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已远》对9当歌

2、之二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婆婆仿佛也知道社么似的就是不跟我说话。那段日子，先生也很辛苦，不知道要先哄谁开心好。
　　后来我还是主动对先生说，那就生一个小孩吧。反正我也已经二十七岁了，实在不想做高龄产妇。先生听了之后大为高兴，抱着我在屋子里面转了三圈。
　　婆婆喜形于色，当晚就做了我最喜欢吃的红烧鲫鱼，似乎我已经是个大肚子的孕妇，瓜熟落地就是时间的问题。
　　我也很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温馨的生活，我想或者这个就是最好的契机，只要……只要过了这一关，我们一定是幸福美满的四口之家。

　　只是很快五个月过去了，我却依旧没有一点动静。不仅婆婆开始着急，我自己也隐隐地意料到有点不对的地方。
　　“要不你们去趟医院吧，看看也好。”婆婆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道。
　　我和先生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还是找了一个周末，两个人一同去了医院。医生的诊断书却好像给我下了一个诅咒：我是不孕的。
　　我整个人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从来没有像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先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地安慰我说这个病也不是不能治的。好在发现得早，早点治疗就好了。

　　坐在KFC里面，我哭红眼睛问他，“若是治不好呢？怎么办？你会不会不要我？”
　　他揉弄我的头发，“怎么会呢？有什么问题都应当我们两个一起去面对啊。你放心，妈那边我去说。等些日子就好。”我有点疲惫地在他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未来多艰辛，却已经意料到了。

　　回到家的时候婆婆依旧是穷追不舍地问，我借口说累了想回房间，躺在床上却听到外面的声音。婆婆的追问，先生的搪塞。我突然觉得很累很累。一年多以前以为的很温暖的家，眼看转眼就成空，似乎已经离我很遥远。
　　晚上先生回房，却安慰我不要担心。一定能够挺过去的。我笑笑，心想还好先生对我还是好的。

　　眼看快要过年，我也放寒假了。在家里的时间更多了，与婆婆的冲突却也更加厉害。我努力不和婆婆正面起冲突，却不能够避免。我猜测是婆婆知道我不孕的消息，有点故意和我捣蛋别扭的意味。
　　知道归知道，我却不能够责怪婆婆什么。老人家这么一辈子就指望可以报个孙子——我却……不愿意回顾，只希望可以快点过去，这段无望的时光。

　　但是冲突是在所难免的，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婆婆就是故意想要我和先生就此分手。毕竟我这个“病”，要好是很难的。
　　一天的时候先生已经去上班了，我在家中和婆婆一起做家务。婆婆却又找茬和我吵架。我无力地说道：“婆婆，你当做做好事，放我一马好吗？我好累了。”
　　婆婆不解，却依旧拿我生不出孩子的事情来说事，说先生就是在外面再找一个我也不能多说什么。
　　我气急，难道在他们的眼中，我就是生孩子的工具？不能生小孩，我就不配得到我的先生？

　　我恼怒地把我脑海中浮现的话冲婆婆喊道，我太累了，这段日子，我的压力比我带最难缠的毕业班还要累。我感到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我需要宣泄。
　　当我喘息着平定下来时，却意外地听见开门的声音，先生冲了进来，护住婆婆，好像我就是要害婆婆的恶毒媳妇。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他恼怒，伴随着婆婆夹杂着家乡话的抱怨和哭声，他亦愤怒地望着我，“究竟有过多少次，在我不在的时候对我妈这个态度。先前还道你是知书达理。妈对我说你对他不好我是不相信，现在……我不得不信！”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怯懦感。
　　“我是怎么样的人，你竟然不知道？”我流下眼泪，感到委屈。
　　“我也知道我妈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不会冤枉你的。况且是我自己亲耳听到的，就在门口！”他怒喊。
　　“那你听到了前面的么？”我蹲在地上，环抱住自己，“你知道我也很苦的么？”
　　先生却没有顾得上理睬当时的我，婆婆已经冲进房间收拾东西，他忙着安抚她。

　　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像是一个小丑，演了一出最蹩脚的戏的小丑，即使倾情哭泣，亦没有人假意的捧场。

　　我和先生开始冷战，这是我不愿意见到的。想起结婚的时候我对他说，怎样都好就是不能和我冷战。他笑着答应永远不会对我不起让我伤心，誓言宛如昨天，但是人却变了。
　　婆婆还是回了老家。
　　先生送完婆婆晚上回房的时候收拾自己的东西，搬去婆婆以前住的房间。我拉住他，“亲亲，算我错了，你不要走。”还是忍不住出卖自己的尊严。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爱他的，爱他，胜过自己的尊严。所以，我不要冷战。
　　亲亲，你也莫要放我一个人伤悲。我最怕的寂寞，你莫要放我一个人品尝。

　　“我累了，想静静。”他说道，没有丝毫的温度，扯开我的手。
　　我有流泪的冲动，虽然主卧室的空调开到28度，但是很冷，像是进了冰窖，像是还在南极。我握着被子的一角哭泣，不明白为什么一场争吵就让爱情糟糕到这样的程度？想着他的对我的好，心中更加的苦闷，以前的好全化为现在的痛。

　　冷战没有结果，我的委曲求全并没有得到先生的理解。我甚至跑到了婆婆的老家，想请她回来。婆婆没有领情，说是我们那个地方她是不敢住了。
　　邻里的闲言碎语，似乎在指责我这个做媳妇的居然欺负老人家。我默不作声地回家。悲哀地想，若是我能生孩子，会不会是另外的样子？
　　先生开始晚归，甚至彻夜不归，每晚回来都满身酒气。我想和他和解，但是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我开始积极地吃各种各样奇怪的偏方，自己买了砂锅熬药，固执地认为只要我能生小孩了就一切大团圆了。压根没有想到先生现在根本就不和我同房，药有效无效，我根本无处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