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Chapter 005 ...
-
娜欧米和杰瑞站在门边，看着两个年幼的孩子，不晓得为什么抱成了一团，正小小声的说话。
“我早告诉过你，看心理医生是个糟糕的决定。”
“是，我很抱歉，我早该听伟大的肯特太太的话，永远不该怀疑妳。”
娜欧蜜不满地啧了声，轻轻揍了下杰瑞的肩膀，杰瑞举起双手投降，把高挑貌美的金发女子揽进怀里，娜欧米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开口道：“我以前也是这样。”
“我小时候和克拉克一模一样，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惹出麻烦，是莉莉丝出生后我才有了自觉，开始在乎别人的感受，后来才学会怎么跟其他人相处的。”
莉莉丝是娜欧蜜的妹妹，十六岁时因为白血病去世了，杰瑞揽紧了妻子，声音里有些歉意：“我从来不知道。”
“没关系。你猜我今天帮肖恩洗澡时，发现了什么？”
“什么？”
“一枚牙印。不知道哪个小混蛋居然咬了肖恩，还好伤口不深，已经结痂了，重点是克拉克没有说谎，他们欺负肖恩，所以克拉克才会跟人打架，这和之前都不一样。”
杰瑞忍不住皱眉，娜欧蜜态度十足肯定，他却说不上来有哪里不对，没跟难得心情极好的妻子争论，只是默不作声地在女子颈间吻了吻。
娜欧蜜光听见两个孩子在游乐场受的气，就扬言要亲自去珍妮家找她理论，杰瑞没敢告诉她在心理医师那儿真正发生的事，凭娜欧蜜的脾气，把人告上法院都是轻的。
“喂，孩子还在那儿呢……”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克拉克坐在他以前的玩具房、肖恩现在的房间地板上，第一次对这世界有了深入的思考。
娜欧蜜正在替小肖恩洗澡，隔在两扇门外，杰特别把他支开，站在门边，压低了声音和娜欧蜜说话。
他下意识竖起耳朵，断断续续地捕捉到几个字，比如“波隆女士”、“暴力”、“心理评估”，还有“送走肖恩”。
克拉克一下子绷紧了小脸。
他从来不喜欢其他小孩，主要是他们太爱哭了，轻轻磕一下都能哭上半天，哭声又尖锐又恼人，摀着耳朵还能听见，明明被人哄着却哭得更凶，简直没完没了。
但肖恩不一样。
肖恩哭起来一点也不闹腾，只是默默地掉眼泪，黑白分明的眼睛又漂亮又干净，还会自己伸出手让他抱，又软又乖巧，比其他人都要可爱，他第一次见到就喜欢得不行。
和同龄的小孩相比，肖恩要聪明多了，虽然动作慢了点，但他只要简单提一下，肖恩马上就能猜到他想做什么，被拿走玩具也不会生气，还会好脾气地把零食分给他。
他不想要肖恩被带走。
娜欧蜜帮小家伙洗好澡，终于把人抱回婴儿房，刻意把他放得远了一些，督促正往小胖子迈进的宝宝动一动，最好自己爬回哥哥旁边。
然而克拉克全然没注意到母亲的精心安排，一等到肖恩降落，立刻迫不急待地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地上的团子。
这样就不能把人送走了。
单宵身上还冒着热气，虽然不介意被抱着，还是扭了扭，小小声道：“太紧了。”
克拉克松开了一点，认真检视完自己灵魂深处，有些别扭地问道：“肖恩讨厌我吗？”
“不讨厌。”
“那其他人呢？”
克拉克其实不大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可他不傻，波隆女士来访几次，每次都变着花样问他是不是又跟谁打了架，仿佛只要确认了他跟其他人处不好，就要把肖恩带走。
“其他人......也不喜欢我吗？”
单宵一下子被问住了。
小男孩的瞳子蓝得不像话，因为有些难过，里头透出一点水光，像映着阳光的浅海一样剔透，看着就让人心软得不行。
单宵摸了摸男孩的头，斟酌了一下，决定模糊地提出建议：“不、不打架。”
“不打架？”
肖恩用力地点点头，继续补充：“不能一直打人......”
