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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十九章 绸缪束楚(一) ...

  •   烨和廿七年辛卯二月廿八日,恪纯公主景昕大婚,下嫁禁军统领阮凌君为妻。

      一夜未眠的凌君终于熬到拂晓时分,大开房门,却见羲氏带着几个梳洗丫头立在雪轩的院中。

      “娘,您什么时辰过来的?”

      “刚到没一会儿。”

      “这来了怎么不叫儿子呢,快进屋里坐。”

      凌君盥洗完毕后,一如幼时那般乖巧的坐在羲氏身前,让羲氏为他束发。

      “娘的手就是巧,每一次都把儿子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

      透过镜子,看羲氏偷偷拭泪,凌君侧过身仰头看她,“娘,您怎么哭了?”

      羲氏破涕为笑,“我儿今日大喜,我高兴。”

      “我也高兴。”

      看凌君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羲氏两手在凌君的两肩上拍了一下,“只要我儿高兴就好。”

      从荷心手中接过正红万字地八团双喜云蝠绸绣蟒袍,羲氏示意凌君起身。

      凌君一怔,“娘,我自己来就好了。”

      羲氏躲过凌君伸来接衣服的手,“你立事早,我从来就没操过心,今日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束发更衣了,往后自有媳妇照顾你。”

      一切穿戴整齐,羲氏仔细为凌君带好朝冠,顺手又整理了一下珊瑚朝珠,抬眼细细打量凌君,眉宇间像极了嘉瑶。

      虽然仅见过她一次,但她那超凡脱俗的模样,此生难忘。

      恍惚,他还是怀里那软糯可人的粉白婴儿,是那在雨中练武的桀骜少年。

      昔日如昨,二十多年的倾心抚育,何其幸哉,这丰神俊逸的儿郎成长为可率三军的将才,而今痴心执念,终于如愿以偿。

      羲氏一手轻抚凌君的脸颊,温柔道:“快去接她回家吧。”

      紫微宫。

      凌芸早便起身梳洗,换好嘉服,知道景明上朝之后直接去昕夕阁,就自己草草用了早膳,领着莲心、秋菊急急地往昕夕阁去。

      因景昕大婚,上林苑各处皆装点热闹起来,水月洞天更是门庭若市,连烨帝年近古稀鲜少露面的长皇嫂、景祈恭的遗孀阴氏,都在她的儿媳、孙媳们的陪伴下,在院中静候吉时观礼。

      见凌芸进门,阴氏一眼并认出她来,主动向她请安,“请三皇子妃大安”。

      还没等阴氏说完,凌芸直接冲上前去,连连称罪,“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您这一声问安,可真是折煞臣妾了。”

      这阴氏是敦世和怡皇后的儿媳,也是自家侄女,敦世和怡皇后与老祖宗有亲,而阴氏的母亲还是凌芸外祖父羲庭的亲姑母。

      细算起来,凌芸的母亲羲氏见了阴氏是要称声表姑母的,再按景明这边算,阴氏是他的大伯母,这不论从了那边的辈分,就算身份再高,凌芸也不敢造次。

      阴氏欣慰一笑,“早年去襄城拜见堂姑母,老身见过你一次的,那时候你小小的一只,也就四五岁吧,不想一晃过去,你都长成大姑娘了,年前在羲家,三殿下向我介绍你的时候,我都没认出是你,真没想到,最后是你嫁给他。”

      凌芸全然没有注意阴氏最后一句话,倒是阴氏的长媳徐氏在旁轻咳了一声,给阴氏打眼色,阴氏不觉失言,反是对徐氏颔首,要她放心。

      凌芸绞尽脑汁努力回想老祖宗丧礼的时候,就是瑞宪长公主来的那天,景明拉着自己见了好多皇亲,平时宫宴的时候并没觉得有那么多人。

      可想景家家大业大,亲戚实在太多,当时凌芸压根也没记住几个,重点是她当时正专心跟景明生气,面对那些貌似都打过照面的人,脸都笑僵了,哪里会记得阴氏在没在啊。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羞着脸低下头,阴氏伸手轻轻拍了拍凌芸的肩膀,“快过去吧。”

      凌芸恍惚回神,转头只看景明正在正殿门口等她。

      昕夕阁门窗贴满喜字窗花,梁下八方宫灯高悬,红绸团花随风曳地,阁前桃花若蝶起舞,雀跃欢欣。

      看景明伸手牵上凌芸的手,朝自己点头,阴氏还之一笑,转而面色凝重。

      忽见阴氏叹气,徐氏轻声地问:“母亲,您怎么了?”

