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后我重生了》苍山容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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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每个新出生的孩子做完血统鉴定才能入族谱，我真不想承认你是波克洛夫家族的人，”安东尼看着陈云峥手里的啤酒，嫌弃地说，“这玩意儿十前才被俄罗斯的司法界定性为酒，一般我们把都把它叫做汽水饮料。”
　　“开你的车。”陈云峥一脚踢向驾驶座后背。

　　安东尼拧开车钥匙，踩下油门：“如果尤里娅奶奶看见你这么粗鲁一定会很伤心的。”
　　陈云峥冷笑：“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波克洛夫家族是靠什么起家的吗？”

　　包括安东尼在内的波克洛夫家族成员总是以贵族自居，实际上在18世纪的沙俄时期，这个家族还只是土匪性质的律贼团伙，到了叶皇时代才通过金钱交易获得贵族身份。
　　现代的俄罗斯□□的残酷手段或多或少都受到律贼团伙的影响，如今也只有教父级别的人物才有资格被称为“律贼”。

　　安东尼当然也知道家族那段不太光辉的过去，于是连忙转移话题，提议道：“现在时间还早，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听歌剧？”
　　“没兴趣。”陈云峥毫不犹豫道。
　　“你呢？”安东尼看向陈倦。

　　陈倦则看向李晚晚，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李晚晚从下飞机到现在都十分乖巧，差点让安东尼忘记她是个威胁程度不亚于核弹的怪物。

　　“真是可惜了，”安东尼说，“我最喜欢的剧团今晚要在莫斯科大剧院演《罗恩格林》，一个月前我就订好了票。”

　　虽然从安东尼口中说出的“罗恩格林”这个单词附带了弹舌效果，却还是触动了李晚晚迟钝的神经，她猛地抬起头，通过后视镜直勾勾的盯着安东尼的眼睛。
　　刹那间，安东尼冷汗骤出，皱着眉说：“她不会想杀了我吧？”

　　陈倦大概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加百列曾用“罗恩格林”的名字资助过她，还以她为原型开发了一款同名游戏。

　　“你只买了一张票？”陈倦问。

　　安东尼笑了笑：“你们要是都想去的话，我也有办法。”

　　二十分钟后，莫斯科大剧院门口，一辆伏尔加牌的古董汽车悄然停靠。

　　陈倦牵着小姑娘下车，踩着新铺上的红地毯走进剧院大厅，四周只能听见他们几人的脚步声，除了他们之外在场的就只有少数几名工作人员，其他任何一名观众都看不见。

　　这就是波克洛夫家族的实力，安东尼一个电话就让人满为患的莫斯科大剧院清了场，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剧院还准备了最隆重的接待礼数，红地毯只是开场而已。

　　剧院经理一边领他们去演出厅，一边恭敬地表示他们准备了顶级海鲜和陈年红酒，甚至为了与歌剧相配，还特意从附近的德国餐厅预订了瓦格纳大师家乡的美食——德国烤猪肘。

　　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却没有讨好到这位波克洛夫家族的继承人。

　　“我没有一边听歌剧一边吃东西的习惯。”安东尼果断拒绝了他的好意。

　　陈倦却对着战战兢兢的剧院经理说：“请帮我买一袋薯片，随便什么口味的都可以。”

　　说罢，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百卢布的纸币递过去。

　　薯片是给李晚晚买的，这小姑娘除了这玩意儿别的什么也不吃，不过比起其他丧尸的饮食习惯来说，她算是非常好养活了。

　　除了伏特加和AK-47，俄罗斯人民最引以为傲的莫过于他们的艺术造诣，《罗恩格林》虽然是一部德国歌剧，却在剧团的改编下深化了华丽浪漫的特点。

　　陈倦对歌剧兴趣不大，陈云峥也因为饮酒过度靠在座椅上浅眠，真正在观看演出的就只有安东尼和李晚晚。

　　“没想到我们当中对艺术保有敬意的只有我自己和一只丧尸，”安东尼看着小姑娘专注的侧脸，不禁怀疑道，“她真的是丧尸吗？”

　　这个问题陈倦也答不上来。

　　毫无疑问，林晚晚符合丧尸的一切生理特征，她没有心跳，血液不会流动，生理机能全靠病毒驱动。

　　但是跟其他丧尸不一样的是，她似乎还保留着一部分自我意识，而且自从无法被米达伦控制之后这种表现就越来越明显。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许久过后，安东尼忽然发出疑问。

