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这个世界和你》栗子杲杲

4、第三章

　　“嗨，brandy，这两天过得好吗？”

　　点开手机的接听键，电话那一头传来让柚厌恶至极的声音。脱下手里塑胶手套，转过身体，背对着身后修剪了一地的樱花树枝。“当然，若是没有你的声音打扰，现在的心情还会很好。”

　　“不要这样无情吗？对你的老师，这态度可不好。”贝尔摩德的声音钻进柚的耳朵，“这次的任务，你要来看哦！”

　　“呵，我没空。”柚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可不行哦！这次的任务有你挑的那两个人，一定要来哦！”

　　柚抿了抿嘴巴，一下子掐断了电话，手撑在一旁架起的实木架子，皱着眉头。静了静，抬起手机，找了找之前找那两个人存的电话。一下子就拨通了，还没说话，又马上将它挂断。

　　柚伸手捏了捏鼻梁，散开高高束起的头发，有些烦躁地往屋里面走去。自己已经沦落到要带人做任务的地步了吗？轻轻地冷哼了一声，是那位的意思？

　　换完衣服，黑色的风衣裹住身体，柚快速地走出家门，直径朝前走了一段路，穿过几条巷子，停在不远处的公路旁边。环抱着手臂，背依着身后的电线杆，有意无意地看着眼前哗哗流淌地江水。

　　没有一会儿黑色的车子稳稳地停在柚面前。车子没有熄火，坐在驾驶位的伏特加快速地跑下来，站到柚的面前，“brandy大人！是坐在前排还是后排？”

　　柚嘴角抽了抽，“后面！”

　　后排的车门立马被打开，看见里面叼着烟头的琴酒，柚弯下腰，坐了进去。视线随着小跑的伏特加一直看着他回到驾驶座，快速地坐下拉上安全带。待琴酒一声令下，车子咻一下飞了出去。

　　“伏特加的服务程度越来越好了”待车子平稳地上路，柚开了开口。

　　“谢谢brandy大人的夸奖！都是琴酒老大教得好！”伏特加骄傲地透过后视镜看向自家老大，一副我被夸了的小开心。

　　“伏加特，收起你的蠢样。”琴酒拿下叼在嘴边的烟头，在一旁的烟灰缸中碾压了两下，灭去火星。

　　“这次行动，我们需要做什么吗？”柚转头对上琴酒，整个组织柚觉得最正常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黑衣大哥，起码是有认认真真地做事情而不是搞事情。所以虽然琴酒冷冷淡淡的，柚丝毫不建议自己多说上两句。

　　“什么都不用，只是看看就可以了。”说着琴酒就放在后方的长盒子拉了过来，在柚的脚边提了提盒子。“那这个看，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不用留了。”

　　柚弯腰打开盒子，是一把已经组装好了的狙击枪，柚抱起枪，轻轻地擦过枪身，“是把好枪，虽然这样，但是琴酒你没有权利命令我。”

　　“是那位的意思！”琴酒顿了顿，见柚不语，再开口，“人是你的，需要你亲自确定合格与否。”

　　“监考吗？看来下次我可真要好好提议一番了，组织现在都需要情报人员做监考官了。”什么是合格？没有一个标准...若说不合格，那两人就要死；若说合格，至此那两人对组织的贡献的能力和身份的确认就算是绑在自己身上了，如果哪天这两人没好好完成任务，便是今日组织的brandy看人不准，若是再严重点，查出个卧底叛徒什么的，那便会是brandy包庇对组织不利的因素，以组织的作风还是杀。

　　所以这两人的结果碰个不好就是死，而自己就是现在决定要不要这两个麻烦的人，麻烦与人命，二选一...“是个有趣的游戏！”柚抬起手中的狙击枪，待伏特加将车子在十二层的停车场停稳，推开车门，直接将枪架在这两老爷车的引擎盖上，半俯着身子，透过高倍镜盯着隔了一栋楼的街道。

　　皱眉再舒展，时间流逝，柚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琴酒靠在车门边抽着嘴边的雪茄，吐出的白烟慢慢地上飘。

