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皇宫开酒楼》林慕亦

12、第十二章

　　“那你想要什么补偿，要不我免费请你吃晚饭？”

　　向秋霜眼神躲闪，摸了摸鼻子，收回帕子，努努嘴说道。

　　楚墨轩没立马回答，眼神清淡地撇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她没诚意。

　　“一个月？不能再多了。”向秋霜竖起一根手指，朝他说道，“我看你也不差钱啊，老想着赖账算什么回事？”

　　楚墨轩说这话只是想要逗逗她，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当真了，笑意忍不住在嘴边蔓延开来。那玉佩本就不是他的，只是原主之物，他当时也只是随手摸到腰间玉佩，才想着借信物一用，日后好跟她解释。

　　那天从幸福餐厅出来后，他不幸出了车祸，没想到一觉醒来居然成了昱朝的九王爷。

　　原主出身尊贵，天赋异禀，三岁便熟读诗书，深得先帝喜爱，甚至一度想将皇位传给他。但偏偏原主从小体弱多病，寻遍名医都说他活不过三十五岁，先帝痛心疾首却又不得不考虑他的身体状况，权衡再三便传位于三王爷，而他则在幕后当皇上的谋士。

　　原主在调查江南水灾一事中，触动到某些人的利益，结果遭到了暗杀，而这一剑直接要了他的命。所以当楚墨轩穿越醒来的时候，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后来调理了半个月才得以恢复过来。

　　后来路过醉香楼的时候，楚墨轩看到向秋霜也是有些惊讶的，出事那天晚上他还去过幸福餐厅，怎得这会儿竟在这见到老熟人。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你帮了我这么多次，你就算不说，我也得意思一下。”向秋霜顺着他的话往下爬，表情突然急切认真起来，凑到他面前问道，“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女孩的眼睛亮亮的，像盛着水光，比这头顶的灯光还要亮。

　　楚墨轩眼睛眯起，不自觉抿了抿唇，喝完最后一口茶，放下手中杯盏，轻声道，“问吧！”

　　“你也是从现代来的？”

　　楚墨轩轻抬下巴，点点头，

　　“那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

　　“哦？你怎会如此觉得？”楚墨轩兴致来了，沉声问道。

　　向秋霜问这个问题自然是有依据，第一次见面这楚墨轩对自己的态度就有点奇怪，一见面就说要替自己还钱，对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无缘无故出手相助，而且还是上百银两，不是冤大头就是傻缺。就算是熟人朋友，也未必会为了你拿出这么多钱，何况是陌生人，他们大可不必趟这浑水。

　　再后来楚墨轩频繁来酒楼，语气态度都相当随意，而且对于向秋霜做的菜似乎很熟悉。尤其是有一次向秋霜炒了一道宫保鸡丁，结果这人来了句，没有之前的好吃。

　　向秋霜琢磨着自己才来这里没多久，而且记忆中酒楼菜单上并未有这道菜，怎么何来以前之说。

　　楚墨轩听完她的解释，忍不住大笑，凑到她耳旁说道，“原来，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啊！连我说过什么话都记得一清二楚。”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入向秋霜耳中。

　　向秋霜立马移开身子，稳了稳慌乱的心神，依旧面不改色，“胡说，我只是善于观察，再加上天生记忆力好。来这儿的每个客人我都会认真记住他们的喜好，这不是厨师该有的基本职业素养吗？上次赵公子的话我也记得清清楚楚呢！”

　　楚墨轩玩弄折扇的手指一顿，眼梢半挑，语带讥诮，“那厨师的职业素养里有包括审问客人这一条吗？”

　　“这不是你自己让我问的吗？”这人脾气还真是古怪，说翻脸就翻脸，向秋霜气得在一旁直嘀咕。

　　楚墨轩看她一幅气成河豚的模样，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经意说道，“最后一个问题。”

　　向秋霜立马打起精神，追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楚墨轩也没打算隐瞒，直接给了她一个提示，“餐厅熟客！”

　　向秋霜越想越糊涂，在脑中搜索出几个名字，突然白光一闪，被自己的想法给惊住了，她直接将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

　　“你是......那位楚先生？”

　　楚墨轩抱着双臂靠在椅子上，以笑回应她。

　　向秋霜在得到答案后，眼神中掩饰不住慌乱，用手掌捂住嘴巴，语气中有些难以置信，脑中开始闪过那晚的画面，难道那晚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真的就是楚先生？