“好。”克拉克跟着点了下头，小脸写着认真，想法似乎却歪了一些：“打人...要停一下。”
-
七年后。
九岁的单宵坐在看台上，膝上摆着一本书，被杰瑞推了推肩膀，才勉强从书里抬起头，望向有些简陋的球场。
“要换克拉克打击了，肖恩，你会错过的！”
杰瑞手中拿着一本小册子，上头潦草地记录着打击数据，从椅上站了起来，难掩兴奋，头上还带着他们这名不见经传的小棒球队队帽，高兴地朝着场内呼喊。
克拉克站在棚子投出的阴影下，一头黑发被汗打湿，远远地也能看见那双蓝的近乎锐利的双眼，听见杰瑞的喊声，有些尴尬地别过头。
自从心理医师一趟经历了惨烈失败，肯特夫妇被那所学费高昂的私校下了最后通牒，娜欧蜜是干脆让两个孩子转回公立学校，杰瑞一时几乎成了全职的家庭主夫。
克拉克运动能力本来就出色，参加了好几个球队，充分地发泄了精力，非常享受那个在单宵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放学时间，对娜欧蜜的安排没有任何怨言。
单宵直接跳了两级，和克拉克同年，撇开他不是真正的小孩不谈，米国的教材太简单了，如果不是为了满足娜欧蜜的愿望，他要直接念高中都不成问题。
克拉克戴上头盔，一身浅蓝色的棒球上衣和俐落的白色球裤，把小少年拉的身型修长，背后淡金色的字母拼出“肯特”几个字，观众席立刻爆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声。
比分是九对一，六局下半，克拉克已经敲了三支全垒打，顶着一头金发的小投手看见提着球棒的人，脸色一瞬间有些发青。
克拉克自从和肖恩一起上了小学后，脾气收敛了许多，那张脸本来就极具欺骗性，再加上那蛮不讲理的运动能力，当年那个爱惹麻烦的男孩，眨眼间就成了风云人物。
金发的小投手不大高兴，听着教练的指示，朝坏球带乱丢了一通，克拉克却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做一样，把球棒横过来一敲。
球滑过一二垒之间，小垒手吓了一跳，一阵手忙脚乱才扑到球，傻愣愣地往一垒扔，另外两个小跑者已经回了本垒。
“哈！十一比一！看来今天又要提早结束比赛了！肖恩，你去拿水去给克拉克，顺便问他等等想吃什么。”
单宵接过水瓶，从椅子上蹬下，克拉克刚开始赢球的时候，他还跟着小小激动了一把，后来才发觉氪星人体质太过逆天，对上小联盟里其他队伍，根本是单方面的屠杀。
按照流星小队的传统，赢球后全队是要一起去吃披萨的，然而杰瑞一时激动，完全忘了这事，单宵没有泼他冷水，乖乖地下了看台。
有克拉克在，单宵自觉他社恐好了很多，肯特夫妇从没带他去看心理医师，只当他性格内向，不喜欢说话而已。
“克拉克，你弟弟来找你──”
杰里科朝着棚子里大喊，单宵下意识地躲开绿眼男孩的视线，幸好没引起多大的骚动，克拉克和队友打了声招呼，才笑眯眯地走到站在铁丝网旁的肖恩面前。
所有人都知道，大都会青少年棒球联盟第一名的流星队秘密武器，克拉克肯特，有个名唤肖恩．肯特的弟弟。
肯特一家向来特立独行，父亲杰瑞是家庭主夫，母亲娜欧蜜是经济支柱，就连领养来的孩子都格外特别，是个五官精致的亚裔孩子。
“喝水。”单宵把水地给大汗淋漓的小少年，被敌队球员肆无忌惮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赶忙问道：“爹地问你之后想不想吃别的东西？”
“唔──”
克拉克灌下大口的水，粗鲁地用衣领抹了抹，顺着的单宵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敌队刚被他敲出全垒打的“王牌投手”，正红着眼眶瞪着他俩。
“哈，一群输家。”
克拉克双眼发亮，十足得意，敌队的男孩聚集成一块儿，仍看着他们的方向，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些不怀好意。
克拉克脑中才浮现这想法，原来离他十分遥远的几个男孩的声音，忽然清晰地传进他耳里。
“...呵，不过就是个瘦小的猴子。”
“哪一个？克拉克的弟弟？哈，长得跟女孩子一样，那么瘦，一点都不像男人。”
““那种人”就是长那样的，瘦得跟女生一样，脑袋好有什么了不起？长得难看死了。”
“克拉克，你怎么了？”
“什么？”克拉克终于回过神，有些困惑地看向肖恩：“你没有听见？”
“听见什么？”
克拉克抿着唇，视线在肖恩和敌队的棚子之间来回，又认真地端详起眼前的小孩，有些不高兴。
难看？哪里难看了？
相较于寻常金发碧眼的小孩，肖恩的五官要小巧精致的多，稍微长开了些，更像他从故事书里读过的东方瓷娃娃，带了一点神秘和异国情调，非常好看。
肖恩喜静不喜动，体力向来不好，看上去纤瘦，只是他骨架细，腰间上挂着软肉，揉一揉就能发现他并非骨瘦如柴，其实一餐都没有落下。
克拉克又看了眼那个“王牌投手”，瞬间有了主意，恶趣味地拉着肖恩进了牛棚，脱下身上的衣服套在他身上。
“克拉克，你在干嘛？”绿眼男孩疑惑地问道，小队员一下子围了过来，单宵瞬间紧张地说不出话。
“我们已经赢了十分，肯定不会输的。”克拉克脸上挂着坏笑，把球棒塞进单宵手里：“肖恩，你想不想试着击球？打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我们赢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