      “能看到景明这孩子笑,真不容易。”

      “您刚刚......还好她没听出来,您一向不理这些的,何故要说这讨人嫌的话。”

      “你不知做这紫微宫的儿媳有多难,她没有敏感的捕捉到我这话里的意思,可想景明现在待她极好。可往后,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进入殿内,看烨帝、皇后、各宫嫔妃及东宫诸人俱在,却感觉气氛有些奇怪,瞧他们神色各异,并非都是喜笑颜开,尤其是烨帝,面色竟然还有些忧郁。

      凌芸也收起笑脸,谨慎地随景明行礼问安,“请父皇圣安,请母后金安。”

      见烨帝抬手示意起身,二人又道:“谢父皇。”

      也察觉到凌芸有点不自在,景明将她带到尽间的楼梯口,伸手帮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轻声安慰她,“你先上去,一会儿我要和二哥一起堵院门。”

      凌芸颔首,“好。”

      二楼西厢,景昕端坐在镜前,安亲王妃正用五色棉纱线为她开面。

      安亲王景祈堂的正妃阮氏,名唤睿骄,乃是凌芸祖父阮睿骁的胞妹。

      所以凌芸近前,主动向阮氏行礼,“问姑奶奶大安。”

      阮氏停下手里的动作,微笑着点头答应。

      景昕甚是开怀,回头对凌芸笑道:“你来啦啊!”

      阮氏身侧站着的是她的儿媳,安熹侯景昶的妻子小覃氏,也就是凌芸表嫂覃昭的妹妹覃晖。

      “三皇子妃万安。”

      凌芸见小覃氏孕肚高隆,急忙上前扶她,“小婶婶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话间,玉娟领着几名内侍将凤冠、喜服依次摆放在窗前的花梨木长案上。

      金丝红缎盘常结凤钿,上饰嵌东珠点翠双喜纹头面,中缀点翠九凤钿花,下饰金镶珠累丝双龙钿口,烧蓝珊瑚珠寿纹花饰,金嵌珠宝九凤钿尾,凤口衔珍珠、碧玺、红蓝宝石等贯串的流苏。

      满绣十二龙凤呈祥喜服袍,缀东珠盘花扣,片金镶貂缘,袍内衬绛红喜相逢纹妆花缎。朝裙上袷织金寿字双喜纹红缎,下妆花缎满绣行龙有襞积。

      双喜龙凤喜服褂,缀金龙纹扣九枚,间饰流云飞蝠、万寿双喜,下饰海水江岩纹,内衬明黄云龙寿纹织金缎。

      凌芸同阮氏一起帮景昕更衣上妆,景昕眉间的花钿刚刚画完,就听外面喜乐悠扬,鞭炮齐鸣,想是凌君来迎亲了。

      上次出嫁前,景昕日日以泪洗面,无颜面对凌君,不敢主动去见他。

      凌君悲痛不已,相思成疾,不得不克制自己,不能逾礼违命进宫找她。

      又正赶上凌君的祖母苏氏离世,他们二人都没有来得及好好道别。

      后来,景昕心灰意冷,不接受任何庆贺仪式,不见任何人,就只有玉娟陪着,冷冷清清的离开了紫微宫。

      同样,意志消沉的凌君主动要求送凌芸回襄城,为的就是错过景昕和亲奭黎的日子。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景昕一早打听到了他们离京的日子,故意把行程提前到同一天。

      一别三年,奭黎重逢,人非物是,但好在深情不负。

      如今,他们终于迎来了梦寐以求的婚礼。

      景昕突然紧张起来,胡乱拉住凌芸的手,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傻问道:“我好看吗?”

      “那是自然!我的嫂嫂最好看了!”

      景昕听了凌芸这一声“嫂嫂”,赧然一笑,羞怯不已。

      凌芸感觉景昕手心在出汗,也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安慰她:“放心,你是全九州最美的新娘子!”

      看景昱、景明领着不少宗亲男子,后面还跟着众多内侍、宫人往水月洞天正门蜂拥而去,莲心转头对景晔问道:“你不去吗?”

      景晔冷着脸,“不过是二嫁,有什么可热闹的。”说着拉上莲心,“走啦。”

      “去哪?”

