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浓姬在京都（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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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那个死丫头的灵魂居然还没被吞噬殆尽吗！？竟这个时候出来坏我好事！”
羽衣狐很快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她捂着脸厌恶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尖声大叫。
“都怪你！都怪你！只差一步妾身就要成功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妾身要杀了你，把你剥皮拆骨，把你吞吃入腹！成为我儿成长的养分吧！！”
说罢，数条白色的狐尾铺天盖地般袭来，明显是铁了心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对上这毫无漏洞的攻击，归蝶也不得不快速后撤寻找合适时机，然那狐尾紧追不舍，根本抽不开身。
嚓——一把刀横插入二人中央，刀刃划过之处，妖力四散，生生逼退了巨大的狐尾。
奴良滑瓢持刀横在胸前，道：“夫人，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这是我们织田家的家事...不过，你要来便跟上吧。”
归蝶瞥了他一眼，也注意到对方手里那柄胁差的特殊性，似乎可以压制羽衣狐的妖力。虽然她的宝具也有对神秘性特攻，但到底属性偏低，不如这特殊锻造的刀针对性更强。
末了她颔首道了声谢，随后朝羽衣狐所在地奔去，滑瓢紧随其后，二人就这么与羽衣狐厮打在一起。
妖刀砍在羽衣狐身上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创伤，面目扭曲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咒骂着，攻击的行为愈加迅猛。
随着妖力的溃散，羽衣狐几近要与他们殊死一搏，恰在此时，藏在一旁不知等了多久的花开院秀元伺机而动，掐诀施展术法。
“十二先神，击退百鬼，消灭凶灾！”
围在羽衣狐周身的式纸一瞬间变成由符咒组成的黑色锁链，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上，束缚住了她的动作。
“快给她最后一击！”秀元大喊。
归蝶率先反应过来，迅速冲了过去，手里的长薙刀适时变为更方便趁手的短刀。
她在心底呼唤着御主：“宁宁，请使用令咒为我补充魔力吧。”
远在寺所的老人接收到这一讯息，敲着木鱼诵经的动作停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右手，露出那与蝴蝶形态极为相似的令咒，声音哽咽。
“夫人...交给您了，请您务必结束这一切！”
随着话音的落下，三划令咒刹那间少了两划，在手背处迅速淡去。
紧接着，充沛的魔力自归蝶体内涌现，她紧握刀柄，手中银白的刀刃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照亮了这一方昏暗的天地。
——宝具解放。
“到此...为止了！”
刀刃划破血肉刺中心脏的位置，一团浓郁的黑影从淀夫人身体中冒出，隐约可见一张狰狞的狐面浮在其上。
“可恶啊，浓姬，我要诅咒你——啊啊啊啊！”
砰——
一声枪响伴随着羽衣狐的嚎叫响彻半空，打断了那未尽的咒骂，很快那团虚影便连同溃散的妖力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彻底被封印起来。
“死到临头还如此聒噪。”
归蝶漫不经心的捋了捋头发收起火绳枪，轻蔑的扫了一眼羽衣狐消失的位置，随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沉默着走到倒下的淀夫人身前。她蹲下身席地而坐，动作轻柔的将浑身是血的女人抱进怀里。
“姨母...我是不是要死了。”
羽衣狐从宿主体内离开，摆脱了压制的淀夫人终于重新获得了清明，但这清明也仅是暂时的，维持不了长久。
“......抱歉。”
归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除了道歉什么也没说。她能感受到手下躯体的温度在逐渐降低，呼吸也越发微弱起来，恐怕再过不久这人就会死去。
淀夫人拽住她的衣角：“不必道歉，姨母...茶茶我啊也有些累了呢，一个人管理着这偌大的大阪城，真的好累啊......”
“临死前回顾半生，发现自己也并无什么遗憾，除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没了我他可怎么办呀......”
女人絮絮叨叨的倾诉着临终的遗言，无关年龄，无关时间地点，在长辈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记忆中朝姨母们抱怨琐事的小女孩。
淀夫人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带着莫名释然的意味。
“姨母，茶茶是个好孩子对吧？”
“啊啊...是的，茶茶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哦。”
归蝶轻轻理着女人凌乱的头发，慈爱的摸了摸对方的发顶，柔声道。
“所以......好好休息吧。”
.........