　　眉头紧皱，“呵~”柚笑了一声，直起身子，将架着的狙击枪拿下来，抱回车里。琴酒随之回到车中，“合格”柚轻飘飘的一句，低头将狙击枪放回盒子中。

　　“你该开枪的”琴酒示意伏特加开车，挑起二郎腿的同时踢过脚边的盒子。

　　“琴酒，我说了，合格了”柚微笑着看了一眼琴酒，再看向伏特加，“伏特加，我不回组织，在接我的那个路口放我下来。”

　　“是，brandy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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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黑色的保时捷356A并未停留，前置灯光在转角处消失。柚背靠着路灯的冰冷杆子，缓缓地抬头看着上方暖黄色的灯光，后脑勺轻轻撞向杆子，嘴边吐出一口气。盯着微弱的灯光，再靠了一会儿，柚抬脚往另一头的黑暗中走去。

　　路旁的灯光减弱，时不时还会闪烁几下。

　　“砰！”前方的自动贩卖机被人用力的踢了一脚，惊醒了皱眉向前走的柚。柚看了看四周，才发现一下子走了这么远，已经离家有一千米多了吧。叹了口气，微微烦恼自己一想事情就投入的坏毛病。

　　眼前穿的颜色各异的男生，俯在自动售货机前，发出吵闹笑声。对于这样的人柚没有一丝的好感，甚至有些厌烦这种大晚上不做实事，跑出来瞎胡闹的人。

　　有被吵到，柚看向旁边的弄堂，穿过去便是街道了，街道上还是灯火辉煌的，东京的夜生活还在继续。想了想柚，便转了方向，打算绕开这几个让人感觉烦躁的男生，朝街道走去。

　　“啪！”一侧的一个男生将左手用力的压在墙壁上，一手插在腰间，拦住了柚的路，“小妹妹，怎么一个人走夜路，多危险啊~”

　　“哈哈哈哈！”另外两个男生在一旁笑出声来，缓慢地朝这边移动。

　　说着话，眼前的男生伸出手朝柚的脸蛋伸去。柚往后退了一下，伸手抓住往自己脸上贴的手。

　　“小妹妹~~”三个人围成一圈靠上来。

　　“啊！！！”柚丝毫没隐藏自己是力气，抬起手将人反手压在墙上，另一是手抓住他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狠狠摁在墙上，尖叫声随之传来。

　　“喂！你做什么！”另外两个男生朝后退了退，指着柚大声喊话。

　　“不是你们要做什么吗？”柚淡淡地看向站着的两人，一个眼神，两人便腿抖了，就这样还想调戏路过的人。柚轻蔑地哼了一声，将手中抓着的脑袋狠狠地往墙上撞了两下，手一松那人便依着墙滑了下来。另外两人惊恐地拖着僵硬的身子转身逃跑。柚大步向前，抓住一人的衣领，抬脚对准另一人的脑袋直接上了一个横踢，看着他受到撞击后身子无力的撞向一旁的自动售货机，倒下没了动静。

　　“你...你...”被抓住的人惊恐地扯着被柚死死抓着的衣服，“你快放开！”

　　结束完那个便是这个，柚手握拳，对着乱动不止的人的肚子用力一击。沉闷的一声后，松开衣领，这人在柚的右侧缓缓地倒下。

　　抬脚，细细的高跟鞋跟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绕开三个倒在地上的人，柚走进弄堂。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嗯了几下，放在耳边。

　　“你好，这里是水向町二丁目街道后道，有三个男的在这里调戏路过女性...麻烦了。”挂掉电话，柚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穿过弄堂，绚丽的灯光下，热闹非凡。谁又会想到在这繁华的灯光之后，不过是一条百米的弄堂之隔，黑暗刚刚蔓延了。

　　柚走进周围的氛围中，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抛掷脑后。走进经常去的那家面馆——小仓拉面店，繁华的街道上有这么一家朴实到极致的店铺也是违和感满满，但是吧，好吃是真的好吃，只少自从半年前偶然吃过一次后，接连不断来了好几次，过一段时间就想再尝尝这个味道。

　　生活不过就这些有意思的事情，柚从不亏待自己是味蕾。这点事伏特加也知道，每次选着的用餐地点，都是费了点心思筛选的。

　　“欢迎光临！”