      “陪我回绘影锦丰。”

      “那我去找主子告假。”

      哪知景晔突然停下脚步,“不用了,有人会帮你说的。”

      顺着景晔的眼神,莲心看见秋菊正站在昕夕阁正殿门口看他们,她脸色立时拉了下来,竟不似从前那般胆怯避讳,别过脸故意挽住景晔,“走吧。”

      见莲心跟景晔从游廊径直通过卡子门去了后院,秋菊倒也不意外,收拾心情,只听院门口传来景明的嬉笑声。

      “哎哎哎,景昶,你怎么回事你,明明是娘家人,怎么帮着凌君?”

      景昱从旁附和,“就是,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们人多势众的,凌君却只有凊茂一个弟弟能进宫来帮他,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我不帮他,才太不够意思了呢!”

      凌君上前一步,高声喊道:“行啦行啦,你们哪来这么多废话,有什么题赶紧出,别耽误我吉时!”

      众人起哄,“哎哟喂!新郎官急了哎!哈哈哈......”

      景明不怀好意的看着凌君,“好好好,出题出题!再不出题,皇姐会扁了我们!”

      景昱抬手作势,示意大家安静,“我和景明一人一题,都答对了,才能放你进去,要是答错了,那可就不好意思啦,姐夫,我们可要有加试惩罚的啊!”

      凌君故作不耐烦的样子,“快点快点!”

      “都知道咱们的纯君夫主是文武双全,这第一题呢,就是武试。”

      景昱说着扬了扬手,福禧给凌君送上一长弓和三支白羽箭,接着西面围观的宫人将甬道让出,只瞧远处放置着三个靶子。

      “三次机会,中两个红心即可!”

      话音未落,只看凌君已三箭齐发,同时正中三个红心!

      “好箭法!”众人惊呼喝彩,鼓掌叫好。

      景明玩笑道:“这题也太简单了吧!”

      凊茂在旁反问,“那二姐夫,你行吗?”

      景明撇了撇嘴,瞪了凊茂一眼,“你也不行吧!”

      凊茂嬉皮笑脸道:“我二姐也行!”

      景明白了他一眼,“我知道!”

      这时,凌君走过来,笑着看景明,“该你出题了!”

      “三殿下,你这是道文试题吧。”

      旁人起哄,“出难点!咱们要看纯君夫主加试!”

      景明退步,踩上台阶,清了清嗓子,“嗯哼,都听好了啊!”

      见景明态度突然如此庄重,众人皆以为他是要出律答对,故屏息以待。

      却不想景明脱口而出,“无题!”

      眨眼间,就看景明、景昶拽着凌君拥入人群往院里跑,众人皆愣了一下。

      一早猜到景明会放水,景昱笑着摇了摇头。

      身边有人议论,“我还以为他要阮统领作首无题诗呢!”

      “我还以为是要出对子呢!”

      “这三殿下果然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三皇子妃是纯君夫主的亲妹妹,三殿下自然是要向着他的!”

      吉时将至,凌芸扶着景昕到一楼静候,隔着双面锦簇河山苏绣屏风,看凌君和景明冲进屋内。

      凌君长出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兴奋又慌乱的心,稳步上前,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向烨帝、皇后行跪拜礼问安。

      “儿臣阮凌君,恭请父皇万岁圣安,请母后千岁金安!”

      听到凌君自称“儿臣”,景昕霎时热泪盈眶。

      烨帝终于露出笑容,抬手示意凌君,“吾儿,平身。”

      凌君又深深地磕头谢恩,“谢父皇母后。”

      皇后温柔的笑着,对已经起身站定的凌君道:“君儿,昕儿在等你呢,快去吧!”

      凌君转头望向东间屏风,隐约见那一抹红,不自觉地朝之走去。

      隔着团扇,凌君只能看见景昕含泪的双眸。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似乎只有一步之遥,却如跨越山海般艰难。

      景昕清楚的看到凌君的嘴角在颤抖,似笑非笑,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自己盼这一刻盼了多久,仿佛只有一刹那、一弹指、一须臾,又好像恍如隔世。

      凌君缓缓抬起手,“昕儿,我来娶你了。”

      景昕毫不犹豫地拉住他的手,“我等你,很久了。”

      此情此景,惹得凌芸喜极而泣。

      遥想当年,安城城墙上,景昕身着那如火的嫁衣,立在风中吟诵: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凌君扶着景昕走到正堂,二人共同向烨帝、皇后敬茶,依礼拜别。

      “愿你夫妇二人,琴瑟和美,永俦偕老。”

      皇后含泪,从玉娇手中接过双喜红头纱,正准备为景昕蒙上的时候,景昕突然伸手握住了皇后的手臂,缓缓转头看向正东位上,早已泣不成声的嘉贵妃。

      察觉景昕转身膝行面向自己,嘉贵妃屏息忍泪,哽咽唤了一声“昕儿”。

      “昕儿,谢母亲成全。”

      看景昕深深叩首,闷闷低吟这一声,烨帝潸然泪下。

      俊儿娇女结连理,满城欢歌,笑叹十里红妆。

      天市宫青龙坊沿街,三五外命妇一同往镇国公府赴宴,边走边议论。

      “这场面,真是比她第一次嫁人还壮观啊!”

