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橘》寒月登高

2、听风识人

　　三天后，街上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从捞尸坡捞出一个老妇人。
　　后面几天邻里街坊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接生婆害死灾星，大祸临了头！丰卿也听了这事，多少有点叹息。
　　说来也巧，接生婆从苦华家出去后就出事了，难免为人留下口舌，本以为苦华多少要吃点官司折点本了，岂料有几个村民皆出来作证接生婆确是失足掉河而亡。
　　最后判决接生婆意外身亡，既堵住了众人的口舌，也澄清了苦华的清白之身。尽管有人怀恨煽风，几月过后，这事也就云淡风轻了。
　　只有苦华最为清楚：“死了好，死了好呀！她若不死，我儿必死！”
　　苦华原本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才会开口说话，便被人割去了舌头，在去医的路上不慎跌落山崖，死不见尸；二女儿长得乖巧，邻里甚爱，可是有一天夜里，雷电交加，苦华刚到家里，不见女儿心急如焚呀，正四处找她呢，邻居赶紧跑来说，“您女儿在放风筝呢！”看着天边雷电撕破天际，苦华吓得一身冷汗；飞驰的苦华看见女儿时，她手里正拿着风筝线，女儿看见了苦华，正准备叫一声爸爸呢！
　　一道闪电下来，格外的刺眼，而后啥也不剩。就这样，苦华在山里修了一间小庙，跪了两年。哎，天灾人祸，事在人为。
　　“命运不会弄人，弄人的是人。”
　　那两年，苦华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也明白了自己该干什么。苦华深知自己仇家多，有人想让自己绝后！所以这一次他必须狠，才能确保儿子存活于世！
　　镇里圣赌坊，“二爷，接生婆死了！”
　　谁也没有想到，接生婆是赌坊主人冯财尽的人！为丰卿接生的两天前，赌坊里，“给他二选一，若是人死，他也死，若是人活，两年后他孩子死。”二爷背对着接生婆说：“这些银票给你，事后还有。”
　　二爷：圣赌坊主人，表面无子无亲，耳力甚佳，逢赌必输，除非赌命。因为喜欢输钱，所以赌坊生意甚好，连好赌的异地乡绅都不远万里过来打牌，人送外号二爷。
　　接生婆出事那天，也就是苦华二姨送子那天，山上的和尚也凑巧下来化了缘。
　　岩顶山，顶上庙小和尚也少，但是姻缘极准，尤其是老和尚为人慈善，深受乡亲爱戴。这次来化缘的是老和尚的二徒弟清缘，托老和尚的福，清缘这次化了满满的一大包，山上放牛的农家小子还以为清缘背着一个小孩呢！
　　清缘：脚力甚好，虽才十七，心境却如老者一般，平和稳定。
　　此时的庙底下，老和尚抱着一个小孩子，对清缘说：“清缘，以后他就是你的小师弟了，就叫他清水吧！”
　　“是，师父。”
　　老和尚：原名修正方，是苦华的舅舅。不仅轻功了得，年少时更是英俊潇洒，仅凭着一把扇，便迷厌良卿，后因家人尽灭，了却红尘，皈依佛门，苦华不少本领与之渊源颇深！
　　三月过后，天气甚好，此时苦华还在隔壁乡行走办事，丰卿独自在河边游玩。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失鞋？丰卿眉头一紧，嗖的一下跳进河里。随风辩人对于听力超群着来说不是易事，但丰卿已经能够于百米外听出了人数，想必是功力又涨。
　　山上庙里藏有一本梵文古经，书上记载：“古生阴阳，阴阳伴生，生亦是死，死亦是生，生死突然，彻悟一生！非非然，痛极非生，极寒、极热、极苦、极乐、极险、极恐，皆或阴阳同世，或可极也...”也就是说，在一些极端情况下，人可能会有突破极限的可能。
　　想必之前的生娃之痛加上骨肉分离之悲助长了丰卿的功力，从而突破了听风之能，达到百米识人之境。
　　不大一会儿，十几个粗头大汉出现在河边，四顾无人，带头的说了声：“人呢，老子明明看到她朝这儿走来，真是活见鬼了。”而后众人又四散开，朝着河里树上寻了几番，无果而撤！
　　河里的丰卿差点憋不住了，她才坐好月子没多久，身体甚虚。良久，丰卿冒出个头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湿透了衣服，任由身体瘫软在河滩上，头发凌乱，时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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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来抓鱼了，我抓了好大一条鱼呢，卿儿，你看！”河里一个大胖小子朝年仅十三的丰卿笑着。
　　这时的丰卿，话少恬静，但那只是外表。大胖小子：丰卿养父母家的独子，全名丰德，不爱读书，还有点傻。谁能想到将来的他差点将苦华干掉。
　　丰卿万万没想到，自己靠着的树上，藏着两个滑溜小子。不是别人，正是少年苦华和他的玩伴阿壮，这时的苦华才十四岁，一事无成，靠乡绅富家养活，所以练的一身翻墙本领，三步越顶，五步破门，脚力了得。
　　阿壮打着手势，跟苦华说：“树下这个小妮子有钱，穿着亮着呢，你要是能将她脖子上的金锁拿走，我认你是这个！”
　　阿壮：全名安心壮，是一个会飞的胖子，跑得比苦华还快，父母未知，打小由奶奶抚养长大，心脏长在右边，世间罕见。
　　苦华盘坐树梢，突然抬起左手，对着阿壮竖起一根中指，还顺便用大拇指撇了一下鼻尖，正准备飞身而下。
　　突然，一阵噗声从阿壮身上传来。这时，丰卿突然抬起头，对着树上一笑，三分阴气随着风，吹得树摇叶掉，道了句：“朋友，下来玩呀！嘻嘻。”
　　这话吓得苦华背寒，心想：“不好，被发现了。”话音未了，扑通两声，抓鱼的大胖小子看着丰卿，只见丰卿笑着看着河面。
　　顺游而下，两小子游到桥下，苦华脱了衣服，朝着阿壮说：“刚吃啥了？”阿壮翘着腿躺在地上，慵懒的回了一句：“黄乡绅厨房里的荷叶熏鸭，还没熟，就吃了个腿儿，咋了？”
　　苦华咬咬牙又问：“放了？”阿壮不语，对着苦华嘻嘻一笑。一声“哎呀”，惊得河边飞鸟草断，不提。
　　这时站在河里的大胖小子，也就是丰卿的大哥丰德，说了声：“卿儿，咋了，傻笑啥？快来抓鱼呀！快呀快呀！”那算是丰卿与苦华的第一次照面吧，苦华看见了丰卿的脖子，丰卿听见了苦华的...额...声音...
　　阳光刺眼，这时躺在河边的丰卿缓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忍着剧痛坐了起来，辩听一二，确认了安全，倚靠一根断梨树枝弯腰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