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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平安酒肆 ...


  •   一:小楼独倚执酒樽,斜风落雨又一春。

      我住皇城,在这里开了一爿酒肆,名曰:平安。认识一些朋友。其中就有名动天下的第一神偷庄满满。
      庄满满是个胖子,非常壮观的胖子,他十分好胜,自诩天下没有他偷不到的。
      另一个是黄是人,他专爱收集小道消息,然后转手买卖,以此牟利。

      又是一天碧空朗月,我按时关了店门。店里只剩下一个万年食客与我这个累死累活的老板。万年食客名叫朔月。算起来,应该是我在不知道某处交的朋友,谁叫我这人交友满天下,记性又不怎么好。反正朔月赖在我店里已经有一阵了。
      我看着朔月,他冷静地看着我笑,于是我也只好谄媚地凑上去重复说:“庄满满昨天被人打了。”
      朔月继续笑:“今天都听了一千遍了。不过,我早料到了。”
      “哦。看来朔月真能未卜先知啊。”我继续谄媚。
      “墨织画并非寻常的歌舞女子,她自苗疆来,能在皇都立足,势必有她的法子。”朔月继续很冷静地喝着茶。
      “她不是舞技超群。迷倒众生。”我搬了把凳子坐下来,也为自己倒了杯。
      “未必见得,她,有的是密药。”朔月一副天下尽在胸中的口气。
      “呃,这个又要从何说起啊。”我叹气,心想,朔月是不是跟黄是人混久了,对这些不怎么靠谱的小道消息倒是了如指掌。

      昨天黄是人一脸焦躁的找我来借门板,朔月当场笑得一脸讳莫如深。
      庄满满出事了。
      虽说不太吉利,不过还是把门板拆下来给他了,庄满满那个体格,没有门板,还是很困难的。

      “我早说不要跟那个什么端王爷打赌了。现在可好,全皇城都知道庄满满失手了,天下第一神偷被打断了手。”朔月很是幸灾乐祸地笑着。
      这件事情说起来,我其实也要负点责任,那个王爷是我引见给庄满满的。
      端王爷一直仰慕庄满满的江湖名号,非要见识一下,就打赌相约谁先得到皇城第一舞姬墨织画的一件,呃,内衣。
      王爷用钱砸。庄满满用偷的。乍一听还算公平,其实仔细一想就能发现问题了。
      墨织画开的是歌舞坊,用钱自然一切行得通。精明如黄是人当然一下子就明白了,马上劝庄满满不要接受,但偏偏,那王爷摸透了庄满满的脾气,激将法一下,庄满满就乖乖地去偷了。
      结果,竟然被打断了手。庄满满的轻功历来号称是天下无人出其右,居然没能逃脱,事情很蹊跷,也就无怪乎到处谣传墨织画用了药。
      但其实,内幕是,庄满满那天身体状况欠佳,说白了,就是吃坏肚子了,他饥肠辘辘身子疲软地去进行活动,当然不敌那十几条健硕异常的壮汉了。
      被打得只是断手,应该说,已经是不容易了。
      墨织画更是放出话:“敢在老娘头上撒野,活得不耐烦了!”
      庄满满当然没有活得不耐烦,哼哼唧唧在家躺足了三个月。
      黄是人在此期间一直忙前忙后。
      这两个人分明关系暧昧,却总要在人前表现得势不两立。惟恐天下人看出他们关系暧昧。黄是人甚至把整件事情经过卖给了天桥说书的。于是天桥的说书人就演绎了一段凄美绝伦、惨烈悲壮的艳遇。
      我拉着朔月去听过一次,很扯。黄是人不写书真是浪费了。
      据说在庄满满养病期间,江湖各大八卦系统都派遣人员过来打探消息,被黄是人一一打发去听天桥说书了。根据朔月推测,他是狠坑了说书人一笔,良心不安了。否则,又怎么会放着赚钱的机会给别人呢。

