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家的腹黑小白兔》董安可可

11、 chapter 11

　　时西楼把人带到了自己位于唐家巷的居所。

　　是私心，也是无可奈何，纪南执喝得太醉了，他没法准确说出自己住在几号宿舍，不过，就算他说了，时西楼也不认为醉酒的小兔子还能照顾好自己。

　　只是时老板家虽然有很多间房，卧室却只有一间，理所当然，床也只有一张。

　　时西楼从前不觉得自己会留人过夜，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年轻人不应该过于自负。

　　时西楼起先把人放到了沙发上，倒水的功夫，人已经滚到了边沿，如果不是他动作快，纪南执已经跟地毯来了个亲密接触。他这边皱着眉，纪南执迷迷糊糊地趴在他肩头，问，“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头晕？”

　　喝了酒地纪南执面色红润，脸带着嘴唇也是粉粉嫩嫩地，如果不是一身酒味的话，时西楼觉得自己应该会忍不住去亲他。

　　“酒量这么差，还敢喝这么多？嗯？”

　　尽管如此，时西楼微微上挑的语气，还是泄漏出了他内心一丝愉悦。

　　纪南执却只知道冲着时西楼傻乎乎地笑，尔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时西楼只好把人抱去了卧室。

　　从来没有外人进过时西楼的卧室，除了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对时西楼来说，卧室是绝对的私密空间，任何不属于他的痕迹，即便只是空气里的一丝丝气味，也会让他感觉不适。而纪南执…此刻正带着一身大排档烟火味儿和酒气，大喇喇地睡了他的床。
　　澡，没洗。
　　袜子，也没脱。

　　甚至…

　　时西楼把人放到柔软的床垫上，纪南执眼泪朦胧地望着他，时西楼柔声问，“哪里不舒服？”

　　纪南执说，“我好难受…我…我…要吐了。”

　　时西楼握紧拳头，额头暴起青筋，站在卫生间门口等了三分钟。

　　这三分钟，可谓天人交战。

　　这套房子是18岁成年时外祖送给时西楼的成年礼物，他回国后的这么多年，这套房子是他最常停留的地方。

　　房子一共两层，楼下是功能区，钢琴房书房画室健身房应有尽有。
　　楼上则是卧室、空中花园以及奢侈的恒温泳池。在收拾完纪南执之后，时西楼直接跳进泳池思考人生。

　　入水的那一刻时西楼得承认向来冷静理性的他，脑子有些混乱。

　　纪南执喝到断片儿，卫生间一片狼藉，他把人从地板上捡了起来，抱也不是扔也不是。他想要当个绅士，不嫌弃地把人直接放床上，盖好被子哄他睡觉，可他实在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于是只能把人放进浴缸，囫囵冲个澡。

　　他没想到，只是冲个澡，居然会是个大工程。

　　而且，是个对生理和心理同时进行双重考验的大工程…

　　时西楼是个游泳健将，14岁的时候曾代表学校拿过全英青少年组奖牌，自由泳和蝶泳是他引以为傲的强项。他喜欢在水下憋气时万籁俱静的瞬间，那是他头脑最为清醒的时刻，除了对速度和新鲜空气的渴望，他什么都不用去思考。短暂的缺氧窒息的感觉也会让他更加珍惜出水换气时的美好。对他而言，那是生命的又一次珍贵开始。

　　这一次，有些不一样。

　　无论是没入水中，还是伏在水面，他脑子里想得都是纪南执。

　　那只喝醉了的小兔子。

　　那只，喝醉了酒，趁机非礼他一遍又一遍的小兔子。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欲望强烈的人，可当纪南执无意间亲到他时…

　　他可耻的，不受控制地想要去拥抱他，占有他…

　　活了快三十年，他第一次尝到了想要爆粗口的感受。

　　时西楼游了半小时就上岸了，他是个做什么事都有节制，任何时候都不会允许自己任性妄为的人。
　　洗完澡，看表，已是深更半夜。他打算去书房里的沙发上将就一晚。下楼前，时西楼回卧室想确认一下纪南执是否还在床上，却发现纪南执睡得并不好。
　　床上的他，正蜷成一团，发出阵阵呢喃，像是哭泣，又像是祈求。
　　想是做噩梦了。
　　时西楼犹豫了一下，开了床头灯，走到他身边，这才发现纪南执眉头紧蹙，额头冒汗，似乎，还有些轻微抽搐。

　　他很痛苦。

　　这是时西楼的第一反应。

　　几乎是同时，时西楼边皱着眉给私人医生传简讯，边伸手探向纪南执额头。

　　‘啪’

　　时西楼的手被突然惊醒的纪南执一把打开，他吼道，“别碰我，滚开！”

　　纪南执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里藏着混沌和恐惧，仿佛还没有从梦魇里走出来，也不认得眼前的人是谁。

　　他的眼睛里，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时西楼的手被打得发麻。

　　坚持发完简讯，时西楼耐心道，“做恶梦了？”

　　熟悉又温柔的声音短暂地安抚了被梦魇所扰的纪南执，他咬了咬嘴唇，像是倔强，又像是委屈，半响，才压着嗓子问，“这是哪儿？”

　　“我家。”

　　医生回了短信，时西楼低头看了一眼，确定纪南执刚刚那些过度反应不是酒精中毒后，回了一句‘不用’。

　　“你喝得太醉，我只好把你带回家。或者你还是想回宿舍？可是现在有点晚，而且你喝了酒，需要有人照顾。”时西楼诱导道，“要不，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幽暗的灯光下，纪南执盯着时西楼看了很久，才终于点头。

　　时西楼松了口气。

　　时西楼要帮他关掉床头灯，纪南执低着头，急忙阻止道，“别关灯！”

　　时西楼不解。

　　纪南执抬头看着他，淡淡地，低声呢喃，又像是哀求，“别关灯…好吗？”

　　半醉不醒的人无论是眼神，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撒娇的孩子。时西楼摸着他的头，莞尔一笑，“好，我等你睡着再走，恩？”

　　纪南执不再理会时西楼，直直地躺回床上，继而侧身，双手抱着双臂，再度将自己蜷成一只小小地团子。

　　时西楼愈发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能让人惊惧到戒备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