　　此时舞台上正在上演歌剧的最后一幕，罗恩格林当众宣布自己圣骑士的身份，因此也不得不与爱人分离，乘着鸽子牵引着的小舟离开。

　　陈倦屏息凝气，的确感受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是风。”他轻声说。

　　安东尼曾在组织的内部资料里了解过李晚晚的能力，像她这种能操控自然力的怪物都不太好控制，于是立即警觉起来。

　　陈倦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表情。

　　果然，直到帷幕落下，李晚晚也没有别的什么出格的举动。

　　灯光亮起时，李晚晚依然没有丝毫反应，陈倦观察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和空洞的眼神，才最终确定了内心的猜测。
　　她只是太难过了而已。

　　对于李晚晚来说，加百列——或者说她更熟知的晓梦就是守护她的罗恩格林，她不能知道对方的来历、身份和姓名，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她的圣骑士就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还是太危险了，不能再让她待在市区。”安东尼皱起眉头。
　　他可不想让莫斯科变成第二个东京。

　　安东尼的担心不无道理，可陈倦此行的目的就是去市中心奶奶曾住过的房子寻找线索，两难之际，闭目养神的陈云峥忽然开了口。

　　“不如把她交给我，”陈云峥淡然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我相信你，”陈倦说，“但她不好控制，用麻醉剂也不一定管用。”

　　陈云峥默而不语，缓缓抬起左手，像是在对什么人示意一样。

　　“嘭——”
　　一发子弹沿着几人所在的这一排座位上方而过，贯穿整个演出厅，镶进右侧的墙壁里。

　　“你居然带了狙击手！”安东尼大吃一惊，“什么时候进来的？”
　　如果刚才陈云峥的命令是让暗处的狙击手瞄准他的头，他现在肯定没命了。

　　陈倦却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他对陈云峥安排了狙击手的事并不惊讶，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就算看上去再怎么颓废落魄，他也是陈家最优秀的继承人，无论何时都不能小觑。

　　“照顾好她，”陈倦嘱托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杀她。”

　　他说完，又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几张卢布递到陈云峥手上。
　　“如果有空的话，帮我在郊区给她买点衣服，让你的搭档参考一下小姑娘喜欢什么，她应该很有经验。”

　　显然，陈云峥对他早就发现有人一直跟在后面的事也没有丝毫惊讶，如果陈倦连这点洞察能力都没有，那他就白在组织里干那么多年了。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安东尼走出剧院时还对那颗子弹耿耿于怀，不由地问陈倦，“你以前见过那名狙击手吗？”
　　陈倦点头：“看过一眼。”

　　在临江市的医院里，他给许原打过一个视频电话，当时许原正在给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女抹防晒油，陈倦并没有刻意去记她的长相，但随着限制的解除，过目不忘的本领越发突出，以前一些模糊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也越来越清楚。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台机器，拥有巨大甚至是无限的容量，脑子里不仅能装下一万年前的事，就连那三千七百多次轮回的记忆也逐渐露出全貌。

　　*

　　深夜，莫斯科郊外的农场里。

　　伊娜丝隔着一段距离观察林晚晚，试图放缓心理压力。

　　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但至少从外表上看，她和普通的女孩并没有任何区别。

　　“你居然真的把她带回来了，”伊娜丝说，“我以为你会直接杀了她。”
　　陈云峥从酒架上挑选了一瓶法国产白兰地，撬开瓶盖就开喝，似乎并不打算理会伊娜丝说了什么。

　　“除了喝酒你还能干点别的吗？”伊娜丝微怒道，“陈云峥，我不是为了帮醉鬼收拾烂摊子才跟你来莫斯科的！”

　　陈云峥抬眸：“你觉得我在做没有意义的事？”
　　“那不然呢？”伊娜丝反问。
　　“那你最好收掉你的想法，我不会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陈云峥笃定道，“有些事情只是现在看起来没有用，当初我决定送许嘉上去东京时，你差不多也是这个反应。”

　　伊娜丝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不过提到许嘉上，她倒是有一件事需要汇报。

　　“日本海域的强磁场正在逐渐衰弱，威力已经降低到原来的三分之二，是不是许嘉上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只有两种可能，”陈云峥平静地分析道，“一种是他的身体状况维持不了如此强大的磁场，但这种几率很小，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

　　“你是说……磁场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如果杀死许原的那家伙死了，磁场确实没必要继续存在。

　　可是陈云峥却摇了头，否定了她的说法，继而说出自己的猜想。

　　“他可能已经来了。”