      二:天涯何处不相逢

      庄满满家在黄是人家隔壁,确切来说,两人住一个院子两间房隔一道墙。但是庄满满坚持说:“我们是邻居。”
      黄是人自然是双手环胸表现出极度的不合作状,斜眼瞟庄满满,嘴里十分不乐意地哼一句:“谁跟你是邻居。”之后再乐呵呵地跑去煮饭招呼庄满满吃。
      俩人就是乐此不疲地在人前损着彼此的牙眼,人后同吃一碗鸡蛋羹,恨不得用嘴喂给对方。
      朔月对此就看不上眼,他觉得男人应该生猛,这些你浓我浓的小情调在人前人后都不应该表现。
      “那应该在什么时候表现?”庄满满好奇地问。
      “压根儿就不应该有。”朔月义正言辞,“好男儿就应该战死沙场,保家卫国!”
      “太平盛世的,哪儿来仗打。”庄满满很不屑。
      “那也应该勤习武学,以保不时之需。”朔月继续正色。
      “老子轻功天下第一!”庄满满很喜欢强调这件事情,虽然是未经证实过的,但是所谓三人成虎,传着传着,庄满满自己都信了。
      “男人就应该大气!”朔月扯起招牌笑容,就是肉不动,皮动,嘴角上扬三十度,这种笑容通常意味着他词穷了。
      “好啊,大气,那你先把欠的茶钱付了。”庄满满是个爱吃肉的,当即很豪爽地拍了拍朔月的肩,下手很重。朔月被拍得气结。
      “哎呀,满满,你手还没好全,不要这么用力” 黄是人冲过来检查庄满满的手是否无恙。
      朔月此时的目光重现了当年武林泰斗穆樱前辈的不传绝学:以眼杀人。只可惜,他二人正沉浸在情意绵绵中,直接过滤了那道杀气。

      朔月的喜好是坐在店正中央的桌子,拿上一壶茶,自斟自饮。
      朔月是个相当冷静的人,冷静得泰山崩于前岿然不动,其实他实在是懒得动。为数不多可以挑起他怒气的人中包括庄满满一个。
      有好几次来收保护费的就被朔月的不动气势吓倒了。有不服输的堂口老大跑来跟朔月比定力,结果当然很凄惨,站休克了不说还落下了半边面瘫的毛病。
      朔月也并非是欠着钱不还,他只是,只是忘记了。
      “大丈夫是不拘小节的。”这是他的口头禅。我也十分认同,何况,我是开酒肆的,朋友喝几壶茶这种小钱也就不了了之了,说到底,我很喜欢朔月这个朋友,也不会过于计较这些那些的浮云。

      三:夜漫漫无心睡眠

      “又是一年春风拂面,朔月在平安酒肆度过了他的第三个年头。这一年,他二十有三。
      他照例早早起身,打开店门,迎接他的第一个客人,今天的客人有点不一样。这个客人满身杀气,手里握的是一把幺月,同样满是杀气。他点了一壶醉生梦死。
      ‘小店并不卖这种酒。’朔月含笑。
      ‘一个姓陈的杀手说,哪天我累了,就可以在这里买到这种酒。’
      ‘客人你说的是我们陈老板?’朔月并不肯定那个满面和煦的陈清水会是个杀手。
      ‘是他,也不是他。’客人说着摸了下他的幺月。
      ‘你说得人我不认识,不过,醉生梦死可以卖给你。’陈清水不知何时从朔月背后走出,一脸的冷静,甚至显得有些冰冷。
      ‘哦?你终于肯现身了吗?’客人扬起唇角。
      ‘不过只怕你买不起。’陈清水说得很冰冷。
      ‘怎么会。’客人甩出一袋银子,‘这些够吗?’
      陈清水的脸色愈发冰冷,连朔月都感觉到了老板的杀气。
      ‘醉生梦死是吧。我给你。’陈清水不知何时,抽出了客人手上的幺月,飞快的刺了过去,客人飞身闪开。
      杀气顿时弥漫开来。朔月很吃惊,他暖如和煦陈老板似乎真的是个,杀手。
      陈清水握着幺月。站在对面的客人笑得邪气。一旁的朔月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你为何要来?’陈清水执剑的手有点抖。
      ‘为了你的醉生梦死。’客人沉着声。
      ‘你又骗我,当年就骗我,现在依然骗我,你明明知道根本没有那东西。’陈清水握剑向前刺去,又突然撤手,改变方向,刺向了自己。
      ‘清水!’那个客人眼看着幺月没入陈清水的体内。
      朔月呆呆地看着陈老板倒了下去,血满一地。
      ‘清水。’客人抱着陈清水轻轻唤着。
      陈清水咳嗽两声勉强整理起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突然……觉得很累……难得你这么大老远来找我……也都没什么招待。’
      ‘不要说了,清水,不要说了。’客人抱着陈清水泪流满面。
      陈清水终究还是死了。客人于是转头对朔月说:‘我跟他的恩怨终于清了,真的没什么好留恋了,我要把我的毕生绝学都传授于你,然后找个深山隐居。’
      多年之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对着自己倒影练剑的剑客,他不叫东方不败,也不是独孤求败,他叫,冬菇朔月,就是在十五的月亮下长出来的一只冬菇哈。”黄是人唾沫横飞,溅了朔月一脸,完全体现了大丈夫的豪气万丈。
      “很可惜我不是什么蘑菇剑客,我只是个吃白食的。”朔月的嘴角轻快地扬起。
      “那就是浪客好了,宫本朔月行不?”黄是人完全沉浸在杜撰的快感中。
      “美人儿,我困了,我们回家洗洗睡吧。”庄满满揉着惺忪的睡眼,口气娇嫩地摇着黄是人的胳膊。
      “呃——”黄是人还没说完已经被拖着走了。
      朔月也踢踏着摇摆的步子准备睡了。
      呃,于是又是我这个苦命的小老板要收拾着满地的瓜子皮。
      一月几度的黄是人扯谈大会到此结束。

