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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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治篇，接第七章）
#07
男女朋友第一次约会该去哪里？
虽然是年级前段但是恋爱经验为零的浅川虚心求教。
跟恋爱新手菜鸟一对比，有过两段恋爱经历的宫治这个骄傲感瞬间就不受控制蹭蹭蹭地往上冒到了顶。
手指长按X键火速删掉对话框里已经输到尾只差个发送的“随便你哪里都差不多”，改成了——“那就去游乐园。”
他前两任女友在第一次约会时不约而同地选了游乐园，可见这个选项还是比较符合大众审美的。
聊天界面里有那么一会的沉默。
宫治左滑退出去又点进来刷新好几次，界面上依旧是“已读”但没有回复的状态。
洗完澡擦着头回到房间的宫侑一进门就看到他把手机丢到一边翻身仰面躺在床上，然后又用脸滚了几圈枕头，不由得换上了关爱智障的眼神。
能动手的事就少哔哔，这是宫侑十几年来一直坚守的人生信条。
于是抬脚直接踹了下床沿。
上下铺的双人床为之颤抖一震。
“找死啊侑！”宫治骨碌一下爬起来，手上抄起的枕头下一秒就会遵循牛顿定律在力的作用下准确无误地砸到宫侑那张脸上。
——如果不是手机突然响起的话。
宫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特地等电话响了十秒后才接通，只是指摘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对方堵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阿治，刚好接了个电话，所以没有及时回消息。”
有正当理由，也有好好道歉。甚至是有诚意到是直接打电话而不是用信息敷衍解释。
什么嘛，丝毫没有给人留下借题发挥的余地。
“约会的话，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吗？”
宫治跳下床，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冲着宫侑竖了中指，转身到了阳台。
深吸了一口没有宫侑存在的新鲜空气，心情大好，手肘撑在阳台的矮墙上，“你没有去过游乐园吗？”
电话那头似乎无奈地笑了一下，“游乐园倒是去过，但没有跟男朋友一起去过啊。”
宫治一梗，他在她面前主打的就是一个经验老辣恋爱能手的人设，在疯狂搜刮了以往的回忆后发现无果后给出了自信而笃定的回答：“你什么都不用准备，统统交给我就对了。日曜日见。”
挂掉电话后立马在互联网上疯狂搜索“跟女朋友出去约会要准备什么”的词条。
同卵双生的宫侑并不知道宫治只是顺手抽了个能写东西的“纸”来记约会注意事项，他直观看到的只有冤种弟弟坐在桌前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数学书就开始奋笔狂写。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窗外——没有陨石撞地球，不是世界末日，再扭头看了一眼玻璃窗上映出的人影——很好，老子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说明我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他清清喉咙扯开嗓子大喊，带着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老妈！治的脑子彻底坏掉啦！”
宫治闻言转过头来，正当宫侑觉得他会如往常那样要么直接动手要么损回来的时候，宫治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你的零花钱，我的。”
为了抢他的钱竟然连数学这种天怒人怨狗都嫌的东西都开始学了吗？
宫侑感受到了宫治的决心，心中骤然一肃，那这就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一个月零用钱的赌约问题，而是已经上升为涉及尊严、关乎地位的战/争。
换而言之，狗治和浅川未来这手，必须分。
#08
宫侑是认真的。
为此他甚至动用了除了在球场上否则平日承诺不轻易使用的宝贵大脑制定了严密且详细的计划。
同在一个屋檐下甚至是一个房间里生活很少有什么秘密瞒过彼此。
宫治在阳台打电话跟浅川约日曜日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宫侑正把耳朵贴在窗上偷听。
他也知道宫治土曜日有其他安排跟浅川没有约定，所以才把计划确定在今天实施。
首先，从已经快要见底的钱罐里忍痛挖出一笔“巨资”去购买一次性染发膏，并在土曜日一大早以练球为由跑去阿兰家把头上这玩意染成银色的。
然后，用公用电话亭拨打从别人那里套来的浅川的号码，邀请她下午出来约会——至于为什么不用私人手机，随便手机坏啦什么的理由敷衍过去就好了。
之后，在约会中将狗治的恶劣性格百分百真实地还原演绎出来。
最后，让浅川甩了他。
当然，宫侑还是有点良心的。
例如他不会作为宫治代替他答应浅川提的分手——反正当天他拒绝后，浅川肯定还再跟宫治提的。
并不想知道却被人反手塞了一口大瓜的阿兰被这感天动地的兄弟情所震撼到失语，久久方才缓过神来表示您是真狗啊。
宫侑有自己的逻辑，理不直气也壮：本来治因为赌约利用别人欺骗感情就是不对，趁着现在还早，让她尽快认识到他的真面目早日脱离苦海也是在行善事。
真的有良心的阿兰第一反应：？？？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宫侑为了让阿兰帮他保密还在继续叭叭，试图道德绑架：你看治的前女友哪个不是哭着骂他是混蛋然后分手的。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他说的竟然有点道理？阿兰陷入沉思。
电话那头浅川思考的十几秒时间里，电话线被宫侑拽着在食指上缠了好几圈，但转念想到几乎天天一起打球的阿兰都说自己特意压低的声音跟治很难区分，又生出了几分底气，“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见你，不行吗？”
“…好。”
