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致淋漓》罗尼兰调

4、第四章

　　“醒了？”

　　“嗯……嗯，左肩使不上劲……”秦楚川声音嘶哑，皱着眉头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比意识先一步清醒的是身体各处的痛觉，他尝试着活动一下，左边肩膀酸疼发麻根本抬不起来。

　　“使不上劲就别乱动，是肿了，消肿了就没事，”谢林按着不让他动，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希望你给我争点儿气，别发烧发炎。”

　　秦楚川没多余的气力理他，调高了病床角度闭着眼睛半躺着，鼻子里重重的出着气。

　　“先吃点儿东西，”谢林打开一直备着的保温盒，将清粥和几种小菜一一摆在他面前，“冉涵涤来了一趟，知道用不上遗嘱就走了。”

　　“过瑞渊去调查了，你要还有力气就赶紧给他发个消息，我怕他把人家老窝给炸了。”

　　“通知他们不用查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秦楚川无视这个不嘲讽就不会说话的人的语气，直接抓取重点。

　　“这次还真是我自找的麻烦……”

　　这位罗素小姐，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

　　谢林颇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低头发送简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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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墨尔悉德。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咖啡馆，同样的位置，餐桌上已经按照上次的菜单摆好了两份早餐，窗外银色钟摆准时准点的响起，惊飞一片白鸽。

　　秦楚川如约出现在咖啡馆。

　　“感觉这里怎么样？”

　　“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跟我以前听说的也不太一样，”罗素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看着男人在对面坐下，像是很多年老友一般自然的开口。

　　右耳里塞着金属制的东西，应该是联络器，衣裤都是休闲宽松式的，松垮垮的，没有佩戴武器……

　　罗素眼神迅速扫描过他全身。

　　脸色还好，唇色却有点淡，举止间带有几分凝滞感，不太自然……

　　“你……受伤了？”罗素缓缓问道。

　　“嗯，是啊，你可真的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啊，”他干脆的承认，语气带着笑意，似乎是在开玩笑。

　　虽然那日伤的不重，但秦楚川确确实实被折腾了一番。

　　当天晚上伤口就开始发炎，持续高烧温度始终降不下去，挂了几天药瓶儿，今早温度才算是勉强降下来。

　　罗素皱了皱眉，十分意外。

　　她设计通讯器爆炸不是为了伤人也不是为了示威，主要目的是破坏通讯器防止情报科的人通过信息查到来源。

　　在爆炸前还特地设置了倒计时提醒，通讯器的爆炸效果也不足以产生大规模伤害，按照判断，根本不足以产生伤害。

　　但他的确是受伤了……

　　那么有可能是环境的原因？

　　这几日并没有关于通讯器爆炸的消息和报道，也许受到讯息时他正处于密闭且隐蔽的空间……

　　她不会刚好炸了调查局的什么秘密基地吧……？

　　“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罗素一瞬间脑子里划过一连串想法，面上却不动声色十分沉稳的说。

　　想到接下来难免还要与眼前这个男人打交道，她很友好的表示了歉意，同时心理暗叹一声，这才几句话，这个男人就让她落了下风。

　　“我知道，所以我来赴约了，”秦楚川笑笑。

　　他捧着温热的牛奶杯，侧头看向窗外，低声重复了一遍罗素之前的回答，似乎很感兴趣。

　　“跟想象中不一样，跟听说的也不一样……那你之前想象的、听说的是什么样子的？”

　　“社会性昆虫类似，成员之间按照等级分化而建立分工，集群的协调性和内部分化显著，像蜜蜂一样呈‘社会性分工’，所有分体对源体几乎对源体无条件服从……”

　　罗素复述着最官方的解释。

　　“这是课本吧，”秦楚川听着耳熟，莞尔一笑，“你们的课本我看过，把人写的跟工具似得，听着不大舒服。”

　　“各国关于玻希里克的信息封锁的很严密，除了当年的莫格罗暴乱和巴拉科事件，几乎没有什么官方消息。”

　　“私下里传言倒是很多，缺少参考价值。”

　　什么看一眼就会沦陷失去理智，以各种手段诱捕人靠近并将他们做成言听计从的傀儡………几乎妖魔化了。

　　罗素说着也看向窗外没什么人的街道。

　　“而事实上，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都说分体疯狂的想要接近源体，但平时连一点关于源体的信息都没有，我甚至怀疑他是否存在。”

　　说到这里，罗素看到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至于事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想必应该是秦先生更清楚吧，”罗素眼神直视着他，“秦先生又是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呢？”

　　“我以为罗小姐已经知道了，”他似乎颇为意外，盯着手中的牛奶，极其缓慢的眨了几下眼睛。

　　“似乎有一定地位的秦姓先生，说不定是‘直系’，这可不好查，费时费力查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被秦楚川一手栽培扶持、打上秦氏家族烙印的一群人，私下里被人们称为“直系”。