　　当时场景太过混乱，车子冲过来的瞬间，她只是隐约看到那人的轮廓，直觉告诉她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虽然楚先生是幸福餐厅的常客，但向秋霜并不知道他的全名，甚至连他的相貌也不是记得很清楚。餐厅一方面需要保护客人隐私，另一方面幸福餐厅员工必须要遵守规章制度，厨师并不能直接见到客户，除非客户有什么其他的需要。

　　而这位楚先生正是店里的VIP客户，每次来都是直接前往餐厅最贵的包间，由经理直接服务。由此可见他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低。但他行事又极为神秘。餐厅员工无聊时都会聚在一起猜这位楚先生到底是干什么的，特别是女员工，对于这种钻石王老五总有着强烈的向往和窥探欲。

　　向秋霜对这种攀枝向上的本能欲望不感兴趣，她只关心自己的菜能不能让人吃得满意开心，食客的称赞和鼓励就是她前进的动力。如果能得到这位以挑剔著称的楚先生的认同，说不定她的身价会涨一些。

　　可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无休止的挑剔和莫须有的毒评。每次来十有八九就是挑剔，她跟经理说了很多次让别人做出楚先生的食物，但经理非说楚先生只吃她做的。

　　向秋霜怀疑这人是不是得了人格分裂或是有受虐倾向，明明不想吃还逼迫自己吃。

　　向秋霜身为后厨人员，只负责做好食物，很少出厨房，直接和客人对接。和楚先生也只打过一次照面，却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这位他了。

　　那天服务员小张在等待上菜的时候，突然肚子痛急着去厕所，偏偏向秋霜这边的菜又快好了。楚先生这人除了挑剔外，还特别讨厌等待上菜。所以每次只要他来，餐厅全体员工就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严肃认真对待，完美完成任务。

　　向秋霜见她在一旁忍得难受，便主动提出待会给她送过去。走进包间时，向秋霜只看到一道身姿挺拔的黑色背影，坐在那自有一股气场。她娴熟地把菜摆到桌上的空余位置，说了祝福语后便退了出去。

　　带上门的时候，那人突然开口：“这菜是你做的？”

　　向秋霜松开门把手，站在一旁微笑回答，“是我做的！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转身回头，一张完美俊秀的面孔在阳光下逐渐清晰明朗，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有眼角下那颗浅色的泪痣。

　　记忆中那张脸和眼前的脸慢慢重合，向秋霜就像梦醒之人，从过去回到了现在。她将脸凑近楚墨轩，伸出手指掐着他的下巴，左右察看，视线从眼睛一路滑倒嘴巴，就连每一个毛孔都不敢错过。

　　“真的是你？”

　　向秋霜捂住胸口，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什么是我？”楚墨轩总觉得她这话哪里怪怪的，像是带着某些不知名的怨气。

　　果然就瞧见下一秒，向秋霜立马转换了个一个表情，惊讶中多了一点愤怒，“是你害我穿越到这里的！出事那天晚上，车子朝我冲来的时候，我看见你刚好坐在驾驶座上。”

　　楚墨轩闻言，神色亦是大变。他记得当时自己的意识已经模糊，根本就未注意到前面的情况，只记得眼睛闭上的最后一刻，车里还在不断循环着经典英文歌曲，沙哑嗓音缓缓配上悠扬复古旋律，简单又安逸，像是要把人带入另一个世界。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楚墨轩醒来回忆起当时场景，总发觉自己像是忘了什么，原来是这件事情。他没想到自己的失误竟连累了其他人。

　　此刻他望着向秋霜的眼里有愧疚也有疼惜，就像倾洒进来的月光，柔和得不像话。

　　向秋霜看出气氛不对，其实她也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纠结到底，毕竟这种意外谁也不能预料得到，而且她到这儿之后反而过得更自在。

　　“算啦，现在在纠结这些也没什么意思。这也不能怪你，要怪就只能怪老天跟我开了个玩笑。”

　　她起身走到门口，抬头看着天空，星星点点零落散在各处，月亮像个白玉盘似的，又大又圆，高高悬挂在屋檐后树梢头，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

　　“今儿的月亮真圆啊！是不是快到中秋节了？”向秋霜看着月亮自言自语。

　　看着那道瘦削的背影，楚墨轩心里像是泛起了一阵涟漪。他不由自主移动脚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放心，既然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我会对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