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与少女》子瓜反犬虫

2、阿奴

　　清晨的一缕光穿过林夕哥哥照进小院里，我趴在窗台边偷觑着，“他怎么一动不动啊？难道站着也能睡着嘛？”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林夕哥哥抬头看向我，笑了起来，这次阳光没法穿透他了。我竟也笑了起来，觉得一早上的心情都开朗了。
　　父亲一大早就出门上班了，母亲搂着弟弟还在酣睡，我有点饿了，想自己开煤气热饭，林夕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捉住我的手，厨房幸免于难.“你怎么进来的？吓到我了。”
　　林夕哥哥皱了皱眉，“这样太危险了，你饿了？”
　　“嗯，我想把饭热一热再吃。”
　　“这饭应该馊了，还是吃点别的吧。”
　　我只好把储蓄罐里的硬币掏出来去买面包。林夕哥哥一语不发，乖乖跟在后面。
　　路过一个小巷时，我听到了一阵嘈杂。瘦弱的女孩儿被踩在地上殴打，施暴者不断嚷着“傻子，哈哈，打死这个傻子。”
　　“打死她！”
　　······
　　“你们快点走开，不然我就报警啦！”
　　“小不点，快滚开！”一个在瘦小的我眼里看来魁梧无比的女生冲上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子，我霎时悬空，她的额紧贴我的额，眼神里充满威胁。我被一把甩到旁边，林夕哥哥赶忙接住我，堪堪稳住才没有摔倒。他不能理解她们殴打同类的行为，尤其这些施暴者还都是孩子。他很讨厌暴力，但是情势紧急，在那个女生转身继续揍墙角的女孩儿时，他推开了那个女生的手，正巧儿砸在她们的头目身上，头目和其他喽啰都愣住了，之后竟骂骂咧咧开始揍起那个女生来。我趁乱靠近瑟缩在墙角的女孩儿，抓起她的手腕儿就跑，风儿吹拂耳边的鬓发，似乎在说，“再跑快点，再跑快点···”不知跑了多久，我和那个女孩儿边跑边笑，最后都因为岔气，一屁股坐在了小桥旁的青石砖上。我和她相视而笑，揉着肚子却笑得更欢了。林夕哥哥在旁边有些手足无措，绞了绞手，便蹲下帮我整理鬓发。说是整理，也只是左边鬓发往耳后捋捋，把右边别在耳后的鬓发捏到前面顺一顺，又捋到耳后去。
　　“我叫吴感，七岁了。”
　　“我叫阿奴，应该九岁了。”
　　“阿奴？这是你的名字？”我从没听过这种名字，连姓都没有。
　　我准备再问她点什么，林夕却突然倒了下去，他蜷缩在地上，身体变得愈发透明。
　　“林夕！林夕！”我惊叫着，扑过去摇晃他。阿奴看着我抓着空气喊叫，吓得不敢出声。
　　“阿奴，下次跟你解释，你快回家吧！”
　　我卯足力气抱起林夕，他像羽毛一样轻，我踉跄了一下才稳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快速往家跑。到家了应该就好了吧，我想。脑袋里不断重现着家里长辈去世的场景，我不懂为什么自己满脑子都充斥着这不吉利的字眼“死”，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林夕了，尽管我们才相识不久。
　　后来我发现林夕只能碰到我，碰其他实体很困难，用意念拿东西的时候身体会苍白，要好久才能恢复。我想起他那天晚上从口袋里拿糖出来后，脸色苍白。每每忆起，仍心疼不已。
　　这也是我和阿奴的初次戏剧性相识，之后她便在我身边陪伴了我很久，久到我都习以为常的时候，她突然就不陪我了，没有矛盾，没有联系。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