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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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着，临天亮时，赵斌才郁郁的做了决定。
他过两天还是回去上班去吧，以赵家对他的恩情，他做不来背地里挖人墙角的事。
赵斌十二岁亲爷奶相继去世，十五岁去当兵，期间在赵家住了三年多时间，正好那几年还是最艰难的时候，赵家爷奶把他带回家，管他吃管他喝，有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他一份，这才没让他一个人饿死。
柳金花那时虽不待见他，却也没真赶他走，他记三爷爷三奶奶的好，也记柳金花的好，所以他跟赵家亲近，带赵卫安进机械厂。
如今猛的让他知道了唐婉歌跟老二赵卫国有婚约，所以赵斌心里摇摆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
趁着现在才刚动了心思，早点离开，早一点放下。
“娘，今天早上吃什么啊？”
赵卫安一把推开赵家的院门，一进来就找柳金花要吃的，这几天干的都是体力活，饭吃晚一会儿就饿的不行。
赵斌走在他后头，抬头下意识的先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没看到那个让他心神不宁的人影，又默默低头，也不知是松了口气的感觉多些还是失落多些。
赵家现在还是老两口做主，柳金花就是迫切的想要跳出来挑明了立刻解除婚约，但她不敢轻举妄动，惹恼了公婆反而不好，为此柳金花愁的一夜没睡，给自己弄了一肚子火气。
一大早起来就拉着个脸，心情不好直接摆在了明面上，逮着一个先出出气再说，劈头盖脸的对着赵卫安就是一顿排头，:“吃吃吃，净知道吃，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
赵卫安挠头的动作一顿，满面不解，不知道谁又惹她生气了，火发到他头上了，到底是自己亲妈，一大早的，他也不想吵架，就任她说两句算了。
人亲儿子都挨了骂，赵斌才不上赶着去看人脸色，脚下一动转去了院子一角，有一下没一下的劈着柴，但是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视线已经绕着某间房门转了好几圈。
这时，唐婉歌从后面菜园子里转了出来，身后跟着拿着提篮的赵芳芳，柳金花一看到人面色更加不好，强忍着什么也没说，气哼一声，泼了脏水又进去厨房。
唐婉歌恰好看到她一言不发转身的动作，脸上笑意微微一顿，不确定刚才是不是她看错了。
柳金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厨房门口，心想也许真是她看错了，唐婉歌视线一转，不再多想。
早上起来听赵奶奶说后头的黄瓜结果了，她俩就去摘了几根下来，用刀背拍了，切点蒜和辣椒，拿盐酱醋一拌等会儿配粥吃。
唐婉歌又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俩人，赵斌劈柴，赵卫安蹲他旁边无聊的看，跟两人打了招呼，她就帮赵芳芳舀水洗黄瓜去了。
黄瓜洗好，赵芳芳先拿起一根掰成两截，递给唐婉歌一半，新鲜摘的黄瓜脆爽多汁，赵卫安老实不客气的顺走一根，咔嚓咔嚓吃的开心。
赵芳芳气的跺脚，总共就四根，她和糖糖姐才一人分了半根，再被他拿走一根，剩下的根本不够一家人吃。
看她瞪眼，赵卫安当着她的面正大光明的又咬一口，无所谓道:“不够就不够呗，不如剩下的也给我吃？”
“呸！你想得美！”黄瓜秧子才刚开始结，花倒是开了不少，但是能吃的还要等几天，反正都不够了，赵芳芳拿了剩下两根分给唐婉歌两人一人一根。
这边两兄妹又斗起嘴来，唐婉歌在中间帮忙调停，赵斌在一旁收拾劈好的柴，一摞摞靠墙堆起来。
唐婉歌想了想，拿了刚才赵芳芳分给她的黄瓜，走过去问他，“你吃吗？”
她知道赵斌也不是赵家的人，说起来两人的情况还有点一样，刚才他一直没有参与，唐婉歌对他印象还不错，这才拿了黄瓜给他。
赵斌闻言却是一愣，僵着半边身子迟迟没有转过头，抱着几根柴顿了有两秒钟，才慢慢放下，转过头，视线掠过她头顶，慢慢向下，看的却不是翠绿的黄瓜，而是拿着黄瓜的那只手。
劈了半天柴赵斌都没流几滴汗，这会儿却紧张的手心发热微湿，这算是唐婉歌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吧，上次他帮了她不算，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
他半天不接，也不说话，唐婉歌不解，内心暗暗猜测他是不是不喜欢吃黄瓜。
