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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我……”

      苏雨浓指着自己,黑人问号脸,“跟你熟吗?”

      “怎么不熟?!”

      李春山很激动,说着又想伸手拉苏雨浓,苏国礼超凶地龇牙,“你这流氓!离我姐远点!”

      李春山气恼地瞥眼前的“矮冬瓜”一眼,有所顾忌,便道:“我们一个大队的,不说天天能见到,那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我,我就是想娶你,你要是点头,我这就去悔婚!”

      “悔什么悔?你有什么毛病?我甚至没跟你说过话!”苏雨浓简直无语极了,一点不客气地嘲讽:“照你那么说,全大队的男男女女都和我一起长大,算哪门子情谊?”

      “我警告你,别在这儿说些有的没有,以后你和我们也算亲戚,非要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苏雨浓说完这句话,拉着弟弟要走。

      “你,你站住!”李春山眼睛血红,一副又气又急又委屈的样子,急急追过来。

      苏雨浓哪肯理他,周围都有人围观热闹了,不走当猴呢?

      “哎呀,你干什么!”苏雨浓没走出几步,就被李春山一把抓住胳膊,挣不开干脆转身狠狠一脚踢他小腿骨上。

      “嘶!”

      “走走走!”

      她拉住想上去干架的苏国礼,李春山那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他们姐弟俩儿,一个十六不到,一个十岁出头,哪干得过情绪不稳定的成年男性。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李春山经不死心地拔腿又追过来了,他面目狰狞地举起手掌,竟朝苏雨浓的脸扇过来。

      “住手!”

      一道磁性的男中音响起。

      苏雨浓心脏狂跳,手里紧紧握着一根顺手在墙角拎起的木棒停下,转身看去。

      一个高挑修长的青年,穿着白衬衫和军绿色的长裤,正稳稳捏住李春山挥过来的胳膊,任他疯狂挣扎,身形巍然不动。

      他面容隽秀清朗,声音若冬日松柏枝上的雪,清冷矜贵,眼神很淡:“滚。”

      啊,是他!

      那个姓莫的神秘救命恩人。

      苏雨浓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青年气质清冷干净,鼻梁高挺且直,那只手修长有力,指骨分明白皙,手控福音!

      这男人,简直长在她心巴上了!

      “是你?!”

      李春山看清青年的脸后,突然间神色大变,他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苏雨浓落水那天,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若不是这人,如今自己可能已抱得美人归,哪里会成这样!

      他心里暗恨,力气没对方大,个子又比对方矮,于是猛地撩阴腿袭击——

      “小心!”

      苏雨浓的提醒刚喊出口,李春山已经被青年一脚踹飞几米,抱着那只遭遇二重伤害的左小腿,满地打滚痛嚎。

      这个时候,苏国贤也骑着自行车赶来了。

      “怎么回事?”

      “大哥!”

      苏国礼立刻跑过去,开启告状模式,“刚刚我们买完东西,站在供销社门口等你嘛,这个李春山突然跑出来想对姐姐耍流氓!”

      苏国贤没说话,脸色蓦地沉下,看向还在哀嚎的李春山,眼泛冷意。

      “还说啥要悔婚娶姐姐,他是不是脑子糊屎啦?他不是要娶小姑,做咱儿姑父么?”苏国礼嫌弃脸,小嘴叭叭叭地说。

      听到这儿,苏国贤的脸都结冰了。

      “那边,那个高高的大哥哥,就是他帮我们揍的李春山。”苏国礼朝转身要走的青年呶嘴道。

      苏雨浓发现对方似乎不记得她,这就尴尬了。但该说谢谢还是要说的,她走上前,脸红红:“同志,谢谢你刚才出手相助。”

      青年垂眸,朝连自己肩膀都不到的少女点点头。

      离近了,苏雨浓才发现这人瞳孔深邃幽黑,睫毛又浓又长,像两排扑闪扑闪的小扇子。

      这模样放在后世娱乐圈里,绝对妥妥的顶级颜值,还是禁欲款的,关键是他身上有一种这个年代特有的干净纯粹,书卷气中又有一种力量感。

      这气质,这长相,太戳她了。

      苏国贤听完弟弟说的,快速瞥青年一眼,微微挑眉:“你是嵩山林场新来的工程师?”

