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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乱世有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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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伦小姐,佩蒂姑姑送了口信来,说是斯嘉丽小姐带着韦德小少爷今天就来亚特兰大了,请您一起去吃晚饭。”茉莉灵活地穿梭在医院的忙碌人群中,追着她的小姐一路跑。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都被扣押在这两天了。唉,我觉得我都馊了,可算能有个借口回去休息休息了。”我头都不抬,一边包扎,一边说。
“哦,苏伦小姐。您真是太辛苦了,我看您嘴角都干的起皮了,您应该坐下来喝口水的。”乔治支楞起自己受伤的身体,体贴地建议。
“多谢您的体贴,汉克先生。等我巡逻完这一圈,我就可以回家和亲人们团聚了。”我笑了笑。
“她可真是好大的架子,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还要等她来了才能吃饭?!”斯嘉丽气的嚷嚷,不管对面佩蒂姑姑受到惊吓的泪水,也不在意梅兰妮惶恐不安,左右为难的脸。她早受够了,听了一耳朵苏伦怎么好,怎么好,可把她烦透了。刚才,她已经和英迪亚大吵了一架,对等待,更没耐心了。
“抱歉,我来晚了。今天医院里有个被炮火烧伤的病人,忙了一天一夜才刚抢救回来。匆匆而来,这是刚出炉的蛋挞,当甜点吧。”我一进门,就对上了斯嘉丽不耐烦的表情。
斯嘉丽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苏伦,啧啧。头发乱蓬蓬的胡乱挽着,贴着脸颊的部分都一缕一缕汗湿了;脸色苍白的像个鬼一样,还挂着两个青青紫紫的大眼圈;穿着一身褐色的棉布裙子,还挂着个围裙……普里西都比她体面。而且,她扇了扇空气,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你身上什么味?”
啊?我举起袖子闻了闻,“可能馊了吧,米德大夫把我扣在医院两三天了呢。”
斯嘉丽一听,忙往后退。“你个邋遢鬼,就这个鬼样子也好登门做客?!”
好吧,我摊摊手,放下点心。“看你如此有活力,可见产后恢复得相当好了。行吧,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咱们回见。”
斯嘉丽挥挥手,“唔,唔,知道了。”
这边苏伦离开,佩蒂姑姑吓得打起了嗝:“呃……斯嘉丽……呃,这……这不好吧……”把苏伦赶走可太不礼貌了,还没说完。就见英迪亚从楼上下来了,她刚换完衣服,正在问:“索菲呢?我刚刚看她好像来了……”
斯嘉丽坐在餐桌旁,敷衍的看了英迪亚一眼,“走了。”
“走了?她怎么就走了?是不是你又说什么了?”英迪亚一见斯嘉丽就来气,立马掐上了。
“她都馊了,不回去难不成还在这发臭啊。”斯嘉丽也来了火气,英迪亚是她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英迪亚听了,气的浑身发抖,“你怎么敢?!她辛辛苦苦在医院工作,你竟然敢嫌弃她?!”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愿意给人当牛做马,与我什么相干?”论嗓门大,没人大的过斯嘉丽。
佩蒂姑姑吓得嗝都停了,她想说话,梅兰妮对她摇了摇头,这个家,英迪亚来了,英迪亚当,斯嘉丽来了斯嘉丽当,谁都不会服气的。只是苏伦来了又走,她心里很不好受,她把食物每一样都舀出一些装好,让仆人给苏伦送过去。
我回了自个家,痛痛快快洗个澡,吃饱了,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我醒来都是第二天上午了,我伸了伸懒腰,赖了会儿床。打坐冥想,拉伸梳洗后,麻溜地跟米德大夫告了假,我得休息休息了,要不然得过劳猝死。
今天下起了绵绵细雨,天气已经转凉了,壁炉也升起来了,正好将过冬的衣服都理一理。
英迪亚气鼓鼓地来了,跟我吐槽斯嘉丽的种种“恶举”。我不置可否地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英迪亚不明白为什么苏伦如此淡定。
