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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无 ...

  •   宴饮过后,晏小山和阿若留宿宫中,翌日太后听闻阿若仍在,于太子妃及九王妃定省之际,宣阿若过来说话。
      太后宫中燃了香,进去后只觉心神安宁,这里没有皇后,只太子妃及九王妃一左一右坐着。每人案前摆着一碟羊乳酪,一盏牛乳,还有几只橘子。
      太后正进着牛乳,女官低语几句,她放下金盏,看了过来。
      阿若身着命妇的钿钗礼衣,双手交叠立在下面。她长的风流俊俏,一对却月眉,青黛描画,又浓又密。一双凤眸微垂,朱唇微启,便是太后这般见惯了美人的,也忍不住惊叹阿若美貌。
      “你就是阿若?”
      阿若顿首拜见:“妾拜见太后千岁千千岁。”
      “抬头让哀家看看。”
      阿若乖巧地抬头,眼波流转间,横出一股娇媚。
      九王妃开口道:“太后有所不知,这晏小娘子远在北境时,便是出了名的美人。你看那眼,那身段,那手……哎呀呀,想我还总自比花娇,和小娘子一比,逊色多了。”
      太后哼了声,脸色暗了些许,“晏小娘子是天香国色了些,可不能拿美色自傲。”
      阿若垂首再拜:“妾不敢,妾谨记太后的教诲。”
      太后嗯了声:“起来吧。”
      “谢太后恩典。”
      九王妃状似无意说道:“晏小娘子这身礼衣虽好,不过太过厚重,小娘子年岁轻,压不住。”
      话落,女官像是不当心,把手中端着的水洒在了阿若身上。
      阿若定定站住仿佛未受干扰,九王妃觑眼太后,见太后不开口说话,那女官自然草草行了礼当赔罪。
      倒是一直未开口的太子妃说话了:“待会儿小娘子还要出宫去,你去带小娘子换身新衣来。”
      话是对身后女官说的,太子妃又起身向太后一礼。
      “太后恕罪,妾自作主张了。”
      太后冷笑一声,“太子妃说的没错,”她指着那洒水的女官,“你且去着,好生向晏小娘子赔罪。”
      太后宫中无命妇衣物,女官遂拿了身宫人的替阿若换上。
      “待奴婢浆洗过,再为娘子奉上。”
      既然这么说了,阿若无话可说,只在太子妃的女官回身之际,从发间抽出花钗,狠狠划在太后的女官身上。
      “啊!”
      那女官惊声尖叫,阿若又狠划破了出血才丢掉花钗,一脸惊惧问:“女官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你,救命……”
      “女官糊涂,可知大呼小叫,犯了宫规!”
      太子妃的女官一听到声响,立时奔过去,死死捂住女官的嘴。
      然而那钻心之痛所迸发的力道,岂是一个女官能拦住的。阿若连退数步,急急往殿外跑。
      她是那般惊恐又急切,完全不似作假,可刚出殿外,她缓下脚步,神色如常,全然不见方才惧怕的模样。
      阿若若无其事地抚了额发,碰到宫人,还端着笑脸问:“这位姐姐,九王妃命奴婢去找王爷,敢问出宫是走这条路么?”
      宫人点头,“你是要去两仪殿?那是走这里没错。”
      阿若来前晏小山曾嘱咐,若是有人见她,想个法子去两仪殿寻他。阿若一离开太后的紫薇殿便提裙狂奔,还把自己的发髻弄乱,直到两仪殿前,大声呼唤道:“郎君!郎君!郎君救我!郎君救我!”
      金吾卫抽刀横架娘子纤细的脖颈间,欲就地斩杀,还是有眼熟阿若的大臣,惊诧地指道:“这不是晏氏的小娘子么?”
      这声过后,目光望向这边者不计其数,同时也惊动了还在殿中的晏小山。
      他疾奔出去,阿若被架着向后扯,晏小山推开金吾卫,揽阿若到怀中:“这是怎么了?”
      阿若埋在晏小山怀中,细着嗓子道:“太后要害我。”接着只顾抽噎,直至力竭,晕了过去。
      正是此时,太后宫中来了宫人,说请晏小将军过去。
      太后身边的女官被划伤了脸,现已上了药,跪在下面唉唉叫。
      太医官从偏室走了出来,拜礼道:“回太后,晏小娘子受到惊吓晕过去了,这原是不碍事的,只是小娘子身有不足之症,这惊吓诱发了原病,折边有些棘手了。”
      此时太后宫中太子和九王也来了,九王抱着看戏的不怀好意,眼见太子叱责太子妃。
      “你提出要给晏小娘子换衣,这换衣怎么还把人换晕过去了?”
      “妾冤枉,”太子妃蹲身下拜,“那女官随妾的女官一道为小娘子换衣,孰料她怎地就划伤了脸,还大声喧哗。”
      太子妃话中有话,听得太后眉毛一跳,瞥眼瞪来:“太子妃这意思,是哀家的女官特意所为?”
