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地狱人界办事处》流浪星尘

5、第 5 章

　　卡尔文回到旅馆时整个人都有点麻木。

　　手机提示他收到了新的邮件，点开是一个陌生的发件人，邮件主题是“有关地狱人界办事处”。邮件正文是很简短的说明：

　　“恭喜你通过了今天的面试。随邮件附上新员工入职手册，请在正式就职前阅读并牢记相关信息。”

　　落款是安比尔·弗伦。

　　Ambiel这个名字他不是很熟，但是这个“el”的后缀跟米迦勒、加百列这些天使都是一致的。卡尔文翻到附件列表，是两个PDF文件，他决定回到诺桑伯兰再下载。

　　他在伦敦街头逛了逛。这座城市看起来如同它给人的一般印象——精致又粗鲁，阴郁而温柔。他走过一条街时被流浪汉拦下来索要一点零钱，他顺手掏出几个硬币，看都没看便递给对方。流浪汉看了他一眼，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靠墙躺着一个身材瘦长的瘾君子，凌乱的卷发垂下来挡住一半脸。他身上盖着一块破布，破布上带着不少泥水，看起来狼狈得很。

　　卡尔文停住脚步，盯着他看了一会。他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也许只是人有相似？

　　那瘾君子翻了个身，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拨开前额的头发瞪了他一眼，嘟哝了几句粗话。

　　卡尔文耸耸肩，继续向前走。他的思绪很快移到了别的事情上——玛门似乎对他很重视的样子，难道因为他是人类？他记得玛门说过，他是第一个人类员工。

　　等一下。玛门好像一直没有拿出什么令他信服的证据，但他就这样信了有关地狱和魅魔的那些鬼话……如果这实际上是一个黑巫师邪.教组织呢？

　　卡尔文陷入了思考。

　　他当时怎么就那样轻易地答应了？还答应了一个月的考虑时间？他真的不是被邀请加入了什么奇怪的组织吗？

　　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卡尔文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重新迈开步子，他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很多巫师并不使用手机，但卡尔文用，这主要是因为他的表弟，乔弗里·奥卡姆。乔弗里正在美国读普通人的大学，过着一种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生活。想要联系到乔弗里，巫师习惯用的魔法使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电话正是乔弗里打来的。卡尔文接通电话，问：“怎么了？”

　　“我遇上了点麻烦，卡尔。”乔弗里道，“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

　　有点稀奇。卡尔文想，乔弗里很少这样向他求助，除非——

　　“我觉得我遇到了生命威胁。”乔弗里道，“你说过这种时候你会来帮我的——卡尔？”

　　卡尔文有些意外。

　　“你居然真的会遇到生命威胁？”卡尔文道，“我以为巫师在普通人的世界里至少能够自保。”

　　“我不太确定，”乔弗里道，“如果对方的目的只是为了偷眼球，说不定对方也是个巫师……而且更麻烦的是，我追踪不到他。”

　　卡尔文颇感意外地挑起眉。

　　偷眼球这个行为确实具有魔法上的意义。卡尔文知道一些古老的献祭或者诅咒仪式都需要用到眼球，不过现代魔法界严禁使用人体来源的魔法材料，这些仪式几乎都已经绝迹了。

　　可是……万一乔弗里的校园里真的出现了一个修习古老禁忌魔法的巫师呢？

　　虽然乔弗里并没有在巫师的精修学校就读，但他也是个水平很不错的巫师。他的母亲是卡尔文母亲的孪生姐妹，父亲是美国黑魔法防御学会的委员。以乔弗里的水平都无法追踪到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他是个水平很高的巫师；他不是人。

　　虽然对玛门的话极度怀疑，但现在的卡尔文不敢轻易否定后者的可能性。

　　“你坚持一下，我很快就到。”

　　远洋之外的乔弗里听到表兄无情地挂断电话的声音，叹了口气——这要他怎么坚持？靠运气吗？

　　已经有三个学生被人袭击后挖去眼球，并被以割喉的方式杀害了。更要命的是，这三个学生都是乔弗里的同学，都与乔弗里发生过微不足道的矛盾。他知道警方盯上了自己，虽然调查结果显示他与案件并无关系，但有位警探似乎对他格外在意。