“啊?”我又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告诉她:“我和斯嘉丽,嗯,就是有些血缘关系的亲戚。又没有一起生活,又没有利益冲突,跟陌生人差不多的,干嘛花精力在她身上,在意,生气什么的那都是吃饱了撑的。不过,托她的福,我有借口休息一下了。”
英迪亚愣住了,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苏伦如今活在老罗毕亚尔先生的护佑下,确实不依靠苔拉农场生活了。
“你倒好了,我可每天都得见到她,真糟心。”英迪亚嘟囔。
“放心,她也一样糟心。”我对她挤挤眼睛,“真不行,你找个看对眼的嫁了,自己当家做主,不让她进你家的门都行。”我坏坏的气她。
“哼,我,我要真有这么大本事,可一定得好好守着我的家。不提她了,你准备做什么?”英迪亚问。
“给自己做两身厚衣服穿。顺便外给我们英勇的战士们织几匹土布,做两身衣服,还有医院的纱布要准备,忙着呢。”我又打了个哈欠。
“好!你说的对,有这么多正事等着呢。我帮你!”英迪亚一听,踌躇满志。斯嘉丽,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小寡妇罢了,跟联邦的战士们没法比,扔一边去吧。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终于快到圣诞节了,医院里暂时没什么大事,米德大夫好心地给我们都放了假,因为他要筹备圣诞舞会以及募捐。
斯嘉丽的到来带来的鸡飞狗跳我听了很多,她只来过一次我的家,嫌弃房间小,更受不了除了在医院帮忙还得在我家做女红,她和梅里威瑟太太大吵一架,原因就是老太太训斥她不老老实实为联邦做贡献,差点没把她气疯。
我有点好笑,却也不好火上浇油,这俩都是强势的人,固执且骄傲,怎么说都是不符合她的标准的。斯嘉丽这时候还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唯一的烦恼不过是好小伙碍于她寡妇的身份不跟她调情。至于战争的冷酷和现实的凄凉,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随着北方封锁了海岸线,靠进口为生的南方联盟,连日常用品都生产不了,大部分人都过上了节衣缩食的紧迫生活,而这仅仅是南方落幕的开始。
关于舞会,我倒不是很期待,因为我对大冬天光个膀子跳舞没兴趣。米德大夫不喜欢我消极怠工,他说我不支持他工作,哪怕我无偿提供了葡萄酒也不行。
“这次舞会,我可是花了大心思的,你必须积极配合!”老大夫一脸苦口婆心,可对面的少女满不在乎地敷衍。
“你也做身新衣服,去跳跳舞啊!不让大家感受到我们医院的热情,谁来给我们赞助啊?!医疗物资很紧缺,大家都得想法子筹钱!!!”米德大夫愁得都快秃了。
我点头如鸡啄米。也是,战争带来的尽是伤员,绷带,纱布已经快供不应求了,更别说止疼药,消炎药,那都成稀缺资源了。有时候,我用针灸暂时给伤员止疼,或是熬制草药汤剂,米德大夫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都是没办法的事。玛丽和艾米都跟着我在医院帮忙,毕竟比起好多太太小姐如斯嘉丽,她们能做得太多了。
“索菲,你的新裙子是用什么做的?我都好久没见到安东尼太太卖新绸子了,妈妈让我用旧衣服改一改,唉。”范尼很是伤心。
我把钩针放一边,让玛丽拿来了我新纺的布。“最近没时间,我就织了一匹蓝布,一匹红布,要不让你一匹,做件新裙子?”
“不要,我想穿白缎子绣蕾丝的大裙子。”范尼看着平平无奇的土布,摇了摇头。
“你就作吧,有新衣服穿就该笑了。还缎子长裙?!哪来的缎子给你?再说,就是有,你买的起么?”英迪亚看不惯,直接冷笑出声。她正在忙义卖的东西,绣手绢呢。
范尼撇了撇嘴,嘀咕着,“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办法。”她抬起头,看着忙碌的小伙伴们,悄悄说:“你们知不知道啊?有一个勇敢的船长,叫什么来着?……呃,好像是巴特吧,他可厉害了,穿过了北佬的封锁线,带来好多吃的穿的,还有香水呢。”
哦,瑞德?我一听就知道是在说他。自从矿区一别,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再一看,梅蓓尔也议论起来,就连英迪亚也悄悄竖起了耳朵。我就笑了,哎呀,可爱的姑娘们呐。
最终,她们说定,要去勇敢的船长那碰碰运气。我拒绝了同去,才不给奸商送钱呢。
