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校草的被动式亲密接触》时画

44、Hi, 男朋友-10

　　金典：“……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恩，现在不是高中……是大学了，对，是大学……既然这样，你们形影不离是正常的……呵呵……很正常……”

　　华彦飞：“你是不是很难接受？”
　　金典：“不不不……很好接受……不……我可以接受……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消化一下……”

　　华彦飞看着金消化不良语无伦次典无声叹了口气：“金典，你一直是我们的好兄弟。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很突然。但是，我还是我，兰奕还是兰奕，你还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之一，这些不会改变。你需要时间，那我们就给你。希望之后，我们大家还能像原来一样，可以吗？”

　　金典：“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对这个事情……我不是有意见，我没有意见，真的……我就是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好了，我现在反应过来了……没事没事，这就是小事一桩而已。”
　　华彦飞和兰奕都松了一口气。

　　金典：“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华彦飞：“大概三个月。”
　　金典：“妈的！现在才告诉我？兄弟情呢？父子情呢？”

　　华彦飞现在确定，金典确实已经从震惊中恢复，以往的神态、语气，都成功归位。

　　“这就是小事一桩而已，”华彦飞拍拍金典的肩膀，“怎么能让这种鸡毛蒜皮打扰我们日理万机的金老爷子呢？”

　　金典被自己的话噎到，只好换个方向：“唉，我说，你们这一个个的，男大不中留啊！我含辛茹苦地把你们带大，一个背着我找男朋友，三个月了才告诉我，另一个也常常夜不归宿，整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就剩我一个孤寡老人，独守空房，望穿秋水……”

　　华彦飞打断金典：“夜不归宿？你说林愿？”

　　这段时间，华彦飞住寝室的日子确实非常有限。因为兰奕母亲的事，因为兰奕和他自己的事，还有余下的也要分一部分给华彦伦，每个月总要回家几天吧，扣扣剪剪，留宿寝室的时间便所剩无几。
　　但听金典的说法，林愿居然也会夜不归宿？他是因为什么呢？

　　金典看到华彦飞突然变得严肃，安慰他说：“没什么，林愿导师有更多的项目交给他，忙起来就在工作室那里睡了，反正那边有休息间。”
　　华彦飞也想起来了，林愿和他提到过，这学期项目有增多。虽然仍是廉价劳动力，但总比免费劳动力要强，何况林愿确实需要这些报酬，来缴付学费生活费，利用专业特长也好过无技术含量的勤工俭学。

　　华彦飞：“唉，我可怜的林愿宝贝，他也太拼了，你看看他都瘦成什么样？虽说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是天降大任，可是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我明天上课碰到他，一定要好好劝一劝。”
　　金典：“我劝他很多次了，没有用。”

　　华彦飞：“唉~~”
　　金典：“唉~~”

　　这两个便宜爸爸正沉浸在“儿子太努力，怎样教他懒散一点”的思考中时，兰奕手机响了。

　　“喂，蒋律师，你好。”兰奕接通之后去了走廊。
　　华彦飞意识到，应该和兰奕母亲的事件有关。

　　金典不知情，偶尔听到几个词，疑惑更深。华彦飞便和他模糊提了一句：“兰奕家里遭遇了巨大变故，他最近心情很差，如果他不说就别问了。”
　　金典：“好，我有数了。那你好好陪陪他吧。”

　　华彦飞：“我会的。对了，我和兰奕在一起的事……能否帮我们保密？现在大环境并不友好，人言可畏。”
　　金典：“没问题。”

　　兰奕打完电话回来，金典说：“小两口慢聊，老父先走一步，狗粮吃太撑了，去运动消化一下，拜！”说完便没了影。

　　兰奕看着他的背影微笑了下，对华彦飞说：“蒋律师说，墓地搞定了，是我们去看过的，位置最好的那里。”
　　华彦飞：“非卖品？”
　　兰奕：“对。”
　　华彦飞：“太好了。”

　　他们当时看的时候，最想选的那处本不在可选范畴，就像飞机上刻意留出的一些座位，并非供与大众随意选择，但蒋律师的朋友出力，将其变成了可能。

　　欣喜之余，华彦飞想到什么，随即问道：“下葬仪式会有哪些人来参加？”
　　兰奕：“我妈妈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闺蜜们，和她工作中关系最好几个同事，包括蒋律师。”

　　华彦飞接着问：“我……要不要参加？”

　　华彦飞的顾虑在于——下葬仪式比起追悼会更为私密，在场的人都是兰奕母亲最亲的朋友，他若参加，即使以兰奕好友身份，也不免有人臆想猜测。更重要的是，他们还要面对兰奕的母亲，虽然她已是长眠之人。
　　若他是女生，这些顾虑均不存在。但他不是，总有人不理解、不接受、凭太深执念予以反对。他自己无妨，但兰奕怎么想另说。

　　兰奕：“我当然希望你能参加，但是……”
　　华彦飞略有失望：看吧，还好他问了一句，果然还有个“但是”在等着。虽然他本来觉得，兰奕相较之下还是更愿意他作陪……

　　兰奕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微微挑眉：“你一个结了婚的人，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华彦飞：“……”