      四:人间三月芳菲天

      黄是人提出了一个很老套的戏码:郊游。
      好吧,其实是庄满满春心荡漾了,想看一下明媚的三月天的大好河山。
      我实在想不出四个大男人腻腻歪歪地跑去城郊看花花草草有什么乐趣。朔月一惯地笑得讳莫如深,我只好矜持,而矜持的结果是,二话不说就被拽上去了城郊。
      好吧,不得不承认,风景着实称得上秀丽。
      庄满满到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马,脱了靴子,下河,摸鱼。他概念中的郊游完全等同于野外烧烤。庄满满春心萌动的对象是那群活蹦乱跳的鱼儿。
      “苏人鱼,古书记载那是在东海岸边长着人身鱼尾的一种鱼。”黄是人坐在石头上开始扯。
      我不屑:“人身鱼尾,那还是鱼么?”
      “自然是鱼。”他点头肯定道。
      “好吃吗?”庄满满拎着一条鱼跑过来,非常直接地往我手里一塞。
      “据说,此鱼腹部的肉是人间至味。”黄是人的眼神开始迷离地望向远方。庄满满顺着那个方向开始向往。朔月撇撇嘴。我只能哀叹一声:遇人不淑啊。
        且不管那苏人鱼的肉是何等美味,我眼前的这条烤得金黄酥脆外焦里嫩的河鲫鱼也是极致美味,四个活人,八双眼睛,齐齐瞪着。
      “规矩照旧啊,行酒令,最绝的先吃。”庄满满瞪得两眼发直,“这次我们作两句诗,这两句诗表现的内容必须是流放以上的刑法。”
      黄是人马上接口道:“持刀哄寡妇,下海劫商船。”
      庄满满也马上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于是我不得不怀疑他们已经提前对好了。我看着朔月,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端王爷。”
      “端王爷?这是什么刑法?”庄满满瞪着鱼已经开始无法思维了。
      “不是,满满,是端王爷。”黄是人手一指,眼前浩浩荡荡来的正是那个与庄满满打赌的端王爷。
      我们四人匆忙下跪行礼,端王爷笑眯眯地说出门在外不用多礼,还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跪拜。
      “好香的鱼啊。”端王爷没啥格调地也是直瞪着那条鱼,我也只好将鱼递上,那王爷倒也不含糊,顺手就接过来,马上就有随从银针口尝了个遍,确定没毒,端王爷才开始吃,我斜眼,瞟见庄满满咬着鲜红的唇娇艳欲滴,硬生生地把“我的鱼”三个字给吞回去了。
      之后顺理成章变成王爷来玩水,闲杂人等一律回避,我们这群乌合之众皆作鸟兽散,庄满满不时地频频回头与那条只剩骸骨的鱼依依惜别。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朔月不忘嘲讽下。
      “你不也没吃到。”庄满满狠瞪了他一眼。