　　“哦，晚上好啊！”

　　掌勺的店长再加上一位服务员小姐，就是这家店里所有的店员了。

　　柚微笑着朝店员点了点头，走在正对着小仓店长的地方坐下，顺势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
　　“店长，一碗阎魔大王拉面！”

　　朴素的店铺开在繁华的街道上到底客人有些少，现在柚来了也不过三个客人。见到常客的店员提起劲给柚倒上了水。“小柚小姐，好像好久没来了。”

　　“嗯，大概有大半个月了吧，怎么小柚已经觉得我们店的拉面不好吃了吗？”在柜台里面制作拉面的小仓店长，拿着一双超长的筷子搅动着锅里的面条，对着柚开起玩笑。

　　“怎么会？最近出了趟差，真的是十分想念这个味道呢，在英国的时候嚼着裹满肉酱的面条，超级想吃一口阎魔大王拉面。我这刚回来就急着跑来尝一尝！”柚稍稍卷起白色的内衬袖子，喝了口水，深深吸一口空气中飘来的香味。

　　“英国吗？怪不得之前去小柚小姐的店里，木木酱对着订单好伤脑筋地说‘店长怎么又出远门了’”

　　“真是的，木木又在淘汰我啦！”

　　“小柚小姐可不能说是我说的，不然下次买蛋糕木木酱不会给我优惠啦！”

　　“放心啦！要是木木不给你优惠，我就罚她亲自给你做蛋糕。”

　　“好呀！那就麻烦小柚小姐啦！我要一个超大的！”

　　“当然，没问题！”

　　店员彩代索性坐在柚旁边和她聊上了几句。

　　“来！阎魔大王拉面！”小仓店长将拉面端上来，“多加了海苔的！”

　　“啊，谢谢店长！”柚接过碗，从边上抽出筷子，开始自己想了很久的品味。

　　拉面上来了，刚好另外两个客人相继离开，彩代赶紧将空碗残渣清理赶紧，小仓店长清理着刚刚用过刀具，店里保持了一段只有柚嗦面的声音的时间。

　　“欢迎光临!”

　　“是两位吗？店里客人不多，随便坐！”

　　刚擦完桌子，彩代就拿着抹布迎接新来的客人。

　　拉门进来的，走在前面的安室透，和跟在他身后的绿川光。

　　“透？”见安室透走进来，顿了顿脚步，差点撞上他后背的绿川光，疑惑地示意了他一眼。

　　“没事”安室透会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跟着店员的脚步往前走，走进柚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那个你好，上次，谢谢你的雨伞，后来还到店里的时候，你正好不在店里。”

　　“嗯？”低头全身心嗦面的柚鼓着腮子，叼着面条疑惑地抬头看向立在自己旁边的人影。

　　“这个是？”绿川光顺着安室透的视线看了看鼓着腮子的女孩子。

　　“就是上次晚上借给我伞的店的店长。”安室透回头对他解释了一下，这件事有提过，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柚咬断了嘴边的面条，咽下口中的面条，伸手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巴，看向安室透，“啊，是你呀！好巧！你也是来吃拉面的吗？”

　　安室透顺势坐在了柚边上，紧跟着坐下绿川光，“是正好路过这里，便想吃完拉面什么的。这位是我的朋友。”

　　“你好”柚对绿川光点了点头，“那你们是来对店了，这里的特色阎魔大王拉面绝对是一级棒的！”

　　“哈哈哈！小柚说的一点也没错！哈哈！”小仓店长转头看向两人，“是小柚的熟人吗？那要试试我们这儿的特色吗？”

　　“好的，那就两碗阎魔大王拉面。”安室透点了点头，“谢谢”跟着绿川光两人接过店员彩代递来的水。

　　“店长，这单算我这儿的。再来一份煎饺。”柚抬高声音对小仓店长说，说完又转头对安室透说“这里的煎饺也很好吃，一起试试吧！”

　　“这怎么可以，若是请，也应该是我请，上次借伞的恩情还没有还！”安室透有些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