“你……”不吃吗？
“哦，谢谢，我手脏，你留着吃吧。”之前还让别人不用道谢，结果他为了更小的事却……总觉得距离好像推的更远了。
赵斌抿唇，潜意识里想对她笑笑，但理智又告诉他这样正好，反正他已经打算放弃了不是吗。
是这样吗？唐婉歌眨眨眼，她觉得赵斌好像有点口不对心的样子。
“那你去洗手吧，我先帮你拿着。”
唐婉歌轻轻一笑，以为他真是觉得手脏不方便。
这若换做之前，赵斌估计早就心花怒放了，可现在他……
“……不用——”
“好啦你们两个，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别争了，等黄瓜结的多了，让你们吃你们该不吃了。”赵奶奶做好饭，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冲他们喊了一声，“赶紧收拾好了去吃饭，别耽误了上工。”
“哎，来了。”
上工是大事，几人纷纷应了，各自去厨房里帮忙拿饭。
最终那根黄瓜唐婉歌都没给出去，吃过早饭，她拿干净的手帕包了放进随身的斜挎布包里，带着去上工吃。
“小唐同志早啊！”
“……早。”
“小唐同志今天也来这么早啊？”
“婶子来的也很早。”
住了一段时间，唐婉歌对这里的人印象都很好，大家熟悉后都很友善，每天走在路上都有人跟她打招呼。
村里人一般喊来村里插队的知青都喊某某知青，关系稍好些的才喊同志，这段时间大家也已经认可了唐婉歌。
中途休息时，有些嫂子婶子们，都爱拉着唐婉歌问问大城市长什么样，一般只是好奇的问题唐婉歌都好脾气的回了，捡着首都一些有名的地方给他们说了些。
同样的知青身份，相比较于唐婉歌的受欢迎，再对比知青宿舍那些人的待遇，有人就不平衡起来。
“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仗着跟大队长有关系吗？”
“就是，要不是她当上了计分员，看看谁会理她，那些农村人也是势力的很，又是巴结又是捧着的，真是难看……”
“啊？也没有吧，我觉得唐知青……”有个女知青弱弱的发表了不同意见。
其中一个议论的女知青脸色一僵，渐渐不愉，她就是上次被唐婉歌不留情面说过的文思静。
另外一个和文思静关系较好的女知青顿时转头冷眼看向那个提反向意见的女知青，“没有什么没有？你看看她那样，真以为自己多受欢迎吗？难道那些人捧着她不是因为她计分员的身份吗？”
那女知青本身也不是要帮唐婉歌说话，不过是发表了一点内心真实的想法而已，闻言顿时闭了嘴，挪开一些，没必要因为一个不怎么熟的人跟团体闹掰。
“哼！”
见她识趣，文思静的表情也好了一点，那个跟她交好的女知青慢慢凑到她旁边，避了避人小声问:“思静，前天那人说的话你想的怎么样了？”
文思静没吭声，目光一转，眼含厌恶的看向唐婉歌，半天才垂了头，敷衍的回她:“不怎么样，赵玉梅想拿咱们当枪使，我可没这么蠢。”
“不是，她不是说等她当了计分员就帮我们调工作吗？你……”
“你相信她说的你就自己去做，别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文思静不耐烦的打断她，语气十分不好。
那女知青汕汕的笑了下，终于不再提了。
她也不是不清楚这些利害关系，但这几天累死累活磨了满手的水泡却就挣了那么一点点的工分，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换个轻松的位置，如今有个机会摆在那，就算明知道是坑，却也难免老是想到。
那天被唐婉歌轻易给挡了回去，赵玉梅尤不死心，还想利用这些外来的知青给唐婉歌找麻烦，她好趁机取代她的位置。
但谁也不是蠢人，通过上次的事知青们也看出来了，唐婉歌就不是个软性子的人，没那么好对付，本身他们和村里人的关系就不好，再闹一出有没有人信他们都是其次，最关键的是惹毛了大队长，直接安排他们去挑粪就得不偿失了。
以前知青们闹事时，赵老爷子惩罚他们就是安排人去挑粪上肥，直到这些人老老实实。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唐婉歌跟赵大队长家关系好，每天上下工都跟大队长女儿一起，她们真上去找事，唐婉歌有事没事不确定，他们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文思静上次出了个大丑，不过虽然也很想看唐婉歌栽跟头，越狼狈越好，但她也不敢再上去挑衅，更不想给人当枪使。
更何况，赵玉梅也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好人。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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