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皇宫开酒楼》林慕亦

5、第五章

　　得到玉兰的指点后，向秋霜心下早有计较。

　　前几日她四处闲逛，发现这都城集市甚为热闹，尤其是东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如果能从集市入手，抓住人口红利，打开市场，说不定也是传播酒楼名声的一个突破口。

　　向秋霜早就受够了在餐厅当受气包，被经理指着鼻子骂的日子，如果能重振酒楼，不仅能尽快解决债务，说不定还可以实现自己多年以来的抱负。

　　主意已定，只是现下桂花不多，还得再去多摘些才行。

　　玉兰夫人走后，向秋霜当即带着店小二去刚才路过的街道。还未走近就已经闻到清新桂花香，徐徐轻风吹过，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甜甜的味道。

　　向秋霜想起了外婆家院子里的桂花树，每到金秋桂花盛开的时节，外婆都会采摘桂花制成桂花糕，桂花糕香甜软糯，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

　　在那段不被人支持的异地求学岁月，是外婆的桂花糕给她带来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只可惜，现在来到这个时代，估计以后再也吃不到外婆做的桂花糕。

　　向秋霜站在原地望着朵朵嫩黄出神，表情落在一旁的楚墨轩眼里。楚墨轩眉头微皱，从来就没见过这丫头表现处这般落寞表情，就算是被经理和客人刁难的时候，也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如今这是睹物思人了么？

　　正欲上前，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说话声。

　　“老板娘！”

　　店小二搬着木梯匆匆而来，打断了向秋霜的思绪。

　　向秋霜回神，视线却和身旁的楚墨轩对上。向秋霜心想，这人着实奇怪，先是和自己共通一门语言，又是一路跟着自己。

　　难不成，吃了几顿饭倒还赖上了。可他不是一直对自己做的食物很挑剔么。

　　“楚公子，您这是跟着我呢？”

　　楚墨轩神色微暗，随手挥起手中的折扇，轻咳一声，朝着身后的下属吩咐道，“只是顺路！王进，我们走！”

　　待人走后，向秋霜开始干正事，就着木梯往上爬。

　　先前在树下倒没瞧出什么名堂，如今站在顶上一看，这桂花树后面是一片院子。放眼望去，墙院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蔷薇娇艳欲滴，海棠恣意潇洒，想必这种花之人也是风雅之辈。

　　向秋霜从小帮着外婆干活，手脚麻利，不到一会儿就折下满篮子桂花枝。

　　回到酒楼，向秋霜想起外婆说的新鲜桂花切忌过夜，便立刻将桂花花瓣采摘下来放入筛子中，去除掉杂质，只留下新鲜桂花。

　　将桂花在盐水中浸泡了十分钟后，在滤纸上将水过滤，平铺在簸箕上，放到后院的架子上，让其在太阳底下自然晒干。

　　看着这黄灿灿的花瓣，阳光折射下闪出光芒，显得别样可爱 。沐浴在阳光下的向秋霜心中猛然一轻，忍不住抿唇一笑，“接下来就该做桂花糕了。”

　　*

　　趁着闲暇间隙，向秋霜开始研究新菜谱，之前的菜式太过简单，再加上厨子的一意孤行，根本就不符合京城食客的口味。

　　根据前几日的四处打探以及对于食客的观察，来醉香楼的大多是布衣百姓，主打家常菜。像玉兰夫人那样的贵客虽有，但并不多。而且向秋霜发现这些食客大都喜新口味，所以趁着有时间多研究新式菜品。

　　小二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 ，在门外大吼着，“老板娘，你快去前厅看看吧！”

　　“又怎么了？”向秋霜停下手中的动作，打开房门，便见到店小二捂着半边脸。

　　“你这是？”向白霜心生疑惑。

　　“那张厨子不服，说要讨个说法。还怂恿着后厨帮工离开，现在人都快走光了。”

