，凭郑云出的身份确实还不够资格。

　　郑云出打趣道，“多亏了贺先生，我才能有幸进来一饱口福。”

　　贺惊寒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无异淡淡道，“是凭借父辈的关系，不过我也只能在吃喝上享享特权了。”

　　郑云出笑了笑，他自然不把贺惊寒的话当真。富家公子有富家公子的活法，普通任有普通人的活法，郑云出没什么可评判的。
　　更何况贺惊寒身上并没有富家公子让人看不惯的奢靡习气，虽然人看起来清冷了些，但接触久一些，便会发现他实则谦逊低调。

　　不过虽是这么想，点单的时候郑云出还是谨慎收敛了些，其中大部分都是贺惊寒点的。
　　“按照我的口味点的，你试试，也许也会喜欢。”

　　服务员为两人上了一瓶红酒，贺惊寒谢绝了他的帮忙，自己动手醒酒，又为郑云出倒上。

　　郑云出愣了下，“我不喝酒——”
　　“放心，不醉人，”贺惊寒看着他慢慢说道，“尝个味道而已。试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