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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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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南执是被自己设定的手机闹铃吵醒的。
他睁开眼,入目是宽阔的豪华软床,一望无际的落地窗以及冷色调的屋子,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有那么一瞬间,纪南执怀疑自己在做梦…他闭上眼,又迅速睁开。
一切都还是原样…
宿醉后的头疼也让他意识到,这并不是梦。
于是乎,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如走马灯一般在纪南执脑子里一一放映。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上时西楼的车,如何被他抱回家,又是如何抱着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松手…
纪南执绝望地捂住了双眼。
这种绝望,在他发现自己穿的是时西楼睡衣时,到达顶峰。片刻间,浴室里发生的那些事也开始渐渐清晰补足。
他吐了一地。
时西楼帮他淋浴。
替他换上干净清爽的睡衣。
他甚至智障一般,捧着自己大老板的脸,真心实意地赞他,“你真好看!”
“啊!要死了吧!”
纪南执又羞又恼,发泄似的叫了一声,抓了一把头发,然后开始了漫长的自我安慰:
老板把喝醉的员工领回家这很正常,总不能看着员工流落街头吧?帮他洗个澡也很正常,毕竟老板是个有洁癖的人…
至于换睡衣就更合理不过了,老板总不可能让他裸睡吧!
再说了,两个男人,你有的我都有,尴尬个鬼?
一番自我开解后,纪南执起床,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一张便签和一套正装,便签上写着几排隽秀的钢笔字。
——衣服送去干洗了,这是我穿过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穿这一套参加晚宴。别忘了喝蜂蜜水,可以缓解头疼。有事打我电话。
昂头一口喝完蜂蜜水。
冰冰凉的甜水一入口,正好给纪南枝一颗燥热的心降降温。
稍稍平复之后,纪南执双手抚过老板给他准备的套装。又是一番感慨。
他是个不太注重穿衣打扮的人,衣柜里唯一能算得上正装的,只有一件白色衬衣,还是为了应付面试才买的。而时西楼显然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纪南执从未见过时西楼在着装上有过任何不得体的地方,他对品质的要求甚至严苛到了连头发丝…
想到这儿,昨晚浴室里某个场景忽然在纪南执脑海里浮现。
画面里,平日里总是梳着齐整大背头的时西楼大约是被淋湿了,头发微微凌乱,发梢上还挂着一颗水滴,泫然欲坠。
他伏在他身上,轻声道,“乖,不乱动了,好不好?”
将将退下热度的脸,因为这一句明明很纯洁,却莫名色/气/满满的低语,再次成了发烫的红屁股,纪南执捂着脸,只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除了三件套,领带和皮鞋,时西楼还准备了领夹、方巾和精致的袖扣。简直贴心到令人发指。
纪南执原本以为自己穿时西楼的衣服会有些大,结果却非常合身,仿佛量身定做一般。
收拾好自己,纪南执早早地赶到酒店。
会场内宾客未至,却早已人头攒动,舞台上有演员们正有条不紊地过流程,宴会厅里,服务人员在做最后的检查以确保每一朵鲜花和每一套杯盏的完美精致。
全场仿佛只有纪南执一个人无事可干。
思前想后,纪南执还是忍下了羞耻,给时西楼发了个简讯。
——时总,我已经到了宴会厅。
时西楼的消息回得很快。
——头还疼吗?
——不疼了。
时西楼不加掩饰的关心让纪南执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就昨晚发生的那些事说点什么。
但怎么开口,是个难题。
手机里的那几行字删了写,写了又删,来来回回好几遍…最终,纪南执还是厚着脸皮点了发送。
——时总,昨晚太感谢您了。
——我已经把卧室浴室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睡衣也洗了,保证都是干净的。
——对不起,我一定打扰到您了。
天知道纪南执有多窘迫,短信发完之后,他甚至不敢等时西楼的回复,直接将手机黑屏,揣到口袋最深处,仿佛当只鸵鸟把头埋进土里,就什么都不用面对了一般。
几分钟后,短信提示音响了。
纪南执拇指摩挲着手机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点亮屏幕。
结果却是话费账单。
纪南执舒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属于时西楼的短信就传了过来…没有一丝丝准备,纪南执猝不及防地点开了简讯。
——所以,你要怎么表示你的歉意和谢意?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忐忑的纪南执在看到这条简讯之后,反而轻松了许多。他知道时西楼一定看穿了自己的窘迫,所以才会主动铺了一层台阶,缓解他的尴尬。
纪南执不记得哪本书说过,一个聪明的绅士无论在何种环境下,都绝不会让周围的人感到尴尬。
他想,如果自己身边也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人,那个人一定会是时西楼。
——要不,请您吃饭?
——好。
——您想吃什么?
——牛肉汉堡?
纪南执捧着手机,莫名其妙地有些想笑。而且他猜,手机那头的时西楼此刻脸上也必然是浅笑着的。
——时总,上次是情势所逼,这次你可以吃点别的,我请得起。
发完之后纪南执就后悔了,想想老板日常消费水平,纪南执觉得自己好像吹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牛…
——好,决定之后我给你发位置。
——恩。
尽管如此,纪南执原本纠结不安地心,不可控制地陡然转晴。
下午五点,宾客们陆续抵达,纪南执来回张望并没有看到时西楼,倒是在大厅入口处看到了肖恩,不过肖恩此刻正应酬来宾,忙得很。再回头时,纪南执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此刻的宴会厅中央,有个年轻女孩正傲慢地看着舞台,而她的手里,忽明忽暗地闪着一小戳火苗。
如果纪南执没有看花眼,那个女孩,应该是时西楼妹妹。
时雨疏。
一个叛逆的富家千金,拿着打火机出现在父亲和后妈的婚礼现场。
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