　　“我知道玻希里克愿意为我们这种人提供一些有偿庇护，我也有这个意向，说不定接下来会与秦先生有很多交集，坦诚一些，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有道理，”他笑笑，没有反驳，但也没有承认。

　　“但我的身份有些特殊，罗小姐想知道，总得拿出些诚意吧，罗小姐这些天的种种举动实在是不合常理，总该让我安安心。”

　　“我漂泊了这么多年，去过不少国家，也知道不少东西，有些时候，知道太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罗素说，像是与好友共进早餐时的闲聊，其间夹杂着多少腥风血雨不得而知，“如今只想平安度日，享受剩下的时光，如果有幸，往日里的经历，可以同秦先生分享一二。”

　　“是这样么……”他低下头似乎在认真的倾听，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压制着低咳几声，似乎在思考。

　　罗素心中却猛然警铃大响。

　　两个身着服务员服装的人措不及防的出现在罗素身后，身体反应远远快过思考，她迅速起身手臂一甩断刃砍向身后。

　　刺啦——

　　啪——

　　手臂被牢牢擒住狠狠一折，断刃瞬间脱手，另一侧脖颈间一痛，尖锐的针尖刺进，冰凉的触感顺着针尖进入血管。

　　杯碟全部打翻在地，清脆尖锐的破碎声让罗素一个激灵清醒了一瞬。

　　随后迅速发的药效让眼前景象逐渐模糊，她努力控制身体，却被穿着着两个男子擒住双肩按回座椅。

　　“别紧张，只是普通的麻醉药，”耳边模模糊糊是眼前男人依旧温润的嗓音。

　　“今天聊天很愉快，但我身体不是很好，有些累了，我们改日再聊吧，抱歉，”他坐在罗素面前，极为诚恳的道歉，似乎真的为自己身体不适而耽误了事情饱含歉意。

　　“哦，对了，你刚刚问我是什么身份——”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秦楚川——”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罗素眼前是男人那极为浅淡的唇开开合合，声音似乎来自天边。

　　再来不及多想，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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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楚川身体一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耳朵里的联络器取下来随手撂到桌子上，后靠着软椅，一手按着太阳穴缓解头痛。

　　看着服务生和几个同样穿着便服的人将押送走，秦楚川回想之前的对话，按着额头。

　　“这‘直系’的说法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一群成年人还和中二青年似的搞这一套，不觉得羞耻吗……”

　　“他们似乎很以此为傲，确实很幼稚。”

　　过瑞渊的声音通过桌面上的联络器传出来，冷冷清清带有几分电子感，“不过虽然你就是这群幼稚鬼的头头，但我们都知道，你是个成熟的男人。”

　　“过先生，虽然你讲笑话的水平真的有待提升，但我们也都知道，你是个幽默风趣的男人，”秦楚川不甘示弱的回击。

　　虽然这么说，但嘴角却不自觉地翘了翘。

　　联络器另一边的过瑞渊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他知道现在秦楚川的情况肯定不是很好，不然绝不会突然叫停。

　　“你们继续排查，不要有疏漏，”过瑞渊将工作嘱咐副手。

　　从昨晚开始，这条街便被彻底封锁，为了防止对方有进一步的行动。

　　“叫医生过来，”将任务安排下去后，他则立刻前往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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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作服务员装扮的人走到他身前微微欠身请示，“人怎么处置？”

　　“跟情报部通知一下，人我先带走了，”秦楚川闭眼皱眉，忍受着一阵阵的晕眩感，“记得赔偿附近店铺的损失。”

　　“是，”服务员应道，随后脚步似乎粘在了地板上，即使头脑中发出离开的命令却还是迈不开脚步。

　　最终他还是没有按捺住，十分担忧的关切道，“请您注意身体，大家真的都非常——非常——关心爱戴您的。”

　　他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诡异的亮红，声音低微却沉重，莫名几分诡异和阴森。

　　秦楚川不太舒服，不大想说话，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小护士突然地异常，温和礼貌的勾了勾嘴角，摆了摆手叫人下去了。

　　钟声再一次响起，白鸽永不疲倦的飞起、盘旋、下落，丝毫没有因着每日都在重复的行为而感到异常。

　　过了好久，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的…………

　　知道的啊…………

　　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们的爱，每一分——都沉沉的压在我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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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好像有点儿没写清楚，补充一下：
->男主是万人迷设定，但是没有修罗场情节。
->以及这篇文之前在百度贴吧发过，我修改和增添了一些情节后搬过来的，原名叫《病态爱慕》，后来和另一本小说撞名了就改成《病毒名为爱》。
大概就酱~~~
惯例祝大家身体健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