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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敬而远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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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是怎么了?”
“爷,衣服怎么破了?”
“不是还有两场吗?爷,您去哪呀?”
是谁,是谁在叫我?
叫我还是叫别人?我不是爷,我是女人。
脑子里纷乱一片,双腿也不听使唤,我只觉得痛得厉害,胸口的位置像是要炸开了。
“爷,您怎么了,说话啊!怎么又哭了?”是子鱼在后面叫我。
又哭了?哭了好。
我一路横冲直撞,子鱼早被我甩开了,前面精致变换,我也不知道路在哪里,只一味想要离开这。
“八弟,你怎么了。”
谁,谁的声音,老六追上来了?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面前,他穿着淡紫色的袍子,身材高大,面容却是模糊的,带着一层水汽。
“八弟,怎么了,被欺负了吗?”他抚上我的脸,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我怔愣着,通体冰凉,只有他的手指是暖的,那样的一个人,笑靥入春,替我轻轻擦掉眼泪,在我耳边说道:“别怕,有哥哥替你做主。”
我一下就不行了,趴在他的怀里,哭得力竭。
我一直都不是坚强的人,确切的说本质上脆弱得很,突然被宣判死亡,然后阴差阳错来到这里,远离家乡,和亲人永世不得相见。
这样的打击真的不是‘其实皇宫不错’的自我安慰可以缓解的,我想家,想父母,想哥哥,甚至想我的男朋友,可是怎么办,我永远回不去了。
“•••••我想回家••••••”
“好”
“•••••••我要自己的哥哥•••••••”
“好”
“•••••••我•••••••”
我在这个陌生人的怀里,大哭特哭,竟然也觉得舒服。
“八弟,能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轻拍着我的手背,温热一路传到心里。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不清他的脸:“你•••你是谁•••?”
“我”他指着自己,微微一笑:“你不认识我?”
我点头。
他又笑了,摸摸我的头:“我是你五哥。”
啊?我回忆着,子鱼说过他好像是叫李敬之。
“敬而远之?”我一不留神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了。
他吃了一惊,随后笑道:“你在背地里这样叫我吗?”
呃,我说我是第二次叫你信吗?
现在的气氛无论如何都不适合搂搂抱抱了,我从他怀里撤出来,抖着衣服回道:“没有,五哥听错了。”
他一笑,也不计较,只皱眉道:“衣服怎么弄得?都破了。”
那是拜李溪之鞭子所赐,我咬着牙覆手上去,立刻有一丝疼窜上来。
“受伤了吗?我看看。”李敬之说着就来扯我的手,被我拦住了。
我笑笑:“没有,骗五哥玩的。”
他显然不信,声音里竟然带了点怒意:“不要骗我,让我看看。”
我摇头:“回去看吧,这里很冷。”
他答应了,把我抱起来。
“哎”我吓一跳,脸都红了“你干什么,别这样,快放我下来。”
他手臂用力,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别动,乖乖听话。”
好吧,反正走了这么一会我也累了,有免费的轿夫用我何乐而不为呢?
毕竟皇宫是人家的家,他三转两转就到了我的‘无名居’(牌匾摘掉后还是光秃秃滴•••囧),子鱼好像去找我了,不在,他进去把我直接放到床上。
我昏昏欲睡,被脱了上衣,才一哆嗦:“你干什么?”
“你受伤了。”他在陈述事实,脸上却一下紧绷起来。
“哦,”我趴在床上,任由他给我上药。
“怎么伤的?”
“哦”我打个哈欠,懒懒的“老六误伤的。”
“李溪之?他为什么误伤你?”
咦,我怎么听他好像咬牙切齿的,“我说“我试着转过身,想看看他的表情,却被他一把按住。
“别动。”
好吧,我安静下来,尽情享受着药膏的凉丝丝。
“他为什么误伤你?”
呃,怎么不依不饶的。
“误伤哪有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想替老六掩护。
话音刚落就没有声音了,四周静悄悄的。
我叫了两声,没人回答我。难道走了?
我转过身,看向背后,那个李敬之还在,只是背对着我坐着。
“怎么了?”
他看向我的眼睛里复杂非常,然后突然站起来说:“你好好养着吧,我走了。”
“哎,怎么突然••••”
我想适当挽留一下,他却充耳不闻的去了。
唉,这年头奇怪的人就是多,我摇摇头,又困了。
一气之下说了不考试,后顾之忧就全没了,困倦像狂风暴雨一样涌上来,我一个经受不住,沉溺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都掌灯了。
我揉揉眼睛,一时有些不适应,古代什么都好,空气洁净,蔬菜无污染,只是到了晚上格外瘆人,黑乎乎一片,伸手不见六指。
“子鱼在吗?子鱼?”
我叫了两声,没有人搭理我。
好吧,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摸索着下了床,把案台的油灯拿在手里,慢慢推开门。
“啊~~~~~~啊啊~~~~~~鬼呀!!!”
门外蹲着个黑影,一动不动的蜷缩着,见我尖叫才发出一点声响。
是人。
我把油灯举到他面前,一惊之下差点扔到地上:六哥,你这里做什么?”
他看我一眼,把头埋进□□,声音就听得不真切:“没什么,来看看你。”
敢情是道歉来了。我素来不是小气的人,立马拍着他的肩头笑道:“我挺好的,下午的那一下已经不疼了。”
“是吗?”他闷闷的“可是我疼。”
你疼?你疼哪门子?
“五哥下午把我教训了一顿,问我为什么打你。”
“哦?”我单字发问,等着下文。
他却像是卡住了,直着眼睛望着天上的月亮,过了很久才说:“你从小就像月亮,我一直争不过你。”
呃,我摸摸脸,是它皮相好,没办法。
“大家都喜欢你,虽然你几乎一无是处。”
呵呵,我苦笑。
“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整个皇家里只有你这样,大家觉得新鲜才喜欢你的。”
这个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我闯祸的时候父皇会狠狠骂我,而对你不会。”
呃,这个不能东施效颦的。
“果然他们只是喜欢你,和你的好坏无关。”
对于这个我没来得及参与的过去,听起来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却是是在说别人••••囧)
月光下,李溪之抬头望着天空,他的眼角挂着泪,我看得分明。
我拍拍他,安慰着:“你不要着急,慢慢来,总有一天大家也会讨厌我的。”
他摇摇头站起来,像是笑了一下:“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我答应着,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突然觉得下午我有点夸张了,他还是个孩子,才17岁,一时气恼打骂两下有什么的?我哭什么呀?真是,我把委屈都借着他发了,他的委屈找谁说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