      “嗯。”

      好家伙,比她大哥还沉默是金,苏雨浓默默无语。

      “谢了。”

      苏国贤也不介意他的态度,朝青年点点头,把自行车停稳,拖着神情惊恐的李春山,走进一条狭窄的巷子。

      消失在巷口前,他对苏雨浓他们说:“等我几分钟。”

      “他好像一条狗哦。”苏国礼嫌弃地吐槽。

      苏雨浓目送青年走远,转过头轻轻敲弟弟脑袋,“国礼,这话可不能对外人说。不过,你保护姐姐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男子汉~”

      “嘿嘿嘿!”鲜少被人夸奖的小少年闻言,摸着头傻笑。

      “不过,你还小,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了,很容易吃亏的。”苏雨浓递给他两颗水果硬糖,温声说。

      “喔,晓得了。”

      苏国礼迫不及待把糖丢到嘴里,觉得这糖比之前吃的都甜,他笑着说:“我要像大哥那样,跟咱大舅学练武,以后打跑坏人,保护姐姐。”

      苏雨浓忍不住笑,这小孩怪可爱。

      巷子里很安静,苏国贤再出来时,脸色才稍霁,边活动着拳脚边对他们说:“走吧,回家。”

      回去的路上,苏雨浓提着一袋膨膨胀胀,体积很大的包裹,但不是很重,体感七八斤的样子。

      摸着软绵绵的包裹,她心里有些猜想。

      回程臀感依旧酸爽,到达桃花大队时,苏国贤把弟妹送回家,准备把车还回去时,苏雨浓叫住他,“大哥?”

      苏国贤单脚支地,回头看她。

      “下次再去公社,能不能带我一起?我想去废品站看看,有没有旧书卖,在家有点无聊。”

      苏雨浓确实想看书,什么书都行,在这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年代,没有书这种精神粮食,有点难熬。

      原主从前也是爱看书的人,经常去大队的知青点,找那些藏书颇丰的知青借阅知识分子中最时髦流行的小说看,起初确实是这样,后来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刺头青年嗯一声,飞快地消失在小路尽头。

      望着苏国贤的背影,苏雨浓不禁想到李春山那个普信暴力男,不知道那几分钟里遭遇了什么?

      她提着大大的包裹走进苏家小院,堂屋里面传来说笑的声音。

      “拿的啥?”徐老太见到她,脸上的笑就立即垮下去,眼睛直盯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布包看。

      “我哥买的,不知道。”苏雨浓头也不抬地回道,掏出钥匙开门要回房。

      “给我看看。”徐老太要求。

      苏雨浓开锁的动作一顿,拒绝:“奶,你等我哥回来,问他就是了,我可做不了主。”

      说着把布包往房间一扔,快速落锁,折回堂屋。

      “你,要气死我啊!”徐老太见状气得牙痒,“小孩子家家,有啥做不做主的?别说是你,就是你哥,我说要看,就要看!”

      “哦,那您跟他说,别跟我说,不是我的东西。”苏雨浓自己倒一杯凉茶,找一张竹椅坐下,看着她们忙活。

      苏雨浓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徐老太感觉无处下手,气得吹鼻子瞪眼,“你啥态度!”

      “奶,别气了吧?一会儿李家要上门了,赶紧忙小姑的事。”苏雨浓喝下一杯,又到一杯,悠闲地提醒。

      苏雨娟抬头看她:“雨浓,你是不是对奶有啥不满?还是对我不满?不过来帮忙就算了,还尽说风凉话?”

      “帮忙?”苏雨浓饶有兴味地走过去,围着不知道怎么被她们说动的苏小姑走动,然后说:“好啊。”

      “好?”苏雨娟笑了,颇有看笑话的意味,“你会化妆打扮?”

      “亿点。”苏雨浓大拇指和食指捏起,比划道。

      原主从小爱俏,虽然条件不允许,但她对打扮还真比同龄女孩更胜一筹,走在前面。

      何况,对于苏雨浓本人来说,天天混迹在网红和摄影中,审美点远超常人。

      为了助力苏小姑这个祸害嫁出去,她不介意出出力。

      “裙子颜色不对,白的不行,要你很久没穿的那条姜黄色印花布拉吉,然后刮一下腿毛,黑色的一字夹来几根,红色碎花丝巾两根。”苏雨浓噼里啪啦吩咐道。

      苏雨娟惊讶,然后冷笑,“行。”

      她承认曾经的堂妹或许比自己会打扮,但从三十多年后重生回来的自己,早已不是吴下阿蒙。

      现在的她,谁不说会打扮,像首都和沪城这些大城市的女青年?

      堂妹这个土包子,能比得过如今的自己?苏雨娟不信,她倒要看看,堂妹能给肤色苍白泛黄,模样也不好的小姑捯饬成啥样。

      “还有肥皂和水,二叔的刮胡刀也拿来,你那些化妆品,都拿来。”苏雨浓不客气地要求道。

      苏雨娟都依她,坐等闹笑话。

      苏雨浓先把苏小姑的双手双脚用水浸湿,然后上肥皂起泡泡,上刮胡刀刮刮刮,用毛巾一抹,皮肤光溜溜。

      看到这儿,徐老太也不吭声了,目不转睛地看着。

      “你怎么会想到用肥皂来刮毛的?”苏雨娟狐疑地问。

      “听同学说的,人家住在县城的亲戚就是这样刮胡子,又快又不伤皮肤。”苏雨浓信口胡编。

      搪塞完苏雨娟,她让苏小姑穿上姜黄色印花裙,原本在白裙子的映衬下很黯淡的人,看起来竟然肤色好很多?