　　他的大学并未停课，学生们比以前谨慎了很多。乔弗里每天上课的路上都会给自己加好几个防护魔法，但还是会觉得暗处有人盯着自己。

　　……也没准是错觉。

　　他来到教室，坐在一个不算很靠前的位置，打开笔记本开始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好朋友在旁边坐下来，问：“你收到他的邮件了吗？”

　　“什么邮件？”乔弗里此时还在分神去想那个喜欢取别人眼球的家伙，闻言怔了一下才想起来：“你说朗曼教授的作业邮件，当然——我得了一个C。”

　　“我也是C。”他的朋友迈克尔·巴特曼懊恼地说，“糟糕，这门课拿不到A了——为什么会是C？我觉得我写得还不错——我整整花了两个星期呢。”

　　“听听他课上怎么说吧。”乔弗里道，“总会有个解释——我没看错的话，已经到时间了吧？教授迟到了？”

　　“不可能。”迈克尔下意识反驳，“他一向守时——咦？”

　　时间已经从规定的9点滑向9点01分，然而任课教师仍然没有出现。乔弗里下意识向走廊的窗子望去，也没有看到那个高大的英国人的身影。

　　“怪事。”他喃喃道，“该不会是——”

　　被袭击了吧。

　　他把后半句咽回去，四周看了看。同学们显然都对朗曼教授的迟到十分不适应，但还算能接受这种一两分钟的延误。毕竟，这段时间学校的管理更加严格了，路上多花一点时间也是有可能的。

　　但当迟到的时间超过五分钟时，同学们渐渐开始坐不住了。

　　“也许我们应该去教授的办公室看看？”有个女生提议，“我记得他的办公室就在对面那幢楼上。”

　　“或者问问他的助教。”另一个人提议道，“你们谁有助教的联系方式吗？”

　　“我给他打个电话。”坐在前排的一位小个子男生道。他拨出电话等了很久，遗憾地摇头：“没接通。”

　　教室里的气氛悄悄变得凝重起来。

　　乔弗里打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觉得朗曼教授是遇袭了，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心有疑虑但不敢确定。剩下的三分之一——唔，应该是那种比较专注的类型。

　　乔弗里站起来：“我去他办公室看看。”他犹豫一下，又低声对迈克尔道：“如果教授已经到了，打电话给我。”

　　迈克尔点点头，乔弗里又道：“还有——”

　　“保护好自己，明白啦，超级英雄。”迈克尔笑嘻嘻地接上，“快去吧。”

　　迈克尔是少数几个知道乔弗里真实身份的普通人。事实上，当初也不是乔弗里有意要暴露，但实在是因为喝醉了的迈克尔太难控制，他不得不用了点小手段把醉鬼捆起来丢在墙角。

　　……然后因为沉迷写作业忘记在他酒醒之前撤掉束缚魔法了。

　　好在迈克尔对他的身份接受良好，除了在一开始追着他问了些诸如“你们有没有哈利波特那样的魔法小棒棒”之类的问题，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过度好奇或排斥。他很快就学会了如何为乔弗里打掩护，甚至偶尔还能使用乔弗里给他的即用型触发式魔法阵。

　　最近这段时间学校里出了凶杀案，乔弗里就给了他几个这样的魔法阵，这样在乔弗里不在的时候，迈克尔也能保证自己安全无尤。

　　乔弗里很快下了楼，穿过一条街，来到教学楼对面的办公楼。正是上课时间，大部分教授和助教都不在办公室，因此走廊显得极为安静。乔弗里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啪嗒、啪嗒、啪嗒……

　　他站住了。

　　背景里“啪嗒、啪嗒”的声音没有消失，乔弗里转头向后看，果然看到了一个一脸阴郁的人，手里拎着一根长长的棍子，向他走过来。

　　乔弗里在心里喊了一声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