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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0 ...

  •   冯如菁曾经也是一名修士,且因勤奋刻苦的本性,在掌门仙逝后被迫接位,底下异声本就颇多,后又遇上赵轶之事,为了不影响门派形象,自觉退位离开。

      然而真正能使人安心的只有死人,昔日同门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对其赶尽杀绝。

      冯如菁一度心死到没了求生的欲望,正当彻底无路可走时遇上了白斟时。

      大雨倾盆的深夜,潮湿闷热的山洞,鲜血的铁锈味悬浮于空气中。

      冯如菁内丹被毁,功法全失,双腿也因寒毒入侵而浮肿青紫再无法行走。

      赵轶本身是玄铁谷接班人,因不喜谷中枯燥的生活而偷溜出谷,阴差阳错被冯如菁捡回,细心教授,体贴照拂,时日一久便有了倾慕之情。

      他于修仙一门上初出茅庐,还没有任何建树,对于冯如菁的伤势除了焦躁担忧没有任何办法。

      他太年轻了,当意识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消逝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天真和无能,因为自己的一枪莽撞,需要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那个晚上,他抱着渐渐冷下去的冯如菁,都做好了殉情的准备。

      白斟时踏着雨声找上了他们。

      “我有一物可救她,但有一个条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两人,淡漠冷肃的目光透着一丝悲悯。

      冯如菁吃力的盯着眼前这俊秀的轮廓,哪怕是昏暗中,也能觉出此人不凡。

      赵轶双目赤红,急道:“只要你能救她,我什么都答应!只要能让她活着!”

      白斟时看着奄奄一息的冯如菁,嘴角轻扬:“我问的是你。”

      冯如菁缓慢的点了下头。

      白斟时道:“我有一灵蝶可助你修复内丹,但在我取回它之前,你不可修仙问道。”

      赵轶道:“那等你取回它之后……”

      “内丹恢复便与常人无异,无需再受限制。”

      白斟时伸手,掌心躺着一只泛着幽幽蓝光的灵蝶,看过去很虚弱,奄奄一息样子。

      赵轶蹙眉:“这灵蝶怎么了?”

      “旧主离开,无法得到供养所致。你有天生仙根,是它修养的最佳居所,你们也算互相拯救。”

      天选修者,但凡走上修仙之路必能事半功倍,只是仙根也会随着修炼变得不再纯粹,遭次一劫,恰好回到最初,可供灵蝶栖息。

      这一晃竟已过数十年,冯如菁凡人之躯,因灵蝶而不曾老去,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她躺在榻上,紧张的看了眼两人。

      赵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紧,取走灵蝶你便可以随意行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这是好事。”

      冯如菁心下茫然,她其实已经习惯眼下这种平凡普通的生活,没了修仙问道的欲望,也没了那颗世俗之心。

      至于这两条废了数十年的腿,也已经习惯轮椅代替,能不能走这件事,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相反的,她似乎更惧怕未知的变化,这样平静的生活得之不易,不敢轻易尝试改变。

      白斟时似理解她的顾虑,站在一旁并不言语,给她足够的时间做心理建设。

      过去好半晌,冯如菁松开自己汗津津的手,轻声道:“南无君,我体内的灵蝶是不是活得好好的?”

      “这是自然。”

      “灵蝶取出后可否将它送于我?”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突兀,赵轶面露惊讶。

      白斟时也轻挑了下眉,紧接着道:“不可,此物我需交还故友。”

      冯如菁失望的垂下眼:“是我唐突了。”

      前后没有一炷香时间,灵蝶便顺利自冯如菁体内取出,羽翼不停抖动,幽蓝的光点四散空中,它绕着冯如菁飞了两圈,随后被白斟时收入百纳袋。

      冯如菁还在昏睡,赵轶担忧的问道:“南无君,她何时能醒?”

      “一个时辰后。”

      他转身要走,赵轶又叫住他:“南无君,还有一事请恕我直言,你们此行所要之物,我恐怕很难交出来。”

      先不说铸造神器有多天方夜谭,哪怕真能造出来,也不可能短短两个月就成功,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白斟时并不意外地道:“我知道,你尽力便可。”

      “但我有一物,或许可助你一臂之力。”

      白斟时回身看向他。

      赵轶道:“玄铁谷有一物从未昭告天下,可测天机,亦可寻物指位。我们不属仙门,又需要给皇家做事,怕此物引来祸患,现世后便一直镇于阵眼中,除继位者外无人知晓。”

      白斟时停了一下:“你现在说与我听,可是违背了祖训?”