　　店小二是个老实人，自从向师傅去世后，醉香楼就开始走下坡路，如今眼看着酒楼在老板娘的指引下一步步走上正轨，在这节骨眼上却闹出这事。

　　他便急得上了心，谁知那张厨子是个粗鲁莽夫，在劝导过程中就这么结实地挨了一拳。

　　向秋霜闻言，面不改色，只是手上的力道加重，握在手中的笔都要快被折断。

　　来到前厅，向秋霜看见一群人闻坐在桌子旁，窃窃私语。为首的就是那张厨子，身穿黑色大褂，满脸横肉，肚子圆滚，下巴的胡子茂密，长得凶神恶煞，怪不得以前的向秋霜总是被他压在头顶上。

　　他见向秋霜出来，斜着眼睛将其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眼神中颇有不满和轻蔑。

　　“向秋霜，你这是过河拆桥！当初醉香楼没落的时候，人走茶凉，只有我张德留下来。如今酒楼有些起色，你就用十两银子打发我走，这如意算盘可不是这么好打的！”

　　一旁的几个帮工似乎得到了鼓舞，纷纷站上前。

　　向秋霜见他一副瞠目咧嘴，气急败坏的样子，先是低头笑了笑，随即走到柜台处掏出一本账本，慢悠悠地坐到椅子上。

　　“给你十两算是仁至义尽，先不说你的厨艺如何，光是你找东市菜贩子要回扣，收油水，这件事情就够我赶你出门。”

　　向秋霜话音刚落，那张德的脸色就垮了下来，嘴角抿成一条线，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悠闲喝茶的女子。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神情却与之前截然不同，眉宇间露出淡然神色。这还是之前一见着自己就发抖的向秋霜吗？

　　更为惊奇的是他与王麻子的交易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在食材价格上做些手脚，两人里应外合，可没想到如今东窗事发，这倒让他下不来台。但好歹是个黄毛丫头，他一个八尺大汉还能怕了她不成。

　　“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断定我和那王麻子暗中勾结？”

　　“这账本上都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难不成还要我带那王麻子来见你？”向秋霜放下手中的桂花茶，语带嘲讽，下了最后通牒，“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赶紧拿着这十两银子走，二是送你去见官。”

　　“向秋霜，你别太欺人太甚。我不过是捞了一点油水，何故见官。”张德听到这其中字眼，心里气急败坏，脸色憋成猪肝色。

　　向秋霜早就发现他袖子里暗藏玄机，朝身边的店小二吩咐道，“你的袖子里藏着什么东西呢？阿福，上前瞧瞧！”

　　店小二得了命令，战战兢兢地往张德那边走去，刚才的那一拳差点没要了他的小命。

　　“愣着干嘛，快点啊！”向秋霜见他颤颤巍巍，出声提醒。

　　张德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向秋霜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还不等店小二搜身，他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琉璃杯盏，这是他刚顺的。平时看着这酒楼里瓷器挺多的，如今被人辞退，心里倒真是不舒坦，所以借机捞它一笔。

　　“向秋霜，你给我等着！”张德将杯盏重重放到桌上，留下一句狠话便气冲冲离开。

　　“那就不送了！”向秋霜掏出帕子，小心擦拭杯盏上的指纹。这琉璃盏成色晶莹剔透，花纹雕刻精细，估摸着放到现代，也能拍卖个几万吧。

　　其他人见张厨子做了如此下作之事，只觉得自己被利用，纷纷垂首立在一旁，闭口不语。

　　向秋霜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双手抱臂扫视众人，“你们呢？想走还是想留？如果留下来，我不会亏待你们，只要肯努力做事。但如果想走，我也不会勉强，酒楼这近半月虽然赚得不多，但工钱还是够付的。”

　　底下五人何时见过老板娘这副飒爽洒脱模样，更何况她平时待他们也不薄，便再也不敢胡言乱语嚼舌根，互相对视后，只得纷纷点头。

　　“我们不走了！”

　　向秋霜拍了拍手，满意地点了点头，“行，那就好好干！等醉香楼开分店那天，你们就是老员工了，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给予分红奖励。”

　　听到最后几个字，众人纷纷炸开了锅，就差把疑问写在脸上。连一旁的阿福都捂住了嘴，真不知道老板娘把自己关在房中那几日究竟经历了什么。

　　向秋霜早就猜到众人反应，忽地想起餐厅经理周扒皮在入职那天跟自己说的话，如今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种时候。

　　画大饼，谁不会呢？

　　“呦，好热闹啊！”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之时，一道低沉爽朗的男声传入了酒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