平安夜,市政大厅里装饰一新,热闹非凡。演奏队卖力地烘托气氛,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都守在自己的摊子前,等着人惠顾。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裹紧了自己的羊绒披肩。我的旁边是腰杆挺直,一脸严肃认真的英迪亚。我们买一些手工做的头花啊,手绢啊之类的小东西,来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米德大夫做完战争动员鼓励会,又隆重介绍了瑞德.巴特勒,夸的那叫一个高尚,我估计那投机商自己听着都不好意思。
瑞德本来对所谓的圣诞舞会兴致缺缺,准备意思一下走个过场就去酒吧寻找快乐。哪想到,见到了两个很不一样但又吸引他的人:一个是哪怕穿着寡妇黑袍都掩不住活力的斯嘉丽,那不安分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脚还在柜台下偷偷打着拍子,真是一言难尽地让他想赞赏她不同于标准淑女的真实的热情;另一个嘛,哈欠连天、百无聊赖的不是苏伦又是谁?瞧她裹得跟个阿拉伯女人样的,一看就知道心不在焉、神游天外去了,这也是一个同样忠诚于自己的好姑娘啊。不用多想,他就转到了苏伦的摊子前。
“你这儿的手帕怎么卖?”我听见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压低了嗓子问我,一抬头,招呼还没打出来,先打了个哈欠。
“啧啧,好歹也是舞会,苏伦小姐这是干嘛呢。”瑞德见她一双眼睛水润润的,眼泪都出来了,不由得好笑。
“晚上好,巴特勒船长。那块手帕五美元,当然,若是您愿意为联邦做贡献,十美元也可以。”我也懒洋洋地回答。
“你可真是会做生意。”瑞德掏出了钱包。
“多谢惠顾!”我把手帕包了起来,递给他,“不及你生财有道。”
瑞德挑挑眉,还想说什么呢,突然米德大夫又一次登上了舞台。“他真像一只兴高采烈的山羊,是不是。”忍不住,瑞德笑着说。再回头看苏伦,那姑娘一脸认同的点头,还补了一句:“也不全是,他现在正努力骗钱呢,倒像个求偶的孔雀。”听的瑞德哈哈大笑,旁边还响起威尔克斯家小姐的咳嗽声。
米德大夫出了个馊主意,拍卖年轻小姐们的跳舞顺序,惹得年轻的小伙子们兴奋异常,一个个扯着嗓子加价,想邀请自己心爱的姑娘。
第一个邀请的就是梅蓓尔,然后是范尼……瑞德听了一圈,竟然没有人喊苏伦的名字。他转过身,问那个把自己埋在围巾里的姑娘,“不去跳支舞吗?”
我摇摇头,“不去,冷!”说完不自觉吸了吸鼻子。开玩笑,哪怕点着火把呢,其实也冷的很。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把衣服再做厚点,真想披个棉被。
瑞德看她小猫一样缩成一团,还吸了吸微红的鼻头,可怜又可爱,不由逗她:“真不跳?那我可去请别人了哈。”
哦,名场面,我点点头。已经坐在了吃瓜第一线。
“三百美元。”瑞德高声喊,“请我的小伙伴跳个舞。”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都看了看这个一个人站着的冤大头。
“你的小伙伴?”米德大夫吃惊地重复了一句,“谁呀?”立马问出了大伙的心声。
瑞德转身,又一次伸出手,“奥哈拉小姐,请吧。”
周围响起了抽气声,议论声,谁不知道苏伦.奥哈拉从不跳舞。可是,随着米德大夫的咳嗽声越来越大,那姑娘竟然真的站了起来,一脸无可奈何地解下了披肩,跟着巴特勒船长走下了舞池。哄地一声,人群炸开了,不少小伙后悔死了。
瑞德打量着苏伦,她简单的挽着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的脖子,穿着一件圆领的红色长裙,不带裙撑的那种,可越发显得她长身玉立,尤其是那纤细的腰肢,他悄悄用手比了比,不足赢握,真像一朵动人的玫瑰,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待到共舞,那身轻如燕的灵巧,若不是她眼神清澈如山间小溪,他都要得意自己的魅力无穷了。可是,对着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他还是骄傲地昂起头,揽那姑娘入怀,直到手掌下感受到那隔着厚重布料都挡不住的柔软。
“哦豁,你竟然不穿束胸。”瑞德毒舌。可注定的,那个姑娘才不会惊慌失措。
“这话可真够流氓的。”我轻嗤了一句。“与你什么相关?!那玩意除了贩卖焦虑,损坏内脏,还能干啥?!”