　　兰奕：“给婆婆送行难道不是应该做的分内之事吗？”
　　华彦飞小心翼翼反驳：“为什么是婆婆，也许可能是丈母娘……”

　　兰奕无视他的问句：“分内之事做不做？”
　　华彦飞：“……做。”
　　兰奕：“乖。”

　　与华彦飞在一起，兰奕可以偶尔从丧母之痛中解脱出来，享受片刻轻松。
　　兰奕并非没有想到华彦飞想到的那些问题，他只是觉得，那些问题不是问题。

　　与其顾忌他人眼光，他更希望坦诚告诉母亲，我身边这位是我的爱人，我们今后会一起好好的，在你不在的日子里，互相照顾，认真生活。
　　若你有灵，也请放心。

　　既然墓地已定，兰奕需要回家做一些准备。

　　在整理物品时，兰奕翻到一张老照片，他拿出来给华彦飞看：
　　“这是我爸爸。”
　　“好帅！”华彦飞不由称赞：“而且长得很像电影明星。”
　　“哦，只有像电影明星？和我像不像？”
　　“太像了！”

　　兰奕和父亲的脸型、头发就如复刻，气质也相似。
　　遗传的力量果然很强大，兰奕就属于，看着他父亲的照片，会觉得他像父亲，看着他母亲的照片，会觉得他像母亲。不偏不倚，平分秋色，不会引起父母任何一方心里不平衡的优秀遗传典型。

　　华彦飞又多看了两眼，总觉得有眼熟之感。这和兰奕与他相像没有关系，因为看他母亲的照片没有这种奇怪的眼熟，莫非，这就是明星脸给人的感觉？

　　“拍照片的时候，他还很年轻。大概当时还没有我，因为我妈妈在怀我的时候，他就去世了。”太久之前的事，陈年悲伤威力有限，兰奕只在平静叙述。

　　华彦飞：“是因为什么原因？”
　　兰奕：“他是一个警察，追一起案子，跑到云南边境，阴差阳错发现嫌疑人哥哥是毒贩，火拼时被流弹击中，送到医院就不治了。”

　　华彦飞目瞪口呆，如此戏剧化的经历，居然不是屏幕上的而是身边人的。
　　但为何会觉得这个故事也似曾相识？
　　小说影视来源于生活？

　　华彦飞：“你爸爸应该算烈士了。”
　　兰奕：“大概吧。”

　　华彦飞：“那你家有没有他的奖章什么的？”
　　兰奕：“我没看到过。其实，我妈妈很少和我说爸爸的事，就算我问起来，她也只是简单带过。也许，我爸爸的去世对她打击比较大，所以不想往事重提。”

　　华彦飞：“这可以理解。对了，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兰奕：“他叫兰宇晨。”

　　华彦飞：“这个名字我好像哪里听到过！奇怪，到底是哪里呢……”
　　兰奕：“应该只是同名同姓罢了，他都去世那么多年了，现在也只有我一个亲人而已。”
　　华彦飞：“这倒是。”

　　兰奕：“可惜，我对他了解太少，以后也没机会了。”
　　华彦飞：“不一定，既然他是执行任务时牺牲的，应该会有相关报道记录，还有曾经的战友同事这条线，如果你想了解更多，总会有渠道。”

　　兰奕：“希望吧。等处理好我妈妈的事，我再找机会查一下。”
　　华彦飞：“恩，到时我可以帮你。”

　　华彦飞想，我男朋友还是英雄的儿子，想要获悉亲生父亲更多的信息，实属人之常情，若他有线索，也会能帮则帮。

　　同时，华彦飞也存有一点点疑惑，为何兰奕母亲会在和儿子提及丈夫时讳莫如深？兰先生是光荣牺牲的，当伤痛淡去，留下的理应是骄傲与自豪，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不过，这些都可以再缓一缓。
　　眼下，送好兰奕母亲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程才是头等大事。

　　周末就是下葬仪式，一行人来到了墓区，那里倚靠着连绵青山，风水氤氩，古木参天，是故人安息长眠的理想之地。

　　华彦飞和兰奕一同出席，确实有人对华彦飞的身份有所疑问。但蒋律师帮他们把这些问题悉数挡下，告诉提问之人，华彦飞是兰奕好友，在他最失意时曾陪伴于他身边，一同参加理所应当。
　　他人也就不再追问了。

　　整个过程结束，华彦飞感觉，就像一部长剧拉下帷幕。虽然自己仅仅参与了尾声，却依旧有十足入戏感。

　　而现在，喜怒哀乐终了，一切都在渐隐渐消。
　　但华彦飞知道，在兰奕心中的某个地方，永远会有一处空白，无法忽视，无法填补。
　　华彦飞不由抬起头，望着远处做了一次深呼吸。

　　就在此刻，华彦飞却看到令他相当惊讶的一幕。
　　华彦飞瞪大眼睛，呆滞了两秒，随即靠向兰奕，说：“兰奕，你看那边！”

　　兰奕顺着华彦飞手指的方向望去，瞳孔瞬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