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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改】 ...

  •   刚刚从西北方向射来的那支箭,明显是冲着他晏无道而来,既然渤海高氏进宫了,想杀他,单凭几个刺客可不行。
      “小山最近可有什么事?”晏无道突然问道。
      十六仔细想了想,“将军自巡防归来,日常只是处理琐事,不过近期多留在兵部,听说是十六州有军情商议。”
      把他晏无道的儿子扣在京中,高氏却只有女眷进京?可能是有人觉得来了个高渊的儿子,晏无道就真的无命走出这里。
      “你去找十四,告诉他成衣铺后巷相邻有家酒铺,把这条街的商铺都炸了,某倒要看看这个高四郎到底有多厉害!”
      十六领命前去,晏无道四下逡巡,找到干燥易燃之物,掏出火折子点燃。在这间商铺不远的屋顶上,阿伮把碍事的裙摆扯掉,缠到手腕,比之前那条袖子更适合做长兵武器,也方便她匍匐向前。
      箭矢时不时射来,每每擦肩而过,得益于商铺与商铺之间比邻而居。屋脊多略高于背,中间横亘,两头隆起,阿伮始终谨慎趴服,对方唯恐暴露位置而遭到下面狙击,这才有些失了准头。
      即便如此阿伮也不敢大意,手用不上力,全靠手腕和前臂拖行。只这一丈多的距离,身上多有磨损,痛倒是可以忍耐,更多的是吃力罢了。
      便是这时,大街中央突然传来震天的噼啪爆裂,原是一辆载满酒罐的推车燃起了熊熊烈火,与路中的废弃马车相撞发生了爆炸。
      “来了!”
      阿伮暗忖,一个起身翻滚,跨过了这间铺子。而对面一直盯着的弓箭手却被爆炸分去了神,反应过来时已经失去了最佳射击时间。
      这却只是开始。
      又有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酒车炸毁了铺子,一时之间浓烟四起,火光冲天,只见残肢破臂或有一团火球扑到街面,哀嚎遍野。
      阿伮自上向下望去,不见悲悯之色,而是屏气凝神。四周仍有脚步声和刀刃相接,晏无道破窗而出,一个脚尖轻踏拔高数丈,跃上了屋顶。没被爆炸波及的弓箭手立即齐刷刷向他射来,他却似一只矫健的雨燕,时而腾空时而闪避,箭矢被削断落地,他又一个转身,人已到了西北方坤位。
      缠在阿伮腕间的长兵似条游龙,凌厉又迅猛地攻击向那人。弓箭手迫于距离,长兵碍于短剑,将弓挎在了背上,抽出横刀与之较量。
      “某还无需你来救。”
      晏无道一刀斩断欺近阿伮的长兵,阿伮收力不及时闷哼一声,口中的金簪掉地,重重退后一步。
      那人一见是晏无道,紧了紧手里的刀,却不立刻攻上来。晏无道立刀在侧,笑蚕卧在眼下,是七分冷残三分凉意,逼的旁人不寒而栗。
      阿伮抹掉嘴角的血迹,平淡无波道:“太师,此人不是伤你之人。”
      她攻上来时,那人便走了,看来是一招没毙命就撤退,而面前这人,说是拖延断后不如说是替死鬼。
      “高四郎自己惜命,却让你送命,这是什么谋划?”
      晏无道言罢,反手一刺,正中弓箭手的肩窝。
      阿伮一直保持警惕,耳中听到箭矢划破空气的厉响,斜里飞出的一箭直直向晏无道射来。阿伮妄图甩袖缠住,晏无道突然侧首,眼含嘲弄,一个仰身避开,同时刀尖用力一挑,那个刺客被刺中了背心。
      一口热血喷了晏无道大半个身子,他啧了一声,在对面之后射来的三箭中翻滚躲避,两侧的屋脊,他在这边,阿伮在那边。
      高四郎选择另外一处隐蔽点射杀晏无道,随着他的利箭破空划入,弓箭瞬间交织成一道箭网,刚刚以酒车声东击西的作用,瞬间被压制。
      阿伮的手臂和小腿被箭矢射中,自感血流不止又不能轻易折断羽箭。晏无道随手掷出一片瓦砾,万箭穿过,天上地下布下天罗地网没有生门。
      四周死一片寂静,晏无道放缓呼吸,暗自盘算如何逃出生天。他望向阿伮,她受伤严重,动不了,其他几人暂不清楚是生是死。
      现在唯一可行便是从天入地,这脚下的商铺即便有人埋伏,尚能厮杀一道出口。
      晏无道沉声喊道:“阿伮!”
      阿伮看向他,两人心照不宣地瞟眼下方,阿伮颔首,以脚踹飞数片瓦砾,顿时一片箭雨射来,而晏无道趁此机破屋而入。
      他一跳入屋内,霎时有刀光袭来,透过窗子罅隙折射出的人影,十四认出来。
      “太师!”
      几人认出了晏无道,纷纷围拢上来。
      “太师!”