      赵轶爽朗一笑:“若没遇见你,我早就去见祖宗了,哪还管得了祖训。”

      此物名唤天问,形状与罗盘类似,只是中间有一透明悬浮的珠子,一头落下沙尘,一头落下清水,暗喻阴阳转换。

      天问常年守在阵眼,不可轻易取走。

      白斟时便随赵轶走了一趟。

      整个玄铁谷就是法阵,每个居住土包都有其特定位置,至于阵眼就在入口的铁柱旁。

      一个很不起眼的土层下方,放的相当随意。

      赵轶拍了拍天问上的土渣,示意白斟时上前。

      天问悬浮的珠子没有受土层影响,上方的流沙以及清水也不曾停止流动。

      白斟时伸出一指,抚过珠子表面。

      一层薄薄灵力瞬时裹住整个珠子,片刻后珠子停止转动,流沙和清水转眼消失,小小的盘面上显出画面。

      “一座山?”赵轶意外的歪了歪头,“这山看着并没有特殊之处。”

      白斟时则目光一紧,广厦倾覆般的冲击自眸底缓缓流了出来。

      他倏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内里情绪已经一扫而空。

      “我知道了,多谢。”

      -

      另一头,在前院等候的司徒宏毅因过度无聊,幻化出了清茶和棋盘,硬是拉着苏修雅在那对弈。

      苏修雅下的非常敷衍。

      司徒宏毅又一次吃完他一个角后,忍不住道:“我说苏少主,你能不能稍微上点心?别每一步都给我送子啊,就算是敷衍也请敷衍的严谨些好吗?”

      苏修雅看眼残局,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抬手落子,又给司徒宏毅留了门。

      “……”

      司徒宏毅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抬眼看日头:“南无君已离开多时,我们还要等多久?”

      这边没有侍女随从,门口也无过路人,整个玄铁谷冷清枯燥的就剩了遥遥的打铁声。

      然而即将午食的时辰,连打铁声都渐渐停了下来。

      苏修雅起身道:“应该快了,就算是老友叙旧也不至于花太久的时间。”

      刘新烟与楠兮坐在外头,这两位一个体质关系还需进食,一个仙门菜鸟还未辟谷。

      各自捧着一堆零嘴在填五脏庙。

      自上次分别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刘新烟转眼从活死人成了南无君爱徒,楠兮一阵唏嘘后从她手中捞过两块云糕塞嘴里。

      刘新烟也感慨他这稳居高位的菜鸟水平,似乎没见什么长进,也颇为意外,紧接着从他手中撕了条小鸡腿。

      楠兮笑了下:“你这胃口是越发好了,魔界的伙食还合你胃口吗?”

      刘新烟咬了两口后方道:“还行吧,勉勉强强能吃。”

      其实仔细算来她在魔界也没呆多少时间,基本就是跟着白斟时到处跑,吃喝上并没有短缺过,也总是捡着她喜欢的上。

      楠兮转了话头:“神器铸造不易,不知要花费多久时间,也不知能否成功,我们更不可能一直留在谷内,你们后续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刘新烟吐出一块鸡骨头,“我就听我师父的,他走哪,我跟哪。“

      楠兮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你与南无君感情真好。”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太对头。

      刘新烟忙打哈哈:“都说是师父了,师徒关系自然亲近些。”

      楠兮缓慢点头:“也是。”

      半个时辰后,白斟时回来。

      司徒宏毅往他身后瞧了眼:“赵谷主呢?”

      “照顾爱人去了。”

      司徒宏毅脸色微妙:“冯如菁?”

      白斟时没回答,只道:“各宗门灵器已尽数交出,能否派上用场就看天意了。”

      简而言之此行任务已完成,可以各回各家了。

      至于天问给出的答案,他眼下不准备告知,过后看情况再知会唐太乙。

      苏修雅却开口问:“南无君,神器流落在外,我们还能做哪些补救?”

      “无。”

      “真的?”

      白斟时轻笑了下:“苏少主,盟主话语在前,难不成你忘了吗?但凡能有补救办法,我们也不会站在此处了,你这是在质疑他,还是在质疑我?”

      苏修雅拱手行了一礼:“子朝并无质疑之意,只是距离神器将出不过两月余,事关天下众生,望能尽一点绵薄之力。”

      “不亏是苏氏少主,果然心怀大爱。”

      “大爱小爱的也不重要了,得神器没那么容易,此行我看是自我安慰更多,最好还是回去加固结界,做好万难的应对方法才是。”司徒宏毅说的非常颓废且直白。

      从玄铁谷出来,司徒宏毅急匆匆走了,刘新烟深深怀疑他是为了赶紧将嵌金火融入玄金袍才溜的如此之快。

      而苏修雅则突然开口:“距离此地百里外,有一片山脉,南无君可知是何处?”

      白斟时冷眼看向他。

      苏修雅并无退缩之意:“叶氏故地——西滋山,南无君可要一同前往?”

      楠兮面露惊讶。

      刘新烟也抬头看过去。

      白斟时道:“噢?苏少主为何想去此地?”

      “听说南无君在天奉阁境内见过生魂草,此物乃叶氏所有,而叶氏又于百年前消失,此事颇为蹊跷,南无君不想去查查看吗?”

      白斟时转眼看向刘新烟。

      刘新烟被盯得一愣,紧接着连忙摆手:“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

      “我自然知晓是司徒宏毅那个大嘴巴。”白斟时眉目一柔,只是抬手拿手指关节蹭了下她的嘴角,“下次吃东西斯文些。”

      刘新烟怔愣,回神后忙退了步,仓促地拍掉嘴角的糕屑。

      白斟时笑了下,负手看向苏修雅,对方平静淡漠并未对这师徒二人的行径有所表示。

      白斟时辨不出息怒地道:“便如苏少主所愿,走一趟西滋山。”

  •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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