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致淋漓》罗尼兰调

23、第二十三章

　　“祝贺罗小姐顺利通过教师资格考试！！”

　　几个月后，安兰卡什星球，墨尔悉德北部，科斯雅河山脉温泉附近的正餐厅内，秦楚川率先举起酒杯，和众人一起祝贺罗素通过教师资格考试，并正式入职。

　　罗素同样举杯回敬。

　　“学校那边怎么安排的？”秦楚川微微侧身礼貌的开启话题。

　　“这学期快要结束了，先以助教的身份熟悉教学，从下学年开始正式任职，”罗素说。

　　学院有为教师准备的教职工宿舍，到时候她就会搬过去居住。

　　“看来你还能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他对此表示欢迎，“我又可以不必费劲的去寻找舞伴了。”

　　“秦先生是不是应该给我结算一下出场的费用？”罗素众人的轻笑声中挑了挑眉，“我为此可是承受了诸位少女们怨恨的目光。”

　　秦楚川现在是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凡是邀请她参加宴会，就光明正大的拉着她来拒绝那些想要接近的小姐名媛们。

　　“唔，那要看过先生愿不愿意给你结算费用了，”秦楚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飘向隔着几个座次的过瑞渊。

　　罗素：…………

　　“现在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哥的‘御用舞伴’了，”秦秣安举杯看向她，“我绝对是要感谢你的，在你出现之前这个称号是属于我的，现在我终于解放了。”

　　罗素：……不客气哦……

　　“别在意，大家对你的评价还是很不错的，”她接着说，“都夸你举止从容有度，气质清冷高贵，骨子中透露着与众不同的优美、自信、文雅、智慧、浪漫和自力，不行觉察的流动之间，充满了情趣和情调…………”

　　这是哪家的妖艳女主角啊……罗素手抖了抖，后背莫名凉飕飕的。

　　“咳嗯……以后少看一点儿八卦，”秦楚川看着一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人，轻咳一声无奈的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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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正餐厅内，深沉暗棕桌椅边缘雕刻精致的纹样，内嵌暗色鎏金偶尔反射几丝光晕。

　　一幅巨大的油画悬挂占据了主位后的墙壁，显示着厚重的时光积淀。

　　华贵却不刺眼的光芒笼罩在整间房屋中，给眼前的景象增添一抹莫名的温暖。

　　刀叉交错、鲜花美酒、欢声笑语。

　　有一瞬间，让罗素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彼此的心灵之间靠的那么近，像是最好的时代。

　　这场庆祝会是秦楚川在罗素正式参加考试的前几天随口提的，罗素原本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在结果公布的第二天中午她就成为了庆祝会的主角。

　　对于他在考试还没开始就计划着开庆祝会这件事，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疑问，毕竟如果罗素连一个考试都不能通过，那就太过可笑了。

　　在她看来，秦家是规矩很严的，据她所知目前这座私人住宅的总管家是被秦家本家的老管家亲自调教出来的，及其重视礼法和规矩。

　　只不过这些规矩都不会套在秦楚川身上，他当然依然可以想在哪儿坐就在哪儿坐、想在哪儿躺就在哪儿躺。

　　就算他想直接睡在地上，管家只会吩咐人在地上多铺些毯子褥子，让他躺得舒服些。

　　就比如这顿庆祝会，即使秦楚川说只是简单庆祝一下，依然是按着最高规格准备的，菜品的顺序、花束和酒品的选择都有讲究，连餐具的摆放都是用标尺测量过的。

　　他没什么食欲，又要遵医嘱，忌口的东西挺多，难为厨师们都小心避着忌口挑选食材，花样百出将一桌子菜按着规矩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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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巾优雅的至于膝上，秦楚川握着刀叉的手突然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

　　他扭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旁的描绘着繁复花纹墙壁，像是透过墙壁看到另一侧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一旁侍立的管家一手按上左耳里的微型耳机，悄然快步走了出去。

　　看了一眼管家迅速离开的身影，秦秣安察觉到异样，侧身靠近秦楚川低声问：“出什么事了吗？”

　　她握了下秦楚川的拿着餐具的手，冰凉的触感令人心惊，“你没事吧，手怎么这么凉。”

　　秦楚川脾胃和心血管都有些小毛病，气温稍低或心情略有起伏就感觉全身发冷、手脚冰凉，手脚心还时常盗汗。

　　此刻虽然全身冰凉的吓人，但手心却泛着些许汗水，粘乎乎的十分难受，连刀叉都握不稳。

　　“没事，别担心，”他唤侍者拿来湿毛巾擦手，把餐具撤下去换了副新的，同时安抚秦秣安，“听说这是厨师改良过的新菜品，尝尝怎么样。”

　　“出事了别瞒着我啊，”秦秣安不放心的瞥了眼管家离开的方向，还是先乖乖的继续用餐。

　　安抚好了妹妹，秦楚川自己却没怎么再动过餐碟，但动作慢条斯理一派优雅衿贵，时不时浅笑着说上几句话，很容易就让人忽视掉他并没有什么胃口的事实。

　　偏头微咳了两声，胸腔颤动着发出闷响，执起餐巾一角拭了拭嘴角，拿起酒杯，微微扬起头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

