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花间集》子非无涯

112、19.神医付瑶(下)

　　“你这把扇子原来的主人，是他。”付瑶指指徐子卿，对萧人凤说道。

　　“这把扇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自小，便一直携在身边了。”萧人凤将扇子前后一翻，仔细端详起来，却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这不是一把普通的扇子，它是一件法器，你若不信，尽可一试。”付瑶道。

　　萧人凤将其放在掌心，一时无从下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忽然，它凌空升起，被一股强大的真气吸走，萧人凤诧异抬头，扇子闪电一般，瞬移到了徐子卿手中，他稳稳将其握住。

　　“紫霄星罗！是了！”徐子卿将扇子在指尖灵活玩转了几圈，展开又收拢，如释重负道，“你终于回来了！我说呢，怎么此前一直用不惯剑，原来是这个缘故！”

　　紫霄星罗也似有感应一般，不停在徐子卿掌心跳跃，还拿扇尾蹭他的大拇指，像极了颇有灵性的活物。

　　他拾起黄丝帕内的孔雀翎，里面有一个暗扣机关，他勾指扒了一下，放在扇尾，“拍”的一声，雀翎紧紧地坠在了扇子底下，一系列动作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行云流畅，水到渠成，完全不需要记忆。

　　扇坠子配好。

　　“我们差不多同岁，为什么你说，我从小带在身边的物件，是他送我的东西？”萧人凤冲着付瑶不解道。

　　“这个，真的说来话长了...”付瑶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来。

　　萧人凤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手里这枚琉璃莲心花瓣：“一天以前，我还以为这是什么稀罕物件；到了此刻，居然人人手里都有一枚，也是好笑！”

　　“你这个神医，哦不，应该说太岁城城主大人，当的挺滋润嘛！”徐子卿笑道。

　　“子卿哥哥，你就别取笑我了！”付瑶道。

　　“外面那些人，可是把你当成神仙一般的人物供奉看待...”

　　“自然，我做了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罢了！”

　　“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徐子卿步步紧逼。

　　“若是让他们知道，守护一座城的居然是个十六岁的弱女子，你叫全城人怎么想？我又如何立威？所以...还是保持神秘为好！”付瑶笑道。

　　“你用铁狼监控太岁城，只怕...不是一件好事。”徐子卿略略一皱眉，“我们自入了城，他们便一路追踪，差点对我下手呢！”

　　“铁狼虽是佣兵团的，但有一个好处，利益至上，我许诺他们重利，他们答应替我一起守城，做生意嘛，互利互惠，彼此各取所需，我们签的是死契，他们不敢乱来。”付瑶说着伸出左手手腕，上面赫然有个黑色骷颅头的标识。

　　江湖上，见黑骷颅如见死契。“死契”，顾名思义，契约双方本着自愿原则签下，以生死为立约之本，相互约定履行承诺之事，一旦违约，代价是付出性命。

　　这所有一切，统归一个叫“赤胆”的组织管辖，这个赤胆组织像一张看不见的天网，无孔不入，上至朝野，下至江湖。

　　每一场契约的完成，组织成员统共会出现两次，一次授印仪式，即加盖黑骷颅印，为正式立约；还有一次为契约终止，要么顺利完成消去印章，要么一方违约取人首级。不管你有多位高权重，或是富甲一方，亦或仙道之法神通广大，他们有的是对付的法子，总之，没人能逃得过死契的践诺，这就是江湖规矩。

　　“死契？你居然和赤胆扯上关系？！这一切，值得吗？”徐子卿猛地拍了下桌子道。

　　付瑶悠悠说道:“若是一整座城的性命，那便值得！”

　　萧人凤将手拢至袖内，正色道:“守城，可是一辈子的事，难不成，你想在这里耗上一生？”

　　付瑶笑道:“萧公子，你真是说到点子上了，答应铁狼团的事，即便走到天涯海角，我自当履行诺言；况且，赤胆又没将我带上手铐脚镣，捆在这太岁城里？要走要留，还不是遂我自己的心意？”

　　“你答应了铁狼团什么事？”徐子卿问道。

　　“也没什么，医好他们的狼王——霍拔，他得了一种罕见的绝症。”付瑶轻飘飘说道。

　　“既然是绝症，如何能医好？”

　　“你忘了，人家叫我什么？神医！”付瑶笑道。

　　“叫归叫，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之药吗？”徐子卿道。

　　“如果，只是一般的疑难杂症，他们又何须同我签下死契？你一想便知。”付瑶漫不经心道。

　　“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你等的那个人...怎么办？”徐子卿冷不丁道。

　　萧人凤叉着手，左右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刀来剑去。

　　付瑶的瞳孔微缩了一下:“你有他的消息了？”

　　“是！”徐子卿话音未落，付瑶一只手便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就在昨夜，清水镇外的揽月寺。”徐子卿挣脱开手，反过来拍拍付瑶的肩，宽慰道，“他很好，你放心！他去西境无量城送信了。”

　　“司空云风？他就是你要等的人？”萧人凤冲付瑶说道。

　　“萧公子，你也认识他？”付瑶一脸诧异。

　　“不熟，只是打过一次照面而已！”萧人凤冷淡道。

　　“我还有一事不明。”徐子卿道，“城门外有一片死灵气悬浮弥漫在林间，无色无味，却也无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嘛，是我用草药在城的周边布下的结界，对普通人是没什么危害，但对于妖兽来说，却是致命的，吸入一点便能丧命。”

　　“难怪……太岁城能像一座孤岛一样，一直坚守这么多年！”徐子卿道。

　　“只是，最近这个草药效力却在减弱……这件事，我还从未对任何人提起。”付瑶神色间略有些忧心忡忡。

　　“怎么？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徐子卿道。

　　“是草药\'裂魂煞\'——的数量，由于连年的采摘，如今城内外方圆百里，已经所剩不多，只怕是……维持不了半年了！”

　　“这\'裂魂煞\'，花期很长吗？”

　　付瑶点点头：“若是等下一批长成，还要五六个年头，等到那时，太岁城早被踏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