羽衣狐被封印，失去了首领的妖怪四散奔逃，因为各种原因，淀夫人的死被隐瞒了下来，其儿子秀赖也被逼死在大阪城内。
没了淀夫人，丰臣家也算彻底终结于此，德川之势必定会取代其成为新的天下人。
“德川啊...竹千代那个小子也算有出息了，在我走后，记得代我向他问好。”
宁宁面带不舍：“夫人，您要离开了吗？”
归蝶回过头冲她笑了笑：“是啊，毕竟我一个已死之人，在生人的世界是留不长久的。”
虽说现在还剩一发令咒，但如果她执意离开，是并不随令咒多少掌控的。
“夫人......”
“嘘——宁宁，有客人来了。”
宁宁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驾马车从不远处缓缓驶来，停在寺所外，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正是有好几日不见的花开院秀元。
像是察觉到他们的注视，秀元笑眯眯的朝二楼的两人挥了挥手，吩咐了车夫几句便走进院子，不一会就被人领着上了楼。
“二位夫人，在下又来了。”
秀元仍笑得像个狐狸，但归蝶完全没给他好脸色。
“不请自来就算了，怎还带个尾巴。”
话毕，一道身影哈哈大笑着从屋外翻了进来，稳稳落地，不算太大的和室内一时间显得分外拥挤。宁宁的脸都绿了，找了个借口就慌忙退出屋子。
“这真是......”秀元看着某个比他还要不客气的妖怪，哎呀了一声，用扇子遮住半张脸。
“你们把宁宁吓到了。”归蝶不满的看向奴良滑瓢，指责道，“尤其是你，不好好陪着璎姬，来这作甚。”
谁知滑瓢还特理直气壮：“秀元都来了，我当然要跟着来看看，璎姬有雪女他们看着，我很放心。”
于是归蝶把视线又转回了秀元身上，她清楚如果不是秀元特地泄露消息，这滑头鬼是不可能跟着来的。
后者赶忙举手示意：“在下只是占卜到夫人您即将离开，特地来送行的。”
“嗯？占卜？”
一提到这个，归蝶感兴趣了，阴阳之流确有擅长占卜一道，只是她也是第一次直面这些阴阳师。若在生前，她可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的，可谁又能想到死后还能成为英灵呢？
秀元点头：“是的，夫人也对占卜一道感兴趣吗？”
“谈不上感兴趣......”
“但夫人一定是有想询问的事情吧？”
归蝶哦了一声：“怎么，连这个你也占卜到了？那不如你来说说妾身所求之事是否能如愿呢？”
秀元没有立刻回答，依旧笑着，笑容越发意味深长。
“在下也只是略懂罢了，谈不上精通，也算不得数。但是——”
他扇子一合，立在眼前，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相信夫人苦苦徘徊世间，一定有守得花开见月明的那一天...不是么？”
这已经算是明示了，尽管不信这些，但谁都喜欢听好的，归蝶还是哼笑着道谢：“承你吉言了。”
“哎呀，在下可什么都没说哦。”
归蝶：“.........”
忽然有点不想理这人了。
倒是滑瓢好奇问了一句如何占卜的但没人理他，秀元也一直跟他打太极完全没打算详细告知。归蝶懒得看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扰人清静，直接把人轰了出去，闭门谢客。
秀元＆滑瓢：“.........”
这女人真的好凶。
比起秀元，滑瓢则是被从窗户处扔出来的，鬼知道对方那纤弱的胳膊是如何把他提起的。
滑瓢挠了挠头，看向一脸无奈的阴阳师，迟疑道：“秀元你......你还好吗？”
虽然没怎么明白先前二人的对话，但他多少还是听懂秀元似乎窥破了什么天机，还是与那位夫人有关。可天机又岂是那么容易堪破的，施术者肯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而秀元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如谪仙一般遗世独立。
“在下很好，多谢关心。”
阴阳师声音低哑，仿佛隔着一层雾使人听不真切。
“比起那位殿下所付出的，在下这些还不算什么，就当是...偿还个人情了。”
“你这人还真是......”
滑瓢大步上前，一把拍上他的后背，豪迈道：“走吧，去喝一杯！”
“......自当奉陪到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浓姬在京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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