　　醇香浓厚的香甜顺着喉间下滑入嗓，微凉的触感在胸腹间徘徊，强行压下了胸口一阵一阵的心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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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光影交错中迷失了自我，房顶边角精致浮雕似乎是狂欢中的人们，就连光芒也透露着超自然的魅力在空气之中弥漫。

　　甜点是焦糖布丁和酒酿冰淇淋，盛放在精致的器皿中被侍者按顺序端上。

　　管家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回到餐厅，上完餐品后静静的候在一旁。

　　看见秦楚川慢慢将一口布丁送入口中，同时左手手腕微抬，他立刻俯身在身侧：“少爷？”

　　“没出什么事吧？”秦楚川偏头低声问。

　　“确实有些小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乔尧说，“很抱歉打扰您的兴致。

　　秦楚川点了点头，他便再次退到一旁，脸色如常，心情却很不好。

　　原定的菜品没有办法呈上，只能临时用别的食物代替，即便少爷不会追究，但他的尊严不允许让他接受这种错误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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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餐的时刻接近尾声，众人在欢笑之中准备离席。

　　猛然一阵心慌袭上心头，突然的起身让秦楚川胸口一梗，眼前突然一黑，晕眩中眼前银器玻璃明晃晃一片，手侧的杯盏连带着托盘一同打翻在桌上。

　　刺啦——咚——

　　温热的茶水迅速侵染了桌布蔓延开来，凝聚在边角低落。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目光都集中过来。

　　“抱歉，”他缓了缓神，将翻倒的杯盏摆好，对上众人投来的关切的眼神，“真是太失礼了。”

　　“怎么了？”过瑞渊叫侍者过来清理，走过去替他理了理衣服下摆。

　　“没事，希望只是我的错觉吧，”他气息略有些不稳，声音很轻。

　　说话间侍者迅速上前收拾桌面更换餐具。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秦楚川额头猛然又泛起冷汗，心脏剧烈跳动，口唇已经泛起了些微的紫色。

　　他仿佛有什么阻塞了呼吸，扶着过瑞渊站立不稳的再次坐回座椅上，视线落在按照吩咐前来清理的其中一个侍者身上。

　　一道银光在眼前一闪而过，罗素行动快过思考。

　　她手腕一抖，瞬间抽过餐桌上的银叉甩了出去，精准的击在那只猛然抢过餐刀刺向秦楚川的手上。

　　几乎在同一瞬间，身穿侍宴服的男人就被管家和另一个侍者按压在地。

　　一众人顿时后警惕的看着这边，过瑞渊动了动脚步，不动声色的挡住了所有可能攻击的方位。

　　“咳咳……”秦楚川并没有惊慌的神色，只是还有些难受，低下头用手帕擦拭着手指间溅上的热茶水，调整自己的状态。

　　“罗小姐果然警觉，”他慢悠悠的擦拭干净了双手，先是看向罗素，“多谢救命之恩。”

　　“您客气了，”罗素看了看周围的情形，不动声色的放下另一只手里的餐刀，“想必没有我他也伤不到您。”

　　秦楚川不置可否，礼貌性的道完了谢，淡了笑容，看向那名刺杀者。

　　罗素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那名刺杀者，他被两人按着四肢仰面压倒在地上，并没有挣扎，脸贴着地面双眼直愣愣的杵着。

　　盯着他的脸瞧了一会儿，罗素略有些惊讶的发现，这名刺杀者是她第一次来跟着乔什馨到这里来时与她相撞的那个侍者。

　　比起上次，他似乎更加憔悴衰败了。

　　再厚的妆容也严格不住松弛的皮肤发黄泛灰，深陷的眼窝被黑眼圈包围，双眼麻木无神，仿佛灵魂已经死去，只留有一具身体如行尸走肉一般。

　　秦楚川走到过去低下头看着他，似乎还是感觉很疲惫，看了一会儿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放开他吧，”他说。

　　“少爷？”管家皱眉，依然压着人没有松手。

　　“没事，他不会再动手了。”

　　管家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缓缓松开手，退到不远处紧盯着刺杀者，只有他敢有半分异动就会立刻出手。

　　“杀了我吧，”男人眼珠子如机械般的缓缓转动，直愣愣的落到了身上，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能切实的感受到声带再摩擦。

　　“艾殷先生，嗯……不，”秦楚川说，“应该称呼您佼凯先生，这才是您的真名吧。”

　　佼凯眼神动了动，似乎听见这个很久未曾听闻的姓名后整个人都生动了不少。

　　“您是一位值得人尊敬的心志坚定的人，”秦楚川认真地看着佼凯，“如果您愿意，我可以为您提供一个新的身份和安稳的生活环境……”

　　“杀了我吧。”

　　“何必如此执拗呢，你的任务早就失败了……”

　　“杀了我吧。”

　　“现在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摆在你的面前，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

　　“杀了我吧。”

　　“你看看这位你旁边这位小姐，她的情况跟你差不多，马上即将成为一位光荣的人民教师……”

　　“杀了我吧。”

　　“你就只会重复着一句话吗？”秦楚川托着下巴，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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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次忘了说了，过瑞渊一直都很想保护那个能骄傲的说出“所有人都喜欢我的”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