      “那还不是因为陛下宠爱公主、宠信阮家。”

      “你们听说没,阮二公子不是阮夫人嫡出的,细算下来,他可是在阮夫人嫁给阮将军之前就出生了。”

      “他不就是阮夫人婚前生的吗?当时这事在靖都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不是,他生母居然是嘉贵妃最小的胞妹嘉瑶!”

      “她不是早就没了吗?”

      “好像就是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没的。”

      “当年都传辅国公的五女和一书生私定终身、未婚先孕,辅国公极力反对这门婚事,将女儿关在家中,书生畏惧嘉家权势,背信弃义、销声匿迹,再后来就听说她没了。”

      “如今想来,哪有什么文弱书生,分明是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

      “按理说,辅国公不应该反对和镇国公联姻啊,还有以阮将军的性子,他不会退缩的呀!”

      “嘉贵妃早年失了一个孩子之后便再没有消息,嘉府只剩五小姐未嫁,自然是希望她也能进宫了。”

      “唉,这阮将军丰神俊逸,嘉瑶才貌出众,真是可惜了。”

      “现在的阮夫人羲氏英姿飒爽、气度不凡,与阮将军夫妻恩爱,倒也是一对佳人。”

      “柔依羲家历来都是从一而终,哎呦,那嘉瑶岂不是无名无分的,阮二公子连庶出都不是啊,这陛下和嘉贵妃居然还能同意这门婚事。”

      “那又如何?当今皇后不仅是庶出,还是从妃妾之位平步青云的呢!”

      “他年少有为,战功卓著,迎娶本朝唯一的公主,门当户对!”

      “可公主毕竟是二婚啊!阮家倒也不避讳。”

      “为何要避讳?阮家上有皇后,下有儿女一娶两嫁,嘉家却只有嘉贵妃和太子妃,镇国公府现在可是比过辅国公府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公主和阮二公子可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没准人家早就私定终身了。”

      “也对,她和亲的时候就有传闻,我之前还在凌古坊遇见他们一起逛街。”

      “不然,哪有前夫才死这么短时间就嫁人的。”

      “听闻,初定礼那天晚上,紫微宫遭遇雷击失火,莫不是天神降罪,反对这门婚事吧。”

      “可我怎么听说,钦天监测算,公主再嫁是上上吉呢。”

      “哎呀,你说不会是公主为了回来,就对奭黎先王......他可是正当壮年啊!”

      “别胡诌!奭黎先王的母亲可是陛下的亲姐姐禛宪长公主,公主和奭黎先王可是表兄妹!”

      “对对对,听说他自小身体就不好,你们可不能胡说八道!阮家和公主,你们哪个都惹不起!”

      “不管怎样,公主和阮二公子能不离不弃,一路走到现在,倒是真不容易。”

      终于等到迎亲队伍抵达镇国公府,坐在正厅上位的阮戎歆和羲氏笑得合不拢嘴。

      凌君从白马上飞跃下来,快步走到喜车前,等玉娟和凌芸仔细扶着景昕下车,他伸手横抱景昕在怀,在众人的哄笑中从正门进府。

      伴着喜乐鞭炮声,羲昊捧着装满五色钱果的龙凤双喜包袱瓶走在最前面,为二位新人领路,惠氏沿途跟随为他们宣贺词。

      “一跨马鞍,世世福寿平安!”

      “二跨火盆,代代子孙兴旺!”

      “三跨如意,生生顺遂吉祥!”

      行过穿堂,凌君小心翼翼地将景昕放下,扶她站稳后,二人分别从羲珏和覃氏的手中接过彩绸系成的花带,景昕隔着头纱紧盯着凌君的脚步,跟随他一步一步向喜堂走去。

      “上吉嘉时,颂奏合欢,之子于归,新人登堂!”

      “一拜天地乾坤!”

      “二拜椿庭萱堂!”

      “三拜伉俪鸳盟!”

      “琴瑟在御,鸾凤和鸣,嘉礼已成,永以为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第十九章 绸缪束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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