      而且,苏雨浓的手就跟会魔法一样,红色丝巾在手里翻飞,她用丝巾在苏小姑短短的头发上编辫子,左右各一根,在脑后打个美美的蝴蝶结。

      最后用一字夹把容易掉下来的碎发别进去,固定好。再用手调试头发的蓬松程度,用以增高颅顶,达到头包脸的效果。

      好家伙,徐老太眼睛都看直了。

      先前苏小姑最令人头疼就数头发,太短了,扎都扎不起来,更别说编了。

      她这个孙女,居然能想到用丝巾编进头发,那些又碎又短的头发都编进去了,脑后的不知道啥结,也好看得很,很有女儿家的感觉了。

      “剪刀。”苏雨浓朝苏雨娟伸手。

      苏雨娟皱着眉递过去,只听“咔嚓咔嚓”几剪刀后,一个很能修饰脸型的刘海出来了,显得年轻又活泼。

      别说,她都心动了。

      这还没完,只见苏雨浓用刮胡刀的刀片轻轻修苏小姑那两道杂乱的眉毛,修出形状后,清秀许多!

      然后挖出一小坨蛤蜊油,扣出一小坨粉底膏,二者混合后点在苏小姑脸上,用手指轻轻揉开,鼻翼两侧和眼角嘴角都涂抹均匀后,肉眼可见的肤质好起来,黄气不见了。

      再用眉笔的颜色,涂鼻影修容。

      最后,把胭脂当口红轻轻涂上一层,整个人五官精致不少,竟然气色娇艳起来了!

      “这……”徐老太说不出话来了,拉着女儿打转,满意得不行。

      苏雨娟气苦,“你怎么会化妆?!”

      “天天看你捣鼓,还不会啊?这不就跟学校的画画小组上色一样么,简单。”苏雨浓气死人不偿命地说。

      这话,苏雨娟还真信,前世堂妹就会打扮,进城后化妆也会,还学起画画!

      她压下郁闷之情,告诉自己:没什么了不起,我有锦鲤运!

      “小梅,快,快看看你自己,多好看!”徐老太拿出镜子,给苏小姑看。

      苏小姑好气地看向镜子,然后惊呆了。

      “妈,我好好看!”她开心道。

      “我女儿当然好看,一会儿看呆李家那小子!”徐老太自信道。

      听到母子二人的对话,苏雨娟和苏雨浓此刻心声竟有些相似,有点一言难尽就是了。

      苏雨娟去准备招待客人的果盘瓜子了,暗暗憋劲儿:等人走了,她也要勤练那个前世看过的啥素颜妆!

      苏雨浓则坐着继续喝茶,也就一刻钟,李家人上门来了。

      来的人,还有李春山。

      他走路一瘸一拐,不知道苏国贤对他做了什么,他眼底藏着恨意和不甘,没敢看一眼苏雨浓。

      倒是看见苏小姑时,多看了几眼,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吃亏,这女人长得似乎还不错?

      苏雨浓看他对苏小姑的嫌弃少了大半,笑容可掬地想:年轻人,你怕是不清楚亚洲四大邪术之化妆术的可怕之处,有你哭的那一天。

      她心情很好地围观了这场别开生面的相亲记,媒人在那夸得天花乱坠,双方和谐会晤,友好定下成婚日子。

      双抢结束,八月初八。

      算算时间,如今六月中旬,差不多还有两个月时间。

      李春山和苏小姑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徐老太要求苏小姑养长发,还叫苏雨浓等苏小姑结婚那天,给她化妆打扮。

      苏雨浓表示:乐意之至,届时她一定会给李春山一个美美的新娘,让他惊喜惊喜。

      *

      中午,姜秀娥没午休,她提着那个大布包要出门,临走前对苏雨浓说:“你哥给你买的新棉花,还不许我混旧棉花一起弹。喏,你看看床软不软,腰睡疼了吧?”

      嗯?

      苏雨浓这才掀开草席,竟然是两床编织好的稻草床垫,足有六七厘米厚。她这才回忆起昨天两口子出去一转后,抱着一堆干净的稻草回来,坐在院子一起编。

      原来是编给她的吗?

      苏雨浓放下竹席,坐下感受了下,又躺下试试,软好多!

      她起身坐起来,轻轻摸着散发着淡淡草香的草垫,心里也软软的。

      晚上的时候,姜秀娥抱回了一床五斤重的宣软棉被,还有一个二斤重的褥子。

      “天热,新弹的褥子你放进箱子里装好,等转凉了再垫上,咹?”

      “嗯,我知道啦。”苏雨浓乖乖点头。

      夜晚,她盖着新弹的棉被,鼻间呼吸着稻草香和棉花味儿,心里好开心。

      这样爱她护她的家人,如今,她好像也有了。

      苏雨浓的嘴角不自觉扬起,如果这是一个梦,希望一直一直做下去,永远也不要醒。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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