      “妾不敢。”
      “太子妃有什么不敢的,都敢跃居哀家之上,使唤起哀家宫里的女官,”说到这里,太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是你的人,伤了哀家的人!”
      太子皱了皱眉:“太后息怒!太子妃绝不敢如此行事。”
      太子如此说,太后不好拂了他的颜面,未再开口。太子便命人提来太子妃的女官,要亲自审问。
      且说前头在查惊吓划伤一事,偏室里阿若已经醒来,跟晏小山说起事情经过。
      昨日宫宴,太后推脱身体不适,未曾露面,命晏小山夫妻二人留宿宫中,也是皇帝的意思。
      然而先是晏无道未听奉召擅自进宫,之后晏无道那闹的满城风雨的女婢也进了后宫还面见了皇后。各派势力对其敏感,又是在皇帝欲改安东分而治之的当口,晏小山自不肯露出破绽给人可乘之机。
      阿若说道:“太后处处刁难,九王妃一唱一和,想是要陷我不义引郎君出现。于是我便划伤那女官的脸面,原是她对我不敬,又有那太子妃的女官在场,随便她二人说些什么,只要我有病在身昏迷不醒,太后也不敢刁难郎君。”
      晏小山颇为心疼,俯身吻住阿若眉头。
      “阿若思虑周全,这次还要多谢你化险为夷。”
      “她们当众羞辱于我,拿我当那教坊的伶妓,郎君可不能软了心肠。”
      晏小山最爱阿若的拿娇模样,自然不能委屈了她。不过听她说完,寻思个中,晏小山睇向了外间。

      太子妃的女官道:“奴婢原是拿了宫人的衣裳为晏小娘子换上,只在转身时看见女官握着小娘子的手,而小娘子原本戴在发间的花钗却到了女官的手中,之后便是划伤了脸,宣扬小娘子要害她。”
      太后的女官不可置信,顾不得在场众人,直指着女官说你胡说。
      一直未开口的九王妃突然开口道:“太后的女官为何要划伤自己的脸面?晏小娘子又为何逃走呢?”
      言外之意,分明是阿若做的,却嫁祸女官。
      太子问:“是这样么?”
      那女官还想分辩,晏小山却走了出来,眼含讥诮对九王妃道:“王妃的意思,臣明白了,不过臣也要问一句,阿若为何要划伤一个女官的脸面,还是太后宫中的女官,又跑去寻臣呢?”
      九王妃一怔,被九王眼风刮过,闭口不言。而晏小山犹未善罢甘休,续问道:“敢问太子和九王殿下,臣之妻为何这般做呢?”
      九王冷笑:“本王妃所说不失为道理,且有疑问,便该质问。”
      “质问么?”晏小山逡视四周,负手而立,其神色之倨傲,极其阴郁。
      “臣之妻,受命前来拜见太后,只这该死的奴婢,先失手淋湿了臣之妻,一个宫人胆敢如此对待一个命妇,这便是以下犯上之大罪,理该处死!”
      “你敢!这可是哀家的女官!”
      太后震怒,拍了案几,斥责晏小山。
      晏小山却瞥眼讽笑,垂眸直视太后。
      “太后这是有意包庇,任由宫人践踏陛下亲封的三品命妇么?”
      太子适时地开口说话:“依本宫看,这人身为太后身边的女官,竟敢泼洒侮辱命妇,又蓄意陷害命妇,有辱太后圣名。”
      “太子这就要替哀家做主了?”
      “太后,臣以为,太子说的没错。这宫人怕不是故意为之置太后的圣名不顾,晏小娘子是三品命妇,何至于要害一个宫人?”
      九王一面说道,一面安抚太后,扶着太后的手下使力,劝她给晏小山这个脸面。
      见太后再无异议,太子命人拖了女官下去,晏小山一拱手,怀抱阿若离去,太子和太子妃见状也不再多留,自去了。
      太后脸色铁青一片,坐下后,把案上的东西狠狠推到了地上,一阵叮铃啷当,下面狼狈不堪,那些伺候的宫人长跪不起,竟无一人喊太后息怒。
      九王摆手,叫九王妃带人下去,他冷笑片刻,又摆起恭敬,宽慰道:“太后莫要怪郯儿。”
      “九王怕不是记恨哀家而趁机报复?”
      早在史泰出事,太后为避祸称自己生病拒见九王,他便失了在安东一事的先机,之后又眼见当日被太子下令除去的谢弼遗,反而成了安东一事上至关紧要的一步。今日之事看似与太后同气连枝,实则把自己摘的干净,还不忘落井下石。
      九王挑袍落座。
      “太后误会郯儿了,郯儿这是为您着想,不过一个宫人,何须动怒,又何须得罪晏小山?”
      “你那籍籍无名的大皇兄,突然一朝去了得势的营州,你以为嫁祸给太子,晏小山便会礼让你三分?赵郯,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太后如是说道,赵郯倒也不气,虚心受教。
      “太后说的是,郯儿受教,愿太后明示。”
      “太子跟你打着一样的主意,其实你们都错了,这个时候,晏小山做什么都无关紧要,抓住你手中的棋,才是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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