计划出乎意料地顺利。
宫侑在约定好的地点、约定好的时间如愿见到了浅川未来。
但他毕竟不了解宫治和浅川未来之间的相处模式。
所以当浅川站在离自己一步远的地方踮起脚盯着自己的脸一言不发的时候，宫侑内心慌地一批却一动不敢动。
脑袋里一刹那闪过了很多想法
——不会吧，治你小子私底下玩这么大吗，一见面就亲亲？
——她干嘛一直盯着我？是不是怀疑我？
——宫侑不要慌，你的脸毫无破绽，跟治几乎一模一样她才认识你们多久根本不可能会认出来……
——卧槽，难道是我头发掉色了？
直到浅川后撤半步，说了声“下午好”，宫侑才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但因大脑一时加载过量，导致反应迟钝。
“吃焦糖泡芙吗？”
宫侑这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提了个袋子。
“你自己做的吗？”其实宫侑并不好奇，只是顺着接了一嘴而已。
却没想到浅川诚实地过分：“不是。我不会做，我试过，但有些事情即便努力也没有办法做到，所以只能放弃了。”
“是不是在想：这种时候说自己做的会更好吧？”
味蕾被牛奶、巧克力、榛子的幸福味道联合攻击了的宫侑听到这句话瞪大了眼。
浅川将手指虚抵在眼尾处，“眼睛里写着哦，很明显。”不过她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而是给差点噎到的他递了瓶从自动贩卖机买的乌龙茶。
等宫侑拍着胸口自己顺过气后才想起，由于甜品不是她亲自做的，所以当面吐槽不好吃这条路根本行不通——要知道，治的上一任女朋友就是这样分的手。
更何况，焦糖泡芙是真好吃。
宫治吃货人设全校闻名，宫侑要起店名和地址来毫无负担。
“P?TISSERIE RYOCO，地址我发你手机上吧。”浅川说着便拿出了手机。
此时宫侑优越的运动神经派上了用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及时地把她的手机翻盖拍了回去，“我手机坏了，收不到信息，过几天。”
开玩笑，她要是现在给治发消息治又回了不就露馅了？
宫侑手上加了力气死死地扣住，还在苦口婆心地劝，“你过几天再发…”
“我不发，你松手。”女生提高了音量。
宫侑这才意识到为了扣住手机顺便把她的手也给裹住了，立马撒手、把坐着的屁股往旁边移了两米远拉开距离两个动作一气呵成。
浅川也收回了手，下意识地退远了一点。
场面一度很尴尬。
最后还是浅川开的口，“你陪我去画材室买点东西吧。”
宫侑虽然今天假冒宫治骗浅川出来约会，但并没有占兄弟女朋友便宜的打算。
饭粒那么大的良心难得动弹了一下彰显了自己的存在感。
所以他没有按计划里的“惹人生气”的步骤来，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但很快，宫侑便后悔了。
他们画画的，买美术用品是要按吨算的吗？
他提着几大袋的用品，跟在浅川后面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已经掉到西边山头上了。
宫侑曾经年少无知陪前女友逛过街，然后发誓绝无下次。
现在还要加一条，绝对不陪搞美术的逛街。
其实按宫侑的训练量和运动量，这些东西的重量本不算过分，但是问题是，用袋子装的时候，手指的接触面积被大大缩小，如果他上物理课有认真听的话就会知道，P=F/S，他此时手上承受的压强可不是一般的大。
送她回家的路上当然想过放弃，如果把这几大袋东西和她一起丢在路边自己跑路的话，治百分百会被甩。
但他“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的话还没说完，浅川就蹙起了眉头，“你今天，怎么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
宫侑心率瞬间飙升到一百二，比起被发现是假冒的，好像还是帮她把东西搬回家这个选项好一点，反正也没多远了。
细算下来他今天亏大发了，不仅浪费了时间没去打球，还被当做免费苦力使唤，也没有达到让他们分手的目的。
宫侑把东西放在浅川家门口，双手五指反复张开、合拢来缓解酸痛。
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他打好腹稿欲给浅川来个迎头暴击，刚才让他在门口等一会自己进去了的浅川正好折返了回来，递给了他一个用小毛巾裹着的冰袋。
“冰镇一下，应该会好点。”
话到嘴边便卡了壳。
算了。
还是记宫治账上好了。
——如果不是听到这句话的话——“再见，宫侑”。
他猛然回头。
宫侑的视力很好，能够清楚地看见浅川未来平静的眼。
与下午离他一步之远的她的神情重叠起来，分毫不差。
而且回想起来会发现，她从头到尾，没有叫过治的名字。
被揭发前要提心吊胆，戳穿后反而没有了心理负担，“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见面吧。”双胞胎是两个人，即使再像，也是两个活生生的、互相独立的人，正如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一见面？！！”
“那为什么不早说？”怪不得他一想放弃她就会用“感觉跟平时不一样”堵他后路，宫侑抓了抓头发，结果却是一手染发膏的味道，被人耍了一下午心里不免郁结，看他紧张担心害怕自己露馅是不是很有趣？
“宫侑，骗人一点也不好玩，对吧。”
她平淡的话像根细针，将被怒火烧地鼓胀起来的胸腔戳破了个小口，气从里面慢慢地漏了出来。
道德制高点被敌方夺取，宫侑有气也没处撒，“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浅川选择用问题来回答问题，“你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吧？”
……真是意想不到的拆台，宫侑嘴角一抽。
但是他也听懂了浅川未来的言下之意——她在说，我在很认真地喜欢他。
可是，从一开始就是欺骗呀。
宫侑说不出口。
也不该由他来说。
宫侑其实对平白当了一下午的工具人的怨念还没消完，但看在焦糖泡芙的份上，还是委婉地背刺了一波自家兄弟，“那你眼光不怎样。”
浅川一怔，旋即笑开来，低声叹出一口气，“我也觉得。”
所以我这不是已经在很努力地不喜欢了嘛。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