“没错,不能再认同。我聪明的法兰西小姑娘。”瑞德好笑地接过她的白眼,情真意切地赞扬她。
一曲终了,我毫不客气地趁他不备,重重踩了他一脚才离开。路上还得挤出个笑来应付凑上来的人:“抱歉,我也想跳舞。可是我实在不擅长,结果鞋子把脚都磨破了,路都走不好。实在对不起啊。”
瑞德弹了弹牙,看苏伦像个小泥鳅,顺顺利利就钻出层层包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骗子精啊。
英迪亚正冷着脸,看见了我,没好气地哼:“你可真贵啊,亲爱的,三百美元一支舞呢。米德大夫说你干的漂亮,还让我转告你,为了联盟,便宜些也可以的。”
我一边拿我自己烧的陶瓷茶杯灌水,一边摇头:“我都快被挤死了。亲爱的,你是知道我的,我不爱跳舞啊。反正,我对联盟的忠心毋庸置疑!而且米德大夫的要求我也做到了,我要撤了。辛苦你了。”我说完,就悄悄往外溜。
英迪亚不愧是我的好朋友,这姑娘替我打掩护,还毫不客气地把准备再一次游说我的米德大夫撅了回去:“您该亲自下场的,保管没人比您价更高。”
米德大夫痛苦的揪着胡子坦诚,“可惜我如今老了,想当年,我人气也是很高的。真有人出钱,五美元我也跳的,可惜没有。”
我听了直笑,摇摇头,轻轻关上门,把那热闹都留在身后。
哇,下雪了啊,冷冽的空气瞬间让我昏昏沉沉的大脑清醒。我喜欢下雪天,裹好围巾,披肩,我走进了已经没到脚脖的积雪,听着那愉悦的咯吱咯吱声,看月光照亮了我回家的路。
不过一个错眼,瑞德发现苏伦的身影已经不见了,瞬间就勾起了他的好奇,所以,他三言两语结束了和斯嘉丽的对话。是,斯嘉丽的不安分确实讨他喜欢,他也乐于看她被撩到后恼羞成怒的风情。只是,他心里未尝不清楚,斯嘉丽对他没有半分真心,再见识过更有趣的灵魂后,这种浮皮潦草的暧昧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瑞德本来生的就高大,他快速用眼睛扫了一圈后,还是没发现苏伦。突然福至心灵的向窗外看去,漫天风雪中,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在远离,没有迟疑,他也脱身跟了上去。
“兴致真好啊,罗毕亚尔小姐!”我听到了马蹄声还有这一声带着海风味的问候。“多谢夸奖,船长。你不是要请人跳舞么?这会儿离开也太早了。”我微微行礼。
“哦哦,米德大夫实在是老奸巨猾,不过一支舞,就要出天价。我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做一次冤大头就够了啊。再说,提前离场的不是苏伦小姐么?不知道多少人正在遗憾呢。”瑞德吹了声口哨,而后牵着马,与她并肩而行。
“这话说的,我跳舞是我想跳舞;不跳,是不想跳罢了。总不至于为了所谓的联盟,把我自己的原则丢了吧。不过是讨生活而已,北方也罢,南方也好,难道踩的不都是美利坚的土地么。便是走出国门,难道人家还问问你是哪的美国人么?!既然如此,我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吧。”我随口说到。
“啧啧,要是让那些视你为信仰的战士们听了,该多震惊伤心啊,原来我们的苏伦小姐对联盟没有半点真心。”瑞德故意胡搅蛮缠。
我翻了个白眼,“你且去说,看他们信谁。我为医院工作,是我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意愿。不是为了什么忠诚,也不是为了什么高尚。是我乱世想自保,将来太平时想立足做出来的选择罢了。所以,你犯不着在这阴阳怪气,挑拨离间。巴特勒先生,我要讨好的,从来只有我自己。”
瑞德深深看了苏伦一眼,认命地叹气。“你可真够骄傲的,我的法兰西玫瑰。当然,你有这个本事啊。真是让人醍醐灌顶的肺腑之言。我感动地都要哭了。没错,你说的太对了,真是清醒啊!”
“瑞德,月色正好,你就不能说人话么?”我觉得我的心情都被搞坏了。
“哦哦,我的错。那么公主殿下想做什么?小的,肝脑涂地也一定奉陪到底来做补偿。”瑞德越发觉得开心。
我打量了一下他的马,是匹纯白色的纯血马。“我嘛,可不可以骑下你的马?我好久都没骑马了。现在没什么人出门,正好跑一圈。”
“您请!”瑞德夸张的弯腰行礼。然后得到一声哼,那姑娘利索地翻身上马。唔,那一身大红,端坐马上,背后又是漫天大雪,画面美的让人想忘都难。瑞德向来是一个随心而动的人,立刻也厚着脸皮上了马,试探着圈住了那柔软的腰身,“天寒地冻的,你不至于强抢我的马吧,小造反派?”
我给马儿吃了一颗麦芽糖,感受到它的认可,对他的主人说:“怎么会,我不过是沾沾光,策马奔腾一二。”说完,夹一下马肚子,微微前倾,冲进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中。
真是匹好马,驼了俩,还能在冰雪之上稳稳飞驰。不过一会儿就穿过街区,来到我家大门外。我翻身下马。“多谢您一路护送!晚安,巴特勒船长。”
瑞德悄悄捻了捻指尖,那柔软馨香的气息放佛还未完全消散。他压下了想进入坐坐的冲动,脱帽行礼:“我的荣幸!晚安,苏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