      五:满城尽是流云过,春花随水柳随风

      玉玺失窃了,可下手的不是庄满满。
      整个皇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负责皇宫安全的中尉也一路贬到了马监。
      “老子还没出手,谁胆子这么大。”庄满满一拍桌子震得一地灰。
      朔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拎起扫把,特别用力地扫,地上的灰尘纷纷飞扬开来,呛得黄是人直咳嗽。
      庄满满完全无动于衷,又是一拍桌子,“你说,谁这么大胆!”又是一地灰,呃,这桌子改天真要好好打扫下,朔月受不了了,冲着庄满满嫣然一笑,然后呲牙咧嘴地恐吓到:“你再敢拍桌子我就去官府告发玉玺是你偷的。”
      “那他还巴不得呢。”我很负责指出。
      “哎呀,满满,不要急啦。反正贼还没抓到啦,你现在还是天下第一偷哦。”黄是人忙倒了杯茶递过去。
      “等贼抓到了,他的‘天下第一’就要拱手相让了。”朔月双手环胸,明眸皓齿,遮掩不住的笑意。
      “靠!”庄满满还是拍桌子,我心说怎么老这套,又忙不迭地上去扫。
      “不行,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查出来,玉玺是谁偷的。”他即将伸出的手被我拦下了。

      是夜,月黑风高,不时传来犬吠。庄满满一身夜行衣地蹿进了酒肆。他大汗淋漓地四处找水,咕咚咕咚一个劲儿地死灌。
      朔月在递给他第七杯水以后小心地问:“你穿夜行衣做什么?”
      “唉,别提了,我刚在城郊皇陵散步。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碰到了丐帮一起打狗,要不是我绝世的轻功啊,现在恐怕已经,已经,跟丐帮一起吃上狗肉了。”庄满满一惯的摇头晃脑。
      我与朔月相视一笑,庄满满显然没说实话,也不需点破。

      夜过半,本来的明月当空,转瞬就被乌云遮蔽了去。
      “好像有事情要发生。”庄满满对着乌云沉思着。果不其然,作为天下第一神偷的第六感是相当好用的。几个黑衣人同时破窗而入。二话不说,直逼庄满满。庄满满顿时被围在了中间。
      “什么人!?”庄满满在包围圈里惊呼。
      “素闻神偷庄满满轻功天下第一,特来领教一番。”说话间,一群人已经袭向庄满满,包围圈迅速聚拢。庄满满一个旋身迅速退后几步。
      “一群没逻辑的,轻功好怎么用武功试探。”朔月没好气地说着,也抽剑跳进了包围圈。
      “小月儿,我拖住他们,你去会会那个领头的。”庄满满马上布置了战术。朔月也没二话,直接冲向了之前那个说话的。
      只见剑身颤动,笔直过去,眼看就刺中那人的心口。那人身随意转,险避过了这一招。朔月紧随其后,来到那人身旁,以剑直挑那人覆面的黑巾,那人挥剑挡开。来回几遍,谁都没占到便宜。
      “你快点,我不行了。”庄满满此时东躲西藏间已经挨了几剑。
      朔月立定,又是直剑挥出,向那人虚虚实实连刺了十几剑,夹杂着一股阴气缠绕。那人只觉得眼前一闪,黑巾已被挑开,毫无招架之力。
      “左侍卫!”我看到那人真容顿时吃惊不已。
      左侍卫是端王爷的贴身侍卫。这次带着人过来大动干戈却猜不透来意。
      众人见头目身份已被揭穿也纷纷停手。
      左侍卫一拱手:“实不相瞒,我家王爷有事吩咐,特派我等过来试探一下,两位果然是出手不凡,那请二位随我去王府吧。”
      然后就是一群人稀里哗啦地去了王府,我这苦命老板留下来收拾那堆烂胳膊烂腿的桌椅凳子。

      天亮时,朔月才归,一脸疲惫,直奔房间睡觉。
      恰巧也是这日下午,皇城里又纷纷扬扬传开,玉玺莫名其妙又回来了。
      皇帝下令一切不再追查。
      这其中的因缘巧合恐怕要等二人睡醒了才可知吧。