　　“没关系，我说我付了，店长绝对是听我的，收我的钱。而且这面也是我推荐你们吃的，当然是我请你们品尝啦！”柚微笑着盯着安室透。

　　“这怎么好意思...”被柚看的有些脸红的安室透不自觉地低了低脑袋，虽然吧，黑不溜秋的肤色不一定看得到脸上的红晕。

　　“没关系，没关系！看到帅帅的人，胃口都好了，值得了！”柚说完，红着脸快速低头继续嗦碗里的面条。

　　“小柚也到了喜欢男孩子的年纪了啊！哈哈！”小仓店长的话让柚的脸再红了一个度。
　　将两碗面条放上来，“快尝尝吧，小柚给你推荐的~”说着再将一盘饺子端上来。

　　“店长，你怪会取笑我了！”柚红着脸，快速地咽下口中的拉面，视线飞快地划过安室透这边，看着他伸手拿筷子顿在那里的样子，撇开视线，抓起边上的风衣，掏出口袋里的钱放在桌上。

　　“失礼了，失礼了！”对着几人鞠了鞠躬，急匆匆大步离开了拉面店，就好像有什么人在追她似的。

　　过了一会儿，进后厨清理完碗筷的彩代出来，没找到柚的身影，“咦？怎么小柚小姐这么快就走了。”遗憾地叹了叹气。

　　“怕是被这位年轻人羞走的。”小仓店长笑了笑，说着还不忘对安室透两人安抚到，“小柚，可是个超级开朗的女孩子，平时对人特别好，到是我爱开玩笑，要是不小心开大了，你们千万别介意。”

　　在里头多少听到一点的彩代，收拾着柚留下的碗筷，“没错没错，小柚小姐是个特别好的人，做蛋糕特别的好吃。”

　　“嗯，这个我知道，之前有幸吃过几次。”安室透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小柚？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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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下次光临！”

　　安室透与绿川光走出拉面店，没有继续沿着街道行走，转身拐进了一旁的弄堂。“透，那个女孩。”绿光川低头摩擦着下巴。

　　“光，之前我还在想不过是见了一两次面而已，就这么热情。今天看来也许是我想多了，这世上还真是有这样的人也说不定。”安室透微笑着松了一口气，初入组织，也不怪自己对于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多想。

　　“刚开始我再想说不定是那女孩子联合这家店的店员一起演的戏，不过这店是我们找人少的店自己进去，不至于预测到我们的行踪。其实，说到底还是透的魅力太大了，女孩子看到你的这张脸就忍不住对你好。”绿川光耸了耸肩。

　　安室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后要是再碰到，还是离远点好了，组织的眼线无处不在，要是牵连到其他公民就不好了。

　　与此同时，安静地客厅，宽大的沙发椅旁，橙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客厅。柚闭目仰着脑袋窝在沙发中。黑色的长发散开，缠绕着光滑的手臂一直延伸到腰际。

　　“呵！”一声轻笑从嘴边泄出，柚抬手摘下了固定在耳道旁的小巧耳机。耳机里是弄堂中两人的对话，混杂了些许街道上的喧闹声，此刻已经被掐断。柚睁开双眼，将耳机尾部发出小圆孔白光的地方微微用力拧了下来，在手指尖用力搓揉了几下，便立马粉碎。

　　这耳机连接的收讯器，是一块黑灰色的凝胶薄膜，看上去就像是一小滩不知在哪里蹭到的污渍，藏在衣服这种本就容易脏的地方完全不会被发现。之前在面店的时候，柚便将这东西往一旁的安室透外衣上一抹。

　　这东西虽不容易发现，可奈何不来它的作用只能维持小半个小时左右，而且要是覆盖上去的杂质超过一定的量，立马就失效了。这么好用的玩意，也就那位非人想的出来。虽然柚目前还是很有兴趣继续听这两个新来部下讨论自己的，但可惜啊，东西失效了。

　　身在黑暗自身难保，这两人不想着怎么好好工作，竟想着别牵连无辜的人？

　　自己这两个新下属，是善良呢？还是“善良”呢？

　　柚将手中的碎块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皱眉盯着桌上的两瓶刚开封的不同的威士忌，摇晃着高脚杯。“没有苏格兰威士忌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