      “太师,您无事?”
      晏无道收了横刀,瞥眼窗外。这里坚持不了多久,刺客很快便会聚拢。
      “十六去引几个刺客进来,”他又伸指向十四他们,“你们守在窗门边,等人进来就杀了,换上他们衣服。”
      “是。”
      晏无道仰头看了看屋顶,没听到上面传来声响,想必阿伮暂时不会有事。
      初见她借腕力以袖当长兵,若不是此次遭人伏击,恐怕阿伮还不会暴露,难道除了他,太子也知晓了其与谢弼遗的联系?
      不对,即便太子知道玄贞不是谢弼遗的眼线,只要谢弼遗死了,谁是安插在清林观的细作都将无关紧要。但晏无道既不会让谢弼遗死,阿伮自然也是不能死的,涉及到交河之战,看来是有人想替李元庆证明其死有异。
      晏无道暗地冷笑,隐在光影下。十六那边引来了几名刺客,甫一进屋,立时遭砍刺过来。扒掉他们的衣服,伪装其身份,十四穿戴好,看向晏无道。
      “太师。”
      晏无道拿起衣服换上,蒙上面巾:“阿伮不能死,其他人撤退。”
      “太师,”十四拦住晏无道,“阿伮自有属下去救,太师绝不能有事,请您先撤离!”
      晏无道看了看他。
      “把她活着带回来,你去罢。”
      刺客们本围拢了这间商铺,眼见几人从屋内出来,初时以为晏无道等人不在里面,上面的弓箭手看是自己人,也没有立时放箭。
      众人且演且退,直到脱离弓箭手射程,立时奔出城去。
      城门处有一队骑兵,身着巡防营服饰,为首的一马当先,认出了晏无道。
      “太师,下官来晚,还请恕罪。”
      晏无道冷冷审视着,不为所动,便见此人凑近了低声道:“太师,下官受齐王殿下所托,特来护送您回京。”
      晏无道推开挡在身前的十六,带着一种威压俯视着。
      “到底是齐王派你来的,还是圣上?”
      那人垂眸道:“下官只是奉命来救太师,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晏无道漫不经心挽了手腕,下一刻横刀抬起官员的头。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口中玩味,眉间嗜血。
      “十二是去哪借兵了?该不会也是巡防营吧?”
      这话是问的十六,十六一抱拳:“没有圣上旨意巡防营不得出京。”
      “那你告诉某,这些人是谁?”
      “假冒巡防营,还自称是齐王殿下派来的,嫁祸皇亲杀无赦!”
      “那杀了吧。”
      官员一震,抬眼看去,晏无道一脸似笑非笑。他所言非虚,便是要在这里杀了他。
      “太师,下官不敢。”
      晏无道以刀背拍了拍他的脸。
      “十六!”
      他背过身去,十六一刀下去,这为首的身子轰然倒地,头颅却滚了一圈,面朝他人。
      赵郯施以援手自然是有条件的,如果他不为自己所用,不死于太子之手,就是死于擅使巡防营之罪。
      晏无道厌烦地喝问。
      “某问你们,你们是何人?”
      他们这些人是拿了赏金的刺客,无非就是杀人,拿什么名头那是雇主的事,与他们又有何干。
      “我等只是奉命护送太师回京。”
      晏无道刀指城内方向:“既是齐王府兵,那便杀了城中假冒的巡防营,清君侧!”
      晏无道等人突围后,十四假扮的刺客跃上屋顶,看向当中的刺客向对面比了手势,而后向屋脊的阿伮走去。
      阿伮尚能反抗,腕间的破袖袭来之际,被十四一刀钉在原地。他俯下身,低声道:“是我。”
      阿伮认出了十四,她先是颔首后摇头。
      “不必救我,我知你们找了方法出去,现在离去还能活命。”
      十四把她拉起来,往屋檐去。
      “你的命是太师的,太师不要你死,你便不能死。”
      “愚忠!”
      “你道我愚忠,还是觉得自己死了,就可以把秘密带到地下去?”
      阿伮知道,自己这手出神入化的飞袖引起他人注意,可晏无道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不是命?
      “我不会死,这些人要的是太师的命,我便是被抓了,你们想要我活,再救便是。”
      十四笑了笑,“既是要太师的命,你更不能留,这里的人一个都出不去,你不会不知道吧。”
      阿伮再不开口,她何以要求他人?于是乖乖被十四拖曳起,跳下屋顶。不想,一到下面便被人围住。
      原是高四郎等人发现了被晏无道一行人杀死并换了衣衫的刺客,高四郎从屋顶下来,走到阿伮面前,以弓抬起了她的双手。
      手指扭曲,完全废掉,再看其腕,仅以此为力甩出长袖,便能与那些刺客缠斗一阵。
      “晏无道身边有这样的人,倒是未曾听过。”
      高四郎淡淡道,又支起她下颌察看。不过一个勉强算得上秀丽的女人,晏无道把她随身带在身边,关键时刻还可堪此大任。
      “这人留着,那个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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