      六:有至亲自远方来,不慎。

      书接上回。那闹得沸沸扬扬的玉玺事件宣告结束。其实个中缘由是相当的简单:皇帝跟端王爷是同胞兄弟,感情深厚,经常一起喝酒。而那日,着实喝多了,皇帝大老爷一时高兴就随手拿了玉玺送给端王爷,这王爷也喝糊涂了,二话没说就拿回了王府。酒醒后一看坏了,这不是意图谋朝篡位么。而皇宫此时也传出了玉玺失窃的消息。端王爷就在团团转的时候想到了天下轻功第一的庄满满,当然了,王爷嘛,拉不下脸来求一个平头老百姓,就演了那么一出“试探”,让庄满满把玉玺给还了回去。
      “那把你叫去干什么呀?”我不解地问。
      “切,留下来做人质呗。要是出什么纰漏,连我一起杀。”朔月用手指一比划,我心里一哆嗦,要是当时上去帮忙的是我,那恐怕我要被带去王府做人质了。
      “那王爷怎么就放心把你们放回来?不怕你们把这事儿外传?”我小心翼翼地问。
      朔月喝了口茶:“你以为庄满满傻啊,他还玉玺的时候可是大摇大摆地在皇上上朝的路上截下来的,跟皇上讨价还价了一番才还的,皇上也算明事理,就下令不许再追究了。”
      “皇上真是一代明君啊!”我摸了一把脖子。总感觉脑袋随时会掉下来。
      “那当然,这种乌龙的事情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比较好吧。如果再妄添了两条人命怎么都不太好看了吧。”朔月相当乐观。
      这事儿反正算是了结了。皇城的百姓云里雾里地看了回热闹也就散了。
      黄是人也是难得地没有以此牟利。虽然我总觉得他那笑容相当阴险。
      总之,天下太平,一切安好。不好的,似乎只有庄满满,他在那次试探中受了几剑的伤,哼哼唧唧地又躺了一个月,江湖顿时又是谣言满天飞舞。

      人在江湖有个好处,就是从来不缺热闹,总有热闹可看,特别是身边都是群爱凑热闹的朋友,还有一个用热闹换钱的包打听。
      只是这次的热闹特别好看。
      黄是人的爹找来了。
      黄是人的爹长了一张义薄云天的脸,一双精光四射眼睛中充满了霸气,一身打扮非常地像大侠,其实人就是大侠,信陵一派的当家。
      所谓的信陵一派是专为人提供情报消息,并且一直以准确可信价格公道闻名于江湖。信陵一派的当家黄世仁更是以其为人豪爽,仗义疏财,雷厉风行而被人称道。
      黄是人是黄世仁的独子,这消息直接让我和朔月惊掉了下巴。而当黄世仁看到儿子居然同庄满满住一个院子他当场也惊掉了下巴。
      “你怎么跟这种江湖匪类纠缠不清!”黄大侠一拍桌子。震得在场的人一抖,我心中暗叹,果然跟庄满满不是一个级别的呀。
      “爹,满满他没有江湖传得那么离谱。”黄是人居然用撒娇的口气说着。我跟朔月对望了一眼,心中顿时寒意无限。
      庄满满撇嘴,估计心里在骂,我那些风流韵事还不都是你歌颂的。
      “不成体统,你今天就跟我回家。”黄大侠一把扯过儿子,闪了个身,人已经在门外了,又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两匹马,一人翻身上马,另一人被挟持着翻身上马,一路狂奔就不见了。
      我跟朔月还来不及对这一系列变故做出反应,只能又一次惊掉了下巴。
      “真乃是奇人啊。”我赞叹道。
      “他可是信陵一派的当家会不知道儿子跟庄满满在一起?” 朔月每次都是一针见血。
      “可他刚才不是也是很吃惊么?”我问到。
      “大侠都特能装。那张脸,能把死的演成活的。”朔月一脸的不屑。
      我喝了口茶:“你说,他这次回去是干嘛呢?”
      朔月瞪了我一眼:“你说呢!”
      “美人儿!你回来!”
      庄满满终于回魂过来冲出门外嘶吼着。

      一个月后,信陵一派的当家要换人了,全江湖的英雄豪杰都赶往捧场。
      我见到了裹了一身红色的黄是人,苦着一张脸在门口迎接宾客。他也瞧见了我,顿时笑容更为凄凉,忙把我拽到一边。
      “干嘛?”我问。
      “满满呢!”
      “走了。”
      黄是人顿时泪流满面,浑浑噩噩地又跑去点头哈腰了。
      又过了一个月,江湖传闻,信陵一派的新当家出手不凡,居然将天下第一神偷庄满满纳入麾下。
      “庄满满瘦了。”跑去瞻仰盛况的朔月回来跟我汇报。
      “他以为黄是人不要他了嘛,去深山闭关了。”
      “啧啧,这情操。”朔月望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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