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绿黑/ALL黑]默》易吃乌

12、Chapter 12

　　（十二）
　　在听到走廊尽头房间传来的钢琴声时，绿间真太郎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他从五岁开始学琴，到如今已有近十九个年头，对于钢琴所演奏出的旋律相当敏感。而这一段旋律所告诉他的是，弹琴的人大概没有接受过像他一样的高强度专业训练，应该只是懂一些基础的乐理知识，然后着重练习了几首特定的曲目——这首《红蜻蜓》弹得倒也算得上中规中矩，和自己六岁时的水准差不多。这样的公立保育园几乎不可能去聘请一名专门的音乐教师，这份工作大多就由稍微会些乐器的保育士代劳。他猜测这名保育士的年纪恐怕不小了，毕竟像这样极具昭和年代气息的童谣已经有很多年都不再流行，不过——他却很喜欢，小时候总是一次次地弹奏这一首。
　　这让绿间真太郎决定去那间教室的窗外瞥上一眼。
　　他原本并没有刻意隐藏起自己的脚步声，只是从容地迈着步子靠近，但就在他可以看到屋内景象的一瞬间，已经抬起的左脚却不知该不该放下。
　　为什么偏偏要是黑子哲也？
　　他背对着窗子，只留下身着淡色衬衫的瘦削背影和头发略有些凌乱的浅蓝色后脑勺——大概是他差劲的睡姿导致的。他的手指跃动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之间，自己刚才听到的旋律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里流淌出来。孩子们围在他身旁，用稚嫩的嗓音唱着百年之前的童谣。
　　绿间真太郎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但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使他的身体胶着在了原地，不能移动半分。
　　这是他来到这家保育园做义工的第三天，在前天夜里的那场晚餐结束之后，他决定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实际上这根本就由不得他决定，顺其自然只是区别于他当面去质问黑子哲也的唯一办法。
　　他没能占据主动权。
　　他正望着那个背影微微出神，没有注意到一双水蓝色的眼眸也透过玻璃窗望向他。
　　那首《红蜻蜓》被黑子哲也弹奏了至少有五遍，在最后一遍的末尾，他接上了《Summer》，突如其来的节奏跳跃让绿间真太郎在一瞬间回了神，也碰巧对上了安静乖巧的人类幼崽。
　　他愣了愣，不知自己是否应该离开，但黑子悠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似乎并不打算伸出手去拍拍黑子哲也的肩膀，告诉他窗外的走廊上站着个奇怪的眼镜男子。
　　血缘真是奇妙，他们就连站姿都十分相像。
　　绿间真太郎不再看他们，他转过身去，向着来时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刚刚走回他最初停下脚步的那道走廊上，他便看见小林清美拎着手包从走廊的另一边走来。
　　“我正要离开，刚好在这里见到你了。”她拢起一缕垂落在了面颊边上的头发，“我今天和明天都请了假，所以工作上的事就要麻烦你一个人了。”
　　绿间真太郎对于这些简单的工作并不担心，只是问道：“有什么需要额外注意的吗？”
　　“有一些之前两天你没有接触过的工作，我已经写下来放在你的桌上了，你照着做就好。”小林清美似乎很赶时间，“我先走了，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电话沟通，号码我也写下来了。要让你独自工作了，麻烦你了。”
　　“您客气了，回见。”
　　“回见。”
　　在推开保健室的门之后，他看见自己的桌上果然被留了一张字条。
　　这上面的工作的确有许多都是他之前不曾做过的：负责幼儿晨检、配制消毒药水、记录紫外线消毒情况、检查食堂卫生工作、按照药物授权书准时给幼儿喂药……
　　其中有一条还被红色记号笔着重勾画出来：“明天上午的保健卫生课请多笑一笑。^_^”
　　这绝对是最难的一项，绿间真太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